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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未知领域

魔剑士的救赎

  

阴暗的林间小道,弥漫着死神降临的气息。道旁的古树,长满了诡异的枝条,欲将周遭的一切吞噬。

“救,救命啊!怪物……啊……”

不幸误入密林的游商,紧揣着装有三根金条的麻袋,并不停地在林中呼救,逃亡。

然而,尽管使尽了全身的气力,他还是没法拜托紧跟身后的魔物。

与死神的距离渐渐拉近,他最终只得靠在一棵古树下,做出最后的抵抗。

“不要……不要过来!”

颤抖的双手缓缓举起地上的,看起来还算结实的一根落枝。他近乎绝望地看向这群面目狰狞的怪物。

瘦骨如柴的猴型躯干,一对仿佛来自深渊的血瞳,锐利的獠牙与恶爪已饥渴难耐……

没有给游商多余的时间以畏惧,它们很快扑了上去。尖利的爪光一闪而过,似乎有着撕裂空间的可怕力量。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画上句号。然而……

一束耀眼的白光刺破了他的禁闭的视线。接踵而至的是剑与爪的激烈碰撞下,产生的摩擦声。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逃命吧!”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名年轻俊貌的白衣剑士。他有着一对独具魅力的,深邃的双目。冷淡的面庞下,透散出难以言表的气质。

“你是……少杰吗?”

游商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他努力回想过去的人际交往,终于在矿场那一环想起了那段艰辛而令人怀念的岁月。

“嗯?或许的确在某个地方有见过你。”

一边挥剑抵御着魔物们的攻击,一边冷淡地回应着游商的吹嘘。少杰在剑光的加持下,灵活地跃过前排魔物的拦截,直取其领头的心脏。

一趟热血喷涌而出,手中神秘的宝剑将魔物的身体无情贯穿。失去了首领的魔物们,一哄而散,纷纷逃命。

然而,少杰的脑海早不停闪烁着几丝血光。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吞噬着他的心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魔剑啊!少杰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

多年混迹在黑市中,游商很快就认出少杰手中的正是世间的禁器,魔剑。

他吓得连忙躲进最近的一处草丛,观察。

失去心智的少杰狂笑着,继续猎杀那些逃窜的猴型魔物。直到最后一只魔物的身躯被魔剑贯穿,少杰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没有错过这么短暂的时机,当机立断,将魔剑抛向道边的古树。嗖的一声,魔剑便死死的咬在了一棵古树的主干上。

渐渐地,少杰半躺在地上,任由晚风拂过他的发梢。尽管挣脱了魔剑的束缚,少杰还是感到身心疲倦。现在他只想这样静静地聆听着风儿吹过落叶的嗖嗖声。

“少杰,这种地方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确定少杰已经恢复理智后,

诺克缓缓走来对少杰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们以前在矿场一起工作过。那个时候,你胆子特别小,有次还被一只未成年的哥布林吓得半死……”

少杰的余光落在缓缓走来,并与他搭话的游商。自然地捻起一片椭圆的黄叶,抛向半空,使其迎着风儿舞动。

“是啊,直到最后我都没能战胜自己的懦弱。不然,她也不会……”

游商说着,神情恍惚,心中似乎生了一根尖刺。

“啊,算是一段悲情的回忆。对你而言,应该是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心殇吧。不过呢,人总是要向前走的。若是一直沉溺于过去,那与死尸有何分别?”

话语被少杰打断后,游商的脸上浮出悲喜参半的笑意。

“这世上,恐怕再找不到像少杰这样的豁达之人了。”

分不清是夸赞还是讥讽,少杰轻轻嗯了一声,突然尴尬一笑。

“对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呐,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健忘的人呢。”

……真不愧是你少杰啊!

“威廉·诺克。我们以前可是老工友了啊。”

感觉自己是被轻视了,诺克心中有些不悦。但一想到是那个忘东忘西的少杰,他也没多在意了。

“威廉……这不是圣城的大家吗?我可不记得你以前有这个姓,到底是……物是人非啊。总之,你丢掉矿场的工作后,混的还不错嘛。”

诺克只是应和着笑笑,没有说话。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少杰缓缓起身。

思虑一番后,少杰决定不追问下去,主动转移话题。

“黄昏将逝,夜幕很快就会降下。你打算现在赶路嘛?”

“没办法,大部分物资都丢失了。留在这种地方过夜,只能是死路一条。”

少杰听后,有些无语。商品和生活物资都抛去了,你却独独带上这些身外之物逃命?

到现在,诺克依旧小心翼翼地看护着麻袋中沉甸甸的金条。生怕面前的少杰动了什么歪心思,去抢夺他的资产。

尽管如此,诺克还是把少杰当作一名潜在的保镖。

“我这里有装着七叶一枝花粉末的锦囊,可以驱散虫蛇。点起篝火,今晚在此过夜没有问题。当然,你若执意要走,我也不会拦你。”

一边说着,少杰娴熟地掏出了藏于袍中的两颗打火石和一枚散发着奇香的锦囊。他随手捡起地上的几片枯叶,利用打火石,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篝火。

诺克不敢一个人行动,只得听从少杰安排。

“那个,不知少杰因为何事,来到这里呢?”

