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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九印枷锁

咏唱哀歌的终末女神

  

北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原野上,而在她的不远处有一堆小小的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

然而北染知道那个人是谁,她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了,然怡。”

被称作然怡的人开口说道:“既然你见到了我,那么就表明你受到了精神类的攻击了。”

北染点点头说:“确实如此。”

“你变弱了,染,仅仅是人类的攻击便可以让你败北。”

“我承认确实如此,我可能已经在这安逸的生活中慢慢变得不如以前了。”

“回到现实之中吧,你并非变弱了,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你的世界,这个世界在压制你、排斥你。”

“那我该怎么办?”

“求助于这个世界的人吧,以这个世界原本的力量去对抗你的敌人……”

……

北染猛地睁开眼,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

她想起自己在猎杀怪物的过程中被怪物的制造者袭击了,那个人用名叫“织梦者”的能力将自己拉入了梦境,若不是自己在失去意识前进行了传送恐怕如今就已经被杀了吧……

而她之所以能拜托那梦境全仰仗于自己的能力之一——加护“异梦之境”

加护“异梦之境”能够在北染受到精神系攻击时将她的自我意识保护起来并主动为北染清除敌人精神攻击的影响。

而这个“加护”的赋予者是北染的养母——然怡。

北染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她有记忆起就在和然怡在各个世界之中流浪,关于父母的事情也都是然怡转述给她的,然而在北染十五岁时,然怡为北染留下数道加护后不辞而别,从此,二人再也未见过。

刚刚和北染对话的也仅仅是然怡所残留的一点意识罢了,她喃喃道:“然怡……你要我寻求这个这个世界的人的帮助吗?”

“北染同学,你醒了啊。”秋见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

北染转头看到秋见推门进来,不由地恍然大悟道:“秋!啊...原来如此啊,我传送到你家来了啊。”

秋见摸着头小声说道:“准确来说是你和我的家。”

北染愣了一下继而微笑着说:“没错呢,这确实是你和我的家呢。”

“话说发生了什么?你忽然出现在家里然后就昏过去了。”

“……我遇到了我处理不了的敌人,一般来说你们世界的‘异能者’只能拥有一个异能力, 但是那个人却拥有两种异能力,其中一种还是我不擅长对付的精神系攻击,今天和她交手时若不是我传送的及时,恐怕你就见不到我了。”

秋见有些不敢相信的说:“竟然会有这么强的人吗?”

北染叹了口气说:“她本人并不一定很强,只是我的力量折损的太多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应该暂时无法出手了,但是那个家伙却仍然可以恣意妄为,倘若放任她制造怪物的话,城市中迟早会出现大量的人员伤亡的。”

萧放的话语让秋见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天灾”重现那天所出现的那只龙形怪物的狰狞面孔与恐怖的破坏力着实令人胆寒,如果没有人能帮助北染,并且任由那些怪物充满城市的话,自己所想保护秦羽与萧放也一定不会幸免吧?

现在的北染没有帮手。

那么……既然没有,自己成为不就好了吗?

想到这里,秋见连忙说道:“北染同学,有没有我可以做的事!”

北染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到了,她说道:“不……秋见,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好,那些怪物由我来处理吧。”

“可是你现在已经受伤了不是吗?北染同学,你说你要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去解决那些怪物吧?我也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能为你出一份力吧?”

“不行。”北染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淡淡道:“秋见,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有些‘异能者’在面对那些怪物时都无法自保,像你这样的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简单来说——你想解决那些怪物,与送死无异。”

秋见沉默了,北染看着他叹了口气,秋见喃喃道:“其实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已经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如果那些怪物真的遍布这个城市的话,小羽和放也迟早会被那些东西袭击吧?”

“……话虽如此,但你也没有任何能力插手这件事。”

“……我明白。”

秋见叹了口气随后低下头沉默了。

北染没有刻意的顾忌秋见的心情,她认为与其让秋见感觉自己拥有力挽狂澜的可能,还不如让他认清自己此时无能为力的现实。

珍视自己的友人固然没有错,但是认为自己什么都应该拯救、什么都能拯救的圣母行径就不可取了。

纵使如此,北染也认为应该让秋见拥有一定的异能力,自己虽然可以保护他,但也不能无时无刻去保护他。如果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异能力,即便那能力很弱,也能让秋见在面对危险时多了几分自救的可能。

“秋见,你希望拥有异能力吗?”

秋见想了想说:“如果能保护小羽和放,那么我希望。”

北染皱了皱眉,她有些不悦的说:“且不提你的青梅竹马,如果只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愿意拥有异能力吗?”

秋见迟疑了一下,随后肯定的点点头说:“愿意。”

北染轻声道:“很好……以后,我希望你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尽可能的自私一点,如果你连你自己都无法保全,那么你又怎样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呢?”

“……我明白了。”

“接下来我会设法让你拥有异能力,但在这之前我要提醒你,你获得的异能力是随机的、无法想象的,可能强也可能弱,很有可能你获得异能力后也与普通人无异,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吗?”

秋见微笑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坦然接受的。”

北染轻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开始了。”

“嗯!”

