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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二十三)无意义的战争

史莱姆与村民于新手村的宿命对决

  

前往地上的道路到底是存在的。

……魔女所追寻的着答案,瑞伊终选择背叛理由。

那定会是个很长又很曲折的故事吧,然而正如茜娅一直都不了解她们一样,对于现在这一切依旧全然都搞不明白。

所以我才不想自作聪明对魔女说些什么。

重要的话就只有一点:

达莉拉说过她一定会回来的,她承诺过,不是吗?

达莉拉是如此如此地恨着这个地方,而身为骄傲的魔女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死在讨厌的地方的,她们就是如此任性如此狂妄的存在不是吗?

不觉间斜向上的道路已经来到了尽头,满月和星星的光芒已经穿透黑暗从头顶照来,柔和但皎洁的光把整片沙漠都照成了雪白,午夜的凉意和脚下松散的沙子,没有霉味、压抑和低沉气息的清风,仿佛可以让身心都一齐扩展开来。

……结束了,我们出来了。

就算在数不尽茫然、恐惧和欺瞒之中,女孩们还是回到了这片辽阔的星空之下,被困地下的魔法师们纷纷都抱在一起哭泣着,而圣女们此刻都是看着我茫然着,用不知所措地眼神面瞅着洞外面的世界。

茜娅走到外面俯下身朝她们招着手。

就像是鼓励孩子努力学飞的鸟妈妈,或许会有很多不一样吧,或许史莱姆也不是很明白,但我们是可以一起加油的。

终于……

终于是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呜——呜呜呜——

此刻粗犷的号角声陡然间从周围响起,一个个乌泱泱的小黑点从远处涌来,以至于像是鼓起一阵沙尘暴,密密麻麻的马蹄践踏着沙子的声音,那当然不可能是要配合我们撤离的商队,而是团团包围这里数量上千的黑甲骑兵。

果然没那么容易呢,史莱姆没有忘记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谁。

“请照顾下她们。”

茜娅对着那个曾一直跟达莉拉抱怨的少女说。

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清楚她的为人,但当时在井底下的时候,茜娅有看到她也对孩子们伸出援手了。

对方郑重地点了点头,带着所有人返回了洞里。

“不管你是谁,返还我们黄金城的圣女!”

骑兵军团的统领的人从阵列中走出,骑着马哒哒地走到了我身前,摘下自己的头盔竖着眉毛瞪视着我说道。

史莱姆会记得你的脸的。

“……你知道她们所有人的名字吗?”

“请返还黄金城的圣女。”

“在地下二层的事,你都清楚吗?”

“返还——”

“你清楚吗?”请不要跟学舌鸟一样跟茜娅说话。

“……”

“我认为你们把这些孩子照顾得不好。”

女孩在马前仰着脸来看着他说。

“所以对不起,就请让我带她们离开,好吗?”

“不可能!”黑马猛吐了一口气似乎在衬托那主人此刻的愤怒,男人厉声大喊着:“圣女的力量是我们黄金城的命脉,绝对不允许交给外人,你将会受到诸位酋长的审判。”

终究还是讲不通的。

“那我换个说法吧。”

眼前的女孩也一改刚才祈求的样子。

她直接抬手指向一边——

“你们要么就滚,要么就去死。”

……

我真的有些受够了。

空气这一刻陷入安静,战马的蹄子躁动地拨动沙粒挖出了一个小坑,男人也没料到对方会在这样的劣势下,还会做出如此狂妄到不讲道理的发言。

“吾等皆会为圣女流干最后一滴血。”

他以此对这个外乡人表示尊敬。

多么的讽刺啊,他可以在那里义正严词着,而我却畏畏缩缩胆怯自己的声音会被孩子们听到,真不该……

真不该一时兴起和他说话的,

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妥协的可能。

像是骑士决斗般相背着从那里分开,拉开好能让对方可以准备好距离然后重新互相对视,这场荒谬的战争一边只有一个女孩,而另一边则是能让帝国皇帝眼馋的精良骑兵部队。

“要上了哦……”她对自己说。

“我——勒——个——去——!?”

