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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执拗

欲念的绝章

  

利于沟通状况,从警卫队长那特此取得一个无线电通话器,我要求他们以『天气酷热』为由搬入体育馆,稍后再做过多打算。当务之急是揪出『环尾狐』的所在点和可能实施的犯罪手段。我携同圣女潜进体育祭准备器材用的后台。

就目前情况而言,我能够暂时肯定处在人流中的圣女至少是安全的。考虑到这所高中当下正聚集着大量学生,即使罪犯身为恶贯满盈的违宪者,也会有所顾忌——埋藏炸药并引爆,扫射,大规模杀伤性行为几乎绝无可能。排除爆炸,威慑用的炸药也有发生的概率。

总之,与其花功夫寻找一个与户外接触有限,又有相当一部分人流的室内建筑,不如说最为合适的人选就是运动祭赛事准备用的后台。出示了军官的身份证件后得到了进入的特别许可。其实这样的行为也未免大胆过头。被警卫叫走的时候,同样也因为和纱里奈告别耽误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自己是不是被视作第一接触目标锁定也不得而知。调动警卫的做法究竟能不能混淆视听?对方又会自什么方位,通过什么方式确立被追踪的对象——

我脱掉上衣外套,检查领口,袖管的位置,确保没有发信器的存在。圣女在更衣间的塑料椅上落座,双手置于膝盖上,不安地等待我的指令。在我煞费苦心地制订战略并与警卫联络交流时,警用频道传来了象征不幸的枪响,同时掺杂着操场方向传来的,『田径比赛开幕』的发令枪的一响。警卫队长接连呼叫了几个位于高楼待机的警卫的代号,唯有教学楼A-B顶楼失去联络。而那一处天台的位置,我半身探出窗,观察着楼与楼间的格局。

那里是正对操场,视野辽阔,但隔着相当一段距离……是最佳的射击点。

『KP-7失去联络,4楼小队上去察看。』

「开始了。」我咋舌,「这家伙,最开始竟然不打算使用『能力』威慑,而选用了消音枪……以信号枪做掩护……」做到这种程度,相当一部分可能是在人群中事先安插了同伴,再分析对方可能得到的情报,做出精准判断。

「优君,一切,都还好吧。」

「有我在,放心。」想要让她满足于如此简单的答复,减少不必要的心理压力——保护身为暗杀第一目标的圣女,我没有信心计算她全身而退的概率。但我清楚自己并不喜欢和『感染者』对决,没人想和残次品打交道,甚至让我仍对『这只是一桩尤为普通的反对示威』的构想心存侥幸,「还不清楚我们的行动有没有暴露,至少目前没有感到周围有危险的气息。」

「……是,是哥哥吗?发生什么了吗?」更衣室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推开布帘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一秒,女孩探了进来。

是纱里奈,她的视线茫然地在我和圣女二人间徘徊。

「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傻了眼。

「还说什么在这里,这里是更衣室吧,哥哥才是。怎么会和长相可爱的女孩在这种地方。」听上去明明是玩笑般的调侃,此刻在纱里奈口中却没有半点轻松的味道,她敏锐地觉察到了,「哥哥,又在做危险的事吧。」

「抱歉,我必须要保护这家伙……纱里奈,你暂时会待在这里不出场对吧,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说的这家伙,指的是圣女。不认识脸也正常,以往出现在公众镜头中的大部分都是经过口罩伪装过的,除了极少部分的公开场合亮相,就连网络上也对她的信息进行了筛选加密。会记住圣女的长相的这一想法,从实际出发是不太可能的。

意识到我并没有用来解释的时间和机会,纱里奈放弃向我追问的机会:「哥哥尽管说吧。」

「去叫警卫过来,对她予以保护。」

「我,我不理解。哥哥又要做危险的事了吗。」

「我会处理好……」

「我可以帮哥哥的忙啊!」

「在说什么。」我被她整懵了,「绝对不行。想过后果吗。」

「再怎么说我也是妹妹,和哥哥是家人吧。纱里奈也想尽自己的努力给哥哥帮忙,和她待在一起,顶多是这种事而已吧,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说过了去叫警卫!」

「哥哥会很快回来的吧。」纱里奈强硬地置辩,「所以,相信我吧。我会在这里好好等你的。」

没时间再强求纱里奈什么了,再浪费宝贵时间的话,警卫的伤亡就难以估测了!我放弃和她的争执:「……拜托了。事情处理好我立刻就会回来,在那之前。」只是待在这个地方的话,情理上也不会出什么惹人担忧的岔子。

「能够帮上哥哥的忙,我是很高兴的哦。」

「请等一下,优君!」圣女叫住我,「你要自己去吗,外面很危险!」已经不知道她是在介意我离开后自己的安全,还是真的在为我考虑。可目前的状况,我所清楚的一点唯有,带着圣女我是绝对没法行动的。

