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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的葬歌

冰与火的葬歌

  

所以是心痛吗?好像也不是。大概是不甘吧,那抹白色终究不属于自己,就像冰与火永不相融,只能奏出葬歌。

她在一片虚无中游荡,四周火光冲天,染红了天空。温热的血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红色的战袍渐渐滑落,她踉踉跄跄,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太阳——

却被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于是火红的天空瞬间下起漫天大雪,钻心的冷让她彻底清醒。

柔软的白发拂过脸颊,她脱口而出:“琪安……”

脖子上的手却越收越紧。

不,不对。

她吃力地瞪着那双金色的双眸,努力争夺氧气。

白发魔女笑得愈发开心:“人类,真是不堪一击。”

传说神州有一位仙人,驾白云,着红衣。有人说他是凤凰,有人说他是太阳神之子,拥有操控火的能力,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但千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他,于是他就和其他传说一样,终归只是个口耳相传的故事。

“符华,又在想以前的事了吗?”

正皱着眉头沉思的黑发少女突然被打断,揉了揉太阳穴,不满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金发男人。

“阿波卡利斯大人,您又有什么事?”

“瞧你这话说的,我难道就不能关心一下我朋友吗?”奥托笑了,放缓了语气:“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生日快乐。啊,不过蛋糕是没有的,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哪个蛋糕插得下那么多只蜡烛。”

黑发少女也笑了,不过只有三分是开心,剩下七分是警惕:“得了吧,你以前可没给我祝过生日。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下午三点来总部坐坐。”“

“知道了。“

“期待下午的会面,have a nice day。“

屏幕上的男人消失了,符华关掉了手腕上的通讯器。

嗯,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

——本来事这么想的。

“哇啊啊啊!班长救命啊啊啊啊!!!”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传来,接着从教室门口冲进来一只白毛少女,飞快地躲到符华身后。

符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瞪着蜷缩在她身后的人:“琪安娜,你又闯祸了?该不会又惹到姬子少校了吧。”

琪安娜“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符华傻傻地笑了:“嘿嘿,班长你真聪明~”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杀气,琪安娜打了个冷颤,吓得直接挂在了符华身上。

“琪安娜!给我出来!别躲在符华后面!”姬子少校气冲冲地走进来,整个人像一团烈火,符华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见“劈里啪啦”的爆裂声。

班长大人把粘在自己身上的一团白毛扯了下来放在自己身后,满脸抱歉地问姬子:“姬子少校,琪安娜同学又闯了什么祸?”

姬子看了看符华,停下了脚步:“这个死丫头昨天晚上给说她生病了,今天请半天假。结果我刚刚在学习外面的糕点铺看见这货正对着蛋糕流口水!”

姬子描述的画面太过形象,符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的确很有琪安娜的风格呢。”突然觉得有些失礼,她马上收起了笑容。“咳咳,好了,琪安娜同学,好好给姬子少校道歉,说谎和偷懒可是很不好的行为。”

“可是我……”

“琪安娜。”

“……好吧,”琪安娜向前挪了一小步,低头对姬子说:“姬子老师,对不起,我不该说谎的。”

姬子叹了口气:“看在符华的面子上就原谅你吧,但是不准有下次。还有,今天的训练翻倍。”

“欸欸欸!?”

“嗯,琪安娜同学,我晚上回来会检查你的训练成果哦。姬子少校,麻烦你了。”

“等一下!班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加油。”符华憋着笑走出了教室,将琪安娜的鬼叫留在身后。

天命总部。

“我的朋友,你来啦。”奥托笑着迎接符华。

符华没理奥托,径直走了进去:“不用客套,又是上次的事吧。”

“嗯没错,请进吧。“

两人走进了房间,符华坐到了椅子上,戴好了专门的仪器。

奥托按下了启动键:“祝你做个好梦。”

