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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蛇

第一章 蛇

昏暗的屋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穿着黑色的夹克,黑发的男子打开反锁的房门后提着装有食物的塑料袋进了屋。

屋内没有开灯,从窗帘外透露进那斑斓的霓虹灯灯光,变换着的颜色将窗边少女的面容折射进男子的虹膜中。

“该吃饭了,琪亚娜。”

听到男子的声音,少女落寞的神情便消失了,转之而来的是略带责备的意味。

“太少了……”

“哈?”

“量太少了啊,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个包子,你不是说中午会回来一次的么,舰长!”

听到少女的责备男子略显尴尬的露出了笑脸,将手上的饭盒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桌子边上被拆开的零食盒和泡面盒就知道,这个食量略大的少女就算再不愿也没有违背劝说在这个房间里呆了一周时间了,以知道其习性的男子来说对她的行为还是很满意了。

“还有,要呆在这里什么时候,已经四个月了吧。”

皱着眉头,少女坐在了沙发上问道。

男子将食盒里的快餐拿出来,只是些汉堡一类的东西,买的是四人份的家庭餐,但是这种量大概也就只够她一个人吃。

“明天就离开吧,计划失败了。”

男子的声音很平静,但是琪亚娜反而愣住了,随后紧张的站起了身。

“天命的人来了?”

听到略微颤抖的声音,男子拿出食物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动了起来,显得很是平静。

“我不知道,但是情报路线的接头人被杀了,我不能冒险暴露身份去调查情况,恐怕天命和逆熵都有人过来了吧,时间已经过去六个小时,03号终端大概也已经被找到,预定计划只能作废了。”

听完男子的话,琪亚娜略显无力的瘫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抓起了她那头略显糟乱的白色的头发。

“逆熵来了的话,大姨妈她们也会来吧,只要和她们接触天命什么的……!”

“K423!”

像是找到出路而显出喜色的少女被男子斥责般的口气喊住了,随后便是更大的没落感从心底涌上。

“那我到底要怎么办啊?”

“你太过于危险,你自己也很明白吧,天命并不是你之前所认为的正义,一切都在改变,在你确保自己能控制住体内的崩坏力量前最好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你也好,德莉莎她们也都不愿再有牺牲者出现了吧。”

将食物都拿出来后,男子把手中的塑料袋卷成一团丢进了桌子边的垃圾桶里,随后拿出了手机,上面显示一则终端机格式化的消息让他明白了几个小时前大概发生了什么。

“那舰长你呢……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的声音让他回过头,脸上带着一直以来的笑容。

四个月之前,这名男性是休伯利安舰的名义舰长,因为普通的人类并不能对抗崩坏,他作为和天命指挥层沟通的渠道在舰上任职,实际作战任务都是由圣芙蕾亚学院长德莉莎或者是天命总指挥部由他来转达这样一个职位。

说白了就是个摆设一般的存在。

但是四个月前的那天……当琪亚娜成为被世人所恐惧的空之律者的前几天里,这个男人消失了。

因为德莉莎的反叛行动,一片混乱的休伯利安舰上离开了大量人员,介于爱依.休伯利安的自主性AI便能在极少工作人员的情况下也能维持舰队的运行,而当时她们便认为这名挂名舰长也成为了不愿反叛天命而选择离开的人员之一。

然而事实却只有他本人知道。

在事发当天,休伯利安上的人是为了救出琪亚娜也就是现在被称为K423的少女而出击的,然而在K423由于十四年前第二次崩坏中律者西琳的核心影响下成为了律者。

琳亚娜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不愿回忆起的巨大痛苦之中,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当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座小镇的旅店里,边上坐着的就是这位前舰长。

失去了律者情报的天命疯狂的寻找着K423的痕迹,但是他却在这个世界最庞大的组织眼皮下把人就这么带走了四个月没被抓到过踪迹。

在辗转四个月各地后,自己终于被带到了这座天穹市来,然而就在久违的逛街一天后,他便要求自己在屋内不准出门。

‘必须找出同类才行,只能拿你作饵了,这将会是重要的一步。’

男子这样说道便离开了屋,之后每天晚上都会离开一段时间,直到今天。

“我是世界蛇的间谍,没有名字,但是就算这样说你也理解不了吧,毕竟你是笨蛋呢。”

男子坦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叛逃天命让他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总之最后一句话让琪亚娜很不舒服的把骨头朝他脸上扔去却被闪开了。

“我还以为你是奥托安插在学院的间谍呢……”

“这个我也不否定哦。”

听到这话琪亚娜把嘴里的可乐都喷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是那个什么世界蛇的间谍么?”

