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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嘉茂渊子的败阵

霞浦高中推理纪事

  

待到把推理出丰前千代美信息的过程大致说明完毕,午休时间也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以一个普通霞浦高中生的身份,快乐地享受文化祭的下午。不过这段时间,我倒是觉得利用在收集武将卡或是阅读占卜书上更有意义。毕竟在上午,我已经大致将文化祭的展出活动和摊位大致掌握了一遍。

奈惠似乎是看出了我对这种已经有了第一印象的东西兴趣不大,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看上去是她早已预备好的。

“说好了要一起逛文化祭的,别想偷跑哦。”

我看了看那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秘藏文化祭攻略》。这是什么东西?要说是浏览参考的话,不是有人手一本的文化祭导览吗?我随手翻了翻,里面有面向各类人的推荐,比如运动项目推荐,展览项目推荐等等,每项推荐大概都是以排名的形式推荐的。看得出来,植野前辈对享受文化祭也是有着相当经验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导览能比的哦?”奈惠对我不明白这本书的价值大为光火。“这可是我软磨硬泡了无数遍才从植野前辈那里拿到的,他三年的心得结晶哦。”她把那本小册子翻到“美食推荐TOP10”一栏,摆到我面前。我看了看,上面是这么推荐的:

TOP1,二年A班,狭衣祐太同学的五味冰淇淋!第二日限定,去年文化祭号称“意料之外的绝品”的冰淇淋,今年再度复出!

TOP2,料理研究社,源于高仓缘同学的和菓子!不容错过的口感与美味的融合,其诞生的经历似乎颇不寻常!?

TOP3,剑道社!富山安晴同学领衔的剑道社,带给你火热的热情和同样感觉的神秘料理,风味上乘,回味无穷!

TOP4,一年C班,新生的炒面!由阿佐川信一同学为首的一年C班料理团队,有望成为今年的黑马!

TOP5,花道社,一个人的风雅!第二日限定,清水和子同学的烤蛋糕,在料理研究社的摊位借地发售,不要因为薄弱的存在感而忽视!

TOP6,化学社,炒毛栗!金子彦雄同学领衔的化学社的倾力奉献,手上不是试管而是锅铲,火焰上不是烧瓶而是毛栗,结果会是如何!?

TOP7,三年A班,赌博糖果!古老的创意被鹰场要同学更加发扬光大。超过百种的可能性,绝不会有两包口味组合一样的糖果!

TOP8,广播社,糯米团子!在广播里聆听白津佳织同学等人的声音的同时,不要忘记那里也在展卖美味!

TOP9,网球社,油豆腐!在这一运动社团流传的文化祭项目,今年的领衔制作者是赢得了“少年厨艺家”银奖的秋浜澄代同学,敬请期待!

TOP10,一年F班,炸虾球!夏野清子同学等人将用这一美味营造出“家”的感觉,不输给传统美食项目的新秀!

这份介绍对于像奈惠这样的老饕来说,肯定有着不言而喻的吸引力。不过这十份美味要在一个下午全部尝一遍,对我来说简直不可想象。我看着奈惠,问道:“奈惠,真要在一个下午吃遍这十种推荐?”

“就算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啊,渊子。”她不解地看着我,似乎对我这种不知道美食价值的人有着深深的遗憾。“而且,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这可是对美味的尊敬。正好这里的第一推荐和第五推荐是第二日限定。于是,我计划,今天下午从第十名吃到第六名,剩下的五个留到明天好了。”

“奈惠,零食吃多了终归不太好吧。看你午餐吃得比我还少。”我的午餐盒大概比奈惠的要大上一圈,不过她的进食总量远大过我,原因就是她的零食摄入。不过透过这份美食推荐,我也的确意识到了,上午的巡视,确实还有很多地方是没有留意的。比如这份推荐上的十处地点,有两处还没开放,我在上午只接触了其中两处,还有六处我都最多是匆匆路过,并未体会其中值得植野前辈推荐的精彩之处。

第一个目标——一年F班就在E班的隔壁,这段路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了。的确如植野前辈所言,这里的炸虾球,进门就能闻到那股炸海鲜特有的香味。一份虾球六个,我因为午餐的压力只吃了一个,剩下的全部被奈惠消灭。她一边吃着,一边向我普及品味炸虾球的种种宜忌,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我,感觉就像在和另一个世界的人对话一般。

第二个目标是网球社。不过现在,体育场上应该还是在进行大舞台表演吧。那样的话网球社的摊位在哪里呢?奈惠像是看穿了我的疑问,又拿出了那本攻略,翻到最后递给我。

攻略的最后一页是一张大地图,背景自然是学校的平面图,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带圈文字标注着各个地点。旁边的图例说明,红色是运动项目推荐,绿色是美食推荐……等等。看来,我们只要在地图上找到绿圈的9,那里就是网球社摊位的所在了。

“植野前辈真是造福人类啊,为了我们准备了这么一本泽被苍生的指南……”奈惠对植野前辈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也能够体会,无论是谁,拿着这本攻略,肯定比那些拿着导览的人更能高效地享受文化祭。

这本攻略之所以秘密传播,并不能正当获得,我也能大致猜出理由。植野前辈站在学生会长的立场,给参展的活动排出高下并不妥当。所以这本攻略也没有署名,而奈惠要不是向植野前辈软磨硬泡,说不定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么一本里版本的攻略的存在。

