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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矛盾不是一两天产生的

吾号镜水

  

泽浪……这是五行缺水是吧?记得初二开物理课的时候,当饶老师快步流星走上讲台,首次展露的笑容……我觉得甚至有点憨厚?所以我才忍不住嘴角勾起弧度吧。当然,没有觉得好笑的意思,反倒认为:这老师有东西的啊,有感染力是调动学生最方便的能力。只是他在做自我介绍,转身拿粉笔写下名字的时候……

教室里先一声“噗嗤”,然后就哄堂大笑,还挺持久。我挺好奇他在十班首次上课,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场面是不是与初中的情况出奇地一致,不过也不知我是怎么想的,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没问过班里任何人这个问题……

罢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粉笔字吧……不够大气不说,还歪歪扭扭,全无笔锋的那种,就如果你先看他的粉笔字,你很难把泽浪和教师这个职业联系到一起。

初次见面,哄堂大笑的时候,饶老师的模样更憨了:微红着脸,挠挠头,自嘲倒是挺干脆果断的,没有装模作样摆出老师的架子、威风,强制命令我们不许笑啥的。这大概是他能很快获取同学好感的原因之一?

而随着我们对泽浪了解的深入,得知他是北师大物理系研究生毕业,第一反应……

“卧槽牛逼坏了!”赶紧抱大腿上分啊!而随着激动情绪平静,站到饶老师、学校的角度出发……这等高品质的师资,怎么可能一直在初中部任教呢?屈才吗这不是。

初三的时候,虽然他自己没说,但我……我估计班里肯定也有其他人,心里有猜测:饶老师应该也就在初中部带一届,两年的时间用来积累教学经验。也许有用两年时间让他的粉笔字好看一些的意愿,不过像我、肖宇航……一些跟了他快五年的学生,心里已经有计较。

“饶老师的粉笔字……怕是这辈子都改不到‘漂亮’的程度了。”

高中的同学或许不甚清楚,陪着浪里个郎一路走来的我们那是……对初中的泽浪记忆犹新:他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脾气。

我们当时就以为……对吧,研究生,北师大,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又这么憨厚和气,加上身形并不高大威猛,下意识地就认为老师不怎么会生气、发火。

“我们”包括了“遵纪守法”的优等公民,也有皮痒的吊车尾,上课讲话啊、课桌下做小动作啊……饶老师的“教鞭”——钢尺只是震慑了吊车尾们一个礼拜不到,终于……

啊,动手还是不会的,我们只是见识到泽浪的“狮吼功”罢了。

“上课都不能安静,想干嘛?!”

“好好和你们讲,不听!当耳旁风,硬要我发火是吧?!”

“现在不抓紧时间努力,到了高中想努力,就要花几倍的时间、精力……必修的学科分值的比重又那么大,你到时怎么抽得出时间来?”

他的第一顿训斥把当时还是宝宝的我们吓得不轻,成绩前列的学生当然没啥太太压力,枪口也不是对着你的,皮痒的是不敢造次了,谁知道泽浪手里的钢尺,是做做样子还是……

回头去想,他这一手雷声大雨点小还是整挺好:威信立起来了,而你要把他和“脾气火爆”联系到一起……总觉得不适合,这就是高明之处。在高中,我和肖宇航私下里调侃过饶老师,问他现在为啥钢尺狮吼一样没带到高中,他又熟悉地挠了挠头,笑着回应。

“你们也快成大人了,我不好用那些,怕伤你们自尊心,只能正常地说教你们几句而已……”

听听?谁再说泽浪憨我跟谁急,根本就不是书呆子的那种,情商绝对在线好吧?(官方吐槽:你初中心里难道就……)

其实,如果先放下我们和饶老师这快五年的相处、了解,单从开头我从“泽浪”的名字切入,也不难挖出饶老师性格的“冰山一角”。

名字与五行相关,说明老师家中偏传统——信这些古时候的东西。而他又是名校高材生,迷信之类的东西……估计给饶老师起名字的是他的爷爷一辈,父母的概率稍低一些。虽然他学物理、教物理的,坚定地信奉科学,神鬼那一套对泽浪应该毫无作用吧,但他性格还是塑造成一板一眼的认真。

是的,只是认真而不是“古板”甚至“死板”,否则他在面对皮痒的学生时,才没法那么简单地克制自己、忍着不动手呢——君子动口不动手,要是“暴力”的标签贴实了,那才是麻烦,学校也不敢用饶老师去教物理竞赛啊……

“先来两道大题,一个力学一个电磁,拿出草稿纸,十分钟,等会我来讲。”

