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散,日光明。
墨云眨眨眼,揉了揉眼眶,才从一片混沌迷茫中清醒了过来。
一个长须雪白的老头儿映入眼帘,眯着眼,还带着非常糟糕的笑脸,露出洁白的牙齿。
墨云向后退了两步,尤为的嫌弃,撇着嘴,“糟老头,是你把我弄到这来的?”他先声问道。
老头的笑意不减,对墨云的不敬之语置若不闻,还反是倾前身子,笑道,“是这样的,不假,正是老朽将公子招至此处。”
“有什么事?”墨云有些嫌弃,又向后退了两步,离门仅剩几步之遥,已经准备开门闪人了。
老者神色闪烁一下,道,“解决完了,公子可以随意离开。”他直着身体,精神抖擞,面色红润,气血不输于少年人。
见老者此态,墨云虽有些奇怪,但也不推辞,转身向后,拉开门,就跑了。
“真是奇怪的老头。”墨云蹙着眉头,三步并行换两步,踩在云雾当中,朝着山头跑去。
夜白龙嘱托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见了人,人家也没要求自己帮忙做什么事,那现在就是该干嘛就该干嘛了。
有些奇怪,来的时候日当天中,离开的时候却有些偏斜了,少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可方才不只是经过了几息时间,是那空间移动本事不到家?
更加奇怪的是,那白衣老头,眼框通红,还有泪痕……
……
柳林沙沙作响,溪流涌动而不倦,远处山崖连天之景美不胜收。
一方小亭当中,江虚陪同着顾言之与易尧在一圆形石桌上饮茶,桌上还陈列着三具玉石铸器,一具放着如红豆糕、花生这样的糕点,一具放着茶叶便于替换,一具放着三捆木扎,大概有一臂粗。
三人坐在茶色蒲团上,易尧捧着木扎细读,顾言之望着远方,江虚闭目养神。
不远处,一个青衣少年向这边小跑而来,看起来并无不妥之处。
顾言之一眼便瞅见了青衣少年,呼道,“墨公子,此去收获如何,清心老道是不是倾囊相授了一番绝学或者经验之道。”
听见顾言之突然开口说话,一旁的江虚睁开双眼,眼皮子一抬,也看见了墨云存在,易尧放下了木扎,看向了墨云所在。
墨云到了亭台,也不管谁的杯子,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放下之后,砸吧两下嘴巴,这才回答道,“也没讲什么,怪得很,刚到就让我走了。”
易尧有些惊讶,问道,“就只是把你送到身边,什么也没说吗?”
墨云点点头道,“还有一句你可以走了。”
江虚有些诧异,开口道,“师傅不应该会这样啊,既然亲自接见,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才要如此对待,这番礼遇,也不符合师傅的为人呐。”
顾言之摆出一脸笑意,倾前身子道,“不会是想藏着掖着不肯交代吧。”笑容很夸张,他开着玩笑。
墨云摆摆手道,“就是这样子,我已经全部交代了,要真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不介意分享的。”
易尧正想接续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清风徐来,一道白影出现在了亭台口。
来者仙风道骨,白衣随风绰绰,捂着长须,凌然一副得道高人模样。
“怎么了,小家伙们在背后说老夫什么呢?”来者正是清心老道,他哈哈大笑,并不生疏,瞳中慈祥,像极了爱护后辈的晚辈。
墨云斜眼睨了一下,眼皮就耸拉下去了:这老头儿,表面上对着他们笑语轻言,实际上捂着胡须的手拿着一块红豆糕藏在胡须下面的嘴巴在吞吃着,这副异于常人的姿态都在掩饰偷吃的狼狈。
“您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讨论,墨公子是不是从您那得道了惊鸣天下的传承,他说没有,还说您赶人一样把他赶走了,我们好奇怪得很,想着是不是您叮嘱墨公子不要告诉我们来着。”顾言之嘻嘻笑笑,上前屈在老者面前,摆出一脸谄媚模样。
“那肯定没有,有什么好东西老夫藏着也没什么用啊,还不如分享给你们这些将成人中龙的小家伙不更好吗。”清心老道又摸了一把长须,笑道。
“您不做什么,一个毛头小子,徒儿也没见他有何出人之处,又为何要把他招见了过去呢?”江虚不解道。
“竖子无礼。”清心老道突然怒喝道,“为师不过见见熟人,心中急切了过罢了,为何如此不尊重他人。”
