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祎在南海时过的生活，寻常人是无法想象的。因为，要满足那些无聊的贵族，仅仅拥有美色和带来鱼水之欢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训练她进行各形各色的表演。她试过在铺满火炭的地上翩翩起舞，也试过一边被用着刑具一边高声歌唱，也试过玉体横陈在大厅中供人观赏，也试过徒手劈开磐石，做尽一切非人能做到的事。
那些贵族从来没把她当成是一个人来看待，他们购买她，纯粹是对她青春肉体的迷恋。
还记得其中一个贵族公子曾经这么说：“要不，你就在我这里待一辈子吧。”
年少的聂祎听了，也曾有一刻的感动，他可能是对她真心以待，他可能是让她免于颠沛流离的人。
贵族公子用衣袖擦了擦聂祎的眼泪，说：“反正，你在我手上已经是个不少人穿过的旧鞋了，再卖出去也值不了多少钱。”
“……”原来，那贵族公子所考虑的只是价钱值不值得，白高兴了。
贵族公子深思熟虑之后，又说：“唉，还是不了。你在我表哥那里待过，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怪尴尬的。”最终还是决定低价将她卖了。
当时，她为此而感到痛苦不堪。但也明白了世间对她的无情。血色的双瞳渐渐变得空洞，也不再拥有任何欲望和情感，成为了彻底任人摆布的人偶。
那些贵族从来没有把她当一个人来看待，更何况是施舍她一点点的爱呢？
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去取悦这一群令人恶心的衣冠禽兽。因为，他们买下了她，她是他们的所有物，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
有一个已经妻妾成群的贵族子弟买了聂祎以后，为了避免妻妾为此争风吃醋，他将聂祎关在一个藏冰的地窖之中。
他喜爱女子穿上轻纱薄裙，所以，聂祎在冰窖之中除了一件轻纱薄群没有任何其他的衣物能够取暖。那个贵族子弟甚至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说过的话基本上屈指可数，他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去冰窖“探望”聂祎。
当时，聂祎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冻死在冰窖里。最终，她再也无法忍受，为了有机会逃走，她刺杀了那个贵族子弟，那是她第一次真的动手杀死了一个活人。当时没有武器，仅仅是徒手就打穿了他的胸膛。
他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聂祎用冰块塞满了他的嘴巴，让他发出声音，慢慢失血过多不治而亡。聂祎全程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慢慢死去，血红色的眼色中毫无波动。
血液沾满了她已经冻紫又麻木的双手，这令她在冰窖中感到了一丝温暖，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快意，这也许是这些年来她能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快乐。
原来，杀死一个人并不困难啊。聂祎这么想着。
而且，她毫无负罪感，因为她杀死的不是人，而是衣冠禽兽，就和随手打死了一个讨厌的蟑螂一样而已。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恐惧感。她害怕被官府的人抓去砍头。她毫无愧疚，而仅仅是害怕被绳之于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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