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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的小插曲

女孩子只会影响我拉弓的速度

  

“我绝对没有说谎!如果我说谎了,我就是小狗!怎么样?”我神气地双手叉腰,带着邪魅的笑容道,心里却是破口大骂,要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形象,我怎会豁出去这张老脸和小孩子辩解这种话。

“你说你如果说谎你就是小狗,可是你也不会汪汪叫啊?那不也是在骗我吗?”他眨巴着小眼睛,衔着他的食指指尖,人畜无害地说出了令我吐血三升的话。合着小比崽子你笃定了我是小狗了是吧!啊?

哥们顶着个大白脸无视了憋笑的彭滢和直不起腰的阿姨,撑起脸皮硬接了下来。

“我没说谎,告诉你吧,我可以听懂小动物的说的话,小花小草也可以。”我淡淡一笑,诵经似的给自己念叨着要保持风度。

“是吗?动物也就算了,小花小草根本就不会说话!你肯定是在骗我,你真听得见?”小比崽子牵拉着布偶猫的脖子上一张一缩挣扎着的的红绳,摆出一副及其欠打的怀疑表情,我眼仁一凝,他说的话暂且不论,这家伙,真的踩到我的底线了。

“我当然可以,比如说我现在就可以听见这只猫和那边的小草的哭声。”我依次指指脚下的猫和他碾过的草,面无表情道。

“你的猫在说:‘不要再拉了,再拉我的脖子就要勒断了。’那边的小草在说:‘我的腰已经断了,活不了多久了。’。”

“猫?我的猫怎么了?它好好的啊?没问题啊?”小比崽子只听见了前一句,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生命绳和被长毛遮掩的绳套,不解地抬起头瞪着我。

“你在说谎!快点学小狗叫!不然你就是个大!骗!子!哈哈哈哈。”他得意洋洋地说,一旁的阿姨默笑不语。

“小猫,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就到我身上来。”我蹲下来,将手探进布偶猫被顺滑修长的毛发层层包围的脖颈处,一发力,它颈上的绳套应声而落。立刻地,这只辛辛苦苦忍了许久的布偶猫像是窜火箭似的一跃而起,直扑我的胸口,我见状伸出双手,借势将它抱进怀里。

“喵喵喵~。”或许是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这只布偶如蒙大赦,扣紧指甲牢牢地抓住我的衣服不放了,一边还不停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真的不太安分。我有点心疼我的衬衣,但想了想我还没有小气到跟猫计较的地步。

“啊!我的猫!这是我的猫!你把它放下!还给我!”小比崽子现在知道急了,还以为我是来偷他猫的,连忙伸出双手就要来把它抱下去,但事情必不可能如他所愿,倒不是我要拦着他,而是布偶猫自己极其地不乐意。

“喵!!!~”它算是彻底炸毛了,细密的毛发猛地绷起,瞳孔瞪大,回头居高临下地冲着他示威地吼道,不仅如此,它此举的爪子透过我的衬衣下的T恤抓得我的肉阵阵发痛,不过老实说布偶猫一项以性格温顺著称,发这么大的火我还是第一次见,真得是一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好了,你现在知道自己犯错了吧。”我面不改色,将布偶夹在我身上的每一只爪子都取下来,横抱在怀里,至少这样我就不痛了。

“好好好!你确实有超级能力!确实有!超级能力者哥哥,你能不能把猫还给我!还给我!”小比崽子哪有一点想要道歉的意思啊?只顾着仰着头,伸出手,期盼的看着我。他说的话只能信一半,后半段。

“是吗?可是你的猫好像并不乐意啊,这样吧,如果你能保证下次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包括不破坏花花草草。我就说服你的猫原谅你好吧?”我拍了拍怀里的猫头,示意它冷静下来。

“那是我的猫!我凭什么要保证!快点,嗯~还给我!”

“哎哎哎!欺负小孩子是吧!玩得差不多了,就别玩了,把猫还给他!还有道歉!”一旁默默看戏的阿姨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张口就是黑着脸地要求我们,这算是终于看我们针对她的孩子,要给他讨个公道了吗。此般言传身教看得我和彭滢是频频皱眉,刚才就出言调戏彭滢我可以解释为是这个阿姨就是这个自来熟的性格,但现在看来,好像与我的想象有一点出入。

“当然我会把猫还给他。”我微笑着放下了手,怀里的布偶就很是不情愿地被我放在了地上。

“还有小朋友,对不起哦,我不该把猫从你那里抱走的。”我淡淡地笑了,语气之诚恳之自然到让一旁的彭滢瞠目结舌。显然她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道这个莫须有的歉。

“好好好,知道错了就好,我的洋洋不是这么小气的孩子。”阿姨见我们这么听话,说话又这么好听,顿时阴雨转晴,乐呵呵地就要牵起才把猫栓好,得意地贱笑着的小屁孩的手。殊不知正中我的下怀,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可没把话说完。

“小朋友,既然你妈妈说你这么大度,那你也一定觉得对不起你的猫和那边的小草吧。你是不是也应该像哥哥我一样道个歉啊?”我转颜一笑,但言语威势间却是阴风扑面,扭成一条捕猎的毒蛇露出了獠牙。在下套这件事上,我可是专业的。

“啊?......唉,小孩子嘛,还小,他又不是故意的,这种小事就不要计较了嘛......。”小屁孩愣神之间,这位刚才还气势汹汹地讨要公道的母亲尴尬的笑了。我见状都快要笑出声来,果不其然,是我及其熟悉的经典话术。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我借驴下坡,颇为同意的点了点头。

“我也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一个很大度的孩子。”我无情地揶揄了他一下,至于她是不是听得懂,那就不是我要考虑的范围了。

......