【掠命的苦棘】被重新召唤,大眼珠子好像是被对面的夸张仗势吓傻,随后靠在女孩胸口边和往常一样幸灾乐祸道。

“看样子今天你算是真要玩完啦,三板斧连招可都已经断了哦,砍那铠甲不破防可没得续呢。”

“我明白的。”

不管怎样数量在【生命司祭】面前都没有意义,只要可以杀掉一个,那我就能杀掉他们全部。

另一边的骑兵阵列已经准备完毕。

“——各就各位!”

对手举起了剑和长枪,他们身下的战马全部都是马蹄较大、极为擅长在沙地前进的沙漠马,和印象里以游骑兵为主的沙漠骑兵不同,马身上也配备了沉重的全身护甲,铁人般的骑手也都有和帝国骑士类似的长骑枪、佩剑和弩弓。

明显就是仿照了帝国的重骑兵,以这样破魔金属的洪流,集团的冲击力和个体直接战斗力,想必都很强大吧……

“你到底是有把握没有啊。”

这下镰酱终于是有些担心了。

“怎么说咱可都是圣物,一定小心别让咱给踩了哟,在我可爱的娇躯上来一身马蹄铁印那该有多丑啊。”

“我还在想……”

“这还不完蛋了嘛。”

“——冲锋!!!”

如同是黑色的浪潮,战士和马匹一起嘶吼着、挺进着……驱使着他们这种无畏和自信的是什么呢——?

信仰、责任亦或是荣耀?

在被剥夺走唯一真实存在的生命之后,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及你们的名字,能如真正的英雄般被世人所铭记吗……

不可能的。

就像也没人,根本没有人,会记得她们不是嘛?

“你倒是想个……”

在短兵相接的刹那,镰酱还想着要提醒一下对方的,然而下一秒,冲到女孩身前的第一个骑兵,却是连人带马被从中间纵向斩断,人和马的内脏一同泼洒混在一起,红色的血水如喷泉般到处飞洒。

正如世界树的祭司该有的姿态一样。

——绝对碾压性的1vN。

……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镰酱这颗绿色大眼珠子终于恍然大悟。

——你这连HP条都没有的区区史莱姆,不务正业把宝贵的技能点都点奶妈上,居然都是为了留下这一手吗!?

【掠命的苦棘】毕竟是生物型的武器。

说出来其实是很简单的方法:消耗我大部分MP使用【治愈魔法】来给它回复足量HP,紧接着直接用【献祭者】启动连招,然后就能够和往常一样开始让伤害滚雪球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不知道的,因为从没试过,但成功了不是嘛。

精灵帝国在战场上闻名遐迩的杀戮机器重新启动,猩红色的血幕开始从那一点泼洒,无法被折断的刀刃一直挥舞着,直到最后被英雄击败或者最终胜利的那一刻。

其实是很容易的……

比我想的容易,杀人这种事,我顾前顾后始终犹犹豫豫着地的这些,真要做起来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可我真的没法再去思考以后的事了,只有现在,谁都不能挡在我面前,无论是谁都不行……

留在尸体上的荆棘种子快速生长,长长的尖刺和藤蔓形成了四处翻滚的绊马索,遍地带毒的尖刺刺穿马蹄,使得骑手们在她周围成片成片地倒下,在已经被血肉染成红色的沙地里滚做一团哀嚎着。

第一次冲锋过去后,数十具在高速冲锋中被斩碎的尸体,用破烂血肉混合着沙子,在他们身后织成了一条猩红的地毯。

……几乎完全无伤杀戮者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拿着几乎被染成红色的镰刀转身回头直朝这边走来,被鲜血覆盖半张脸的样子真的犹如魔鬼。

面对着那个怪物马匹们纷纷发出了不安的嘶吼。

“准备——!”而领袖依旧站在最前面,将剑指向对方。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没在说大话。

