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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人 存在的意义 其三

惩戒者的杀戮记录

  

晚上,回到家的我首先接到了一通B子打来的抱怨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狠狠责怪了我一通,说她从便利店回来的时候完全找不到我的人影,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说我太不仗义的先抛弃了她。为了摆脱她的滔滔不绝,我无奈之下答应下次周末请她去吃学校旁边新开的糕点店子里的甜点,她才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对我先走还是怎么都不在乎,只是想趁此好好讹诈我而已对吧?一定是这样没有错的吧?

接着,我去准备了E楠的晚餐,给她端下地下室,在看到E楠的面孔的那一霎那,再次感受到了仿佛身至天堂的满足感,我微笑着和E楠打招呼。

【E楠酱,对不起哦,我回来晚了,你一定很饿了对吧~】

E楠抬头看来我一眼,随后又很快的将头低下去,她此时正在看一本我买给她的小说,为了不让E 楠在我出门后感到无聊,我基本每个星期都会让E楠说出她想要的东西然后全部买回来,当然这只限制与书本和食物。

【嗯......好看吗?这个。】

【这本书感觉很不错呢,作者的手法给人感觉十分新颖。】

一谈到书,E楠就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题,虽然谈论的对象是书本这一点让我十分不爽和嫉妒,但E楠能兴高采烈的和我交谈的这一点又让我觉得十分的幸福,于是只能每天在陷入不断的纠结当中。

【是吗~】

【XX你也一定要看一下哦,绝对会觉得很棒的,啊那个......说到这个系列的书我就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啊......红着脸在内心考虑,害羞说出自己的愿望的E楠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样的E楠,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是E楠说的都会答应......

【你、你说吧。】

【可以把这套书的最后一册给我带回来吗?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下去了......】

【当然可以,但是在此之前E楠酱也要好好吃饭唷~啊——我喂你。】

我舀起一勺饭,送到E楠嘴里,她十分害羞的吃了下去。

【真是的、你也不要这样了啦......】

【唉~反正又不是没有这样喂过E楠酱,难道说,E楠酱不喜欢吗?】

我故意露出受伤的表情,E楠完全中了名为装作可怜兮兮大作战的我的最新战术,她拉了拉我的手臂,带有后悔又焦急的语气这样说道。

【对、对不起嘛......你喂我吃还不行吗。】

【我就知道E楠酱是善良的好孩子~】

我再次露出微笑,将之前的委屈取而代之。

【那么,啊———~】

*

和E楠的打闹中,我夜晚的时间又经过了一个小时,我从地下室走了出来,打算开始着手自己接下来的犯罪计划。

下午,找到了D莲的加密文件的我,把文件给情报酱发了过去,让她帮忙把密码破解出来,虽然被她好好抱怨了一通,但情报酱还是答应了下来。现在是九点十分,一直等待着的行动电话终于响起了来信显示,情报酱的消息终于通过邮件传了过来。

我把邮件点开,里面写着和D莲有关的资料。

没错......就是这个.......

我快速浏览着里面的资料,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字的快速看完,看完的同时脑内浮现出一套完美的艺术蓝图,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时机已经成熟,不需要有什么怀疑,杀戮,不断的杀戮,惩戒者接下来就要让能表现崇高艺术的舞台剧开幕,利用鲜血的颜色染红舞台的布,演员已经在幕后准备出场的工作,欢迎观看,各位观众,接下来所要展现的,那就是我尽心策划的杀戮的盛宴......

第七日

*

从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能被那个人重视。

希望那个人的眼睛能注视着我。

希望那个人的嘴能够温柔的和我说话。

希望那个人的手能够摸摸我的头。

但是不行。

那个人从来就只会斥责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自从母亲死后,更是如此......

早上,五点,我被噩梦惊醒,那是被我一直隐藏在内心的愿望,虽然一直想要遗忘,但在梦中却忠实的表现了出来。

我再也无法入睡,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头柜的镜子中看自己。

天生的大波浪卷,穿着白色连衣睡裙的我此时看起来是那样的和母亲相像,我厌恶这样的自己,将头发分成两卷,扎在头的两侧,恢复成D莲的身份。

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看起来很糟糕的呈现出苍白的颜色,眼睛下方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陈述着连续失眠了四个晚上的这一事实。

放在床头柜的行动电话不眠不休的震动着,那就是导致我失眠的罪魁祸首。

我把它拿了起来,屏幕上的消息提示已经超过了50条,而且还在不断持续的更新着,都是同一个号码,我正被骚扰着,但造成这样的状态归根究底还是我的错。

我对此放任不管,打开了房门走进浴室,早上起得实在太早,无所事事的我打算在去学校之前先洗个澡。

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虽然名义上和唯一的亲人,也就是父亲住在一起,但他基本一个月才会回家两次。我知道他放任别墅和女儿不管,在外面重新买了一套房子。

我的父亲,是我现在就读的学校的理事长,虽说是理事长实际上也没有多忙碌。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将时间分给我,在彻底认清这件事时,是在两年前,我的命运的转折点。

那是一个冬天,圣诞节,我拿着花了一个星期织好的围巾,想要当成礼物送给父亲。

那天,学校里举行着圣诞夜活动,身为理事长的父亲也必须要出场。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在家里等他,我一个人坐在餐桌旁,保持着他从前交给我的用餐姿势,看着摇晃的烛火。

我一直以为,在看着烛火的下一刻,就会有一个电话打来,里面是父亲温柔的声音。

[猜猜我在哪里?]

