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休息时间
“宝马静静地驶出柏林城区，沿着公路朝着西南方向行进，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破败的建筑随处可见。
“话说这里的安全屋在什么地方？”SCAR问道。
L86A1无奈地笑着：“出于保密，我们把荒废了十年的地方重新启用了。不过请放心，绝对可以住。”
“三战过后，柏林居然变成这样……”CM901喃喃自语：“已经第三次了。”
“我们也是战争的一部分啊。”ACR说道。
此时正值下午，微微冷风拂过，废墟中不时冒出点点青烟。
又过了十分钟，车子行驶到一片堆满了废弃车厢的地方，这里并排陈列着各种列车车厢。大部分都锈迹斑斑，少数看上去还比较新。
“我们到了。”L86A1拉下手刹。
“原来住这种地方？第一次睡列车里。”SCAR环顾四周。
CM901把铁盒子递给L86A1：“这是我们找到的器官。刚才我稍微检查了下，里面有非人体的组织。”
“是嘛？看来他们无处不在呢。”L86A1打开盒子，将眼球放入嘴中，咕地一下，吞了下去。
“你，你，你怎么吃了？”ACR张大嘴巴。
“我经常这样护送情报的。毕竟身体是最佳的保护措施。”L86A1用力伸了伸脖子，微微一笑：“你们也该下车了。我还要赶过去分析样品。”
三人很快地从车上离开了，宝马身后飞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你们两个，一点也不惊讶吗？”ACR看着SCAR和CM901问道。
“虽然很猎奇，不过比起我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了吧。”SCAR说道。
“趁着周围没有人，我们快回去安全屋。”CM901抖了抖手腕，手中的武器发出咔哒声：“希望她们快点出结果。”
ACR刚转身往前走的时候，SCAR一把叫住她：“等下。你的脖子上有个东西。”
“啊？”ACR不明所以地停了下来。
SCAR在ACR的右侧颈部取下一块金属，捏在手里，金属块所在的位置有个椭圆形凹槽，呈黑色，边缘光滑。
“唔，看样子是小口径弹药，应该是MP5或者P7留下来的。”
“我就说怎么感觉脖子痒痒的。你身上不会也有吧？”ACR问道。
“难说也有，一会洗澡的时候你帮我检查下吧。”
“好啊好啊。”
“虽然是战术人形，但准度还是可以的，幸好被烟雾挡了一下。对方还没有远程射手，如果WA2000在的话，可以打穿身体。”
“哦！那样他们一定吃惊我们的构造吧。”
“喂。你们在磨蹭什么？”脑海中传来CM901的声音。
“好好好。我们就来。”SCAR回应道。
三人走进堆满了车厢的地方，开启神经扫描，分别采用了不同设置。扫描结果会直接投影在视网膜上。
SCAR用的是红外线，周围的环境一片灰暗，看不到代表体温的红黄色。
ACR开启的是心跳追踪，周围五十米内没有活着的生物。
CM901蹲在地上，将掌心紧贴地面，超声波以她为中心，四散开来。
“没有异常状况。”CM901站起身。
“没有侦测到活体生物。”ACR说道。
“没有热反应，无攻击可能。”SCAR回应。
“一切安全。准备进入。”CM901说道。
“有段时间没用过这种能力了。”ACR摸了摸脖子。
“我也是。哎呀。居然连老鼠都没有。”SCAR从嘴里拿出口香糖，准备扔掉，想了想后又塞了回去。
这片地方杂草丛生，最高的已经长到1米。CM901径直走到一截车厢旁，车厢上挂着一个长方形铁盒，上面有电话的标志。
她取下话筒贴在耳朵上，从听筒中传出一阵杂音。高低不齐的信号在CM901中分解组合，一个个数字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视网膜上，最后拼在一起：908717。
在按钮上输入密码后，她把右手手背朝上，放在电话下方。那机器发出一道蓝光，在手背位置来回扫描。蓝光的照射下，不大的手背上出现一副诡异的图案，就像把墨汁滴在水面上随机形成的画面。
身份确认了，旁边的车门缓缓滑向一边。
“我们进去吧。”CM901说道。
“这种验证方式我怎么没见过啊？”ACR再一次吃惊地说道。
“嘿嘿。你的融合度接受不了加密讯号。”
第二回：人形的晚餐
三人进入车厢，门很快地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起初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到十秒钟，顶上的照明灯先后亮了起来。在蓝白色的光线下，一个人形半蹲在前方的掩体后面，手中的狙击枪正对着三个人。
