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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遥总爱问人意见

大学生没有青春恋爱可言!

  

我用塑料瓶压住那张申请书。

林辅导员这次算是十分温柔。她把那玩意细细读了一遍,指出问题后让我们拿回去重写。早知道就骗她说申请书是我写的了,吃纸都比看临遥写的东西好受。

「呜……真的有那么差吗……」

临遥看着画满红色横线和圈圈的纸,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

「正因如此,你作文高于五十分这种事才会让我十分惊讶……先努力回想一下应试技巧吧。」

……原来作文也有应试技巧?

严望雅解锁手机屏幕,可能是想要搜索「儿童写作的第一堂课」之类的电视节目。

过一会后,她发出很无奈的抱怨声。

「这些申请书都是什么啊……还不如这份呢。」

「哎?也就是说……」

临遥边掉眼泪边做出最后挣扎。

「别误会,只不过是不及格与勉强及格之间的差距而已。」

真不简单,能举出这种合适的比方。

严望雅收起手机,随后重新开口道:

「既然这样,只好由我们来帮你代写了。」

「可……可是申请书应该自己写才对吧?」

「但你写不出来,不是么?」

「呜……那么至少让我写大纲。」

「不可以。」

被果断拒绝的临遥先是耸耸肩膀,视线垂到很低处,然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唉……明明以为这次一定可以的……我果然还是做不好任何事。」

「没这回事。」

对于临遥就像是在自我安慰的话语,严望雅却展现出无比认真的态度。

「现在或许不行,但只要努力,就能达成目标。」

嗯,只要努力就行,确实世间万物皆是如此。说老实话,没人能在努力去做一件事之前就能知道结果是否成功。所以就算最后失败了,懂得自己不是这块料便是这次努力的宝贵结果。

可这一过程总归要花费不少时间精力,如果能有他人的陪伴指导便可更有效率。

「但是……我只有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吧……就算社团成立起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嗯,不行的啊……」

临遥发出干笑声,补足了我的想法。

「……一个人?」

「咦?啊……是啊,班里的朋友都没想过这种事,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啦。」

「请改掉那种想法。你的身边并不仅有同级生,还有辅导员,还有前辈,还有老师。因为你不懂得要去利用这些资源,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孤身一人。」

严望雅的这番话虽然功利性很强,但却正确的让人无法反驳。

临遥先是表现出惊愕,随后挥动双手摆出很勉强的笑容。

「可、可是我的身边都没有人那样做过……这不就表明那种事相当困难么?」

没等临遥的声音完全消退在空气中,严望雅就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吐气的同时「啪嗒」一声把钢笔摔在桌面上。

这副气场全开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于是我便决定暂时闭上嘴。

「临遥同学,为什么你总要等别人对你发号施令?从你被叫去买饮料开始我就在忍耐……你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不自信和软弱,什么事都要参考他人的意见。你不觉得很烦吗?」

严望雅用来表达厌恶的话就和她现在的气场一样锐利,丝毫不体会对方的感受,我和临遥都被吓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我倒还好,但陷入沉默噙着泪水的临遥的心灵似乎没有那么坚强。她把头埋得更低,以至于我都看不见她的表情。

早知道,我当初就别省那几瓶饮料钱才好。

不过严望雅相较于任何人,都更有说那种话的资格。她无时无刻不在贯彻自我,无论做什么都能独当一面,从未想过要去依赖他人。

至于临遥,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不过我不会支持她们任意一方的做法,毕竟林檎国的方针永远是绝对中立。