可为了守护黄金城,他们是绝不会撤退的,这是身为战士最后的也是全部的责任,是守护水之圣女的最后防线。

……

能带头冲锋的指挥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光了。

一度有秩序的冲锋溅渐变成了单纯地混战,四散开来黑甲骑兵从周围一次次单独冲锋,利用速度还有马匹的冲击力围攻着最中心的那个点,然后一个个被女孩挥舞的镰刀依次斩杀。

愤怒和呐喊变成血肉和疼痛的剧烈撕扯,数量从一种决定性的优势变成了可怕的劣势,那个怪物的每一击都变得越来越恐怖,越来越是能轻易将人送达死亡的彼岸。

任谁都能看出局势的不妙——

黑甲骑兵在持续丧失着体力、士气还有生命,而被围在最中间的那个小小的影子却顽固如湍流里礁石,总能让周遭一次次地迸射血花,而标识着魔物等级的数字也正以惊人的速度上升着。

生命正如田地里的小麦一样在被镰刀收割。

荆棘以尸体为养分疯狂生长,本能渴求着更加鲜活更加丰富的饲料,于是抛下裹在根茎上的一片片白骨,蔓延着缠绕在落马后动弹不得的骑士身上,把自己的根须穿透铠甲的缝隙继续扎下去……

在这片沙漠里本该是无往不利的黑色洪流,仿若沙尘暴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重骑兵们,仅仅只是坐在马上从远处面对这骇人画面,也似乎要剥夺走他们仅剩不多的勇气。

这是一场对他们而言毫无胜算的战争。

——可为什么还不撤退呢?

是为了“莫斯尔和娜提莫”,是为了圣女、瑞伊,还是为了所谓战士的荣耀?

完全无意义的战争,完全无意义的死亡。

尸体和血液铺满了目之所及的地面……

最后一位轻骑兵的马马头被硬生生斩断,于是他往后一缩站在马鞍上跳下来,护住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蜷卧在地上右手从腰间拔出尖刀,直朝着我的脸扎来——

“为什么还不撤退呢?”那女孩攥住他的手腕问道。

明明在第一个人被杀的时候就不可能赢我了。

“你不也没有逃走吗……”

很生涩的帝国语,因为还戴着头盔,看不到他的表情。

“虽然是敌人,但同样是为了圣女,老实说我还挺敬佩你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也愿意带她们离开,只是……请记得一定要小心沙之王……”

“谢谢。”

“……不过也请您尊重我下。”

他端正了声音,臂膀开始用力。

“现在这已经是战争了,我是守护圣女的战士,你是黄金城的敌人,是卑鄙无耻的异教徒。”

“我明白。”

我当然明白,就算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又一抹红色染在了沙漠上。

【掠命的苦棘】却在这一刻脱手了,史莱姆拟态出来的手当然不会发抖,是有人用破魔箭把我的手腕打穿了……

在【献祭者】和目标有相对距离发动的刹那,【代罪者】技能会因为HP 为0短暂失效,能抓到这个机会的人可不是很多。

“你早知道了会变成这样了,不是吗,瑞伊。”

我转脸望向身后捧着弩弓的圣女。

“——为什么还故意让他们来送死呢?”

我注意到了哟……

这些男人的身上都没有所谓的“部落纹”,不管是太阳、蛇或者蝎子,其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没有。

他们穿着这身铠甲又不被认可是黄金城的人,那他们中想必有很多应该就是那些“男孩”吧,是早已逝去的那些圣女们的后代。

可他们不该挡在我面前的。

而那个人看着站在血泊中的茜娅,面对这些逝去的忠诚战士们的遗体,居然只是立在那里无言地笑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呢。”

不是愤怒也不是憎恨,只是很无奈地说着。

“或许是为了无聊的信仰,又或许——”

“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圣女背叛时的丑陋模样吧。”

你要再一次背叛了爱着自己的人了嘛。

然而——

“无论如何……”

“就让我们一起找到这个无聊故事的结局吧。”

圣女却又朝我拔出了剑。

“等你很久了,茜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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