……

北染从未帮助其他人激发“异能力”,选择帮助秋见觉醒“异能力”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要想激发“异能力”就要明白“异能力”觉醒的原理。

由于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异能力者”的,但是十年前的“天灾”发生后,“异能力者”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大量出现在世界上。

北染猜测,“天灾”是“异能力者”诞生的一条分界线,只有经受过“天灾”这种“非自然”的冲击的人才有可能会产生“异能力”。

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推测罢了,北染也不确定“异能力”与“天灾”有没有直接的联系。

可就算没有绝对的把握,北染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做了。

……

首先,要制造出和“天灾”相似的环境。

北染深吸一口气,双眼紧闭,她的周身仿佛有风吹过似的,黑色的长发微微漂浮,一秒、两秒...她猛然睁开双眼,金色的眸子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乌黑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白色,刹那间黑光闪过,黑色的甲胄瞬间出现并附着在她看似纤弱的身体上,她向前轻踏一步,仅仅这小小的动作,整个世界都仿佛要崩溃了似的。

忽然间,她的瞳孔猛地放大,房间中瞬间充满了漆黑发光的咒文,黑色光芒与白色的光芒交织重叠爆炸开来,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向后退了两步。

“北染!”

“别动!我只是在‘世界’手里夺回属于我的力量!我将会用神明的力量引发你身体的异变,以此为你带来产生‘异能力’的契机!”

长发飞扬,美丽的脸庞虽无一丝血色,但那燃着金焰的双眸却宣告着自己的强大,如同从战场归来的女武神一般,她走向秋见。

“北染同学……”

北染对着秋见安慰似的微笑了一下:“别担心,马上就好了。”

她漆黑的手家轻轻落在秋见的脸颊上,二人的脸不断靠近,最终她那柔软的唇落在了秋见的唇上。

血的味道,在二人的口中不断蔓延,腥咸却又甘美...

不久之后,整个屋子都恢复了正常,秋见一边发愣一边轻轻按着自己的嘴唇。

他像傻了一样喃喃说道“我……和北染接吻了……”

这时北染问道:“感觉怎么样?”

秋见一愣,他几乎像傻了似的说道:“感觉……非常好。”

北染敲了敲他的头说道:“谁在问你接吻的感觉啊!真是的……”她虽然这样责备着说的,但是脸颊上却也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红晕。

秋见缓过神来连忙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能感觉到什么吗?”

“……什么都感觉不到。”

“怎么可能呢?你应该能感受到‘异能力’啊……难道我的推测有误吗?”

她将手轻轻放在秋见的胸口,一阵黑光缓缓亮起,忽然间,她松开手一脸震惊的看着秋见。

“这是怎么回事?秋见,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

秋见看着北染满脸的惊讶和费解自己也开始不知所措的问道:“北染,我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北染没有回答秋见的问题,她沉默片刻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秋见问说:“秋见,你经历过什么?”

秋见有些慌了:“北染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北染一脸为难的说道:“你的身体不能获得异能力,或者说‘异能力’本就不是供你使用的东西。”

秋见有些急了:“北染,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的身体里……封印着一位神明。”

这句话重重砸在了秋见心头,他以几乎不敢相信的语调问道:“神明?”

“没错,神明,准确的说只有神明的‘壳’,没有神明的‘核’。”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虽然你现在拥有神明的力量却无法使用,而且也无法使用其他的力量,从某些层面上说...在‘异能力’这层方面上你暂时就是一个废人了。”

秋见几乎停止了思考,且不说自己不能获得异能力这件事,身体里有个神明是什么鬼啊,这是现实又不是什么漫画或者小说的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啊...

就在秋见拼命思考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时,北染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太反常了。

就如她之前所说,平行世界之间不会有很大的差异,但是眼下的两个世界已经有了天壤之别,无论是个人的命运还是整个世界的历史都已经完全不同了,进入这个世界的神明本应只有两个,一个是北染,另一个是北染的敌人,然而此刻秋见的体内却出现了另一位神明。

到底是为什么?北染也想不通。

突然出现的不知名神明,众人截然不同的命运,“天灾”...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见忽然站起身来说道:“北染同学,我身体里的封印是什么情况。”

北染摇了摇头说:“我也无法说清楚,但凭我的感觉来说,其中一道封印已经松动了,剩余的封印应该是还有八个。”

秋见继续问道:“那这道封印什么时候才会解封呢?”

北染叹了口气说:“这点我也不清楚,但惟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这道封印解开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秋见一愣,他轻声道:“谢谢你,北染。”说罢,他忽然脸红着说道:“那个,吻了你,抱歉……”

北染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微微一笑,她轻声道:“秋,不要在意的,我刚刚说了,这是必要的步骤,而且,初吻给了你也不错。”

秋见一下子按着北染的肩膀说:“初吻!初吻!这明明很重要好吗!你为什么要强调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冷静啊!”

北染呵呵一笑道:“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情呢。”

秋见高涨的情绪一下子降下来了,他喃喃道:“北染总是这样戏弄我啊——那封印要怎么办呢?”

“封印的事暂时不要担心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体内的神明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我会可以保证,无论那家伙多强我都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

秋见愣了一下,他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随后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那就拜托你了,北染。”

他继续说道:“今天已经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们明天再见吧。”

北染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我今天已经回不去了。”

“欸?”

北染解释道:“因为你之前和我说了同居的事,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就把钥匙还给房东了……所以……”

秋见点点头说:“这样啊……那你睡卧室吧,我睡客厅吧。”

“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了,好好休息吧,北染,今天就踏踏实实的休息吧。”

“好。”

秋见微笑着问道:“明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采购?”

北染微笑着说道:“好。”

……

秋见收拾完屋子后便随意的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想着北染所说的话,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些顾虑。

“身体里的神明吗……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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