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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二十五)弑神的圣女

史莱姆与村民于新手村的宿命对决

  

“知道吗,茜娅?”

一只手被细金属细链末端的长刃斩飞,又堪堪躲开从身后飞来的两根镖状棱刺,令人无法反抗的这股超乎寻常的战斗力,根本不像个向来足不出户的人能做到的。

手里努力保留下来的结晶已经一个不剩了。

这到底是被打中多少次了呢?

还能带所有人走出去么……

转瞬间这把奇形怪状的武器又甩出水涟,在那人高举的手中咔咔几下和为一体,利落地拼接成一把暗黑色的长剑。

就像美丽的妖精们,在白雪之中起舞,

这景色很漂亮,而这血色,亦是很恐怖……

“神明的爱到底是有极限的呢。”

一种很少有人用的叫做【断刃剑】怪样复合武器。

相传神代的矮人工匠们以【山之心】为素材的制成世上最强力的磁石,历经数年镶嵌在由破魔金属和秘银的合金打造的武器上,精巧的内部机关加上特制的金属外形,方才构成了接近魔法一般的效果。

……最原初的技艺早就已经在烽火连天中失传,

是存世没有几把的刺客职业传奇阶武器,就好似是是折叠刀一样的,能变换外形随时随地组合出各种危险的功能。

当然这对于使用者还有刺杀的目标人物都是不小的考验,越是复杂的武器就越会让人在生死瞬间思考还有犹豫,必需要更持之以恒的练习下去,才能让肌肉反射在任何状况下都能随机应变同挥舞的东西相匹配。

史上很少有人能为武道付出到这种程度。

毕竟任何武器都只是达成目的工具而已……

但居然能在实战之中用好那种东西?

单以剑术的才能,她在其中的成长空间,必然是比我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史莱姆强出许多了。

可话说回来真是很可笑呢:

——同为魔法师的我们,现在竟是这样不堪入目的样子,抛弃了引以为傲的学识和脑力,只用几乎要榨干一切的毅力拼命着,只能等待着对方先流干最后一滴血。

“大家向神明祷告的时候,总是说请原谅我,请原谅我,请原谅我啊……”

她走过来似乎是在抱怨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啧啧~~都当神明是垃圾桶吗,不管丢进什么都能原谅,不管是谁都能被原谅嘛?”

“如果都是不曾存在过的东西。”

“——那凭什么我就非要代他们原谅啊?原谅这些编出来的所谓教义,原谅这把我们囚禁在地狱里的传统,原谅这座城市一直以来的存在!?”

那个答案……

或许正因为你是圣女吧。

虽说没有真正履行过几天义务,但茜娅怎么也是世界树的祭司,所以对于她说的这些多少一样能感同身受,然而史莱姆从不需要去违心原谅任何东西……

所以我也无法真的去体会她心中那些一直被压抑的感觉。

可那真的是绝望,是愤懑吗?

史莱姆从她的脸上,从她的声音里,读不到呢……

二人的距离极速接近眼看致命的一击就要到来。

匆忙间只得下意识伸手抓起血泊里失去主人的黑剑,然而女孩忘了那是自己绝对不该触碰到的物品,于是茫然中仅剩下的那只手也就直接蒸发掉了。

这瞬间已经越显模糊的意识也呆滞了一下。

……失去的魔力就跟鲜血一样几乎无法回复。

真是自取灭亡了呢。

“而我就告诉他们……”

凶器停在女孩的额前。

“你可是父与母的孩子啊,无论何时请牢牢记住这一点……然后忘记那些与使命不相干的一切,骄傲的重新站起来挺起胸口往前走。”

真的要杀掉她吗?

不不,请一定,

一定不要再开玩笑了……

真正的战场压根就不在这里!身为圣女也身为母亲的自己,这一刻真正应该也必须应该要做的事,当然……

——是弑神。

圣女放弃机会转身重新又拉开距离,探手抽出身后的另一把剑随手丢给了那失神的女孩——蓝色的弧光如同冰魄般能让月光透过,黑夜中山药到近乎是看到就要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像现在被握在手里的黑剑,只有这把才像是一位被万人尊崇的圣女该有的剑,而那孩子……

却是倔强地没有接下这救命稻草,像是这把剑涂了毒似的,反倒是侧身惊慌地闪到一边,任由它飞过埋没在了沙子里。

“噗……”

笑得很奇怪。

“哈哈哈哈~~”

“难不成小家伙你也想要这把?”