“约翰，你到得真早。”SCAR说道。
“是啊。搭便车来的。”M200站起身，收回武器，把身后的门打开。
“你们快进来吧。”
虽然是车厢改装的，环境有点狭窄，但各种设施应有尽有。第一节车厢是武器储藏室，旁边的伸缩架子上有专门固定武器的装置。
M200将武器放在右边的陈列架上，几道锁很快将枪托，扳机和枪口固定住。
“融合回路，离线。”深邃的电子语音说道。
一道蓝色电流划过M200全身，她长长输了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居然这种地方也有回路遮蔽装置吗？”ACR把自己的武器放在上面。
一阵舒服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是被人从头按摩到脚。
“叮当叮当。”ACR身后传来金属的撞击声，她回头一看，形状不一的金属碎块从身上弹了出去，掉在地上。
“诶？居然会弹出来啊？”ACR无奈地说道。
“当然了。我们是第一次当着人家的枪口下跑过。”SCAR蹲下身子，数着地上的弹头：“有六发，其中两发是中间型子弹，STG44的，其他四发是剩余人形的手枪弹。”
SCAR把武器放在架子上，伴随着一阵电子语音，背后的子弹也应声落地。
“哎呀呀。居然只有四发，而且全是步枪弹。”ACR仔细检查着战利品：“弹头都变形了呢。看来不是钨合金。”
“那种高级材料不是谁都用得起的。”
CM901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位，她们将弹头收拾好之后，朝着后方车厢走去了。
“希望能洗个澡。”SCAR说道。
“我听到水声了。这里也有浴室！”ACR兴奋地喊到。
很快武器库只剩下CM901一个人了，她集中精神，后背和腿部一阵发痒。清脆的金属声传到耳边，地上多了几枚弹头。
她感到腰间有个坠物，伸手一拽，弹头有四分之一卡在腰部。保存还算完好，总长度有大约3厘米。
“KURZ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这时M200端着一盘吃的来到车厢里，她已经换上轻便的运动服。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像是星座的图案，直径约2厘米的蓝色圆点用直线相连，从手腕位置一直到肩膀。两条手臂的图案十分对称，乍一看就像是特殊纹身。金色短发被简单打理过，露出些许光泽。那双蓝色眼睛没了平日的杀气，多了一丝生气。
“我刚好热了薯条和麦片，一起吃点吧。”只见盘子上有挤了果酱的薯条，还有装在杯子里，冒着热气的麦片。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CM901走过去，抓起薯条塞进嘴里：“口感不好。起码能吃。”
“比军用罐头好多了。”M200端起麦片，缓缓品尝道：“想起了以前在达拉斯市的快餐店里，看着街上的行人从玻璃旁走过，他们手中的哈士奇还不断地吐着舌头，看向我这里。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那真的是你的记忆吗？”CM901问道。
“不重要了。起码，有人存在过。”M200若有所思地说道：“应该是三战爆发前的事情。”
“这个麦片有种北达科他的味道，很久以前那里是美国的小麦产地。”
稍微补充了点营养，CM901站起身：“我还是先做好防御工作。”
不一会，SCAR和ACR从浴室走了出来。她们此时换上了比基尼，SCAR找了套深蓝色的，而ACR不知从哪翻来碎花的套在身上。修长，性感的身材暴露无遗。然而，露在外面的皮肤早已没有了普通少女的嫩滑，而是布满各种伤痕。
一道狭长的烧伤印记从SCAR左膝盖部位延伸到左腋下，右边的躯体上有不少烧过的片装伤痕。ACR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小腿，大腿全是炸弹碎片取出后的浅坑，靠近胸部的地方还有几个黑色的凹槽。两个人的背部还残留着刚才的弹痕。
她们端来很多东西，在M200面前坐下。有鸡翅，薯条，可乐，还有冰淇淋。
“啊哈。这里的热水挺足的。我好好把身体冲了冲。感觉好凉快。”ACR美滋滋地说道：“嘿嘿。我居然还找到了冰淇淋，虽然不知道冻了多久，但是口感还可以。”
“就是就是。刚才我在储物柜还找到德国的口香糖。”SCAR深吸了一大口可乐：“都是一体化包装，加热了就能吃。尼德霍格安排地很周到呢。”
小小的车厢内很快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让人感觉来到了快餐店一样。