[你打开门看看。]

然后,打开门的我就能看到父亲的身影,扑进他的怀里。

这样幻想着,我感到前所未有幸福。但结果是我几乎快要坐在餐桌前睡着,身体也僵硬得发麻,父亲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当然,房门也从未被敲响过。

实在有些按耐不住的我,打通了父亲学校里同事的电话。

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向父亲的同事询问他什么时候会回家时他的答复,以及那时候我的悲哀。

[啊......理事长的话很早以前就和一位年轻的女性离开了,那个是你的母亲吗?]

父亲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吃惊的,毕竟母亲已经离开人世五年了。

但是,圣诞节明明答应了和我一起过的不是吗......背叛了母亲的同时,还要背叛我吗。

年轻的女性,此时的父亲一定满怀笑容的和她共进晚餐吧,然后两人互相干杯,喝下略带甜味的葡萄酒,拥抱在一起,看着圣诞节的雪。

这时的父亲,对着我不认识的女性所展现的,一定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吧。

嫉妒,内心爆发出名为嫉妒的可怕情感,我把精心布置的布从桌子上扯了下来,放在上面的花瓶随之滚落在地,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玻璃花瓶发出巨大的声音后碎掉了,和临死前的呜咽一般。

为了发泄那无法抑制的愤怒,我把眼前能看到的东西全部摔掉、破坏得体无完肤,等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之后,客厅已经变得一团糟,而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要给父亲的围巾,再看那条围巾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发泄完愤怒的,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被背叛的悲伤,我慢慢跪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我拼命的捂住不想让落败的泪水流下来,但泪腺在那一瞬间却怎么都止不住的,源源不断的从眼中流了出来。很神奇的,明明父亲现在的行为背叛了已经死去了的母亲,但我却在内心中感到悲伤的只有自己被背叛的这一件事而已。

接着,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在负面的暗黑情感全部发泄出来后,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一个躯壳,所谓的内心,大概就是容纳着什么的容器吧?失去了能容纳的那些东西的我,变得异常的空虚。我把围巾重新包好,放在餐桌上,这是要送给父亲的......如果他从外面回来了,一定能看得到吧。

我离开了家,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和短裙在十二月寒冷的天气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我离家出走了,不知不觉走到了市中心,街上都是成双的情侣,十分亲密的依靠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无处可去。

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呢......

内心浮现出不甘心的情感,我拿出了行动电话,我记得......是可以依靠**得到居住的场所的吧。

曾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给过我一个**网站的账号,她说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都是靠这个赚取生活费的。

我抱有尝试的想法,在互联网上搜索到那个网站,利用她的账号登入进去。

在我登入上线的那一瞬间,开始有人敲我的窗口,看起来像是她以前的客人。

[我不是小緑,我是她的朋友,和你试一次,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多少岁?]

如果说自己只有十五,一定不会同意的吧......

[今年18岁了。]

[好,那见个面吧,半个小时后的市中心广场怎么样。]

[可以。]

我试着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开始提出见面。

要做吗......

这时,内心突然犹豫了起来。

如果这样做了的话,就不能回头了吧。

但有什么关系呢。

我并不是想要报复父亲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对了,我会带着一条橘红色的围巾来,你有没有什么标识性的东西可以能让我认出你?]

[......]

我摸了摸头上,离开家时,连外套都没有穿上的我,却习惯性的把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的帽子拿了出来。那是去年我的生日,父亲送给我的礼物......

[有啊。]

父亲啊......我的离开,会不会让你有一丝后悔的心情呢。

我想大概不会吧,毕竟现在和你在一起的年轻女性要比烦人的女儿要好出几倍吧。

[黑色毡帽。]

*

坐在浴缸里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我感到有些恍惚。

我从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擦干自己的身体走出浴室。我用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包了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在泡澡时被热水包围的我感到了困意,我打算利用这难得得困意再去睡一会。

而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看到了正在梳妆台疯狂震动着的手机,我走了过去,上面显示着的号码仍然是相同的。

[在吗D莲酱?~]

[呐呐在干什么啊?~]

[哈哈你现在是不是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然后害怕得瑟瑟发抖?~还是生气得发抖~总而言之就是发抖~]

[呐你该不会还没起来吧?~不会吧我可是辛苦了一晚上给你发简讯哎?~]

[你也差不多给我回复了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浮惹人生气的语气,我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放任手机的来电提醒折磨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一直对我实行着短信骚扰的人是A太,简单的来说就是我曾经的顾客之一。

