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丽莎的王国里,“铁笼”这个职位负责接待远道而来的参赛者。
“因为人数众多、尽量保密、不能穿帮等等原因,”欧多菲娅给蓝毛解释道,“‘铁笼’魔法少女的能力一般要么是分身、要么是瞬间移动、要么就是篡改记忆···之类听上去就很实用的东西。”
“那眼前这位一看就很有故事的黑长直小姐呢?”蓝毛躲在欧多菲娅的围巾里偷偷问。
在前面带路的黑长直小姐顿时停下了脚步,跟在后头的温巧和欧多菲娅差点撞了个满怀。
“铁笼”魔法少女蔡安娜转过身来,带有艾丽莎梦寐以求的高傲和冷清,将修长的手指放在红润的嘴唇上:“嘘,保密。”
欧多菲娅耸耸肩,表示她半点影子都没听到。
“蔡安娜小姐是老前辈,口风很紧——而且和艾莉莎大人关系很好,有时甚至会代替艾丽莎大人行使一些权力。”温巧偷偷对欧多菲娅和蓝毛介绍道。
欧多菲娅对温巧这种特殊时间节点入职的前辈总是万分警惕和拘束,这让蓝毛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的神明肯定没少管你。”契约兽说,“不然你不可能知道这些秘辛,如果艾丽莎大嘴巴到连未来的员工都能知悉那当我没说。”
“艾莉莎大人当然不会有那么大嘴巴,”欧多菲娅低声说,“但她的员工里有啊。”
“···那没事了。”
蓝毛觉得自己还是个小丑。
正在这时,三人一兽来到了一家酒店的大门前。
“到目前为止,最特殊也是最令我感兴趣的就是住在这家酒店的一位魔法少女。”蔡安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二人一兽面前。
蓝毛伸出个头来看,照片里的是一位身着哥特萝莉装,画着淡淡的怪诞妆容的双马尾少女:尽管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来展现她的柔弱、调皮和可爱,但契约兽还是一眼看出她那遮不住的杀意、冷漠和戾气。
“她叫芙兰。”蔡安娜介绍道。
蓝毛和温巧一起看向欧多菲娅:“你老乡?”
欧多菲娅看着照片里女孩那淡红色的头发,想了想:“可能是吧。”
温巧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蔡安娜将照片收回:“一个什么什么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你懂的,手染鲜血、无恶不作、心狠手辣。”
欧多菲娅好奇地问:“她后来是不是在一次行动中重伤失踪,实际上是被她目标的女儿或是别的什么近亲之类的女孩捡了回去···然后在经历了一长串光是讲出前因,听众就能脑补出一堆悲伤结局的故事后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蔡安娜等两人一兽:“···”
果然会读心就跟一个全知者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蔡安娜:“我赌你在游戏里活不过两个月。”
温巧:“别这么说,我赌一个月。”
蓝毛:“你们俩怎么这样···最多三周,不能更长了。”
欧多菲娅:“喂!”
“铁笼”魔法少女无奈地耸耸肩,解释道:“你都讲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那我再补个感想咯:她原本能忍受黑暗,假如她没有看过光明。”
蓝毛看向欧多菲娅:“这位姑娘很适合做我们的第一张卡牌:小丑。”
读心魔法少女叹了口气:“你好像真的对这个词很执着呢,蓝毛。”
蔡安娜好奇地看向温巧:“她们在说什么啊?”
“广播”魔法少女对此表示一无所知。
在前往芙兰房间的路上,欧多菲娅和蓝毛向身边的两位解释了她们对新一届游戏的一些想法,并请求得到她们俩的支持。
“好耶!我喜欢打牌,这个创意好,我支持!”温巧果然没有让蓝毛和欧多菲娅失望。
“我无所谓,只能说这样的话我可能会累一点···不过都习惯了,艾丽莎反正就是有事我来干,没事···也不来找我。”蔡安娜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天下长直一般黑。”蓝毛总结道。
蔡安娜:“???”
就在这时,她们走到了蔡安娜的房间门前。
“你是用什么理由或是什么身份在和她接触?”欧多菲娅扭头问。
“什么都没有用,我觉得这位姑娘是什么都知道,但一心要来参加游戏——十个神明都拉不回的那种——她就是来寻死的。”蔡安娜拿出了房卡,“你们俩进去吧,我和温巧在门外等你们。”
——————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契约兽蓝毛直接跳到了房间的桌子上。
“撒,我眼前的女孩啊——要签订契约,成为魔法···”蓝毛话还没说完,就被欧多菲娅一卡片钉到了墙上。
“不要太着急。”读心的魔法少女走出过道,看向坐在床上发呆的女孩——蔡安娜说得对:她就是来寻死的。你看她的眼睛,一个真的想自杀的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芙兰像是从一个漫长且虚幻的梦境中惊醒。她木讷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钉在墙里的卡片上的契约兽:“我已经是魔法少女了。”
欧多菲娅站在她面前,挡住身后的蓝毛:“蔡安娜说你明明知道这场游戏的真相,却还是执意要来寻死,对吗?”
“···我只是听说过,这个游戏的收获和代价同等价值。”芙兰抬起头,看向散发着善意的魔法少女,“所以我想试试,就算是最后要拿走我的命都没关系。”
欧多菲娅感受着她的心声,这个女孩确实经历了太多:包括且不限于亲手杀死自己所爱的人、深爱自己的人在面前牺牲、尊重她的人横死街头、欺辱压迫她的人要么至今逍遥自在,要么在芙兰意料之外的地方因意料之外的原因死去。
比如她曾经隶属的那位话事人,视手下的杀手为一次性消耗品,结果最终却为保护自己的妻女而死···确实,对于一个生于单纯、长于单纯,刚刚触摸这个复杂的凡世一角的魔法少女来说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是个恶人嘛。
可是在生命面前,又有什么善恶可分呢?
生命就是生命。
“真心想来寻死的人确实不多,”蓝毛突然从背后跳到了欧多菲娅的脑袋上,“绝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芙兰:“是吗。”
欧多菲娅一边感受着蓝毛的重量,一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行,我知道了。”读心魔法少女从大衣内衬里掏出了一张背面印有复杂精致的魔法图案及纹路、正面却是一片空白的卡片,将它递给呆呆的芙兰。
蓝毛眉毛微微挑起,明显对欧多菲娅的举动有些意外,但她没有阻止读心魔法少女的所作所为。
芙兰则一脸困惑地看着面前的魔法少女。
“你接过这张卡片,可以有两种选择。”欧多菲娅缓缓开口,“一是拿着它,然后···额,等后续的通知吧,可能时间会长点;二是按照我说的方式触摸它,跟着步骤走,你会以另一个身份参加这场游戏。”
芙兰更加困惑了,“这个身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欧多菲娅郑重地点点头:“有,你会失去截止目前的一切记忆——从你记事,到现在和我说话。”
于是,在蓝毛视角里肉眼可见的,魔法少女的双眼重新有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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