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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龙井阁

你真以为我这剑仙不染红尘

  

大淮江,淮江大。

大淮江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一戳一蹦跶。

这位卞公子高声朗读着他的“大作”。

读罢,分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禁大笑出声。

一众稀奇古怪的学士亦是拍手叫绝不已。

“好诗,好诗!”

段忘年呆呆愣愣。

嘴张的老大,不知该说些什么。

至于躲在暗处的小姑娘嘛······早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蜷在角落里,生怕笑声传了出去。

“别笑······”

陈飞绝瞪了陈衣雪一眼。

他也快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人才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里就站了一群。

段掌柜嘴角微抽。

想不走心地恭维二言,却迫于良心,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下······卞公子的作品当真是别具一格,让段某收到了惊吓啊······”

客观,公正,而且他没说谎,段忘年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满意。

卞公子哪能意会其中的阴阳怪气。

只道段忘年示弱。

冷哼一声。

“姓段的。

既然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还不快快把你那破酒楼拆了。

莫不是要让我众兄弟帮你?”

卞公子大手一挥,身后学士们摩拳擦掌,狞笑连连,向着酒楼桌椅摆设缓缓走去。

陈衣雪掩嘴偷笑,这哪有儒士的模样?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混蛋罢,当真是侮辱了身上这身儒服哟。

“不去帮忙?”

赵光义笑问道。

丫头很喜欢这家酒楼的。

以她的性子,挺身而出是必然。

“这故事也太老套了。

正主还未出现。

不是出手之时。”

话音方落,便有一人挺着肚皮,悠然走入。

卞公子大喜,连忙跑到此人身边,低头哈腰尽显谦卑。

不复在龙井阁中那般飞扬跋扈的模样。

“段老弟,好久不见。”

拱手作揖。

双眼微眯。

也不对,似乎是脸上的肉太多,将他的眼挤成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段忘年好一番皮笑肉不笑,眼前这笑面虎让他分外不爽,依旧笑颜相迎,一副喜庆模样。

“这不是林掌柜吗,怎么,今日有闲工夫带养的狗子来段某处吃饭?”

“我没带狗······”

林掌柜微愣。

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面色悄然阴沉下去。

熟料那卞公子听不明白,不住地吆喝。

“姓段的,你这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

林掌柜身侧空空,哪来的狗子······”

林掌柜怒然敲了他一下。

“他在骂你!”

可不是嘛,卞公子那般模样与狗子别无二致,只差一条摆得飞快的尾巴,形容惟妙惟肖至极。

忽地有些后悔雇佣他了。

林掌柜头一回懊恼自己的行为。

轻咳一声,林掌柜捋了捋胡须,笑道:

“段老弟,你这酒楼真不怎样。

不如······卖给我吧?”

倒是懒得装了。

段忘年摇摇头。

“嫉恨就直说,拐弯抹角,还拍这种人来闹事,非君子也。”

林掌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后方招了招手,卞公子大笑着站了出来。

“砸吗?”

“不许剩下。”

想了想,林掌柜补充道:

“敢剩下一丁点有用的,你就给我吃了。”

卞公子嘴角微抽,额头上冒出些冷汗。

惹不起林掌柜,还惹不起眼前那个软柿子?

段忘年眉头微挑,覆手而立。

“真要砸?”

“怕你不成。”

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君子为人,自有底线,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这一句古话段忘年可是喜欢得很。

劲风穿堂过。

段忘年已至卞公子身前。

眼底是一抹深深的冷酷。

“下次记得,狗替主人卖命要看那人值不值得。”

拳头离卞公子鼻尖不足一寸,拳势滔滔不绝,骇得卞公子惊掉了三魂五魄。

颤颤地瘫坐于地,指着段忘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在其身后,拳势竟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一切被陈衣雪收在眼底。

心中升起向往之情。

原来段掌柜也会武功。

且境界不低的模样。

陈飞绝始终不让小姑娘习武。

陈衣雪也只好胡乱猜测段掌柜的境界。

比不上父亲与赵叔叔。

但一流高手应当是的。

“爹?”

陈衣雪看向陈飞绝与赵光义,却发觉二人面面相觑。

“难怪祖庖在这店里······无巧不成书呵。”

打着哑谜,陈飞绝缓缓起了身。

“外头有人,段掌柜拦不住。

丫头,我去搭把手。”

赵光义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只有陈衣雪气得跳脚,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气鼓鼓地跟着下了楼。

却说林掌柜一惊。

不想那姓段的会武功。

索性他也带了人来,否则真要阴沟里翻了船。

“林掌柜,情报有误,要加银子的。”

声若洪钟,动若雷震。

大汉踏过大门。

一脚踏碎了地面。

木屑飞溅,险些划过段忘年的脸。

林掌柜面无表情,瞥了眼敲竹杠的大汉,伸出手来。

“五万两。”

“成交。”

大汉虎背熊腰,面目凶神恶煞,朝段忘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段掌柜,熊某人在此给您赔个不是,江湖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莫怪莫怪。”

倒是彬彬有礼,语气和善,与他凶恶可怖的模样截然相反。

段忘年却轻松不起来,微微绷紧了身躯。

此人武林有名,不好对付。

不想姓林的请了他来。

“段掌柜,得罪了。”

不给段忘年思索的机会,大汉直直向他冲来,咆哮如洪钟,双手抱拳,直直向段忘年头顶砸下。

势大力沉的一击,段忘年哪敢轻易接下。

讶然至于抽身猛退,却依旧被拳势扫到了腹部。

当即变了脸色,身躯撞倒了大片的桌椅,零零散散坏了一地。

这些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大理带出来的桌椅啊······

终是忍住了心底的肉疼。

不好对付,很不好对付。

若是可以的话,真不想依赖他们呵。

挣扎着起了身,段忘年双指合并,摆开架势。

他学艺不精,也不知能够用的出几招来。

胸口忽地一痛,嘴角淌下一抹赤红。

内力入侵了······

看来是撑不了多久了。

只能速战速决罢。

打定主意,却是冷静了不少。

大汉缓缓向段掌柜走来,眉眼间有些不忍之意,回头看向嘴脸丑恶的林掌柜,不免一叹。

“时也命也,段掌柜,熊某不会杀你,但皮肉之苦难免,抱歉了。”

巨拳挥下,围观者皆是闭眼,不敢再看。

一道稚嫩声音豁然传来。

男孩儿立于段忘年身前。

直面巨拳。

“不要打段掌柜!”

大汉一惊,神色剧变。

而此时已然无法收拳。

只得眼睁睁看着男孩将要在自己的拳下化作一缕亡魂,大汉纵使懊恼也没了办法,嘴微张,心轻颤。

“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他的拳,被宽大的手掌接下了。

背后的中年男子轻轻一笑。

如一尊怒目金刚。

威严,萧肃。

“记得我吗?”

大汉禁握的拳头忽地松开了。

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便是声音亦有些颤抖。

“镇国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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