得益于这本攻略,我们也很快到达了位于食堂一侧的网球社摊位。看着奈惠那迅速嚼着油豆腐的画面,我似乎出现了“那也许是一只狐妖”的幻视。借着这个联想,我向奈惠普及了几个狐妖的故事,再用故事里超自然的现象撩起她的好奇,这样,她便没有机会向我普及油豆腐的教义了。得亏于此,油豆腐的话题,要比炸虾球更聊得来,万幸万幸。

第三个目标是广播社。由于职务上的往来和巡查的需要,那里倒不是很难找。果然,在放送室旁的事物室里,平日摆在屋中央的桌子被移到一侧,上面摆着各种颜色的团子。书架上遮上了一条布幅,写着“团子60元一串,口味任意搭配”的字样,也权当保护书架上的音碟等物品不被食物的湿气侵染吧。

我随意挑了五种口味的团子各一个组成一串,而一边的奈惠则是精挑细选,甚至连排列要求都规划好了。这份精细让站在桌后的广播社员都有些应接不暇。

“宇野同学真是对美食要求严格呢。” 站在一旁的广播社长——白津佳织微笑着说道。由于职务上的往来,我们也互相认得彼此,她是三年级D班的学生。“相比起来,嘉茂同学在这方面就显得粗枝大叶呢。”

“没错,不能纤细地对待美食,是没法拥有一颗纤细的心的。”接下话茬的是奈惠。她已经挑完了团子的口味,那位广播社员正在按照要求把团子串起来。不过被这两个人围攻,我也有些不服气。便道:“比起心思纤细,思维缜密,你奈惠难道还能比我强吗?”

“这可说不定哦?”白津前辈露出一丝微笑。“反正宇野同学把这些团子消化掉也要一些时间,我就来出个题目,考考你们两人的心思和思维。就当一个文化祭的余兴节目,怎么样?”

“可以啊。”奈惠的脸上立刻转成了跃跃欲试的神情。这位友人胜过我的地方,比如体能、好奇心和行动力等等,我承认有很多,不过比起思考,无论如何,不可能输给她吧。于是,我也点了点头。

白津前辈从包里拿出一叠卡牌。这个东西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塔罗牌。由于社团是占卜研究社,我姑且也对西洋的占卜术做过一些研究。虽然水晶球中的朦胧形象代表什么还不能完全解读,不过七十八张塔罗牌,每张牌图形如何,代表什么意义,这些我倒是记得非常清楚。

相比之下,奈惠的话,记住塔罗牌的牌面都很勉强了吧。七十八张牌的牌面都是不同的画面,奈惠记知识点的能力不行,我在屡次为她考前补习的时候就已熟知,这一点我也是确信的。

“方式是这样的,只用大阿卡那牌,而且按0到21的顺序排好。我随机从牌堆里抽一张举起来背对着你们,你们来猜测这张是什么牌就行了。”

我暗想着,如果用这个方法来检验心思,应该就是考验观察力了啊。所有的塔罗牌都是按顺序放的,从哪个位置抽出来,上下的牌剩多少,大概就能确定大致的位置了吧。奈惠的话,从愚者到世界的排序顺序都还没记下来吧。

“那么,我开始抽牌了。”白津前辈从二十二张牌中抽了一张,背对着我们举在空中。

抽牌的动作只有一瞬间。不过大概可以判断,那个位置在从上到下四分之一左右的位置。由于正面向上的第一张是愚者,所以这个位置的牌,编号大概是十五到十七左右,那就蒙十六号吧。

“塔。”我回答道。

“星。”这是奈惠的回答。

位置倒是只差了一号。白津前辈把手腕翻转过来,我们看到的牌面,是星。

奈惠赢了一局,看来运气先到了她那边。白津前辈又抽出了第二张牌,这次抽牌的位置靠下,底下只剩了两三张牌,也就是说大概是二号或三号的样子。于是,我回答了女祭司,奈惠回答的是女皇。

运气再一次到了奈惠那边,白津前辈抽出的牌是女皇。不过我因为那个武将收集游戏的不运连连,早已习惯了这种墨菲效应。然而接下来的几局,偶尔我与奈惠的答案相同才会二人都对,我与奈惠的答案不同时,错的人一定是我。

转眼到了第七局,这一次抽卡的位置,在牌堆的正中部。

“命运之轮。”二十二张的中间,也就是第十一或十二张。那就在命运之轮和正义里随便猜一个吧。奈惠要是猜正义的话,按照我这绝对不中的体质,那张牌应该就是正义了。

“节制。”奈惠的的答案让我有些意外。如果这张牌是第十五张牌——节制的话,那么前面有十四张,后面有七张,两倍厚薄的差距,我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嘉茂同学,全军覆没了呢。”白津前辈微笑着,第七次翻转了手腕。她手中的塔罗牌正是节制。

以我所知的奈惠,绝不可能对塔罗牌如此有把握,我开始思考起奈惠能连对七次的原因。终于,我想起了一件事,便对白津前辈道:“的确如前辈所言,我有失‘节制’了,比起心思缜密,我还是不如奈惠。”

说出这句话的原因,是我终于看到了一样东西——书架上的小镜子。我们就坐的角度,正好可以从镜子中看到白津前辈拿起来的牌面图案。即便是镜像,但分辨出是哪张牌也足够了。奈惠也并没有管这张牌是在哪个位置被抽出来的,只是注意到了镜子,才能够次次回答出正确答案。

而最后一次,我猜测的命运之轮和奈惠看到的节制又为什么差了四张牌呢?我仰头看了看天,突然醒悟了过来。

白津前辈看到我抬起头之前的疑惑神色已然完全消失,也是微微一笑,把最后抽出来的那张节制盖在了牌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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