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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怀念(3)

在时光尽头等你

  

当晚,女生坐在书桌前,想了很久,在蓝色封面日记本上落下:

西瓜味的夏季,有一罐子的萤火虫,有漫天闪烁的星光,还有眉目清秀的少年。

于是,一连好几天,女生于温柔暮色里,总是在窗边寻找少年的身影。

黄果兰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浓郁的味道恣意在空气里弥漫扩散,愈加愈浓,像窖酒一般。

直至八月初的一场夜雨将所有香味冲淡,都未曾如少女所愿。

天空一碧如洗,万物更新,静谧如初,像是被雨水冲刷走了七月里所有的烦恼与聒噪。

初亮。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天边染成橘红色的一小片,泼墨静如画,白云悠悠,像是被印刷粘在天空一角。

随古老挂钟的转动,太阳愈升愈高,开始绽放光芒,亮得睁不开眼睛。

“小枳,我和爸爸出门了,你自己记得吃饭。”

母亲杨美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温柔的声音,陪伴了宋枳十五个春夏秋冬。

“哦好!”

杨美静是一名大学英语教授,深受学生喜爱,在锦城内享有一定的名誉。人亦如其名,美丽温静。

说是宋枳的母亲,但更像朋友一般。她们会谈天说地,畅所欲言,从不忌讳。

甚至会一起谈论当下流行的电视剧、音乐以及受欢迎的演员、歌手。

初中一次生日的时候,宋枳有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由母亲亲自下厨做饭、烤面包,热情招待,温柔随和。

望着母亲系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周围全是羡慕的声音。

自然,宋枳是很爱母亲的。

不过,就算在母亲长久的熏陶下,也没能养成知性稳重的习性,反而有时做事毛毛躁躁,免不了被老师教导的场面。

这一点她自知不足,也有学着放下骨子里的野性,特别是班里有淑女气质的女生特别受男生喜欢,而她只能被当做兄弟对待时,更加郁闷。

奈何跳脱的基因过于强大,刻意的练习也没能改变她的野性。

偶尔上课说个话,也会被授课老师训斥一顿,不过幸好的是,她成绩排名靠前,老师也不会放狠话,只是有些令人头疼罢了。

而父亲宋凡是一名儿科医生,平时工作很忙,一般宋枳在家很少见着他本人。

哪怕是在如此重要的春节,只要一有电话,就会放下手边的一切,飞奔向医院。

小时候的宋枳很不理解,总是缠着杨美静要爸爸,可每次得要的答案都是:爸爸去拯救生病的小朋友了,那些小朋友都很不快乐,所以小枳要学会先让一让爸爸。

等她懂事后,她开始意识到医生是一种神圣的职业,而宋凡这个伟大的形象顿时清晰起来。

只是,让女生很费解的是不管父亲如何全心全意诊治病人,当其家人在疾苦与死亡面前,却变得极其不理智。

尽管父亲很少对她谈及此方面的事情,但隐约间,宋枳总觉着父亲的工作很不容易。

偶尔晚上,父亲也会独自一人在阳台上抽烟,悄无声息,将所有的苦闷都随风带走。

直到火星子熄灭,父亲会将燃烧的灰烬扫尽,褪去一身烟味,才进入母亲所在的温暖被窝。

他在宋枳面前总是笑着的,尽管一脸疲惫,却也是满眼的宠溺。

宋枳也很爱父亲。

后来,宋枳真想,就他们三个人,住在一个星球里。

一个孤独星球里。

没有人出去,也不会有人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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