赤鸢睁开了眼。

深蓝的天空一下占据了视线,蓝的像海,好像只要撕开一个口子就会大雨倾城。轻风勾勒出发梢的形状,夹杂着淡淡的香气,在指尖盘旋。

她起身,看着四周的花海,燕子从耳畔飞过,远方的青山传来朦胧的雷声。

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转头,一团耀眼的白色在花丛中若隐若现。

走近,蹲下,拨开杂乱的花草——

是一只白毛小狐狸。

它正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咬着玩,仰头好奇地看着赤鸢。

它的眼睛蓝的像海,蓝的都要装不下了,好似只要弯一下眼睛眼泪就会“扑簌扑簌”地滚落。

赤鸢忍不住伸出手,温柔地抚摸它的小脑袋。

小狐狸眯起了眼睛,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赤鸢,回去了哦。”不远处传来丹朱的呼唤,赤鸢一下收回手,有些慌乱地拨弄花草,仿佛想将小狐狸藏进土里。

起身,快步走向丹朱,笑着对她说:“嗯,走吧。”

“你刚刚在干嘛呀?”

“没干嘛,就是在看花。”

“诶~真的吗?”

“先不说这个了,你叫我回去有什么事吗?”

丹朱嘟了嘟嘴:“是姐姐有话要和你说啦。”

丹朱带着赤鸢来到海边,一位黑发佳人正静静地站在沙滩上,不知在想什么。

啊,果然很像海呀,它的眼睛。赤鸢看着微微起伏的波浪这样想到。

“赤鸢,丹朱,你们来啦。”

苍玄转过身,那是和丹朱一模一样的脸,但气质截然不同。

“苍玄,有什么事吗?”赤鸢收回了胡思乱想。

“嗯,怎么说了……”苍玄浅浅地笑了,尽管这个笑容并不能掩盖她的苦涩,“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想和你说。”她抬头认真地看着赤鸢——

“赤鸢,我和丹朱总有一天会不在,但你不一样。所以,请你一定守护好这片土地……抱歉,这样会不会太狡猾了,把这么重的责任就这样推给你。”

赤鸢静静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你放心,在这具身躯灰飞烟灭之前,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守护它。”

苍玄安心地笑了:“守护神州的是你真的太好了。”

“咳咳,‘传说神州有一位仙人,名赤鸢,她驾白云,着红衣,拥有操控火的能力,千百年来守护着这片土地……’哼哼,怎么样,以后世间一定会这样歌颂你的~”丹朱双手叉腰,骄傲地扬起脸,一副等夸奖的模样。

余下二人一下笑出了声:“丹朱,你真可爱。”

“那是当然的!”

海浪冲上沙滩,悄无声息地吞噬掉她们的脚印,多年以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她们曾存在过的痕迹。

不死之身,赤子之心,她注定会被当成英雄传颂。时间无法伤她一分一毫,但她也无法拥有受时间支配的一切——大好江山不是她的,人间烟火也不是她的,说好听点,她是个“守护者”,而事实上,她就是个“旁观者”,是个“局外人”。

赤鸢当然明白这一切,她也会恪守自己的誓言。只是,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难言的孤独会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啃噬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睁开了眼,墨黑的夜空坠入双眸,微凉的晚风拂过脸庞,从指尖溜走。

起身,看着四周褪色的花海,微弱的星光挣扎着想要驱散乌云。

距离丹朱和苍玄去世,已经有五十年了吗……?还是一百年?记不清了。

她蹲下,缩成一个球,紧紧地抱着自己。

突然,手臂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团白毛。

“白毛”抬起头,她一下重新跌进那双湛蓝的眼睛里。

是它。是那只后来没再出现过的小狐狸。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赤鸢一下把它拥入怀中,死死地抱着,生怕谁要把它抢走。

一直以来她都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隔了一条裂缝,不宽,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跨过这条名为时间的隔阂,与她相拥。

但就在刚刚,一只小狐狸奋力一跃,从裂缝另一边飞扑到她怀里。

“不要再离开我了…不准再离开我了……”

无法占有任何人或物的女子得到了救赎,这一定是神的恩惠,苍天赐给了她独属于她的生命。

使人喘不过气的黑夜瞬间变得光亮,它就像太阳,烧尽一切阴冷的孤寂和不安。

“嗯,你一定不会背叛我的吧,阳。”

赤鸢抱着阳,喃喃着睡着了。

整个梦都是甜的,被白乎乎的棉花糖、湛蓝的大海和暖洋洋的太阳包裹的梦,甜得脑子都要坏掉了。

之后每个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代表幸福的蓝色的眼睛和雪白的软毛。

真的好开心,开心到赤鸢甚至没有发现小狐狸在一天天长大。

真的好开心,开心到她都忘记了世上没有妖怪。

真的好开心,开心到她不想承认只有自己中了“长生不老”的魔咒。

“阳…?”