链剑甩过将在她身侧的小沙堆削平。

“不行的喔,这把是我向别人借的,是专门用来杀人的剑哟,毕竟害死了那多人,我怕也没资格做那什么圣女了呢。”

“……不需要你的武器。”

到底我为什么非要接下这东西不可呢?

茜娅已经有自己的武器了……

“可这悲惨的现状真心由不得你不要了呐。”

其实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什么战斗:

一个在追,一个在逃,乍看之下危机四伏激烈万分,空手的一方屡屡受挫,有武器的那方占尽优势,可是没到几分钟的功夫,攻击的一方居然已经气喘吁吁起来……

脸色苍白到无法想象刚刚那凌厉至极的攻击是出自她手。

没有猜错……

圣女的身体也一样问题。

茜娅可也是个药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身体很怪有着很多极为罕见的病——按道理她早就应该死掉了才对……

究竟是什么在支撑她呢?

“真要寻死的话,”

可史莱姆现在只想这么说。

“还是找别人为好哦,瑞伊”

好几次想去把镰酱拿回来都失败了,然而只要继续躲闪下去,她的身体应该会很快就不行了吧,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确实卑鄙,可茜娅自己现在也已经要无法坚持了。

“我真的不想再管你了……”

“这真是刚杀了一千多人的刽子手说出来的话?”

“那时候不管是谁挡在我面前——”

女孩在心里默默说着。

——下场都是一样的。

谁让战场就是这样子的呢……

面对敌人不需要同情心这种东西。

“真是羡慕你呢。”

听到我的话她原地愣了愣又忽然说。

“没有心的话,不管怎么受伤,也不会痛了吧。”

和那个“初代”一样,你们……

你们这些“神明”眼中的世界……

到底是怎样的呢?

会为别人哭吗,会为别人笑吗,会感受到那病痛与饥饿嘛,你能感觉到鲜血的温度吗,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真可以听得到吗?

都给我仔细点去聆听那被撕碎的灵魂的哀嚎呀!!!

归根到底,你们会察觉到吗,对于这充满罪恶和憎恨的摇篮?

“茜娅是不会允许别人伤到自己的。”

史莱姆很简单回应她说。

——那是不正确的事,不需要任何忍让。

“……”

妖精们在沉默中对峙着。

“好吧,我明白了……”终于她两手把剑抵在地上,昂起头来对我一字字说道:“就算我接下来再怎么攻击你,茜娅小姐也不会忽然逵有什么干劲的吧。”

“那就让我们继续那些不会有结果的话题好了。”

“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喔。”

“不,一定会改变的,毕竟你跟我很像呢,你就是过去的我,又或者说,我就是未来即将走向末路的你吧。”

“所以呢,你是一定会明白的,不管是多么想去否认它,不管是怎么努力寻去出路,只要你还是现在的你,就只会天真地沿着必然会失败的道路往前走。”

那人用真实而恳切笑容轻声说着。

“想要逃避这个命运的话,就只能趁现在了。”

是比想象的还要糟糕的话题,可——

“茜娅是不会逃走的。”

终归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事,想要从她这里知道,想由她来亲口告诉我

再努力也赢不了她。

——这个明明几乎要不得了的事实,在这瞬间成了一个卑劣到不行的借口,驱使着我去触碰了那本永远不该涉足的沼泽。

或许我早在某个浑然不觉的时候深陷进了去吧。

……

……

我是知道的哟,就在那一天……

过去那个总是在观望总是在等待着的茜娅。

毫无疑问是被一位叫做“瑞伊”的圣女给杀掉了。

现在的我还是那时的我吗?

没有人可以在时间的洪流回答这种事。

我只会一直记得她当时的话……

然后继续向前。

……

……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知晓一切缘由的存在就在身后的墓穴里,然而茜娅却只想要问她,因为在史莱姆的眼中,瑞伊……

只有我眼前的这位当事人,才是真正可以知晓一切的那个。

“名为‘父与母’的垃圾桶,因为吃下了实在太多乐色终于爆炸了,而圣女大人承受不住这满地狼藉就发了疯呗。”

“……你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是疯掉的样子。”

请不要一脸认真地开玩笑,

那样除了自己之外没人能笑出来。

“当然的喽~~”

瑞伊陪合着那股狂乱搞怪地扯了扯的面颊。

“老娘我现在清醒的很呢,状态绝对是一级棒的咧!”

