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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幕:在纳伯尔的生活。

人·在异世界战斗

  

每年冰雪开始消融之后,纳伯尔的领主就会带领他的巡逻队进入森林狩猎。接着举办一个类似祭天的庆典。当月草香的香料种子全部洒在农田里面。翻地、锄草、播种、施肥、浇水、当完成这些之后,就来到了伐木的日子。

在春日的细雨过后,纳伯尔就会组织人手伐木。伐木是力气活,去的基本是男性。伐木并不会进入森林,而是顺着离开纳伯尔的道路两边慢慢啃食。巨大的树木倒下后,树皮会被完整的剥落下来,留作建房。木材会留在原地,等候河流的暴涨。

当纳伯尔唯一的河流暴涨的时候,整个纳伯尔就会变成一个孤岛。被剥掉树皮、斩断树枝的原木会在1个多月后变得干燥。当预见雨季来临的时候,村子里面有力气的男人女人就会带上绳索来到那些原木的所在地。用绳索套上原木,踩在渐渐被水淹没的道路上,一步一拉的将那些被慢慢上升的洪水托起的原木拉回纳伯尔。

拉回原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通常根据原木大小,3-10人共同拉扯一根原木。如果在暴涨的河水漫过腰间的时候还未将原木拉到岸边。那么那些人就很有可能会被洪水冲走,消失在泛滥洪水的尽头。

每年借着高涨的河水将原木带回纳伯尔之后,就是香料开花的季节,到了这个时候。整片整片的月草香所散发的香气将这个原本脏臭的边境小镇完全笼罩了起来。如果闭上眼睛不去看的话,你甚至会觉得你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个人间仙境。可是,对于纳伯尔的边民来说,这却是个最心惊胆战的季节。

月草香的香味会吸引大量的小动物和各种昆虫来偷食。而我们在这个时候,需要日夜不停的在农田里面巡逻。抓虫的抓虫,驱赶动物的驱赶动物。这些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感到害怕的是那些追着小动物来到农田的野兽。

我就曾目睹过几次,那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大概10个人左右的巡逻队举着火把,带着铜锣游走在农田的边界巡逻。香料的农田里面也会竖起火把,成百上千的火把像是围棋的棋盘一样纵横罗列,照亮了无月之夜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在那样的一个夜晚。刺耳的铜锣忽然响起,接着就是一片厮杀的吼叫。我那个时候兴奋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可是到了那里一看,却发现如同猛犸象一般的巨大野兽在啃食月草香。

巡逻队发了疯一样的敲响铜锣,同时对着那个有着两根向外高高翘起牙齿的猛犸象刺出长矛。那场战斗几乎持续到了天亮,巡逻队死掉了7个人。大面积的月草香被糟蹋啃食。几乎刀枪不入的猛犸象在被几个有着发光武器的人砍伤逃跑之后,事情才告一段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些发光的武器被人称为魔刃。似乎是属于魔法的一种。不过,却没人告诉我详细。我曾试图去接近那些会魔刃的,看看能不能拜师、或者偷师什么的。可是,他们都住在纳伯尔的木堡里面。

当经历过最危险的夏日之后,纳伯尔最热闹的日子来了。当香料全部收割完毕,领主会开放森林。允许完成‘成人礼’的男性进入森林狩猎、拾取草药,女性和小孩也可以在附近的森林砍伐柴薪。同时也会有大量冲着香料而来的商人涌入纳伯尔。

这个时候,纳伯尔就会开始筹备丰收庆典。庆典的举行是在两拨特别的商队到来之后,他们似乎是相当有身份地位的人。只是,没人告诉我他们的来历。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人也不会去问。

最后,当庆典完结,商人陆续离开纳伯尔之后。纳伯尔就会进入一片白色的死寂。什么也做不了,那里也去不了。只能依靠纳伯尔领主提供的食物熬过-30度以上的寒冬。

当然,纳伯尔也不是那种完全的奴隶社会。它也有一些看上去还算不错的规矩。而对于纳伯尔的边民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成人礼。

成人礼:又或者称为结婚礼。

在纳伯尔,凡是12岁以上的男性,只要没有犯罪,都可以选择一位女性进行结婚。这个就是所谓的成人礼。在完成成人礼之后就可以脱离父系大部分的控制。并且得到一个选择权。选择有留在纳伯尔,还是离开。

留在纳伯尔,会被允许在同享外界的道路两边选择一块地方建造房屋。并且允许砍伐房屋附近的树木,以及刨出用于建造的黄土。树木砍伐过后,那片土地有多大,它就属于新婚者的私有财产。不过耕种产出的物资只有1/3属于自己,另外1/3上缴领主。最后的1/3交给自己的父亲。

房屋建造由亲戚、友人、以及管理者组织的人手来完成。一般耗时10天,需要将近10-20人来共同完成。伐木需要新婚者的男性一个人独自进行,从日落开始计算,直到日落。新婚者一辈子能够拥有多少土地全看这天。你可以自己准备工具,也可以使用管理者提供的一把铁斧。不过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能力。

至于选择离开,除非有特殊的理由,否则一般情况下领主什么都不会表示。既不阻拦、也不欢送。当然,也不会提供任何物资。而且,选择离开这里的人非常少。就算生活过的很辛苦,他们大多数都会选择留在这里。而留在这里的话,也还有另外一条出路——加入巡逻队。

但是注意了。结婚必须得到领主同意。我们区域的申请人是霍拉莫斯。如果没有结婚,那么你就一直属于‘物品’,必须受制于自己的父母。至于女性,结婚前是属于自己父亲的,结婚后是属于自己丈夫的。从生到死都是物品。当然,女性也没有资格加入巡逻队。

