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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同一个夜晚

第十九章 同一个夜晚

“我向来不觉得,你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应该‘只识弯弓射大雕’。”

虞梦影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脑海里响起的熟悉又陌生的话语消失在了茫茫无际的黑暗之中。

魔法少女揉搓了一下脸庞让自己的神经更清醒一点——她有听闻过这座城市、这个游戏的古怪,孤身一人的夜晚不是可以放松休息的时刻。

然而她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句清晰的问话,似乎提问者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你醒了?”

虞梦影下意识地一个前滚翻,同时手腕装置上的灵魂宝石发出亮光:在一秒钟内魔法少女便完成了变身。黑短直抬起她的魔法长弓,转过身来对准了她原先所处位置背后的黑暗,同时心有余悸地大声喝道:“谁?”

黑暗中似乎传来了某位魔法少女的低声嗤笑,声音的主人饶有兴致地说:“你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小女孩···虽然我也没有资格斥责别人就是了。怎么,你还没有获得哪怕一张‘欧多菲娅’卡片?”

虞梦影确定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魔法少女来者不善。于是她心念一动,一支闪烁着诡异的紫色火焰的利箭直接搭在了弦上。

与她对峙的魔法少女继续含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选择这么做。”

虞梦影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威压朝她迎面扑来,汗水不自觉地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只是来找你···嗯,打牌的。所以如果你要和我打架的话,就得做好付出一定代价的准备。”

黑暗中的魔法少女向前一步,让虞梦影看清了她除脸以外的部分——如果虞梦影对魔法少女的了解没有出错的话,恐怕眼前这位魔法少女可能还是个同行:她魔法少女形态的装扮让人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的古代游侠或是神射手。

于是虞梦影果断选择了起身,但利箭依然搭在了弦上:“是吗?但你的确说对了一点:我真的没有‘欧多菲娅’卡牌。”

于是隐藏脸庞的魔法少女像是很苦恼地单手托住下巴做思考状:“这样啊。可按照规则,我又不能强行对你施加惩罚···咳,反正游戏还很长,时间还很多,我还有很多工作——不如今晚我们两个就在这摸···闲一会儿呗。你不用担心会有其他‘猎人’找你麻烦,我也乐得清静。”

虽然魔法少女这番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但虞梦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她缓缓放下弓箭,对峙的魔法少女也重新隐没在黑暗之中。参赛者藏身的这栋无人居民楼重新陷入了令人迟疑生惧的沉默。

魔法少女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突然朝黑暗搭话:“你刚刚提到了‘猎人’,那么猎物是谁?是指我们参赛者吗?”

虞梦影期待着黑暗中的魔法少女的回答。然而月光不断变化着它的位置,与其对峙的敌人却始终没有动静。

难道她走了吗?魔法少女忍不住这样想。但她的这个想法才刚刚出现,熟悉的威压又重新扑面而来——虞梦影这才注意到黑暗中的魔法少女从未离去:她就像一个稳重致命、经验老辣的猎手,趴伏在足以隐蔽身形的荒野之中,紧盯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于是魔法少女紧紧闭上了嘴巴——她必须全神贯注、打起十二般精神与其对峙——什么摸鱼、闲一会儿,不过是猎人开杀前为迷惑猎物随口而出的托辞罢了。

——————

符美怡将长枪插在了地上,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那个扎着双马尾背着双手跳来跳去的女孩的背影。

“符美怡,冷静一点。你这不叫木头脑袋,最多只能叫傻得可爱。”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符美怡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你真的是来安慰我的吗?!”

