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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课 红屋公馆死亡之谜

我的家教是白狐

  

城市的某个角落,黑漆漆的屋子像只拆了发条的木偶般毫无生气,虽然公馆的占地面积与空间都很大,但没有照明,亦没有光线,院子里的花草也早已荒废多时。

公馆分成上中下三层,从外观看去,废旧的玻璃窗上都结了蛛网,残损的玻璃片因为雨天而更显得阴沉,只待轻轻瞄上一眼,便可推知这栋名为公馆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女人打着一把印有卡通图案的天蓝雨伞从公馆前走过,“红屋公馆”四个大字赫然刻在大门口的石牌上,黑色的铁艺雕花大门上布满了锈迹,经过昨天一晚雨水的冲刷,似乎干净了些,铁门的中央留了约莫一个侧身的成年人可以通过的空档,难道有人进去过吗?

大概是原先的主人离开的时候就没有锁掉吧,女人这样想着,继续踩着地上的水滩小心地缓缓而行。

她是从外地过来的,还以为这里是市中心人一定比较多,可现在明明是早高峰的上班时间,距离这所公馆附近的方圆几百米貌似都没有见到过一个人。难道这个城市的人一到了雨天就不用上班了吗?她忍不住觉得好奇。

看情形,公馆的外形想必本来一定是用红色的漆料涂成的,可如今却有些模糊不清,倒是屋顶的红瓦片还隐隐窥见其原来的外貌。估计这屋子已经被荒废很久了,明明看起来是栋很豪华的房子。

公馆的泥地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概是只流浪猫吧,女人这样想着。她走到了公馆外的一圈法国梧桐旁,飘飘零零的几片枯黄的落叶掉在地上。这些树木真可怜,因为屋子主人的离去,连带着它们也被社区的管理部门所忽视了,只能靠这种雨天来补充微薄的水分和营养。

要不要等会儿去买点绿植的营养品来给它们浇上?算了,还是不用了吧,这种粗壮的法国梧桐又不是一般的小盆绿色植物,随便灌溉几下就可以了事的。

她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

虽然没有打雷,但雨天还是尽量不要待在树底下,女人握紧了手中的伞柄,打算快步离开。

然而……她的身后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命……救……”

女人回头,但见一个男人匍匐在地上,双手双脚沾满了雨水和着泥土的脏东西,抬头,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见到了鬼一般的惊恐万分,嘴里不断地呢喃着:“救命,那房子里……”

女人赶忙跑到他的身边,蹲下来碰了下他的衣服,但在看清了男人的脸后,吓得全身一抖,因为男人的脸和脖子上到处都布满了奇怪的红色斑点,比一般的蚊虫叮咬后的伤口要大一些,而且每个都起了红色的肿疱。

“你……没事吧?”她的语气也跟着惊恐万分。

男人将身体的重量尽数交付于地面,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事实上,他的衣服已经血迹斑斑。他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名为红屋公馆的方向,另一只手则试图要抓住女人,女人害怕地连连后退。

“有鬼,那屋子里有……”一句话没有说完,他的头一歪,这回是真的完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殷红的血从他身体下方的地上慢慢渗开,渐渐染红了他所在位置的周围的土地。当血迹弥漫到女人的高跟鞋鞋尖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

猛地抛开了雨伞,女人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大叫起来。

……

见到蜘蛛精和那个疯子般的驱魔师后的一个星期,姬绘雪得知乔之桥已经来上学了,就像公孙银落曾经告诉过她的那样,乔之桥同学完全忘记了失踪的三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突然想要离家出走,遇到一伙人把自己给打伤了,因为当时头被蒙着,所以也没看见凶徒是谁。尚华的学生和老师都很庆幸他的失踪并非与最近的连续失踪案有关,虽然那已经变成了一宗悬案。鉴于近期没有再发生类似的案件,人们对此的关注也渐渐转淡了。

傅中杰是那晚发生的事件后的第三天就来上学了,他只说和英语外教约会,随后离开,但回来后觉得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在家请了一天的假。姬绘雪倒是认为不让他记住那天发生的事着实可惜,因为就在王立瑶略带遗憾地宣布了茱迪思留下辞职信后的不久,傅中杰便又确立了新的追求目标,是过了三条街的那所高中的校花,今年刚读高一。

傅中杰的那群“粉丝”在同学们面前提起这事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颇为得瑟,而且故意当着姬绘雪的面说,仿佛是故意让她下不了台。姬绘雪倒是从头到尾都很坦然,为此而经常板起脸孔的是张悦琳,她为姬绘雪鸣不平。倒是百里谨谦在这个时候插嘴说:“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姬绘雪同学根本就不在乎的吧。”

姬绘雪的眼睛不觉一亮,这个百里谨谦,他的思考能力并非像外表那样孱弱。

“我只希望他能长点记性,别什么时候被女人耍了都不知道!”姬绘雪冷冷地回答说。

事实上,她也知道这句话讲的没有道理,因为傅中杰已经把那晚的事情给忘记了,而且也不是他自己要求忘记的,是那个驱魔师和蜘蛛界的巡查官干的好事,虽然听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可茱迪思变成蜘蛛就是在眼前活生生发生的景象,就算想要不相信都难!况且如今傅中杰和乔之桥所陈述的记忆确实是被人修改过的样子。可想而知,那个驱魔师的“记忆之泪”的魔法不是一般的小魔术而已了。

“那倒也是,茱迪思老师不该被他忘记的。”百里谨谦顺着姬绘雪所讲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啊?”张悦琳愕然地望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很长的眼睫毛轻颤着,“这跟茱迪思老师有什么关系?不就约个会吗?”