“那就请让我收回刚才的话……”

史莱姆僵硬地吐槽说。

她挠着自己的脸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

“可是呢,可是……”

陡然间又安静了下来了。

“如果是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黄金城的各位也还健在的话,就一定会这么说的吧,瑞伊是疯了才会害死了自己所有的骑士。”

“不会的呢……”

女孩歪歪脑袋仿佛搞不明白。

“毕竟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出于我自私的立场。

和你没有关系……

“果然,果然你根本不明白呢,茜娅小姐。”

随随便便就丢下了那把对我而言绝对致命的凶器,纯白的圣女在血泊里跳起了舞——那应该就是明天的祭典上会跳的舞吧,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能让胜负逆转的机会,那这个瞬间简直太棒了的呐。

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

史莱姆现在完全没有干劲的说。

——圣女的目的就是要死在恶魔手里,为什么还要拿起剑来一顿乱扎,真叫她能称心如意呢?

……

其实茜娅也不懂得怎么去欣赏……

魔物的审美和人类总归是有差距的。

但就是我也觉得那家伙的舞蹈似乎很绚烂也很美丽,虽然她本人就是非常的漂亮的啦,但跳舞的时候身体更是轻的跟羽毛一般,单独能在月光的小河里飘飞到星辰之中去。

……这支舞似乎正是茜娅会在里驻足的原因。

时间差不多马上就要过午夜了,我应该也算是在正确时间、正确的地点,看到了沙漠之都的最宝贵的东西了吧。

“……如果明天我还在祭典出现。”

而她却忽然停下来望向了我。

——那眼神很美,但是,也很冷,是可以刺穿自己的视野,把水也冻住一样的冷的目光,甚至都根本不像是活物……

“那就只能遗憾地说明这一切都还没结束,黄金城还是那副样子,神殿也还是那副样子。”

“会继续有孩子在地狱里出生,还会有人愚蠢地试图把自己的一切献给她,更会有不知所谓的人去尝试拯救这一切,然后被绑在仙人掌上活活晒死。”

那声音不是绝望,也不是同情,更像是……

——很高兴我已经习惯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拯救这些,没有人,魔女应该也是跟你说的吧,这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绝症。”

这是一个民族的生存方式、是人们肉体和精神的大动脉,驱动着所有齿轮还有机能的至关重要的心脏,试着切断它、阻止它、改变它,其代价就是要去毁灭所有人并惩罚与之相关的所有一切。

“那你就以为去死就会有用吗?”

不要做傻事呀,……

与其说是一剂猛药,不如说是在玩火自焚。

就和和她最后在神殿警告我的一样。

“因为我不死的话,黄金城就一定会回到它原来的轨迹上,包括你带出来的那些孩子,我呀……”

紧接着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话。

“也只能把她们都带回去,继续以往那样的生活。”

这又是为什么?如果你知道,知道这样是不对的话……

为什么还一定要主动去延续这种错误呢——?

“因为如此羸弱的凡人也是需要生存的呀。”

她此刻就好像影子一样就站在那里嘲笑着我。

用同样的想法,同样的观点,去强硬地反驳我自己。

“凡人和神太不一样了,没有水会死,没有饭会死,没有药会死,没有家会死……”

“会被强盗杀死,会被仇家报复,会被酋长砍头。”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最后一点能让人安稳下来的东西,就是‘秩序’还有‘神明’了,于是——”

“神明啊,原谅我吧,惩罚那些坏人吧。”

如同圣人一样张开双臂拥抱一切。

“就这样,一切都被原谅了,真是可喜可贺。”

……这是悲剧的源头呀,茜娅酱。

一切问题终究都没有得到解决,一切的喜与悲都没能迎来结局,而是以一个大家似乎都能接受的方式集体蒙住眼睛,让它无限期地去拖延下去,直到那一个仿佛遥不可及的期限终于到来,亦或者那位“神”最后为此而崩溃。

人类的历史就如车轮般颠簸着从山上滚下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它一定还是可以继续快下去的,可是啊……

不管这座山究竟能有多高现在它都已经触底了。

——就在到达命运终点站那一刻,任是谁在坐这辆马车上都应当承担代价。

“现在正是该让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在终点站前把所有人都踹下车……

这不是要医好它,而是要完全毁了它。

“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呢?”