“谁规定间谍只能当一边的啊,实际上圣芙蕾亚在你那个四五十岁的幼女领导下已经成为另一方独立势力,和天命比起上下级反而更像是分包关系,所以才有必要监视。”

但是问题来了……圣芙蕾亚是女子学院,毕竟是培养女武神的地方,除了个别老师外基本上没有男性,而且休伯利安虽然停靠但舰队人员的住宿都在空港及舰体内部,舰长几乎没有接触什么学院内部人员才对。

“所以才说啊,我要找到同类才行,毕竟蛇这种东西是冷血动物,不给点刺激的话是不会出现的啊。”

世界蛇的间谍……不止一人。

即使是琪亚娜也能明白对方话里的含义,对方在监视天命,但是在监视的这段时间却没有做出干涉,而且他们内部都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同样是间谍,那……世界蛇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理解,世界蛇有能够清理记忆的方式,所以我就连自己活了多久都不知道。”

世界蛇这个组织表面上是作为一家对崩坏能武器制造厂家,生产着高性能甚至有的能够和上纪元产出的遗物系列武器相抗衡的能力,但是实体却没人能追踪到。

天命没办法对一家有着同名却在任何商业行为上都合法的公司进行审判,就如同ME社一样,对于ME社的掌权者雷电龙马也仅能以经济犯罪进行逮捕,而ME社依然保持正规公司在运营,直到激进派的可可利亚控制ME社后对温蒂进行抓捕天命这边才正式对ME社展开攻势。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是谁在给你们命令?”

“为了这个世界,这种空虚的话和天命是一样的呢,但是实际上就是为了这种虚无的东西,为了对抗崩坏的意识所集中后的产物,你能理解么?”

也许双方都憋了太久,即使是被认为脑子有点笨的琪亚娜现在也是他的倾诉对像,在摊牌后的现在想说的话多的不行,而出于好奇琪亚娜也很想听下去。

“我只有对组织起源最基本的一些,世界蛇这个名字你应该明白吧,毕竟是北欧的大小姐呢。”

神话中与神宣战的巨蛇,如果说天命是这个人类世界中代表神权般的存在,那世界蛇现在的做法还真是实至名归了。

但是在神话中蛇还有多种说法,比如……:“乌洛波洛斯衔尾蛇。”

男子说道,用手沾着可乐在桌子上画了个圆。

“代表了一切,完美,轮回,阴阳……很多地方都能找出这种意义来,恐怕这些话要是符华能听到的话她应该立刻就能理解了。”

对于琪亚娜符华也依然是个谜,但这个舰长却似乎知道内情一般。

接着引出的蛇的问题,世界蛇同样象征着循环般的理念,包括神话里与托尔同归于尽时也是相互之间的链接形成圆。

“这个组织的产生时间,大概是五万年前了吧。”

“五万年!”

听到这个时间就算经历了这么多的琪亚娜也不禁叫出了声。

“有什么惊讶的,就连你的父亲也是知道这种事的哦。”

“那个老家伙……”

没错,这个世界是轮回般的存在,五万年前,历史发掘出的资料中包含了上个纪元的事情,而上个纪元结束后的新生便是五万年前,那个文明被重新洗清如初生婴儿般的世界里,却遗留了上个世界的存在。

“第一个就是凯文,也就是你们卡斯兰娜家的先祖,凯文.卡斯兰娜,而除此之外却还有三个人活了下来。”

时至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知道其中两人的名字,但是在天命的资料中他弄清了另一个人就是先前提到的符华,或者说叫赤鸢比较好,只是这点现在他却没对琪亚娜点明。

“上个时代为了对抗崩坏动用了一种手术造就出了像凯文这种融合战士,另外三人同样如此,而其中两人的形象貌似就是人身蛇尾的外表,若是一个人的话就显得不协调,但是两人连衔的话循环就能说得通了。”

“世界蛇难道说是五万年前就……”

“大概吧,如果是五万年前具有自我意识的蛇,那么自称为世界蛇也没问题了,而且据说建立世界蛇是为了保证某个能够永生的人在这个世上能够活下去的保证。除此之外她们还带来了货币和文字,现在这个纪元的人类文明实际上是上个纪元的延续,这种认识若是奥托的话大概会否定吧,那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明白的,毕竟在他身边,我看了这么多年呢。”

世界之蛇,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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