二十年后的一个早上,怀里空无一物,连一点余温都没剩下。

太阳陨落,天空开始下雪,一片,两片,三片……白的耀眼的雪花浸入她的肌肤,将她的心脏冰封。

场景融化了,又重构成了另一幅画面。

荒凉的边塞空无一人,黄沙飞舞,乌云密布。

一支装备精良的庞大军队伫立在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

一片死寂。

队伍中不免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想要直接杀进去。

领头的金发男人突然觉得心中一凉,厉声呵斥:“等一下!都不要动!”

就在这时,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不,不仅仅是单纯的压迫感,那是带着强烈灼烧感的,让人口干舌燥、双腿打颤的威压。

所有人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尽全力不让自己跪下去。

“等会儿怕是一场苦战。”白发蓝眼的少女淡淡地说,双眼却紧张地盯着前方尚不见人影的边界。

奥托点了点头:“嗯,你要小心。”

又一股热浪袭来,黑云褪去,金光万丈——

在灼眼的烈日下,浴火的凤凰乘风而起。

“我的神啊……”他低声喃喃道,嘴角不自觉上扬。

“奥托…?”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卡莲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双眼发光的金发男人。

那团烈火逐渐向他们逼近,众人这才看清那并非凤凰,而是一个纤细的红衣女子。在离他们不远处,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人看不清,但站在最前面的卡莲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那双血一般的鲜红眼眸正盯着她,仿佛要刺穿她的灵魂。

卡莲慌忙低下了头,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负罪感,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下就窜到茂密的灌木丛中,只留下手上柔软的触感。

红衣女子没再看她,而是直视黑压压的大军,朱唇轻张,一字一顿——

“犯我神州者,虽远必诛。”

于是火光四起,如滔天巨浪,誓要吞噬一切。

神州的守护者,直接下达了最终审判。

“所有人!保持队形!集中火力!进攻!!”

导弹划破火舌,冲向赤鸢。随着一声惊天巨响,硕大的蘑菇云直冲云天。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硝烟散去,赤鸢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保持右手出拳的姿势。

“怪……怪物,怪物啊……”

恐惧迅速蔓延,入侵者们开始颤抖。

“不准自乱阵脚!继续进攻!!”

第二批导弹填充完成,“3,2……”

“不,光这样不行……”卡莲咬了咬牙,突然冲向了赤鸢。

“等一下!卡莲!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导弹跟着卡莲一起飞了出去。

在爆炸的前一秒,卡莲扑向赤鸢,启动了犹大的誓约。

料你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应付导弹和犹大!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这样想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还没等蘑菇云散去,奥托就冲了过去。

“卡莲……咳咳,卡莲!”呛人的浓烟贯穿肺部,湿热的血腥味让他心慌意乱。

“卡莲!卡莲…?”

他停下了脚步。

白发的少女倒在地上,处于昏迷状态,但身上并无大碍,只有一些擦伤。

而红衣女子半跪着挡在她前面,鲜血将她的战袍和眼神染的更深。

奥托没再犹豫,飞快地跑过去把卡莲抱在怀里。

“卡莲,卡莲,卡莲……”

啊,是这样啊。

温热的血从眼角流下,划过下巴,滑入冰冷的心脏。

轻风,天空,耀眼的白色,不经意的回眸,温柔的轻抚,和不知该如何命名的爱意。所有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回忆瞬间又挤在一起,像斑斓的万花筒,天旋地转,让她想笑又想吐。

所以是心痛吗?好像也不是。大概是不甘吧,那抹白色终究不属于自己,就像冰与火永不相融,只能奏出葬歌。

是这样……吧?