“哦……”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百里谨谦的神色莫名的有些慌张,“我的意思是说,茱迪思老师等于是和傅中杰约会了就离开了,我本来以为傅中杰会受到情绪影响的。”

“嘁,你还真当他失恋了呀!他才不会失恋呢,爱不爱的对他这种人来说是很廉价的,他怎么可能真正爱上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年长女性呢?那最多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

是啊,就算那晚的可怕景象傅中杰是忘记了,可他不是对茱迪思很热忱的吗?姬绘雪还记得他跟茱迪思说“绝对不是,我爱你的”,即使不是面对自己所说,但那种焦灼的语气仿佛就是一个急于表白心迹的恋人。但仅仅过了一个星期不到,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另一个女孩身上,是否也会对那个小姑娘说“你相信我是爱你的”?

茱迪思一闪而过的苦涩笑意涌现在姬绘雪的心头,这个傅中杰啊……

张悦琳说着说着又开始控诉要严厉管教像傅中杰这样的富二代,也不想想百里谨谦的家境貌似也差不多,说不定……姬绘雪的嘴角浮过一丝苦笑,她姬绘雪也是!要不然怎么会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还有一个管家、一个家教兼杂务、一个司机兼园丁?

但有一点令姬绘雪关注起来,当百里谨谦提起茱迪思的时候,口吻有些奇怪,她没有忘记过去公孙银落和唐棣谈起百里谨谦时的态度和说辞,难道百里也发现了茱迪思的秘密?那么他就的确不是普通人咯。还有张悦琳曾经提到过的:百里谨谦什么都懂!那是什么概念,和她的公孙家教一样的程度?而公孙的话,感觉大概和那个爱德华是比较相像的人,所以才被她哥哥派过来保护她。所以,说不定……

百里谨谦是跟爱德华一样的驱魔师?还是个少年驱魔师?

看着一边小声哄着气鼓鼓的“幼年玩伴”的百里谨谦,姬绘雪在心中将这条悄悄地记下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姬绘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收看早间新闻。

“氧气运动的主唱Joe已宣布与妻子和平离婚,关于孩子的抚养权……”

“现在的早间新闻贫乏到只能播放这种娱乐新闻了吗?”姬绘雪盯着屏幕上身处色彩绚烂舞台的那个乐队主唱,轻轻摇头。

“不是早间新闻有问题,而是你频道弄错了。”公孙银落拿过姬绘雪放在小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了几下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表情严肃的职业装女性。

“这才是这座城市最正统的早间新闻。”公孙银落全身挺直地站在姬绘雪的背后,双手搭在沙发的黄色木质雕花上。

电视上的女主播低头看了下文稿,随后开始宣读一条新的内容。“昨天在本市中心的红屋公馆前,一名外地女性发现从馆内走出的奇怪男子。经警方确认,该名男子实为正在通缉的知名飞贼,以窃取别墅、高级公寓等住宅的私人物品为目标。警方初步断定,嫌疑人途经红屋公馆,以为内中无人,故而在夜晚实施偷窃……”

“还好这个毛贼被抓住了。”姬绘雪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唐棣亲手泡制的玫瑰奶茶。

而女主播则在此时将这条新闻的发言主导权交给了身在事故现场的记者。

“能给我们讲一下当时的情形吗?以及警方是如何擒住这名歹徒的?那名外地女性现在怎么样?”女主播抛给了随地采访的记者一系列问题。

和一身职业装的女主播不同,女记者的穿着比较随意,因为昨天是个雨天,她的衣服上还隐隐地流淌着水滴。

“大家好,我现在就站在红屋公馆的前面。那么根据我们的了解,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刚才警方也跟物业和社区管理确认了这一点。”

姬绘雪在记者快速的说话声中见到了被称为红屋公馆的房子。

“这房子看起来怎么阴森森的?”她忍不住自言自语。

“没有人气的房子通常都是这样。”公孙银落突然在她的身后附和道。

女记者继续向观众报导着新闻的内容。“发现者是名外地到本市出差的女性,并不知道这栋公馆附近半年多来都已鲜有人迹,昨天早上在上班高峰的时间里发现了浑身布满奇怪红色伤痕的嫌疑人。在警方赶到后,该名男子尚有微弱气息,但在救护车上宣告不治身亡,目前警方已确认其通缉大盗的身份。据该名女子所述,嫌疑人在见到她后倒地,并嘴里呢喃说公馆内有奇怪的东西。详细的死因尚待尸检确认,目前警方已经封锁了公馆……”

“奇怪的红色伤痕?不会是被人鞭打的吧?不是说那栋公馆里没人住吗?”姬绘雪的手里依然捧着骨瓷的白色茶杯,新采的艳红色玫瑰花瓣还漂浮在杯子的上方。

“公馆内有奇怪的东西……”

“哦,你也听到了吧……”她的眼睛跟着杯子里绕着形状转圈的花瓣移动。

稍稍将杯子挪开后,公孙银落的脸正好影印到了骨瓷杯的茶面上,还是那样没有表情的面瘫状。

“你有什么想法?我发现你对这方面似乎比较精通,怎么样?光是看着那栋有着红瓦片的房子,能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说实话,完全没有,我认为那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

“你是真的没有感觉到还是为了不让我知道而故意这样回答。”

“我有必要骗你说没有感觉到吗?”

“难说,我常常搞不懂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要的,就是……”公孙银落的视线垂下,恰好在杯面中与姬绘雪的视线相碰,“你的平安,就是这么多了。”

这话好像不是说了一两回了,像是她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似的。说起来,唐棣也对公孙银落和迅雷的出现丝毫没有非议过,那就是说因为这座城市的原因咯?

这座城市有那么可怕吗?

姬绘雪将最后一口玫瑰奶茶饮尽,公孙银落印在杯中的脸的倒影也因此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将茶杯放下,随后起身,公孙银落会意地将她的书包同时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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