力和电,物块和带电粒子、小球……这都听得、做得快麻木了,但这时难的,就是如何能尽快跳出这种状态,忍住心里的烦躁、不耐,沉下心来做题,找回当初突破大题、成功做对的那份成就感,你才能在高三这神经紧绷,但确实枯燥无味的刷题中撑下去——撑到高考。

“唔……光滑水平面上的1/4圆弧槽A、长度L的木板B和物块C,木板上表面粗糙,弧形槽光滑,两者紧挨但不相连,物块初速v滑上静止的木板,离开时物块是1/2v,三个物体质量均为m……”

第一问动摩擦因数,整体法列动量守恒,然后能量守恒用摩擦生热对等动能消耗,挺简单;第二问求圆弧半径……圆周运动和光滑表面机械能守恒,也不难;第三问物块脱离圆弧槽时的速度……

得,三问都不难,但就是因为有三问……它耗时间啊!后面还有一道磁场啊,爱的魔力转圈圈,要让自己别转懵逼,就得抓细节别大意,一招不慎可能全军覆没,但饶老师给的时间……

理综……我的瓶颈不止是难题的突破问题。说实在的,知识点该记、该背的都有,绝大部分的应用也能用对,但就是时间。不能说不够,但要想慢工出细活……以我目前的水平是做不到的。

意思是说,只要我在三科当中任何一科,中途有考题卡壳时间过长,尤其是前期的选择题——一个六分,花了不成比例的时间,结果还选错,对于考后总结是很伤自信心的一件事。

而且在理综考试前期,重要的一条就是节奏。节奏要是顺,信心一提,题量的压力小了不说,时间还挤出来了。无论是后面大题思考时间,甚至有检查选择题的时间,容错率大幅提高;而若是节奏一乱,加上个人还是常规答题顺序,并没有特殊的攻关要求,卡壳不久,忍不住看一眼后面还有几张试卷的题量,心里开始无形间被抽底气,开始方了。

强压情绪,暂时跳过是一种办法,但六分的铁压力——不知后续还有没有时间回头答这道题?而如果考前对这次的考试抱有挺高的期望,结果答题却磕磕绊绊,与内心期望的那个自己完全不符……

上头了,钻牛角尖了,心里那份骄傲不允许自己在选择题上跳过,发狠一定要把它解出来……

大部分情况,还是做到了的,没有落到最坏的结果。但心障没了,时间也多耗了,这是实打实的。后续在做到物理大题、化学分析题的时候,缺少时间会让你获得更大的痛苦体验。而经历过这种类似的场面多了,心绪也由最初的恐慌、自责、懊恼,慢慢变成无力、麻木。重新振作很难:一方面自己要不懈努力,知识储备不能补这茬忘那茬;另外心态也要调整到位,我倒不至于考场上慌乱、自己左脚绊右脚,只是我都有预期目标,不太能接受低于80%的正确率——会在这上面钻牛角尖;最后,还得忍受急性子的母上大人,不听解释,从不试着换位思考,考得不尽人意就眉头紧皱一顿说教。急性子在这里还意味着插不上话,我只能沉默低头的时候,如果她收不住,还会接着损我几句。

“每次说你都是这个鬼样子,低头不说话,说了这么多你估计也听烦了,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两天就和之前一样了?”

“做样子给我看有什么用?要听进去,装到脑子里懂吗……哎呦急都要把我急死,这不到一年就要考了,你争点气撒……”

爸妈的学历都不算高,而且高中的时候都选了文科,我则是选了理科——并不是逆反心理作崇的事情啊,我对这种问题还是很谨慎的,斟酌再三,结合自己,觉得哪一方有优势,才做出最终决定的,不然我早就选文科追随李萤了好吧……她在选文理科的时候,我的建议或许对她而言,起了一定的参考价值吧,但这事是后面再聊的,而我选择理科的一大理由,是想达成“理科生中的文科生”的标签成就——语文和英语占优,理科学科稳步拔高。

这就意味着:语文和英语,爸妈帮不到我什么,除了来个新概念英语课外班,而理科他们就更是两眼一抹黑——派系都对不上号好吧?

所以当时,我听老妈的说教就觉得委屈,但大多数时候,我又要克制自己:不能冲动和她对吼。不是她风风火火、我能不能叫得过的问题,而是为了“镜水”的修行……

得,这又是一重压力。我有时会问自己:是压力把自己压垮,还是坚持一段时间,力量变强,有所突破?我心里也没底——没有十足的信心。

“还是提高效率,争取下次十分钟不用多想地完成两道中等难度的物理大题吧……”泽浪喊停,我看了看“爱的魔力转圈圈”的进度,刚过一半,第二小问还没算完。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收拾心情,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认真听老师的细节圈画、思路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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