后脑勺一凉,是枪口的触感。

“再见。”

她笑了——

“她才不叫卡莲啊。”

男人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她的周身突然爆发出熊熊烈火。

世界终于安静,只剩下火光无声的悲鸣,涌出眼眶的眼泪瞬间蒸发,融入一片虚无中。

冰封的心脏没有融化,而是被烧得稀巴烂。

她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什么。突然,一片,两片,三片……冷入骨髓的雪花飘到她手上,她猛然抬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符华瞬间惊醒,满头冷汗,双手直直地伸向前方。

而奥托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忧地问:“符华,没事吧?”

符华楞了一秒,然后马上把手抽了出来,侧过头,皱起眉头:“头好痛……”

和上次一样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心好痛。这种空荡荡的,单纯的痛让她无助。

“那这次就算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下次我再通知你。”奥托将符华送至门外,“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没事。”符华摆摆手,走出了大门。

二月初的空气尚且有些寒冷,风灌入脖子,让她想起那个噩梦的最后肃杀的寒意。

啊啊,快点回去吧。实在是——

“太冷了。”

回到圣芙蕾雅学院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慢慢走回寝室。

在她的手搭上门把的一刻,门却轻易地被推开了。

咦?我没有锁门吗?

没等她反应过来,所有灯“啪”的一下被打开,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符华!生日快乐!”

芽衣,布洛妮娅,姬子,德丽莎——还有已经迫不及待冲到她面前拉着她走进去的琪安娜。

四周挂满了彩灯和中国结,正中央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漂亮的蛋糕和一堆美味的糕点,空气中都弥漫着甜丝丝的气息,墙上甚至还挂了一条写着“班长大人生日快乐”的大红色横幅。

琪安娜不由分说地给符华戴上了滑稽的纸质皇冠,冲她笑得灿烂,让人不禁想起白乎乎的棉花糖,湛蓝的大海和暖洋洋的太阳。

“嘿嘿,班长,不好意思哈,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糕点铺已经关门了,所以今天早上才去给你买蛋糕和其它东西……真的不是为了逃避练习才向姬子阿…不是,姬子老师说谎的!我只是觉得出去给你买东西不能算请假理由所以才……“琪安娜越说越小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但是我有认真完成双倍训练哦!班长你明天就放马过来考我吧!”

姬子笑了,使劲揉了一把琪安娜的头:“你那叫认真啊!算了,这次不跟你计较了。”

“琪安娜酱,下次提前准备哦,可不能再骗姬子了。”

“琪安娜真是个笨蛋。”

“不过是个挺可爱的笨蛋呢。”

“哎呀我知道啦!你们就别再说我啦!今天的主角是班长啦!”

无法拥有任何人和物的女子觉得此时此刻她拥有一切;只能是“局外人”的守护神觉得她此时此刻正位于故事的中心。

真的很幸福,就像怀里抱着一个小太阳。

“班长班长快许愿吧!”琪安娜点好蜡烛,期待地看着符华。

符华看了看蛋糕上“18”的数字蜡烛,又看了看琪安娜。

不要再离开我了,可不可以陪我走到最后?

神啊,就这个小小的,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您能不能破例为我实现?

她闭上了眼,双手合十,虔诚地吹灭了蜡烛。

赤鸢睁开了眼。

她在一片虚无中游荡,四周火光冲天,染红了天空。温热的血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红色的战袍渐渐滑落,她踉踉跄跄,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太阳——

却被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于是火红的天空瞬间下起漫天大雪,钻心的冷让她彻底清醒。

柔软的白发拂过脸颊,她脱口而出:“琪安……”

脖子上的手却越收越紧。

不,不对。

她吃力地瞪着那双金色的双眸,努力争夺氧气。

白发魔女笑得愈发开心:“人类,真是不堪一击。”

啊,是这样啊。

琪安娜·卡斯兰娜不是太阳,是永不与她相融的刺骨寒冰,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是永远无法跨过时间裂缝的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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