“喂，水黾，你不吃点嘛？”ACR招呼道。
“你们吃吧。我还要执勤。”CM901朝着门口走去。
“约翰。今天我们在医院找到那个移植器官的人，居然是格里芬的指挥官。而且手上还带着WA2000的誓约之戒。”SCAR饶有兴致地说道。
“要是那手术成功地话，格里芬就被人看得通透了。”M200把薯条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着。
“欸，那WA2000和队长，谁更厉害啊？”ACR好奇地问道。
“WA2000差点就成你们队长了，你说呢？”M200头也不抬地答道。
“啊？那么厉害啊？那为什么后来落选了？”ACR追问道。
“应该是测试时对人类执念太深，虽然那种感情有些时候会起到很大的作用……WA2000各方面都很优秀，可是灵魂装错了身体。”M200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这样啊。对了，那个指挥官挺帅的，不知道MP7会不会喜欢上？”ACR又开始了八卦。
“你做梦。MP7要喜欢也是克鲁格那种成熟的老男人。”SCAR回应道。
“噗……要是和MP5凑在一起就好了！”ACR大笑道。
“不如这样吧。改天要是再见到那个指挥官，我们就做上七八个戒指，把普罗维登斯小队的名字都刻上去，怎么样？”SCAR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哈哈哈哈。我赞成！”ACR笑得可乐都喷了出来。
“反正IOP生产线上又造不出我们。”
“你们要刻的话，把我的全称也写上，而且要和WA2000的放一起！”M200也加入了讨论。
“一定一定！你是队长。”
车厢里马上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第三回：小型演唱会
匆匆吃完饭的ACR来到M200身边，伸手摸了摸她手臂上的图案。
图案在ACR的指尖下发出红色的光芒。
“队长，为什么你的烙印会在外面？我和SCAR的都没有？”ACR问道。
“因为强化机制不同。我比较早。”M200解释道。
“好帅气。不像我们，全身都是坑。”
“你们这是多久没有修理了？”M200看了看ACR身上的伤疤。
“大概有一年了吧。只要不让人一眼看出来就行。任务那么多，休息时间有很少，所以能不修就不修。”ACR拿起M200桌上的薯条，放进嘴里。
“为什么队长的薯条比我的要好吃？”
“那是因为心理作用！”SCAR说道。
“啊。我懂了，融合回路不一样，所以有区别。”
三人很快结束了晚餐，收拾餐具的时候，M200对旁边的CM901说道：“我来替你的班，你也休息下。”
“也好。我去试试这里的水温。”CM901把武器放到收纳库中。
“嘻嘻，你猜她身上的坑有没有我俩的多？”ACR悄悄问SCAR。
“我猜没有，她应该和约翰有一样的烙印。”SCAR偷偷回答道。
“喂，我可听见了。一会让你们两个好好看看！”CM901毫不迟疑朝着浴室走去。
M200很快换好行装，来到武器库，将手放在枪上，一道红色电流从指间传遍枪身。
“融合回路，启动。”深邃的电子音说道。
手中的武器就想延伸出去的身体，不需要考虑呼吸和射击的交替，完全融为一体，能做到很多狙击手都做不到的事情。只见狙击枪的枪托前后伸了伸，枪栓前后活动了一下，熟悉的咔哒声传来。
“一切正常。”
M200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车厢走去。
小小的车厢内没有平静很久，马上传来了一阵嬉闹声。
“没想到水黾表面上很普通，衣服一脱下来……我的天呐。好惊人。”SCAR忍不住心中的惊讶。
“是啊是啊。有F了吧？”ACR回应道。
“哪里，说有G都够了！”
“你们两个。又不是数据库里没有。都合适点。”CM901翻了个白眼，不知从哪搞了身睡衣穿着。
粉白色的睡衣半开着，若隐若现的白皙躯体上布满了和M200相似的纹路，只不过是紫色的。双臂和大腿上都有，在腹部上有类似北斗七星的阵列。胸前的小怪兽被黑色文胸保护着，在睡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诶？CM901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啊？啧啧啧。皮肤比我们白很多。”ACR赞叹道。
“也不全是。刚才背上被那三个人形打了几枪。”CM901在桌子旁边坐下，把手中的晚餐放在上面。
托盘里只有一些面包和牛奶。
“这倒是。水黾很少参与正面行动，而这次任务很特殊。”SCAR拧开一罐蓝色的可乐：“噗。这是？咸的！”
“我看看。”ACR凑近看了两眼：“幸好不是鲱鱼味的。”