哭笑不得,但是散尽烦愁。

魔法少女的嘴角再次扬起了舒心的微笑,但下一秒她便重新抚平了自己的嘴角,将右手摆到了胸前。

手腕装置的卡仓弹出,符美怡抽出了她的“欧多菲娅”卡牌。魔法少女的双眼看着眼前拦路的一位酷似路灯又高又瘦、头部长着一颗老旧的照明灯并且浑身爬满了荆棘的魔族,轻声开口:“你千错万错,错在不该让我想起她。”

背靠着一堵断裂的墙壁、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猎人”魔法少女闻言挑了挑眉、环抱双臂,心想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眼镜娘就在刚刚还差点亲自上阵对着她精心埋伏的“欧多菲娅”卡牌大打出手结果马上就被魔族的幻光干扰得迷迷糊糊——紧接着又短时间内清醒过来,好像还打算对她的魔族做些什么。

这是个什么情况(゜ロ゜)?

“幻影苍狼,允许召唤。”统一的女声响起,摆出帅气pose的魔法少女身后浮现出了一大块漂浮着黑云,隐蔽在迷雾之中的魔狼纷纷睁开了它们血红色的双眸。符美怡拔起面前插地的长枪,将枪头指向了不远处张开修长双臂的路灯头魔族:“为你犯下的过错,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猎人”魔法少女:“这傻姑娘那么中二的吗Σ(゚д゚lll)?”

随着魔法少女的一声令下,幻影苍狼们跨出了黑云迷雾,成群结队朝着魔族的方向冲去。它们张开血盆大口,跳到了魔族圆杆的身体上狠狠咬下——随后牙齿破裂、破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昏暗的小巷。

符美怡这才反应过来:魔族的身体看上去像是原木做的,然而实际上里面是混凝土拌钢筋。

呜咽的狼群纷纷后退逃离,争先恐后地躲进它们的大本营——不断扩张的迷雾黑云。阴影中的“猎人”命令魔族用它修长的手臂横扫整个小巷,符美怡连忙跳到一旁某根路灯的顶上方才躲过一劫。

“可恶,看上去不和你硬碰硬是不行了。”魔法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第二张“欧多菲娅”卡牌:“轰天犰狳,允许召唤。”

膀大腰圆、披坚执锐的巨型圆球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张开怀抱企图抱住来者的路灯头魔族。

一时间尘土飞扬、碎石四溅,用经过强化的盔甲似的骨质甲保护自己的魔兽解开了它的保护:在厚重的盔甲之下是一只凶狠暴虐的怪物。只见魔兽用它足以削铁如泥的利爪**魔族的身体,随后将它横着高高举起、竭力砸下——如此反复,总共三次。

“猎人”魔法少女双眼微眯,路灯头魔族那颗探照灯头颅散发出来的光芒瞬间变成令人不适作呕的惨红色。这道光照得魔兽痛苦嘶吼,被迫后退拉开距离。

“不好,不能让它重新掌握主动权!”符美怡再次看向越战越强的黑云迷雾:她的心念一动,里面的嗜血群狼再次鱼贯而出,奋不顾身地扑向挣扎着企图爬起来的路灯头魔族。

站在路灯顶上的魔法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从她的卡仓内抽出一张空白的“欧多菲娅”卡片。

阴影中的“猎人”魔法少女感受着路灯头魔族的气息,遗憾地摇了摇头低声说:“就这?”

也许魔族会向她抱怨,因为它不过是张辅助卡牌。但在神名市,从来都不会有人在意失败者——没有任何例外。

符美怡高高跃起,枪尖点向飘浮半空的“欧多菲娅”卡牌:一道肉眼可见的枪影扩大数倍飞向魔族。后者的路灯头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最后在枪影的笼罩下灰飞烟灭。

阴影恢复了平静,有些破败的小巷里只剩下一位魔法少女和一张飘浮着的“欧多菲娅”卡牌。

符美怡走到路灯昏黄的光晕下,轻轻捏住崭新的卡牌,将其收入了她的卡仓。

照明——简单粗暴的名字——是一张辅助卡牌。

魔法少女闭上双眼,扎着双马尾背着双手跳来跳去的女孩的背影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我会把你带回来的。”这是符美怡当初立下的誓言。

傻乎乎的女孩似乎还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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