只是想要去毁掉这座城的话,以你圣女的地位应该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要等我这个区区史莱姆在某一天出现?

“因为我也会同样爱着这里的人民啊。”

就算践踏在骑士的尸体上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明明大家都没犯下罪业呀,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自相矛盾却是最正确的表述。

就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圣女当然会偏心地这么说了……

“是的,人民以此为荣也为此骄傲,沿袭着自己的文化还有传统,修缮着慈悲的父神与母神的圣殿,锻炼武艺全心全意守护圣女的后人,可偏偏也就正是这些夺走了我的还有孩子们的一切,还像缠在脖子上的套索一样逼迫着我们去继续走下去。”

和茜娅一样的,找不到恶意的根源,自然也就无法切断它。

“明明没有人在犯错,却是所有人都在犯错;明明有人在受伤在流血,却是所有人都面甘愿自我牺牲;明明有人发自内心去祈求被拯救,却是所有人都向她来祈求救赎……”

被魔女的教唆玷污的圣女是这么想的。

“茜娅应该察觉到了吧,这其中的扭曲是有多么多么的恶心。”

聚集的所有真相里面关押着一只无解的混沌巨兽。

“可是不管怎样,这里都是我的故乡。”

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被爱着,也在这里收获了短暂的亲情还有爱情,所有的所有一切,都是围绕着这座城、这里的漆黑的地牢展开的……

视界之内的一切便是自己世界全部了。

而这里的人,

也皆是都发自内心的,认定自己没做错过什么。

而魔女说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话,与这双手可以触碰到的冰冷墙壁相比,是多么的虚幻而不真切……

那样的世界是存在的,

她是知道,去相信了,也亲眼见到了,但——

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终于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在那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以所有人的幸福和未来为代价,能改变什么,能挽回什么吗——?

“——那为什么不逃走呢?”

既然心软了的话,无法面对的话,为什么不离开呢。

“因为……”

分不清楚那是哭还是笑。

“就是这样我也还是可以继续的呀。”

因为还没到极限,因为还可以坚持,所以……

没死的话就闭上眼睛继续忍耐下去好了。

就像历代所有的圣女一样,咬紧牙关把生命燃烧到最后一刻,直到有个善良的恶魔亦或者死神,愿意给这样懦弱的自己一个了结。

“请拿起那把剑吧,茜娅小姐,到头来你总还是会需要它的力量的。”

那已经接近是祈求的声音。

因为和圣女这个随时可以被取代零件不同,

因为一定还有人在等你回去。

她是想告诉我这些——

可史莱姆还是不明白,因为没有理由,我们还没有理由杀死对方……

“对我而言这是最后一次能够做出的选择。”

“还懂得在命运之中挣扎的我,用剩下的全部意志、生命还有勇气做出的选择,如果输给了你那便让这一切结束。”

那个人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再度朝我举起了剑。

“而若这一战是我站到了最后,那便让这一切继续下去。”

“好吗?”

“就算是那样……”

——这是在强迫我替她选吗?

“我也不想这么做。”

不曾有人可以用逼迫死神来反抗命运。

……

“真的好吗,不干脆地杀掉的话,现在的我就是未来的你哦。”

“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茜娅很肯定地说。

无路如何我都不可能会故意让自己的家人去死。

“不不,一定会的哦……”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不安。

“因为温柔和善意总有一天会变成枷锁。”

所以,学会犯错吧,神明大人。

“在这世间没有对与错,亦没有善与恶。”

“只有彼此对立的愿望,还有那泛滥成灾的‘业’——汝是过去那个试图要打破笼子让鸟儿飞出去的我,而我就是沉迷在感情的蜜罐里已接近迷失方向的圣女。”

“这场战斗也就只是这么一回事罢了。”

请就这么同我厮杀,请就这么去选择未来吧。

……

到底是动手了。

……就像是无意间被车轮压到了的毒蛇,在装死被人大意提起的时候,又狠狠伸出了自己那带着毒液的獠牙。

有一种本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杀死。

因为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蕾拉她……”

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

藏在尸体中的种子中萌生出的暗红色荆棘从用尖刺覆盖了目之所及的沙漠,碎掉的尸体还有内脏四散着被挑离地面,而满身鲜血的恶魔也已经攥着那把剑,狠狠扎进了圣女的胸口……

不清楚经历了怎样的战斗,也不是真心想杀她的,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刚刚冲动地干了些什么,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完全是弄不清楚了,而茜娅的手也已经抖得,无法再有力气握住这把剑了。

被血液涂满的圣女的剑淹没在了流淌殷红里……

是危机感带来的错觉引发了这样的结果吗?