「好……」

她八成是想一面喊着「好过分」一面抹着泪水离开,不过也有可能因为哭的太厉害而导致后边的话说不出来。

「好有道理喔!」

这女孩,果然总能做出些我意料之外的举动。

严望雅看上去有些吃惊,临遥的眼眶中不再渗出泪水,而是换成某种象征开窍的光芒。

「其……其实,我一开始听到你和扫兴男的对话,就觉得很羡慕……该怎么说呢……虽然听上去是在拌嘴,但两边都有绝不让步的地方,真的好好喔……」

「你、你在说什么……这个男的分明只是在说些歪理。」

「也许是那样……但我连歪理都想不出来,很可笑吧……」

嗯,那的确很可笑。但是,临遥在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笑。

「所以说,我这次会努力的。」

临遥收回了想要放弃的想法。

「……」

严望雅捋着侧面的头发,把视线移向别处。看起来,她不太擅长应付过于热情的人。

「……作弊总要比替考来的好些。所以说,你遇到不会的地方,就去问一问严望雅吧。」

我对她们两人同时说道。

「可是……我并没有教别人做事的经验。」

严望雅垂下头,语气缓和许多。

我看向第一次露出那种神情的严望雅。那种感觉我大概理解,严望雅是个天才,无论何事都能很快理解后一次做对。所以,她不能理解别人为什么会做不好。

这就和钢琴女王的女儿一样,与生俱来的天赋和优越的环境,让她自一开始就领先他人太多。

课本上讲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是,无种之人的起义最终还是失败了。

但失败的只是起义而已,毫无疑问他们被历史所铭记。

「哎呀~~没事的啦,你一定能做好的。」

结果,现在反而成了临遥在鼓励严望雅。

听上去就好像是严望雅说错了话,但她只是思考的过于全面而已。

回到先前的话题。对于他们而言,被历史铭记或许根本算不上成功。

后世的人诚然可以以此为鉴,但他们彼此非亲非故,为什么非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为他人树立榜样?

「承蒙你的信任……但文笔并非短时间内可以练成的。」

临遥仍旧说着「没事没事」,严望雅则陷入了纠结之中。

「我说啊……你们是把这东西当成毕业论文吗?能把意思表达清楚不就行了?」

「啥?」

临遥出声惊呼。

我知道她下面要说的话,想必又和「扫兴」之类的大差不差,但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要说。

「你是笨蛋吗?看来你的智商也和裙子的长度成正比。」

「呜……不要再提裙子啦!」

「是你自己愿意穿的,又没有人逼你。」

「有、有什么办法!大学里的女生都很会打扮自己……虽、虽然我没和男生交往过……但朋友们都教我穿成这样……我、我也是第一次啊!」

临遥捏着裙摆,很害羞地说。她说话的音量大概称得上是一波三折,最后大到我都小小地震惊一下。

「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啊。」

「乐、乐在其中?我……我哪有啦?!」

如果她在使用测谎仪,此时肯定早已「嘀嘀嘀」地叫个不停。

「唔呵呵呵呵呵!一看你就没学好语文,只能重复我说过的话。」

「难、难道你自以为很聪明吗?」

「啊,是啊,至少比你这笨蛋要聪明多了。」

临遥生气地咬起指甲。看到没有,平日不学习的人,思考回路就是这么慢。

「好恶心……」

「什么?」

「好、好恶心啊!扫、扫兴男,你……果然没有朋友吧?」

……说、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个高傲的独行侠罢了,朋友什么的明明就有的好吧。

我刚要把自己的想法添点油加点醋说出来,就被一直没说话的严望雅开口打断:

「你们都别明知故问了。林檎同学,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是怎么做到仅用一个词就能同时伤害到两个人的?不过正如邓宁什么的效应,因为临遥是个傻瓜,所以她才会「嘿嘿嘿」地笑着。

和笨蛋较真的唯一下场就是也变成笨蛋,所以我清清嗓子后说道:

「爷在高中时可是被誉为『社团王子』嗷,配合与生俱来的写作能力,申请书这种东西完全就是信手拈来。」

「扫、扫兴男高中的时候是社团王子……真的假的啊?」

「哈批,当然是假的。」

这种话一听便可知道是在鬼扯,除了十年前的港澳台影剧,哪里还会出现「王子」这种称呼……不过公主好像还满常见的。

「好啊!你……你竟然骗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临遥气的把手上的笔朝我扔过来。

水笔砸到身上虽然不是很疼,但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文具被如此粗暴对待,我的心却很疼。

「这就破防了吗?行~~她教不了你,但我却可以,懂不?」

「破、破防和懂不是什么意思……好、好啊!既然你那么有自信,就放马过来!」

SHOW TIME!我非常开心,浑身充满力量,仿佛有一种丰收的喜悦,便将一边的空白申请表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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