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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课 我不需要家教

我的家教是白狐

  

一个星期前的天桥上,站在另一端打着黑伞、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是他吗?身形跟这个家教非常相似。只不过因为当时因为下雨而没能看清面容,所以她如今只是隐约觉得眼前的男人身形属于那个天桥上的男人,而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就不太确定了。

可是,等等,七天前在另一个城市真实发生过的景象,为什么在今天下午会重新出现在她的梦里?而且接下去的梦境如此奇怪,居然会让她变成一个小女孩,场景还是发生在古代?

于是,姬绘雪用眼睛上下打量了男人一下,随后问他:“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

唐棣听到姬绘雪这样说,神情有些惊讶,她用探究的目光盯着男人,脸色有些难看。

男人和唐棣对视了一下之后,便对着姬绘雪的眼睛回答说:“是的,一个星期前在你们原先居住的城市。”

“果然是你。”

她说完这句话,便踏着轻松的脚步、目不斜视地向着房门口走去。

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见她并没有对他另眼相待,他忍不住侧身问她:“你都不问清楚我的来历?”

她转头想要跟他解释,却不料一不留神,两张脸因此而贴得极近,上次雨天没有看清楚的面容此刻在她的头顶上方无限放大。这个男人长相十分秀气,鼻子坚挺,生得很俊,今天换了一身白色西装后外形显得十分典雅。因为从来没有跟男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就算是自幼便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姬绘雪也被这样的对视弄得脸红了。

但男人却依然无动于衷,脸上的细纹都丝毫不见有任何波动。

唐棣的轻凝叹气声再度唤醒了姬绘雪的神智,姬绘雪微微退后说:“既然是唐棣姐和我哥哥的主意,我都无话可说。”

最后看了他一眼,她转身继续刚才走向门边的行动。唐棣则很快跟了上去。

房子里的摆设都十分豪华,甚至有古朴的烛台与水晶大吊灯,姬绘雪在唐棣的陪同下看了自己的房间。床铺已经铺好了,窗帘也是厚重的毛绒,颜色都是自己最喜欢的玫瑰红,看来这种装潢并非完全出于她那个十七年从未谋面的哥哥的意思,唐棣姐在暗中也有一份助力。只是不清楚唐棣和她哥哥究竟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又是通过何种方式联系的?难道是在她校内上学的时候通的电话?至少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总觉得,唐棣姐身上有许多谜团,但姬绘雪也不想追究,只要现在唐棣姐肯在身边陪伴自己成长就可以了。

再说了,就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姬绘雪认为自己也能活下去。

晚饭是唐棣做的,一如既往的品种多而每份的量都很少。在姬绘雪还很小的时候,她曾经要求唐棣和她同桌吃饭,但唐棣每次都拒绝,时间久了,姬绘雪就习惯了,也不再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天在新居的晚饭餐桌上,姬绘雪的家教并没有露面,唐棣没有说,姬绘雪也没有提及。

姬绘雪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后,唐棣才走上来收拾碗筷。

姬绘雪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唐棣的举动,唐棣却在端起一个盘子后扑哧一声笑了。

“唐棣姐,你笑什么?”眨了下眼睛,姬绘雪抬头发问,神情像是课堂里的好奇宝宝追问老师“十万个为什么”。

“笑你呀。”面对姬绘雪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俏皮,就算是一向风格谨慎的女管家也不忍心回避她的问题了。

“我?”姬绘雪稍稍弯腰,将手肘撑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则握成拳顶着自己的脸颊。

“是啊。”唐棣用清洗过的抹布开始擦桌子。

“唐棣姐,关于那个家教,能好好谈谈吗?”姬绘雪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唐棣狭长的眼睛显得有些局促。“你是说公孙先生?”

“他姓公孙?”语音末尾的声调明显抬高。

唐棣惊觉自己有些失言,但很快眼神便恢复了清明,她说:“没错,他姓公孙,名字叫银落。”

“噗”,这回出声的换成了姬绘雪。她微笑地问唐棣:“公孙?好奇怪的姓氏,名字也很奇怪。”

“奇怪么?”唐棣手里擦桌子的动作终于肯停了下来,“绘雪小姐从没觉得自己的姓氏也很少见吗?”

“啊?我吗?”好像是的吧……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到或者听到过有“姬”这个姓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据说有个朝代的王室贵族都是姬姓的,姬绘雪记得每本大字典的最后几页都有朝代更替的记载,她闲来无事随便乱翻的时候在那上面读到过那个朝代的国号……

“所以,没什么可奇怪的。”唐棣像是给姬绘雪开了个玩笑般,收拾好了打算去洗的碗筷,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唐棣姐!”

唐棣错愕地回头。

姬绘雪抿了下嘴唇,说:“我不是要问公孙先生的姓名。”姬绘雪想起了包拯手下的公孙策,原来也是个很返古的姓氏啊,她不禁恍惚起来。“我是想说,我不需要一个家教!”

唐棣却只是望着姬绘雪嗫嚅的嘴唇却并没有说话。

“如你所见,我的在校功课很好,根本不需要家教。”不是她吹嘘,她的成绩真的是门门全优,就连美术、音乐这样的非主修课程她都是拿到优等的,不明白家里为何还要帮她请个家教,难道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她对没有印象的父母和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的兴趣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真想看看如此的败家之人到底是何等尊容?还有,家里究竟从事着什么样的行当,莫非……是某个神秘的黑势力家族?