“这个面包，感觉好像在哪里吃过一样。光是闻一闻，就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CM901拿起面包，轻轻咬着。
SCAR从储物柜的下方找到一台数字式的收音机，上面已经蒙着不少灰尘。吹去灰尘，拧开开关，屏幕上出现一串数字，模糊的声音从喇叭内部传来。
“还能用？我看看能听到点什么。”SCAR把收音机放在众人附近，将声音调大。
“这里还有收音机？真是少见。看样子很久没有用过了。”ACR好奇地围上来。
按下搜索按钮，收音机开始了自动选台。一阵叽叽咕咕的杂音后，扩音器中传出悦耳的男性声音。
“……昨日发生在法国巴黎列车站袭击事件已经有了初步调查结果，有关方面认定是臭名昭著的极端势力‘巴萨坦’策划了这次袭击。该组织曾在欧洲犯下数次罪行，三个月前曾同样试图袭击巴黎列车站，但是被守卫的战术人形击退。据调查，该组织掌握着一批铁血人形技术，十分危险……”
“啊哈哈哈。我们，果然被当成铁血了。哈哈哈……”ACR腰都直不起来了。
“新闻里没有提到人形被黑入的事情，他们成功地掩盖了这部分。”CM901说道。
“当时约翰开枪的情况，会不会被它们记录下来呢？”SCAR突然想起了什么。
“应该不会。既然幕后黑手能操纵人形，想必储存心智云图的记录也能篡改。但我们还是要小心。”
收音机开始播报下一则新闻。
“……今日中午发生在伊莱亚斯医院的疑似恐袭事件，军方已经介入调查，三名嫌犯的身份尚在确认中。一位在五楼做眼部手术的格里芬指挥官遭到袭击，所幸无生命危险，但是待移植的眼球神秘失踪，极有可能被嫌犯带走。尚不清楚三人的目的何在。此外，格里芬声称会对事件进行彻底调查……”
“猜猜他们会怎么说？”ACR瞟了周围的人一眼：“他们一定会把我们归咎于恐怖分子，而且是带着高强化外骨骼的恐怖分子。”
“而且格里芬和军方出于面子考虑，会坚决否认我们的铁血身份。”SCAR分析道。
“当然了。格里芬提供安保服务可是收了不少钱，要是在首都被铁血找上门来，多没面子。”ACR坏笑道。
SCAR按下收音机的切换按钮，频道切换到了音乐频道。
“下面是怀旧时间，这次为大家带来的是神无之鸟的片尾曲《两人的场所》，请欣赏。”充满活力的主持人娓娓道来，分不清是人还是AI。
“哦哟哟，是神无之鸟的歌曲啊？这首我很熟的！”ACR兴奋地大叫。
“那一起一起。”SCAR回应道。
伴随着密集的鼓点声，歌曲的前奏响起。
“……HATESHINAKU TSUDUKU AOZORA WO MIAGETEITA……NANI MO UTSUSU KOTO NAI TOTEMO UTSURONA IRO……”只见两人将叉子拿在手中当做话筒，跟随着收音机中的旋律唱着，时而拥抱在一起，时而牵起手，做出向上飞的动作。一场袖珍的演唱会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还是片雾烈火的成名曲呢，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CM901静静地坐在一边，难得的休闲时光让她有片刻放松：“闪着白光高贵地冲过云霄，直到悲伤不能够存在的地方去，然后，某天跨越这悠长悠长的时空， 找到谁也不知道的只属于二人的地方……”
一串串歌词在CM901的回路中浮现出来，旋律流入大脑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唤醒了些许共鸣。
“可惜，我们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羁绊，超越了时空而存在的我们，不曾活过，也不曾死去……”CM901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为什么我要思考这些东西呢？也许是回路上曾经的某个灵魂，执着地相信着和某个人见面吧……”
一曲歌毕，两人深深鞠了个躬。
“谢谢欣赏！”ACR和SCAR齐声说道。
“好！”CM901顺带鼓起了掌。
这时，车厢的通讯器发出急促的呼叫声，M200闻讯赶来，将接收按钮打开。
“嗨，各位晚上好，我是白玫瑰。”熟悉的女声传来，温柔中带着一丝妩媚，就想把人整个泡在蜜罐里。
“这么快就出结果了？”M200问道。
“哈。是的。”
“你说吧。我们都在。”
车厢里的四个人顿时安静下来，关掉还在作响的收音机，齐刷刷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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