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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肆·它们不配

你真以为我这剑仙不染红尘

  

陈衣雪抖了抖。

看向里屋的目光有些发怵。

不行,寒意愈发重了······

不知听澜挺不挺得住。

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她不信佛,不信道。

可正是在此时,她更愿相信另一句更古老的话。

信则有,不信则无,作为千百年来古人的智慧,总归有点用处的。

屋外并未受到寒意的侵袭,鸟雀叽叽喳喳地唤个不停。

“再吵吃了你们。”

小姑娘愤愤然道。

鸟儿听不懂,依旧高声歌唱。

它们也不曾久留,待得天色彻底暗下去后,也都缩回温暖的巢中,独身者孤孤寂寂,有伴者相互依偎。

都睡去了。

第二日要醒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陈衣雪不想起得早。

今日太累了。

跑得累,心也累。

她也没料到,只是陪赵叔叔出一趟门便能遇到这么多事。

思绪随夜风向远处飘散,意识一点一点陷入黑暗,她实在是太困了。

忽地,“吱呀”声如平地里一声惊雷,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少女。

她有些幽怨地看向被打开的屋门。

都到临界点了······

强撑起精神。

是北冥将军。

牵着夜听和的手。

男孩儿依旧憔悴,眼神却恢复了光芒。

比先前那行尸走肉的模样好上不知多少了。

“听和,坐姐姐旁边。”

陈衣雪笑着招了招手。

他也听话地搬过一张椅子,费力地坐了上去,毕竟椅子有些高,便是陈衣雪也没能够让脚完全够到地上。

她很高的!

比同龄人要高一点。

曦云还比她矮小半个头。

“姐姐,对不起······”

夜听和的声音细若蚊蝇。

小姑娘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听清,一时有些发愣。

“我······我没能找到姐姐丢的手链,那条是我在地摊上买的。

本想碰碰运气,结果还被我摔碎了······

听和什么都做不好。”

少女有些心疼。

也有一些自责。

哪里来的手链哟。

但,这个谎言还是维持下去比较好。

陈衣雪捏了捏他的脸,掩藏住眼底的那抹心疼。

“手链找不到了可以再买,反正只是几个铜板得来的,我不会怪你,现在是照顾好听澜更为重要。”

夜听和重重点了点头。

放松下来后,便有了瞌睡。

“睡吧,听澜有我看着。”

少女的话语清丽而又温柔,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男孩儿不禁合上了双目,伏在桌案上,陷入甜美的梦境了。

“听澜······”

还在念叨妹妹的名字。

果然是一位好哥哥。

陈衣雪微微一笑。

想了想,脱下身上的长袍,盖在夜听和的身上了。

索性她今日穿得厚实,只怕春日晚间仍旧有些凉意,不想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轻轻叹了口气,陈衣雪看向盘膝坐于地上的北冥鸿,轻声道:

“今日谢谢北冥将军了。”

“陈大小姐过誉。”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听着更为低沉了。

北冥鸿捋了捋胡须,撑着脑袋,笑道:

“我女儿与你年纪相同,但性子比你冷得多,学了我一手刀术,有事没事寻武林中人打上一架。

也是看不下去。

把她送六扇门里了。

看到你,又不禁感慨。

还是文静的丫头好。”

陈衣雪心虚地移开视线,尴尬笑笑。

她也没文静到哪里去,属于三天不见上房揭瓦的那种。

北冥鸿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家女儿的不省心。

夸得小姑娘有些面红。

“对了,北冥将军是禁卫吗?”

小姑娘急忙转移了话题。

陈飞绝统领禁军,是护卫皇城的存在。

禁卫是另一批专门守护陛下的暗卫,隐藏于暗处,一旦出手,势如雷震。

北冥鸿低呵一声,神色分外恭敬,看向里屋的目光不住地闪烁。

“某的确是禁卫,陛下于我有知遇之恩。

此生侠肝义胆,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

倒是个忠君的将军。

似乎也有点隐情的模样。

“将军大人和我说说南方的事儿吧,曾听闻南地以广南城为基,背靠云顶山,富饶繁华,百姓和乐。

我却不曾亲自去过。

想来想去,不免有些遗憾。

北冥氏世代生活南方。

将军理应了解才是。”

少女满怀期待地瞪大了眼。

北冥鸿却微微眯起了眼,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声长叹。

“我离家太久了······家中现在如何,我竟是完全不知道了······

大小姐这么一提,亦是勾起了某些许思乡情······”

向陛下请个把月的假罢。

好好回家看一看。

也不知父母健康否。

每月书信依旧往来。

但见不得面,总是不觉得真切的。

小姑娘适时闭上了嘴,听着北冥鸿的叹息,陷入了沉默。

屋内,除了那抹强盛的寒意刺人心骨以外,唯有月光透过窗子,驱散心底的冰寒。

后厨的门被推开,端木曦云瞧见屋中多了几人,笑着放下茶壶。

转身又去拿了一个杯子。

“衣雪,将军大人,请用。”

依旧是恬淡的笑意。

陈衣雪伸手接过,轻嗅一下,顿时觉得寒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时间晃了神,不知该不该喝下去。

茶叶有点多。

与夜听澜泡的不是一种。

但小姑娘靠着阅历便能看出。

“这是给有内力的人喝的?”

“是的。”

端木曦云微愣。

“衣雪没学武?”

陈衣雪苦笑着摇了摇头。

端木曦云眨眨眼,又入了后厨,倒了一杯清水。

“却是奇怪,镇国公大人的女儿不学武,你的天赋应当不差才是。”

端木曦云跟着师傅学医学武,有一双看人极准的眼眸,眼前的少女气血旺盛,最适学武。

居然没学吗······

悄然地眯起了眼。

也罢,是人家的秘密。

她也不想去深究。

陈衣雪的话匣子却被打开了。

“爹也真是,死活不让我去学武术。

明明他是禁军统领,女儿却什么也不会。

想去书房自己学学看还会被教训。

总说那些武功配不上我。

也不晓得爹到底怎么想的。”

鼓起了嘴,陈衣雪一副气嘟嘟的模样,看得端木曦云觉得好玩儿,戳了戳她鼓起的面颊,不自觉笑了笑。

“干嘛?”

陈衣雪满面黑线。

“挺有趣的。”

端木曦云摇了摇头,移开视线。

目光悠远而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当了一回旁观者。

因为师傅对她说过一样的话。

“孩子,等你什么时候将这些医理记清了,我便教你杀人的功夫。

但切记吾等行医之人,不可妄造杀孽,而应救人济世,维持本心。

杀人的功夫,本来也是自保的功夫。”

看来有什么条件限制住她了。

端木曦云一笑,本想说些什么,里屋的门忽地被打开了。

“曦云,进来吧。”

“家师喊我,衣雪,且先候着吧。

小丫头的病应当是有了结果了。”

言罢,少女款款而入。

陈忆雪目送着她。

希望一切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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