“诶呀呀,徒儿有些失礼,还望公子莫怪。”清心老道转头望向墨云,歉意道,“不知据悉就谩骂他人毛头小子什么的,老夫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东西!还不跟公子道歉!”清心老道又朝着江虚喝道。
“这位公子,小子鲁莽,不周之处,还望谅解。”江虚低头,向着墨云抱拳弯腰道。
“不碍事。”墨云点点头,随意的应付了两句,就低头不语了。
他现在感觉很麻烦,心中已经有做请辞的准备了。
“那个我……”
刚想去请辞,清心老道江何靖突然发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两个小家伙,来找老夫是为了紫檀城的事情对吧,墨公子不是什么外人,可以跟老夫细细道来了。”
卧槽?!墨云怵然一惊,双眼瞪向这个江何靖,三言两句堵了路,老子特么想走你还不让走是吧。
“既然这样,那请坐下听小子细细说来。”顾言之拱手,让出了位子,易尧跟着起开身让出了一个位子。
显然是示意给墨云和江何靖一起坐下来的。
墨云无奈地坐了上去,清心老道也是带着微笑坐了上去。
江虚让开了位子,打了个眼神示意顾言之坐下,就跑开去找椅子去了。
易尧斟多两份茶,置于墨云与清心老道面前,便负手站立一旁。
“先生应该是听说了紫檀城出了什么事情。”顾言之开口道,神情认真了起来。
江何靖点点头,示意其继续。
墨云低着头,看着这老头双手放在石桌下面摩挲手掌,将红豆糕的残渣磨落。
顾言之清了口嗓子,继续道,“去岁,紫檀候召集八千仆役,此地太守墨华察觉不对,于今年四月上报朝廷,父皇这才派去锦衣卫勘察紫檀候府。”
“这一查,就出事了,紫檀候于三年前就计谋着谋权篡位,从四洲召集了三万甲士,还有大量贪污罪证,那被派去的锦衣卫在五月份回了一封请求召集援手的加急快信之后,接着便沓无音信,生死不知。”
“而后父皇在一个月里派去了三十二名锦衣卫,全部都是三日内便没了音信,再然后最后一封信件出了问题。”
“有什么问题?”江何靖眉头紧缩,摸了一把长须,问道。
“那不是锦衣卫寄来的。”顾言之叹了口气,道,“信件一打开,朝堂中的所有人便卷进了一场阵法当中,一个自称‘元崧道人’的修士站立在阵法当中,自称要插手此事,再然后阵法消散。”
“仙临门不管?”
“仙临门说此事不便插手。”
“人王也不管?”
“人王拒绝了父皇的求助。”
墨云也认真了起来,这事似乎有点大了。
乾坤万化宗掌管万界以来,设下众多规矩阻止修真界染指凡间界,更是努力的阻止一切由修士引发的凡间界乱糜,对那些肆意妄为的修士惩罚也是严峻无比。
委派的人王竟然都拒绝了……
“皇家当真没有办法解决这桩事,这才来求助于先生。”顾言之垂头,低声道。
“他怎敢越过雷池!”江何靖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双拳紧握,“既为修仙长命之人,还来困扰寿辰不过百年的凡人,如此不齿之事,乾坤万化宗不知道管一管吗!更是何愁洛那狗东西,师傅曾嘱托的,他没当一回事吗!”
“真是气煞老夫也!”江何靖一锤石桌,站起了身,“这事老夫管定了,你回去告诉你父皇,放心大胆的跟紫檀王争斗,那元崧道人无人管,老夫管。”
“谢先生。”顾问之站起身与易尧二人俯身行礼。
“不用,也是老夫盘踞这潋逸山多年,也该回赠回赠离东皇了。”江何靖袖袍一摆,离去了。
江虚正拿着石凳往这跑来,突然看到自家师傅不见了踪影。
三人下了亭台,易尧对江虚道,“该解决的事情也解决了,我和御景还有要事在身,改日登门,我再叫上三七一同过来,咱们几人再叙叙。”
“……好吧。”江虚神色有些失望。
顾言之上前拍了拍江虚的肩膀,温声道,“我们都长大了,也不会总一起胡闹了,下次再来,绝不让公事缠身,甘语愁肠定要倾诉个干净。”
易尧上前抱了抱江虚。
看得出来,这三个人不只是熟悉,好像感情还深厚的一批。
不过被晾在一旁的墨云无暇顾及这些,接到夜白龙的托付跑来这里,结果就是一通莫名奇妙,眼看就要到下午了,连顿晚饭都还没着落。
“小兄弟,今日听闻,可不要大肆宣扬哦。”易尧友善地拍了拍墨云的肩膀,笑意盎然的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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