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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柒·弄堂和胡同的较量

你真以为我这剑仙不染红尘

  

“师傅。”

少女轻柔地唤了一声。

老人听闻,笑眯眯地回头。

“光义回去了?”

“嗯。”

月华如水。

竹林里有一个秋千,少女很喜欢坐在上面。

尤其是夜晚,晚风轻吹,把花香与虫鸣一齐送给她。

老人身穿长袍,悠然自得地摇着蒲扇。

前几日看到人家坐在躺椅上。

觉得很喜欢。

就自己做了一个。

现在躺着,嘿,比神仙都要惬意舒服,仔细想想,也是他隐居深山太久,这会儿出了门,才能够领略天下风光。

萧萧星汉。

树影嫣然。

“陛下说,两个孩子认他作义父了。

等回益阳的时候就一起带着离开,短时间不来淮苏。”

少女自是端木曦云,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长发随风飘啊飘。

“何时走?”

“明日吧。

听衣雪说,要给陛下饯别。”

老人嚯嚯笑了笑,似是无奈。

走了也好,淮苏不安分,不适合两个孩子停留。

“这小姑娘,花招一堆,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听说镇国公大人严谨而又肃穆,不想他的女儿却是这么一位古灵精怪的人儿。”

老人只是轻笑。

“你觉得她怎样?”

问向端木曦云。

秋千缓缓停下了。

端木曦云微微鼓起嘴,笑道:

“能当知心好友的程度。”

“嚯,这丫头让老头子的徒儿有这么高的评价呵,看来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下次见面,老头子定要好好与这丫头聊聊天。”

老人的笑声很爽朗。

却令少女不自觉得脸红。

总觉得师傅的说法会招人误会。

她也听不明白,只是哼了一声。

秋千荡得更高,更快了。

“小心别摔着了。”

端木曦云登时泄了气,降下了秋千晃荡的速度。

“那,师傅又是怎么看待衣雪他们的呢?总不能与我一样吧。”

老人眯起眼,似是在回忆,似是在想念,良久,才道:

“赵光义是个合格的帝王。

以仁为本,辅以道与法。

兼顾佛学,却不失威严。

那位一同前来的将军,老头子并不是很喜欢,但身为臣子,他忠诚而尽职,相当优秀。”

简单地评价了一下赵光义与北冥鸿,老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在想什么。

端木曦云撇了撇嘴,眼底多了一抹不满。

“明知道我想听的是谁······”

“不是和你一样?

好东西都留在最后吃。

结果前面的吃饱了。

反倒吃不下真正的美食了。”

端木曦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师傅又在借这事儿教训起她吃饭的陋习,她总是先把白饭吃得干干净净,再去吃蔬菜,最后才吃自己喜欢的荤菜。

结果每次吃不了多少。

白米以及蔬菜吃得饱饱的。

肉肉怎么可能吃得下呀。

“不说了不说了。”

再说徒弟打他了。

但是,衣雪这丫头嘛······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古灵精怪,活泼好动。

只是性子有些散漫,想来也是那种不服从管教的小家伙。

所谓生来逍遥。

说得便是她吧。”

“好奇怪的评价······”

端木曦云皱了皱眉头,嘟囔道。

“你以后会懂的,不是现在。”

老人笑了。

秋千又晃起来了。

······

陈衣雪面色发苦,坐在饭桌前也不敢动弹,她也没能想到回家的时候这么晚,晚到让爹险些以为她出了事。

却是忘了,有赵光义陪着她呢。

“光义你也是,陪着丫头胡闹。”

私下无人,赵光义与陈飞绝自然没了君臣的生分。

赵光义抿了口茶水,笑了笑,宽慰道:

“有什么不好,该看的都看来。

还收获了意外之喜。

玥明早和我说想要弟弟妹妹了。”

橙儿与紫儿牵着夜听澜夜听和的手,带他们睡觉去了。

夜听澜睁眼时,忽地感觉到许久不曾见到的光明,甭提有多兴奋了。

但小孩子嘛,长身体的时候,虽说已经睡过一会儿,可还是困困的,眼睛都要合上了。

目送着他们远去,赵光义朝陈衣雪努努嘴。

陈飞绝无奈一叹,拍了拍少女。

“厨房里有饭,你去找徐毅吧。”

陈衣雪如蒙大赦。

飞快地跑远了,留下一阵香风。

是芍药的味道,淡淡的。

“衣雪买的芍药香囊?”

“你居然闻得出来。”

陈飞绝站得离赵光义远了不少。

“她喜欢香薰,总是拉着我说这说那,久而久之也算明白了一些,不过衣雪选的居然是芍药啊······”

与她挺搭的。

代表美好与真诚。

不知谁能与陈衣雪成为知心朋友。

赵光义看得出来,丫头其实挺寂寞的。

只是由于天性乐观潇洒,看不出来而已。

茶水微凉。

二人静坐。

陈飞绝嗑瓜子的速度加快了。

“让你来东方是修养生息的,没让你学嗑瓜子的技术。”

赵光义被咔擦咔擦的声音惹得凡,突出满嘴瓜子壳,愤愤然道:

“那你给我放下瓜子。

真当我远离益阳不晓得?

那胡同里不都嗑瓜子的?”

两人暗暗叫上了劲。

比起嗑瓜子速度了。

像是两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儿,一盆满满当当的瓜子转瞬之间被清扫一空。

赵光义喘了喘气,与陈飞绝转来的目光对上,不禁笑出了声。

完喽,完喽,明天起来必定要上火啦。

他们可是实打实吃下去了。

也没用内力去解。

胡闹得累了,陈飞绝嘴角微挑。

“听说,夜听澜的病是端木前辈医好的?那位神出鬼没的前辈,居然就在这座淮苏城中,我却从未听说过。

前辈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一点儿变化都无。

唯一的不同······或许是他老人家收了徒弟。

是个与衣雪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唤作端木曦云。”

赵光义将在阁中发生的事告诉了陈飞绝。

“等等,前辈说丫头的病是诅咒?”

陈飞绝打断了故事,面色严肃。

赵光义苦笑。

“的确如此。

但不一定是淮苏出了问题,敲定下来为时过早了。”

陈飞绝微微颔首,赵光义求稳能够理解,可他生活于此,则当守护这座城池。

“过两日我去见见淮苏城主,看看能不能敲打点东西出来。”

赵光义一怔。

咧嘴一笑。

“这话说的像土匪。”

陈飞绝毫不客气地回怼。

“难道不是?”

赵光义眉头微挑,撸起袖子,邪魅一笑。

“你找茬是吧,信不信我抽你?”

“还不服气,打天下的时候,不就和土匪没什么两样的,只不过缺德的事一件不能做,且老百姓都支持我们。”

“这就是不同。”

赵光义轻轻一笑。

终究还是没有打起来。

夜风微冷,他放下了衣袖。

“为君者,得民心者当之。

若是我们打天下时没有老百姓们支撑。

莫非只靠你,我,或是大哥,就能打下江山?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就是这个理?”

陈飞绝烦躁地摆摆手。

“我是粗人,听不懂。”

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陈飞绝笑道:

“早些睡吧,丫头明日还打算给你践行呢,切莫睡过头,让她等得急了。”

转身离去。

挥了挥衣袖。

赵光义久不言语。

真是粗人,怎能当重任。

也罢,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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