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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捌·善于离别的人

你真以为我这剑仙不染红尘

  

人们善于到来。

人们善于离别。

到来时满怀怀念与问候。

离别时常常不舍与难分。

他夹杂着北方的烟火气来了。

带着江南的鱼香气,准备回益阳了。

陈衣雪打算为赵叔叔饯别。

小姑娘向来说到做到。

地点比较别致。

淮苏北,城门口,芳草碧连天,夜空才起鱼肚白,连天山外山。

淮苏一带高山没有,丘陵一堆,远观也是连绵起伏一片,与天接壤,真真切切连成了一副美丽的山水画。

辞藻不必华丽。

过了反而不佳。

听说过海天一色。

这会儿,是江山一色美如画了。

陈衣雪没去过海边,没见过大海。

陈飞绝说,大海不是太平的地方,渔民在海里谋生路,很危险。

但这是人家的活计,尽管不愿意让小姑娘去看一看,陈飞绝依旧对渔民怀有极大的敬意。

都是与天斗,与自然斗的人,值得所有人为他们鼓掌喝彩,怀有感激。

那么多海鱼都是他们捕捞上来的嘞。

少了他们,少了美食。

生活无趣许多。

“想看大海。”

“你不许去。”

陈衣雪与陈飞绝又拌嘴了。

赵光义在一旁充当和事佬。

“别吵别吵,大早上的,吵得头昏沉。”

陈衣雪吐了吐舌头,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却偷偷地瞄向陈飞绝,怕他生气。

与他怀着笑意的目光对上了。

陈飞绝早早吃透了小姑娘的心思,嘴上从不饶人,心里怕得要死,怕自己真的惹他火大生气。

别扭。

就硬别扭。

“今日走得这么早?”

天色微微亮,养的鸡都没打鸣。

狗子趴在地上酣睡,耷拉着舌头。

赵光义早早的起来要离开。

两小只尚在睡梦中。

被捉着后颈处的衣领提上了马车。

算一算,现在不过是卯时,学堂也不会开得那么早。

先生也困呀,困了就教不好学生,还不如睡个好觉。

学生开心。

自己乐得悠闲。

说得远了。

赵光义坐在车夫的位子上。

换了一身粗布衣裳。

陈衣雪亲自为他花了点妆容,把他打扮得土土的。

“不满意······赵叔叔能够佝偻些就好了,才更像常年在庄稼地里干活的人。”

陈衣雪喃喃道。

赵光义举起双手。

“饶了我吧。”

小姑娘还想说些什么,被陈飞绝拍了拍脑袋。

“那家包子铺叫什么来着?”

“福记。”

“去买。”

陈衣雪翻了个白眼,又回到淮苏城里了,城门是陈飞绝自己放下来的,由他和赵光义在,无人敢悄悄通过这座城门。

但福记开得早。

老板娘小姑娘也熟悉。

“大娘,十个包子。”

大娘会给她最香的。

抱着包子,远远见到赵光义与陈飞绝说着什么。

只是陈飞绝连连摇头,换来赵光义无奈地苦笑与耸肩。

太远了,偷偷听也听不到,不免有些气呼呼的。

“爹,赵叔叔,我买回来啦。”

陈衣雪把包子递过去。

自己拿出一个。

美滋滋啃起来。

肉汁有些甜,一点儿也不油腻。

面皮松松软软,富有弹性,还有股好闻的香料味道。

淮苏又一绝,福记包子铺,来吃过的都说好,只是卖得太快,晚些就没了。

这次是运气好,他们起床很早。

赵光义早上也吃包子。

但吃得恨少。

应当是在某一本古籍里看到的,早上该吃得好一些,却不应吃得过饱,不然一整个清晨兜回昏昏欲睡,于任何事都不利。

但看着已经手中第三个只剩一口的包子。

赵光义犹豫半晌,面无表情地把那一口丢嘴里了。

丫头给了自己五个,夜听澜与夜听和胃口小,一个够他们吃。

剩下的也不能浪费,便由他代劳吃掉得了。

如此说服自己。

赵光义舔了舔手指。

一看陈衣雪与陈飞绝,早早吃干净,等着他结束呢。

小姑娘胃口不算大,吃了两个把肚皮撑饱啦,剩下的交给陈飞绝了。

陈衣雪秉持吃饱不吃撑的道理。

虽然她一直吃不胖。

虽然她一直吃很多。

包子权当作早饭。

也到了离别的时候。

似乎昨日真的太累了。

马车里的两小只依旧睡得很死。

夜听和倒是耸了耸鼻子,留了点哈喇子。

沾湿了从镇国公府里顺来的枕头。

总得带点淮苏特产不是?

赵光义揉了揉少女脑袋。

“记得听飞绝的话,飞绝脾气爆,老是吵吵嚷嚷的对心肝脾肺肾什么的都不好,你爹年纪大了,要体谅老人一点晓得不?”

陈飞绝脸都黑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信不信我喊护驾?”

又要打起来的样儿。

旋即,二人大笑,陈飞绝缓缓单膝下跪。

“恭送陛下,待臣修养好了身子,便回到益阳,辅佐君侧。”

“好好休息吧,这些年辛苦你们这帮兄弟了。

我······朕回去了,莫送。”

“喏。”

赵光义高喝一声。

“驾!”

烈马嘶鸣,高高地扬起前蹄,拉着马车飞快远离了淮苏城。

陈飞绝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直到再也听不见车轱辘碾过大道的声音。

尘土散去,哪里能见到赵光义的马车呢?

“衣雪,回家吧,给我搭把手。”

陈衣雪有些魂不守舍。

“想什么呢?”

陈飞绝捏了捏少女的脸。

“忘记和赵叔叔说了,下次来淮苏时带一点益阳的特产,听说那里有种果木烤制的鸭子吃起来很香,不知能不能带过来。

若是能带几本宫廷藏书阁的书就好了······”

陈飞绝满脸黑线,狠狠敲了敲陈衣雪的脑袋,没好气道:

“胡思乱想,宫廷的书哪是能随便带出来的。”

“那,爹什么时候回益阳?”

陈飞绝沉默了许久。

“再说吧,先回家。”

······

竹林间,少女的小手通红,在水里洗着蔬菜。

师傅心疼她,让她去歇息了,是她自己坚持着不肯休息。

今日的饭她做,早早地买好了菜,就在竹林里清洗起来。

只是可惜,竹笋在这个时候都长成竹子了,不然她可以买一些咸肉豆衣。

腌笃鲜还是好做的。

没有传闻那么麻烦。

擦了擦汗,端木曦云伸了个懒腰。

抬起头,端木仁笑眯眯地看着她。

“师傅,有什么事吗?”

“光义回益阳了。

在淮苏休息了会儿,又要面对能够堆死人的繁杂公文,赵小子还当了姓夜的两小只的义父,帝都怕不是要热闹起来喽。”

“陛下这么早走?”

端木曦云瞪大了眼。

有些惊讶的模样。

天蒙蒙亮,她起得已经算早了。

“师傅找我,肯定不止是因为这个吧?”

端木仁捋捋胡须,凝视着天边一抹鱼肚白。

“我们该走了。

淮苏住得太久。

老头子的骨头都要软了。”

端木曦云眨了眨眼。

“师傅去哪?”

“往西走,去会一会另一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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