一年前离家出走的我不断进行着**的行为,父亲也好几次在报纸上登出了我的寻人启示,但我没有任何要回去的意思,固执的用身体赚取生活的费用。

我的第一次**行为,是在圣诞节的那天,我和顾客A在市中心广场见了面后,来到一家小旅馆内。

**的过程中,我有生以来感到了那样的刺激,内心也暂时的被填满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结束后一个人呆在酒店里的我,内心再次被掏空不知如何是好。

空无一人的酒店,时间的流逝变得刻薄了起来,我第一次那样在意秒针的移动,然后就那样在床上坐到了天亮。

为了不再感受到那种难以忍受的空虚,我开始不断追寻着当初的那种刺激,进入了**的行业,我没有去用假名,继续使用着D莲这个名字进行**的交易,因为这是父亲给我起的名字......

我的生活在充满刺激和回到空虚的两种极端的状态发展着,直到**的事业进行了快要一年后,我认识了A太。

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他带着黑白相间的连衫帽,而此后,他仿佛要纪念这一点般的,每次和我见面时都会把这个连衫帽戴在头上。

本来最初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直到后来,C太开始表现出各种过激的行为,不允许我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在平日里会不断的给我发送短信、直到后来他自残示爱。

而就在认识C太的同一时期,我开始厌倦**的行业,日复一日的糜烂生活,让我渐渐感受不到最初所带来的刺激,反而不断得空虚了起来。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行业之时,A太表现得十分激动,他甚至到我住的旅社内来找我。我十分明确的告诉他自己不会再做**,但他却固执的认为我要离开他,当天,我和他在旅社内发生了争执,而就是在那时候,A太开始用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作为威胁,让我必须和他保持联系,不然就全部发出去,对此无法忍受又无可奈何的我,回到了从前的家里,像父亲寻求帮助。

看到一年不见的女儿之后,父亲表现得十分愤怒,被父亲狠狠训斥的我,却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幸福,这是否能理解为父亲正在关心,也许这就是父亲关心我的方式吧。

那一刻,我从内心的深处感到一年前我的行动是如此的正确,同时也理解了自己就是无法对父亲绝望的这一事实。

我继续有尖锐的语言刺激他,看着他被气的发抖的面孔,我感到无以伦比的幸福。

在我说出自己一直在进行**,并被人威胁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父亲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右脸发麻的感觉连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那份疼痛,是和幸福同等的......

父亲很完美帮我解决了事情,并让我到他的学校去上学,这是父亲第一次对我的事情这样的上心,回到以前的居所,脱下便宜的衬衫和牛仔裤,重新穿回昂贵的洋装,但我却渐渐对自己开始不满。已经变得如此肮脏的我,开始不配和父亲站在一起,为了惩罚这样的我,我故意不去忘记以前的事情,并把手机内**时的记录完整的保留了起来。而在A太找到我,开始对我进行短信骚扰时,我也没有去重新换号码。

这是我理所应当要受到的惩罚......

但是在一天前,被A太的骚扰弄得精疲力尽的我,在学校接到了他的电话,以往都是只拨打两声就挂断的A太,会突然拨打出能够接听的电话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认为他会提出不再骚扰来我的要求,为了不错过这个机会,我在学校里接通了他的电话。

【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已经不干了。】

[不要说的这么绝情吗~D莲酱~我会出钱给你的。]

【我说了我已经不干了,多少钱都不行。】

[唉~?那你就不怕我把你曾经**的事情说出去吗?]

【等等,你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就完蛋了!】

[我不会的啦我不会的啦只要D莲酱你好好配合我~]

【你是在威胁我?】

[别说的这么难听啊D莲酱,我可没有逼迫你,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你的事情~我也不是那么喜欢逼迫别人的男人,只是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就吧你羞羞的照片传出去哦?因为用不着了嘛,还是说,即使这样也可以?]

【你居然还留着那些东西吗?!】

[哼哼~那是当然啦,怎么样,在最后见一次面吧~记得带你最喜欢的黑色毡帽来哦。]

【那就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哦?说真的,你得答应我。】

被他胁迫着,我和A太再一次的见了面,事后,他把照片给了我,在给我的同时,他告诉我给我的只是复印样本,并狠狠的嘲笑了我一通。

在我回到家后,A太还是不断的发短信骚扰着我,并多次在骚扰信息里提到下一次的见面。

......

没品的家伙。

早就料到A太会反悔的我,对此并没有多么惊讶,昨天我只是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但A太看起来并没有想要就此停手的意思。

我从床下拖出一个小皮箱,我把它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小刀和一套塑料雨衣。

放在梳妆台上的行动电话还在不断的震动着,我把它拿了起来,点开A太最新发送的讯息。

[呐~我说,再见一次面吧?再见一次应该可以的吧?]

A太......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能怪我了......

[今天晚上,XX旅社。]

因为死人,不会说话呢......

我输入一行消息,按下了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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