今晚是不见星月的夜,诺克无法强迫自己入眠,便靠过来向少杰搭话,

“是矿场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少杰打算在亚美尔开辟新天地。”

少杰正想着那把魔剑的事,突然被搭话,他一时没有什么交流兴趣。

“仅仅是想去西荒外面的世界看看罢了,结果,也就那样。现在想想,还是在矿场有趣得多。”

诺克不以为然,天马星空地向少杰讲述着自己城邦世界的多彩经历。

就这样,他们东聊西聊,过了两个多时辰。

漫长的对话中,少杰收货了大量的关于城邦世界的知识。当然,他也婉拒了诺克的邀请。他并不是一个有野性的人,他对什么所谓的新天地没多少期待。现在的他只想回西荒,回归那淳朴的自然。

“少杰真就打算一直呆在矿场,做一辈子的奴隶嘛?”

“掌管矿场的主人,的确是把矿工当做奴隶对待。但是,于我而言,这世间最美的音符,即是铁镐落在石块上的声响。”

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少杰,诺克只得叹息作罢。

就在这时,不远的前方传来了某种生物的脚步声。

向来警觉的少杰,迅速起身拔出卡在古树上的魔剑。二人都没有作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声音越来越近,二人特别是诺克,心脏跳动的频率加速攀升。

“啊呀~想不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见到活的人类。又可以饱餐一顿了呢。”

突然,一对对发出血红色光的眼睛在黑幕中接连跳出。少杰很快意识到自己已深陷食人魔之口,他知道他们二人已无路可逃。想必后面也有几只食人魔潜伏着,他急忙拦下了想要逃命的诺克。

面目狰狞,身躯都被一层厚厚的黑雾笼罩。感受到的是一种置身地狱的恐惧,就连作战经验丰富的少杰,也是紧咬牙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嗜血的魔物们,就在这里,为你们送行吧!”

以迅雷之势,少杰提起魔剑,一个健步,冲至群魔跟前。剑光在篝火的映射下,格外温和动人。

明明是那般血腥的场面,在诺克这样的普通人眼中,面前的少杰简直就如同降临凡间的天使。

尽管身上的白袍已被食人魔们撕得破烂不堪,留下一道又一道出血的伤口。但少杰依旧奋勇直前,借助魔剑提供的神秘力量,一次接一次地将魔物们的身躯贯穿。

他注意到魔剑是以这些魔物的残元为食。每杀死并吸收一只魔物的力量,魔剑对少杰的精神压制就愈发有力。

渐渐地,少杰在与群魔的厮杀中,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的潜意识褪去了,陷入了一片漫漫无际的黑暗中。没有声与色,他甚至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到处都是血在飞溅,沾满了孤寂的小道。诺克再一次躲在草丛中,这次他连观望都不敢,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全都埋进去。

另一边,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少杰仍在机械地与食人魔们血战。大部分食人魔发觉眼前的人类非同小可,悄悄退出了战场。

剩下的不要命的,继续挥舞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利爪,欲将少杰大卸八块,好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当然,其结果肯定是自取灭亡了。

有一只食人魔比较机灵,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少杰,于是盯上了躲在草里的诺克。

不料,被诺克当场一记旋风踢,打掉了好几课尖牙。

“可恶,虽然我很弱。但也不是一只还未成型的魔物就能随便欺负的。”

正洋洋得意中,突然,诺克的右手就被那只食人魔的利爪爪伤。感受到痛楚的诺克,掏出藏在袖子里的短刀,阴险地朝食人魔脆弱的脖颈猛然刺去。

食人魔当场毙命后,诺克毫不客气地取下它的头颅。一是为了震慑其他魔物,而是自己收集起来打算大赚一笔。要知道,很多魔物的血肉器官,都是黑市中的不朽至宝。

……

“这里是……什么地方?”

意识从混沌转为飘忽,少杰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开满了各种鲜花的草野上。

风儿从远方的小山坡奔来,携带着迷人的花香,热情地拥抱着来自“异界”的少杰。尽管意识模糊,少杰还是知道自己之前正跟一群魔物殊死搏斗。

自己已经死了吗?这就是传闻中人死后,来到的世界吗?好安静啊……

少杰有些疲倦地躺在地上,尽情地聆听着自然的悦耳音符。自从家庭遭遇变故后,他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惬意过了。

然而,没过多久,蓝色天幕中的悠悠白云,猛然滚动了起来。天空的云层逐渐加厚,伴随着不时的轰隆声。

暴风雨就这样突然降临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此真实而又魔幻。少杰不可思议地迎接着倾盆大雨,在这不可名状的未知领域中,他已分不清什么是实,什么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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