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成言很少和别人争吵，一是别人都觉得自己和善，一般不结仇；二是她向来不愿多作争论，别人的事她也不愿多管。
以前也见过别人争吵，多是两方互相辱骂，脏话频出，谁也不肯让步。
像文婧他们这样明明有理却还是落了下风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像是顾涟母亲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泼人脏水的她却不少见。
班上这么多人看着热闹，也没有人上来劝阻，任凭这闹剧发展。若不是常风叫来了班主任，还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去。
第一节恰好是班主任的课，陈立匆匆和另一个老师换了课，便回到了办公室去安抚顾涟的妈妈。
快下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和换课老师打了个招呼后便叫他们出来。
“江南，司成言，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意料之内，按照顾涟母亲的性格，怎么会轻易得就让这件事揭过。
陈立时间挑的不凑巧，刚走出教室没几步就下课了，楼道里熙熙攘攘。
江南和司成言并肩跟在后面往办公室那边走，看目前的架势应该是没打算在下节课上课之前放他们回来。
司成言悄悄拽了拽江南的衣角，示意他走慢些。
江南十分配合地放慢了脚步，眼睛瞥过司成言拽着他衣角的手，神色不明。
司成言仰着头想凑到他耳边，又怕江南不喜欢人靠近，便踮了踮脚尖，压低了声音。
“一会如果顾涟的母亲还在，你说话不要太冷冰冰了，不然班主任也不好帮你。”
楼道里有调皮地学生窜来窜去，时不时有人从陈立和他们之间的位置跑过，追逐打闹的声音愈大。
周围的声音纷杂，耳畔却只留住了她说的话。
见江南默不作声，司成言想要再说些什么，突然有人从她身边蹭过，司成言重心不稳，便撞向了一旁的江南。
江南顺手搀住了她的胳膊，待她站稳后又立刻松开。鼻尖又闻到了那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果香味。
撞人的男生连忙回头道了歉，司成言下意识地回了个微笑：“没关系。”
笑得和煦，那男生便多看了两眼，还想再搭话，一旁的江南出了声。
“本来就和我没关系。”
这是接着刚才司成言的话了，司成言也顾不得和那男生再说些什么，只觉得江南死脑筋。
江南成绩虽好，但她却看不出陈立有多喜欢他。就连刚才教室顾母在的时候，陈立说话也没偏向江南，反而隐隐有责怪的意思。
本来想继续劝他，转念一想，司成言还是换了个说法。
“我知道啊，可是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上帝视角。早上的事情可能已经在各班传开了，顾涟说不定已经成了话题中的受害者了。”
说完便偷偷去看江南的表情，想看他什么反应。
江南抿直了嘴角，语气不起波澜：“我不在意他们怎么说”
他也不是没听过有人在背后偷偷说他的坏话，说他假高冷装样子，说他清高看不起人。
小的时候还总为这些小事觉得难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他们人前夸赞，人后说酸的行为了。
司成言觉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委屈又倔强。
偷偷看了一眼班主任，见他并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便转头扁着嘴卖萌卖惨。
“可是我刚才替你骂人了，班主任一会指控我怎么办。”
还险些挨了巴掌。
江南在心里默默补充，却仍旧是一言不发。
司成言见他不说话了，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蛮蠢的，卖萌买惨对江南有用吗？于是便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顾涟母亲正坐在椅子上等着，顾涟依旧是站在一旁。脸上的泪痕已干，却还是时不时抽着鼻子。
看见两人进来，顾母依旧是满脸不屑，转过脸去不愿看。顾涟却是没瞧司成言，偷偷看了一眼江南，便又有想要哭的意思了。
陈立坐回了位置，艰难地开了口：“顾涟妈妈，你看刚才顾涟自己也解释了是自己的问题和江南没有关系，但是您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江南，你看，要不要道个歉?”
早上常风叫他的时候也有简单说明情况，知道江南是无辜受害。
虽然自己的确是不喜欢江南和自己说话的态度，但为人师表，最起码的公正还是有的。
也不知刚才陈立和顾涟母亲说了什么，这会儿竟也服了软。
“这是我着急骂错了人，但是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拐着弯儿来骂我是泼妇?”
司成言可不想她再暴走，班主任一直给她使眼色，司成言便顺坡道了歉：“阿姨对不起。”
顾母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一旁充当无声背景的的江南突然冷哼了一声：“凭什么道歉，刚才还想动手。”
司成言忙去扯他的衣角让他别多说。现在这处境再吵起来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江南任她扯着衣角，破天荒地多说了两句。
“不用你和我道歉，但是你推了文婧，还想要伸手打人，凭什么叫她道歉。”
陈立忍不住扶额，本来他想一件事一件事来，这个江南，平时话不多，怎么今天格外唠叨。
这边陈立还不知该作何反应，顾母气的发抖，又想要开喷。
司成言连忙开口阻止事情恶化。
“阿姨，他这人就这样，您别介意。您看顾涟也耽误了一节课，您也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还是先把事情解决了吧。”
按这情况，顾涟是不可能再回理科班了，肯定要转到文科班。
陈立也在一旁开口劝说。
“您看与其和两个小孩子在这里置气，还不如赶紧先把转班的事情弄明白了，顾涟也好赶紧追上进度。”
顾母总算是压下来想要再吵架的心思，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看他们。
本来叫他们来是解决矛盾的，这倒好，矛盾没解决，反而差点又吵起来。
陈立越发觉得江南这性格真是不讨人喜欢，便挥手打发了两人：“你们先回去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