“老师......,你刚才的一番苦肉计真是让我耳目一新啊......。”彭滢靠坐在长凳上,两只玉手认真的晃啊晃,很是欣赏地指点着我刚才的言论,

“小聪明罢了,不足挂齿。”我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抛洒着手里的面包屑,面前是十几只饥饿的小麻雀,它们争相抢夺着地上的为数不多的食物。有的则是很聪明,目光炯炯地眼巴巴盯着我手上的东西不放,也许是想直接上来大快朵颐,但又不确定我是不是也像那些小屁孩一样会挥舞着手去抓它们,这幅敢想不敢动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看得我不禁咧出了微笑。难怪大家都说麻雀通人性,是与燕子比肩的小精灵。

“不过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老师,你到底......是怎么肯定那只猫会到你身上来的?”彭滢怔怔的看着我的背影,不解道。

“啊......小时候我玩猫比较多,很清楚这些猫的习性,还有就是根据我的一些猜想和分析,我就觉得它会跳到我身上来,没别的原因。”我随口答道,但她并不买账,更加好奇地追问了。

“老师,你说人话。”

“简单来说,就是‘猜’和‘赌’。”我嘿嘿一笑,惹得她直翻白眼。

“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撒手锏呢。”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的确有个撒手锏。”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提一下。

“是什么啊?”她一听顿时来精神了,急忙催促着我赶快说。

“从小我就有一个外号——人形猫薄荷。”我耸耸肩,终究不太想提这段过去的岁月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之前不是还想让我好好劝劝他吗,怎么我随便胡扯了一通你就觉得我说得还行?”我头也不转地问她,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有必要吗,老师?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吧。”她无奈的摇摇头,我则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听她的语气,在我的刻意引导下她已经逐渐的适应了周围人多的环境,重新找回了那份从容,这是个好兆头,也意味着时机已经成熟了。

“用情而不滥情,得理而不峙理,善哉。”我很是认真地看了看她清秀的脸庞,对她的评价又上升了一层。

“老师你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欺负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吧。”她嘟起嘴唇给我的肩上来了一拳。力道不大,但直击我的胸口,暖暖的。

“好了,放松的环节已经过去,现在该实兵操练了。”我干脆地随手一抛,剩下的大把面包屑就洋洋洒洒地落在了鸟群里,像极了重量级嘉宾上舞台之前总要撒的彩花。引得现场振翼之声群起,一时间啄食与争夺,鸟群纷纷扭打成一团。

“来吧,彭大菇凉,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我哈哈大笑,起身一挥手,在公园众人的惊异目光中率先鼓起了掌。

“老师!你!”彭大姑娘顿时惊慌失措,手脚姿势像年久失修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到连放都不知道放在哪,先前的那些端庄和从容更是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的九霄云外。她本身就是众人的目光之所聚,在我的刻意引导下更是吸引了一大批观众的瞩目,可见此时彭滢到底是有多难堪了。当然,我并没有一点歉意的意思,恰恰相反,我现在可是相当欣赏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可谓是像极了老虎扑刺猬——有劲没处撒。

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无奈之下只得顶着众人起哄的呼声和汇聚的视线下颤抖着打开琴盒,取出了小提琴和琴弓。我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充分地给予了她鼓励目光。既然她要认了我当老师,那我这做老师的肯定也要尽到相应的责任才对。于是,我示意她走到开阔地带,面朝湖畔,背倚清风,尽情地展示自己的音乐才华。

但她好像不吃这一套,只是黑着脸一撇,不看我了,把我乐得一愣一愣的。

“别生气了,大不了我陪你丢脸嘛。”我上前一步,凑近她的耳朵悄声说。

她哼的一声,把头撇向另一边向着岸边走去,留我独自在原地微笑。无论怎么说,她终于还是迎来了在众多人群中的表演首秀。只不过没敢看着观众罢了。

“我要听《芒种》!”我挥舞着双手,冲着走到岸畔栏杆前的彭滢大喊道。听见这话的彭滢娇躯一震,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但她要私下里跟我算账这是肯定的。不仅如此,我的话同样引得周围的人群的共鸣,与我善意地一同起哄,且不时传出几声同样点歌的吼声,但我是老师,肯定是我说了算。

翩翩女孩迟疑地架起了小提琴,在她的琴弓触碰到琴弦的那一瞬间,这种割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了。

对观众来说,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而他们,只是一个个仰视她的普遍众生。

芒种,二十四节气之一,意味着夏天的谷物成熟,耕种的最忙季节,虽然今天不过四月十日,还远远谈不上夏天,但也仅仅是谈不上罢了。在这琴声的加速下,心里的夏天,往往比所想更快来到。

琴声如诉,道尽耕耘心酸,忙种似火,酝酿处暑流连。

人们常说,音乐是最难以形容的,它是一种远远超于鸿雁尺素,筠管寒泓的艺术形式,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情感表达。但在我看来,想要笔墨方寸之间进行描述有一种极其简单的方法,即看见什么说什么,再把它们连起来就是。

但这次我恐怕就不能使用这种方法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在座的围观者都能看见的,便是微风,水塘,稻田和农人,其余的无需多言。我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我对她太自信了,自信到我以为这区区人群小干扰,对她来说想要躲避简直轻而易举,但,我错了,错得很彻底。

这简直是折磨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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