可我真的被逼急了吗,真的到了无法忍耐的极限了吗,除了干掉她之外,真的已经别无它法了吗……

无法再去思考任何东西。

——因为我杀了绝对不该杀的人。

最后一瞬间好小只觉得就算刺下去了也没什么,可是感受到那血液的温度后,本是沸腾的攻击欲望就像只是幻象一般消退了。

这圣女可本就是想死的呀……

留在的耳边仍是那恍恍惚惚好轻好轻的声音。

“是我女儿。”

伸出手来尝试去挽回什么,却被轻的不能再轻的力量挡住了。

太狡猾了,瑞伊……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出来啊!“

要是早点知道的话,我可能,可能就——

“会一直照顾她们的吧,茜娅酱。”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输了,也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呀!?

“一定会的,因为你就是我啊,而且,是呀,怎么可能呢,如此聪明如此温柔的茜娅酱,终归是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呢,而所谓的神明大人啊,可是从来不会犯错的呐。”

——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吗?

不过,她说的对,是我的错,真就不该去碰那把剑的。

身体里有不曾感受到过的惊慌和酸涩。

“感受到了吗?这感觉……”

一只无力寒冷的手放到了女孩颤抖的胸口上。

“……请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是什么没有感情的存在,为了大家,努力活下去吧。”

“这是你的愿望吗?”

“不,是那样的话,我就会心胸开阔地原谅你了。”

“也会对你说一声谢谢,可怜又可爱的茜娅酱啊,不用再为这个糟糕的圣女哭泣了哟,毕竟如此差劲的我……”

“其实是挺喜欢现在的你呢。”

你赢了,茜娅,恭喜了,

可一切正确的选择后,仍然是BAD_END

在永远的终末到来前努力去弄明白这是为什么吧……

愚蠢又堕落的人也该离开了。

不用担心,放心带大家一起走好了,至少是在这里,在这片污秽之地,你已经可以赢到最后了哟,就用你我的力量救救她们吧——!

生命在眼前流逝化为凋零的枯叶。

什么都做不到……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达莉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我,我没想这么做的,我不知道,不知道……”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第一次遇到村民的时候什么也不懂的模样。

怎么去狡辩,怎么去撒谎呢?最该熟悉这些的我,这下子好像什么都不会了,僵硬的舌头只知道含糊着重复着这些……

可笑,史莱姆压根没有舌头呀,我到底在慌什么呢——?

“把她交给我,你带那些孩子走吧,我女儿她已经把一切托付给你了……”

魔女抱起了那渐渐失去热度的瘦弱的身体。

“瑞伊和你最后的战斗很精彩。”

精彩?

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承诺过带她去看一次雪山。”

日出的光芒让魔女现出了原本的样子。

“……魔女,你?”

“我是诺瓦哦。”

她背对着我说。

“大概是最后的了。”

……

这是我们共同做出的选择。

我也不知道它对不对,但绝对不会是错的。

“害死了那么多人,这样真值得吗,师姐 ?”

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呀!?

但是呢,弗雷……

你师姐我啊,可是忽然间明白了哟:

——救赎一切的神,宽恕一切的圣女,是不存在的;

一个人几个人的离开就会崩溃的社会,也是不该存在的。

纯粹的圣洁之人只会出现在史书和画卷之中,

而凡人的道路还有与之相伴罪孽,只能自己去选然后自己去承担!

被牧羊犬驱赶的盲从的羊群永远都只能生活在围栏里,等待着被牧羊人剪毛扒皮,而那遥不可及的幸福,却一直是飘撒在囚笼的外面,也只有靠自己探出去的手才能抓到。

总有那么一天,茜娅……

在经历一次漫长的准备后,也会坦然而诚实地,和她们讲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吧,这真会带来什么不一样吗?

——谁知道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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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莉:也许单纯是因为冲动,也许是因为乱战中的偶然,也许是瑞伊她自己故意撞上去的,不开口的话谁会知道真相呢?可自始至终这都是个无可挽回的可怕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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