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的变化对于系统来说，完全就是随心所欲。
唯一的条件，就是只能基于当时在那班末班车上的人的记忆来创建。
这一次，慕川是雨夜的街道上回过神来。
按照他的意思，现在的时间点，应该是在安栀的生日当天。
安栀正在家中翘首以盼，只可惜她再也等不到自己最爱的奶奶了。
慕川很快便找到安栀的家。
“咚咚咚。”慕川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安栀急切的脚步声。
“奶……呃，阿川？”
慕川的到来让安栀非常意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她从没想过这一幕的发生。
慕川带着安栀熟悉的微笑，提了提手中的蛋糕:“安栀，生日快乐。”
安栀心中一跳，心里有些期待，但是表现的却是有些紧张。
见到慕川以后，几天来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
看到心情有些混乱的安栀，慕川稍稍向前挤了一下，装作可怜的问道:“外面下了好大的雨，难道安栀不想让我进来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安栀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慌乱的敞开了大门。
还不等慕川走进来，安栀急忙的把客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了起来，连忙道歉:“抱歉，家里有点乱。”
屋子的收拾一直都是安栀在做，但是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好长一段时间了，以至于客厅已经是乱糟糟的样子。
不管慕川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的房子，也乱不到哪去。
外面的雨确实很大，只是一会，慕川就已经是全身都被淋湿的状态了。
慕川先把蛋糕放在了桌上。
生日蛋糕是慕川在很早以前系统抽到的，是专属于安栀的礼物。
真没想到，系统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他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后，安栀也坐在了桌前。
“怎么样，要先拆蛋糕吗？”
“我想等奶奶回来。”
尽管肚子有点饿，但是安栀还是忍住了。
慕川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灵域，安栀的等待都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那我借用一下你们的卫生间，洗个澡。等会，我陪你一起等吧。”
“嗯。”安栀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狭窄的房间里，因为两个人的存在，变得不那么冰冷了。
在洗浴间里，慕川也是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轻松。
这几天的日子过的，真可谓惨。
不过虽说是放松，慕川依旧还得好好策划一下接下来事情。
他原本的打算是陪安栀完完整整的过完这个生日，然后让安栀带着这段记忆回归现实。
但安栀似乎想要等到她奶奶回家。
“唉，那就等吧。”慕川也下定了决心。
安栀已经等了他接近一年了，他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他可以陪着安栀一直等下去，等到她意识到，她奶奶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这些无法挽回的悲剧，是安栀必须面对的现实。
慕川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不至于独自去面对这些痛苦的事情。
然而，就在慕川换好衣服，打算出去的时候，系统似乎没打算让他按照计划顺利发展。
「新增任务:调查公交车真相。」
「灵域发生异常，建议宿主谨慎应对。」
什么意思？
安栀奶奶的死，背后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可这里是灵域啊，一个空荡荡的世界，有什么可调查的？
正当慕川心怀不安的走出门后，客厅里的情况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奶……奶？”安栀比慕川更加震惊。
刚打开门，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身影飘了进来。
某种难以描述的默契，让安栀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眼前的鬼。
她有些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来。
说到底，无论是这个安栀，或是之前的那个有些病态的安栀，她们的本质都是现实安栀的一部分灵魂。
记忆只是被系统强制进行了切割。
经过这番强烈的刺激，或者说某些人的纵容下，她全记起来。
那些痛苦的真相。
奶奶的死，以及之后的那段孤独的日子。
甚至是在灵域之中，和慕川发生的事情，乃至于慕川的死。
她全想起来了。
“别怕，我还在呢。”
“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一起等，不管等来的到底是什么。”
慕川将安栀紧紧的抱在怀中，在濒临崩溃的安栀耳边轻声说道。
随着慕川抱住安栀，一旁的奶奶抬起了头。
黑色的发丝将它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但慕川能感觉到，对方在盯着他。
慕川并不畏惧。
安栀奶奶，不可能会伤害他们。
哪怕变成了鬼。
“外面……有……危险。”安栀奶奶将手中的盒子，递到慕川面前。
这是它的凭依。
已经陷入混乱之中的安栀，显然没有时间去接了。
而接过这个沉重的盒子，也证明慕川得到对方真正的信任。
因为他把安栀没能等到的蛋糕，带到了她们的面前。
安栀奶奶的身影，完完全全进入了这个染血的盒子之中。
没让慕川失望，等一会，恢复过来的安栀又变成了那个粘人的状态。
安栀死死的抓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诶诶诶，别拉了，我在这就这一件衣服。”看着安栀越来越用力，有些担心自己衣服的慕川连忙劝阻道。
最后安栀还是放手了。
“对不起。”
“嗯？怎么了？”慕川感到有些奇怪。
安栀有些失落的说道:“我还是没能怀上……不过这一次的话，一定可以！”
看着情绪突然变得高昂的安栀，慕川有点顶不住。
“咳咳咳。”慕川连忙打断安栀。
“阿川不愿意吗？”安栀有些失望。
不过且不说这里是灵域，无论发生什么，都只会得到记忆，不会反映到现实之中。
再者，那天慕川是被强迫的，再来一次他可接受不了。
安栀太小了，满满的都是负罪感。
“好了，不聊这个了，我们来切蛋糕吧。”慕川毫不犹豫的转开了话题。
“可是……”
“今天是你生日，开心一点吧。”
慕川拆开了蛋糕，但是蛋糕上用奶油写的字，除了生日快乐。
还有……
安栀奶奶亲手用奶油写的三个字。
对不起。
这一份迟到的道歉，历尽磨难，终于送到了安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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