“我不清楚,这是你哥哥的意思,说是到了这座城市,需要在你身边再安排个家教,人是你哥哥的部下选出来的。”言下之意,就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唐棣说完这些便转回头去,显然是不想再跟她多说。

姬绘雪拿起唐棣还没来得及收掉的一只银质勺子,“蹭蹭蹭”地敲在木质光滑的桌面上,很响的声音在宽阔的大厅里回荡。

……唐棣没有离去。

……但也没有回头。

末了,等到姬绘雪停止了这番无名的“演奏”,唐棣才边走边飘过来一句话。“绘雪小姐放心,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你凭什么?就因为你从小一直照顾我,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算了,多想只会让自己头痛。姬绘雪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倾斜在了椅子上,头也靠了上去……

倒在床上的姬绘雪因为一天的奔波而很快入睡,但不久,门廊外的细碎话语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有人在走廊的尽头说话,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难道是进了贼?

姬绘雪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套上了一件米色的外套,来到门边,悄悄开了一条缝。

她的瞳孔透过那条小小的缝隙看到了走廊尽头油画底下的两个身影。

一个身影是她所熟悉的,还有一个则是她刚认识的。

唐棣姐此刻已然转身下楼,背对着公孙家教。从情形来看,似乎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完结,可就在唐棣的手搭上栏杆的瞬间,她又回头对着公孙先生说:“请不要做多余的事,我是不清楚你究竟用了哪种方法隐藏真实身份而成为姬绘雪的家教的,但如果你做了伤害姬绘雪的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是想问你,”公孙银落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姬绘雪究竟是不是……”

“是不是她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跟她的关系要比我跟她的亲密许多,不是吗?”唐棣说着,身体已经开始向下方移动。“如果姬绘雪不是她,你是不是打算就此离开?”

公孙银落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他那个清瘦的背影,背虽然抬得很直,姬绘雪看在眼里却认为略显僵硬。

姬绘雪见状将自己房间的门悄悄地合拢。

唐棣和这个公孙先生,果然有秘密瞒着自己,或者说,这整个家都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说不定,这整座城市,都是一个骗局。而那个源头,就在自己所不知道的近处。

对着深夜中略显阴暗的镜子,姬绘雪不禁侧头冷笑。

第二天一大早,唐棣一如往常将姬绘雪从浅浅的睡眠中叫醒。穿好衣服、吃完早饭,姬绘雪背上唐棣预先准备好的书包。然而,当那双手搭在肩膀上的时候,却发现有些异样。

抬头一看,为自己在背后提上书包的居然是自己的家教!

“公孙先生……是吧?”

家教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点头说:“以后关于您课业上的事,都由我来照料。”

“和唐棣姐那样叫‘你’就可以了,我不喜欢过于客套。”说着客气的礼节性语言,口吻却冰冷到降至零下十度。姬绘雪怀疑,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自己能这样从容地运用这种正话反说的表现张力。

“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看起来怎么都有点拘束,毕竟彼此之间还算是陌生人吧。

好在这时唐棣走了进来,说是专职的司机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候,沉闷的气氛略微得到了缓解。

“以后一直是这个司机接我上下学吗?”

“是的。”唐棣的语气很温柔,但姬绘雪总觉得,自从来到了这间大屋子后,唐棣也变得敬畏起来,似乎要显出主仆的区别。

“他也要住这里?”

“恐怕是的,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个人是大少爷安排的,据说本来就是帮你哥哥做事的人,你大可放心。”唐棣缓缓地述说着,陪着姬绘雪走出了大厅。来到花园的时候,公孙银落也跟了出来。

“我没有不放心。”姬绘雪踢了下脚下的小石头,抬脸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讲话,但唐棣和公孙银落都听见了。

花园外的房子大门渐渐呈现在眼前,昨天其实是见过的,但因为发生了很多突如其来的状况,所以姬绘雪都没有仔细观察。今天再望过去的时候,黑色的铁艺门口已经停好了一辆黑色的家用型车,车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四处张望。

姬绘雪他们三个走到男人的面前,男人却依然眼观八方,直到唐棣大叫一声:“绘雪小姐来了!”那个人才反应了过来,赶忙立正,却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唐棣叹了口气,姬绘雪则有些好笑地看着正努力从地面爬起的男人。

等到他好不容易和大地奋斗过了之后站起,姬绘雪才问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男人抬头看到了姬绘雪之后顿住足足有一分钟,之后才大声喊道:“这就是绘雪小姐?真是惊为天人!”

“迅雷!不要像是没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唐棣边说边不满地摇着头。

“你说他叫什么?”姬绘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下迅雷,绘雪小姐以后直呼在下的名字便可。”迅雷一脸堆笑地朝着姬绘雪鞠躬。

你怎么不干脆再找个优酷算了?姬绘雪在心里这样吐槽,但看到人家一番热情,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随后,迅雷为姬绘雪拉开了后排座位的车门,姬绘雪坐进去后,当迅雷要关上门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导致门啪的一下反弹,迅雷躲闪不及,钢筋般的车门就这样直直地弹到了迅雷那停在原地的鼻子上。

“哇”的一声,他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跳开了五六丈远,唐棣连连苦笑摇头,公孙家教则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心。

最后,迅雷和唐棣说了几句话,上了驾驶座,一场闹剧总算是演完了。

引擎发动之后,姬绘雪在移动的车窗内,看着渐渐倒退过去的唐棣,她那张似乎永远只有二十岁的面容在清晨的光线中泛着姣好的光泽,而她的身边,那位新请来的家教公孙先生就站在那边,黑曜石般的瞳孔正追随着姬绘雪的车子游走。

一个美女管家和一个帅气家教,还有现在正坐在前排开车的冒失司机,姬绘雪十七岁的人生,注定要发生很大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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