巡逻队:最大的出路就是得到纳伯尔领主的举荐。

我们的领主似乎是个男爵,可是却是一个拥有领地的男爵。虽然只是听来的,可是我们的领地似乎有几个人被领主举荐,得到了士爵的爵位。像是那个霍拉莫斯,他就是个士爵。不过好像只是一个名誉士爵而已,每年的俸禄据说只有1枚金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要得到爵位,首先就要加入巡逻队。然后得到领主的认可,接着领主就会向国家表述你的功绩。当功绩得到认可的时候,国家就会颁布册封,接着,一个新生的贵族就诞生了。

上面的那些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无关讨厌或者喜欢。只是非要说的话,在这里只有三件事情让我感兴趣。

第一件就是屠宰。

纳伯尔没有饲养任何动物。所有宰杀的动物不是巡逻队带回来的,就是春秋两季那些农户三五成群的从森林之中狩猎的成果。动物有大有小。有戴着一对犄角、长得像熊一样的鹿、也有长得和和牛一样大的青蛙。哦对了,青蛙还有十来对眼睛。更有长了一双巨大的翅膀,却完全飞不起来的猪。

不仅仅是这些,也有那些和地球差不多模样的动物。不过也只是差不多罢了。譬如这里的马,虽然一眼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可是这里的马却是在马蹄里暗藏着尖锐倒勾的危险生物。

在地球,如果你被一匹马后蹬踢了一下,最多也就是整个人骨折。不过如果你被这里的马踢一下的话,你肯定还会被它的倒勾挂住某个部位,在强大力量的作用下撕裂来开。

打个比方的话,如果你惹怒了一匹野马,而且你被它的後蹄踩中了胸口。那么恭喜你,你胸口的排骨会在下一秒被撕裂拉扯开来。至于会被扯断几根骨头,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运气了。曾经有个运气不好的人,被一匹野马夺去了整块胸口。心脏和肺叶就这样完**露在了人们的面前……

至于那些驯养的马匹,当然会将那些危险的倒勾取出,并且用铁皮将整个马蹄完全包裹起来。

所以,每当他们将猎物带出,屠宰分割的时候。我都会围在一旁观看,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什么地方危险。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是药。什么猎物该如何战斗。只是,他们能够讲述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当我能够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那年,我就听到了数个重复的故事。

第二件是打探这个世界的各种情报。

本地的情报非常狭隘,你如果是在街上倾听本地居民的谈话,大多数时候只能知道一些琐事。譬如谁家的孩子得病了。谁家的孩子看上了谁家的女儿。谁家里比较有钱,谁家昨晚吃了什么……只有偶尔才会听到他们讲一些古老的故事,也会谈论一些人生的经验。当然,也包括领主喜欢什么,该如何获得荣誉等等拍马屁的言谈。

而另外一个情报来源,就是每年丰收时节的到来,被月草香吸引过来的那些商人。

那些商人会带来许多外界的消息。有传递信件的,有捎带物品的。而更多的,是有些商人为了招揽顾客所讲的各种故事,虽然不知道那些故事的真假。可是却是我唯一知道外面世界的情报来源——外面世界到处都是战争。

全是战争,到处都是死亡。全国上下到处都在征兵。每年来到这里的商人大约有上百人。少部分甚至称赞纳伯尔,称赞这里的和平。甚至有人想要留在这里定居的。不过却被领主全部拒绝了。

战争对象主要是瓦罗。据说每年都有近10万人死在边疆。国内有多少英雄。杀了他国多少人。立下什么样的功勋、得到什么样的赏赐。从我能够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以来,这些如同故事一般的情报让我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所以,对于那些纳伯尔的人来说,他们丰收的是喜悦和食物。而我,丰收的是这个世界的绘图。只是,这个绘图并不漂亮。

第一,卡隆是以贵族为单位的领主制度。无论在那,都和纳伯尔一样——小孩和女性的地位都是物品。如果随便反抗的话,就会被贬为奴隶,在你的脖子上烙下你所在地的领主印记。一旦你的脖子上被烙下了印记,那么你一辈子就永远是奴隶。至于奴隶是什么,我就不多赘述了。

第二,强盗、野兽随处可见。有不少商人坦诚,无论去那,没有实力的话,只会沦为他人的食物。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丛林,强者为王,败者寇。

第三,魔法确实存在,可是魔法却是贵族才能拥有的神力。关于魔法这方面,那些商人很少提及。也没人去问。虽然我想要去问,可是却被那些商人回以:没钱就别妨碍我做生意!这样的一个回答。

可是即便如此,每年秋季到来,香料收割完毕之后。我还是会每天都在街上晃悠,围着那些从外地来到这里的商人们打转。倾听他们讲述的故事,还有他们带来的各种各样的商品。

经过2年的摸索,我大致上掌握了一些门道。也开始了解商人的交易。虽然不完全,可是却能写得出这个世界的文字、数字大约在70个左右。要知道,在纳伯尔几乎没有人认识字。就算是那个作为管理者的霍拉莫斯也最多认识一些数字罢了。

而这些的文字来源,是我捡到的一些被人丢弃的商人账单,然后拿着这些账单试着询问那些商人、偷窥那些商人、试图帮他们跑腿和工作——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最后一件事,就是等待。等待着命运的转变,等待着幸运的降临。可是,等待着我的,却是另外一场灾难。

那大概是发生在马格回到了他普通的生活后2的两个月后。那段时间纳伯尔全部沉醉在丰收的喜悦之中,我也在忙碌着在街道上探索这个世界。谁也没有注意,谁也没有在意。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5已经消失了。

5的消失对于这个世界无关痛痒,他的生死无人问津。虽然我觉得他应该是跟着某个商人离开了这里。毕竟,在纳伯尔,没有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们这一家人。

而那件事就发生在5消失后大约十来天,纳伯尔的丰收庆典举办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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