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光义脚步一顿。
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这小家伙······”
陈衣雪循着赵光义的目光看去，却是那小男孩儿。
只是似乎惊吓过度了，倒在段忘年身上了。
没一两个时辰估摸醒不过来。
小姑娘恍然大悟。
“是他拿的钱袋？”
赵光义微微颔首，令得陈衣雪也好奇起来。
龙井阁物美价廉，寻常百姓亦是能够不时吃上一次，但看男孩儿衣裳，绝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居然出现于此······
陈衣雪眯起了眼。
摇着折扇，缓缓下楼。
先去看看爹那里。
······
陈飞绝拍拍大汉的见。
不免有一些怀念与感慨。
当年一别，竟是数年的不曾相见，时光如梭，引人唏嘘。
“比那会儿更壮实了，还记得初见时不过瘦瘦弱弱一小伙儿。
而今这一拳，我接下来也挺费劲了。”
“大人谬赞。”
大汉诚惶诚恐。
显得分外谦卑。
与中双龙之一相比，他还差得多。
陈飞绝没想太多，大笑数声，目光中满是赞赏。
“看来你把我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只是看人不准，受雇于如此小人，做出流氓之事。”
镇国公冷冷看了林掌柜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不多言语。
大汉似是有些悔恨。
但江湖规矩摆在这里。
他若不做，会受人唾弃。
往后如何行走江湖？
犹豫许久，仍旧答应了林掌柜的要求，急需钱财，正巧受了林掌柜一笔大财，于情于理只得为他办事。
本想事后赔偿。
既然镇国公正巧在此。
想必，也没了他什么事。
念及此，大汉向段忘年深深地鞠了一躬。
“镇国公大人教我武艺，训诫我不可助纣为虐。
今日迫于规矩犯了戒，熊某后悔不已。
事务繁忙。
改日定来赔罪。”
再度朝陈飞绝行了一礼。
大汉风风火火地离开龙井阁。
经过林掌柜身侧时，不忘瞪了他一眼。
林掌柜此时早已汗流浃背，春日时分并不炎热，他却如热锅上的蚂蚁那般。
谁能想到镇国公大人会在此？而他请来的打手还是镇国公旧识？
传闻镇国公铁面无私。
当不会轻饶他了。
本想悄悄溜走。
一双打手豁然搭在他的肩上。
如大钳那般，竟是轻易挣脱不得。
“听到别人喊你林掌柜？”
陈飞绝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指向正对着他的那张椅子，朝林掌柜微微颔首。
“坐。”
“是······”
林掌柜后悔不迭，小心翼翼地坐下。
如坐针毡······或许，正是这种感受罢。
陈飞绝合上双眼，不怒自威。
“姓林？”
“是。”
“隔壁酒楼的？”
“是。”
“来这闹事的？”
“是，呸，不是不是不是。”
险些着了道，陈飞绝睁开一只眼，只瞧见汗水不住地从林掌柜肥胖的面庞上滴下。
觉得有些好笑，又替这民风淳朴的淮苏城感到丝丝难过，所谓害群之马便是此类人了。
虽说淮苏城主并非是他，可若非丫头带自己前来，竟是不知道如此乱象。
下次多出来走走也好，还得让衣雪推荐点地方。
龙井阁的饭菜属实美味。
让人流连忘返。
“别否认，我看得一清二楚。”
而今还有正事要做。
林掌柜登时哭喊道：
“大人，冤枉啊，都是卞公子这败类不爽龙井阁墙上诗赋，才给了我钱财让我帮着刁难段掌柜，大家都是生意人，怎会故作刁难？”
卞公子骇然站起。
好一个林掌柜，将祸水东引。
镇国公的视线已经落到他身上了。
“大人，我也冤枉啊······”
不待他语，陈飞绝故作恼怒。
“哼，你冤枉他冤枉。
感情今日之事我是治不了汝等的罪了？”
杀气弥漫，压迫得几人喘不过气，不免惊慌失措。
不愧是替陛下开拓疆土的大将。
仅是气势，便足以吓住常人。
“大人息怒，林掌柜罪证确凿，卞公子却是有待商榷。
卞公子言，墙上诗赋不如他，引得他愤怒不已才想砸楼，小生自认有些学识······
不如，让小生试试。
若却有真才实学。
倒可以放了他。”
劝说者不是陈衣雪又是谁呢？
小姑娘灰衣灰袍，长发又是束起。
仍旧是那一位偏偏书生雪公子。
陈飞绝睁了眼。
“雪公子啊······
既然雪公子如此说，便试一试吧。”
又是轩然大波，这雪公子何许人也，竟能与镇国公大人熟悉。
段忘年在一旁看得好笑，父女俩明明认识，这会儿倒好，心照不宣地当起了陌生人，演戏演得入迷。
到底是明白人少。
惊叹者更多一些。
陈衣雪轻摇折扇，凑近了卞公子。
俯下身，陈衣雪微不可察地坏笑了下。
“学识学识，既然是文人，便要考文人的东西。
先前卞兄吟诗一首，那便考一靠诗词。
镇国公大人即兴出题。
我写一篇。
你写一道。
比一比如何？”
小姑娘的心坏坏的。
卞公子哭丧着脸，哪敢说一个不字，陈飞绝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
陈飞绝抚了抚下巴，似在思索，却在悄悄传音入密给陈衣雪，微微有些担忧。
“衣雪，你说你能教训此人，这题目我可就随便出了？”
陈衣雪没有内力，只得悄悄地点了点头。
没内力，传音不了呀。
陈飞绝郑重起身。
“今日闲暇无事，衣雪告知我此处有一临江酒楼，菜肴美味，风景更胜，时值春日，二位便以春与江为题，写一篇即可。”
招了招手。
陈飞绝唤来小二哥。
“两份笔墨，劳烦。”
“不敢不敢。”
小二哥高高兴兴准备去了，不一会儿送到了二人身前。
卞公子愁眉不展地握着毛笔不知如何下手，陈衣雪道谢一声，竟是直接下了笔。
卞公子才写下一个字，隔壁传来悠悠一声长叹。
“你写好了？”
陈衣雪轻轻一笑。
“写好了啊。”
哼，还以为是什么诗词大家，原来也是绣花枕头。
卞公子终究读过一丁点儿的书，也明白怎么写。
但速度快定然是写不好的。
看来，天助我也。
卞公子心情畅快。
思路似乎也随之打开，眼眸一亮。
毛笔洋洋洒洒地挥舞着，也是写下了一篇诗词。
“春日天气好好好。
小猫小狗睡不着。
仔细想想为什么。
没有江里泡个澡。”
大功告成，卞公子心里高高悬起的大石头落了下去，这首诗远胜先前他朗读的那篇，要赢过那雪公子应是不难。
他大摇大摆地摇着折扇。
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雪公子，不读来让大家伙乐呵乐呵？”
陈衣雪毫不在意，递过那篇诗词。
她会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