「优、优君?哥哥的熟人吗,所以这位是……?」

「待在这里。」我短暂地交代了不容置喙的命令,「事情结束后我再告诉你,纱里奈。就先拜托你了!」

从旁道走出准备室,进入教学楼隐蔽的角落,我优先向警卫队长了解具体情况。短短二十分钟内,4楼小队进入天台并遭到全灭,虽说也有其他小队在A-B栋待命,但至今没有得到突击许可。而引起了警方恐慌的杀手则通过无线电传达了这样的信息,「埋藏了炸弹」,「要求交出圣女」,「否则将引爆」,约上述三条。

「已经锁定位置在A-B的顶楼天台了吧。」我问了大致状况。

「警卫班进入破门待命的状态了。」

「再冲进去多少人也是一样的结果,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感染者』。真要对付这种家伙的话,就得用同样的方法,利用同样身为『感染者』的存在才能歼灭。」

「现在再召集特殊灾害应对小队来不及了!」

「现场指挥权交给我,由我和对方进行通话。」

因为是『准尉』的命令,沉默瓦解了:「……拜托了,准尉阁下。」

很快,我就接入了被侵入的无线电,与『感染者』开始了会话。

「听得见吗。」

「……换了个家伙啊。」声线是女性,情绪寡淡。

「抱歉,原定的指挥官没有处理该事的权限,所以现在由我全权接管。」

「你是谁。」

「比起这种无趣的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事情吧。」我尽量避免着话题被她牵着鼻子走,尽量保证谈话走最稳妥的路线,「之前和你对话的人称,你自称在学校安置了不少炸弹。真是恐怖分子惯用的伎俩,像你这样身份的人,内心真的赞同这个做法吗。」

无视我的调侃,女性继续着:「你知道了啊,那为什么还不交出那个女人。还是说比起这些高中生,那个女人的性命更加重要吗。」

「真正有威胁意图的话,应该会用『引爆炸弹炸死学生』的说法,而不是一开始就威胁要『引爆炸弹』。光从你言行中可以稍微知道一点,你所安排的那些炸弹,并没在打算在财产损失和威慑以外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吧……啊,放心,这个通话频道加密过了,那些家伙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文字游戏吗,真无聊。」

「你真的是在威胁吗。对于独揽大权的圣女以及议员,区区学校就能够威胁他们的地位?不如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只是在给自己安插在来访者的帮手拖延时间才对。没有用的,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作为恐怖分子出现,以高中生的性命要挟。『英雄』确实会被很多程度上要求及约束,但是作为敌人,刽子手,想要说服民众推翻圣女的政权转而支持你背后的那家伙。这不是更加荒谬吗。虽然说起来有点可笑,你的雇主也只是单纯想扳倒不属于自己一派的圣女以及幕后操纵她的中村议员。只有推举新的圣女上台,他才真正意义上拥有实权……归根结底,『圣女』也好『爆炸』也罢都只是一副手牌,等到望月朝绫的地位被逼到穷途末路,就知道谁才是草芥人命的,你的雇主了吧。」

通讯那端沉默了数秒后:「……你不害怕我即刻引爆吗。」

「听上去不是很乐意呢。要听我的回答吗——请便吧。这不是也很有趣吗,让我提前了解你的雇主是个打算通过暴力手段还是民众支持上位的『政客』。」我平静地阐述道,「爆炸发生后,不是就立见分晓了吗。要我想的话,你的雇主绝不会白白放弃这个诋毁圣女及中村议员的机会。他会在无辜卷入爆炸身亡的高中生身上大做文章,声称这是圣女的『合作』政策下滋长的不满者造成的重大事故……接着继续自导自演的爆炸及威慑事件,从世界各地搜罗自己滑稽的观念的支持者。民众是很好诱导的,而你的雇主也天真的以为这样做就足够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过是和这种人接触比较多罢了。」感觉投下的饵料还不够肥美,我续道,「既然都是工作,我就不妨重申自己的职责就是不让圣女死于非命。在没有保护好圣女的前提下,我也是会受到国家相当严重的惩罚的。相对应的,如果在没有保护好雇主情报的情况下早早暴露、任务失败后还自信能够得到『旧纲』的保护的话,就尽管来试试看吧。」

「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知道『旧纲』的事,恐怕没来得及说完的正是此句。

「以下就属私人提问。相信你和我都有一部分的问题,为了答疑解惑,还是当面聊吧。」

周围的特警队在得到我的手势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撤离。当然,面对这种具有战斗能力的『感染者』,论谁都会感到威胁。就这样,我心不在焉地转开了天台重重的落锁,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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