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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龍剑篇·上

四魔劍

  

八百岁月,平静深伦,古袤琼苍,英雄逐鹿,问鼎天下!

世界偏远的丛林角落,鲜血染红了急湍的河流,闲置在天边的火烧云更给这片荒野增添了些许凄凉。地面残骸成群,似乎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难以找到。几排彪悍的野兽脚印践踏在厚土焦泥上,引来的是蚊虫青睐。罪恶深处的边沿,往往会隐藏着令人期待的东西,那……会是什么?果然,土堆里有抽动的迹象,探出一只黝黑的手,一步一步向前爬着。

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大山里,两个人已隐居几百年的岁月,星云炼·鸿剑与阮芯霖旗。鸿剑两鬓旁已能见着几缕岁月白发,霖旗则学会了给自己扎辫子,容颜依旧。今天,鸿剑照例去后山打猎,霖旗则坐在小溪边打扮着自己,看着水中的倒影有些出神。伸手一捞,那是一个鳞片。一个,从未在这座山里出现过的鳞片。

阮芯霖旗心想:这是……召唤兽的?

“怎么了?”鸿剑背着一头野猪回来。

阮芯霖旗忙将其攥在手里藏于身后:“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哦……”鸿剑应了声,眼角瞥了小溪一眼,没说什么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幸福欢笑。在走到半途中,阮芯霖旗将鳞片随手扔在了地上。本以为一切了结,日子平静延续。殊不知,一切已经开始。对,世界变了!

夜晚,沉睡后的黑暗。简陋的木屋内,没有一个人,只有那冰凉的兽皮毛毯,静得可怕。

曲折旋转,鸿剑单独一个人走到白天的小溪边,裹着身体吹了下口哨,目光凝聚,像是在查找什么。等待一会,鸿剑似松了口气,手指竖起用力一甩,水面上出现三道金黄魔法阵,不一会儿水便沸腾起来,自水底托显出一个人的身体!

鸿剑见此大吃一惊:“我的天~”连忙步向前,将他扶住,定睛一看,心一震:是他?!

“嗖”/“啪”凭着敏捷反应,鸿剑使出轩辕一指夹住剑刃,抬头一看,跟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阮芯霖旗!刃口已贴在此人脖子上,稍有抽动便会毙命。

阮芯霖旗眼放怒光:“让开,我要杀了他!”

鸿剑:“为什么?”

阮芯霖旗:“他必须死,仅此而已。”

手指扭动,剑被强行拉开,与此同时溪水涌起,他们被冲上了岸。凭借岸边零星的萤火虫微光,这个人的面目隐约可见:全身黝黑,身体各处已有发臭,伤口溃烂不堪。但从他外貌轮廓便可辨认出,他是曾经的灵宗首席召唤师·罗克斯瑞!证据就是他的胳膊上刻有一个小乌龟的图案。

罗克斯瑞颤抖的抬起头,四肢无法动弹,连眼角也只能眯成缝,极度兴奋的说:“是……是你……我终于找,找到……你……”

鸿剑封住他几个大穴,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阮芯霖旗头沉了下去,磨牙声传出。

罗克斯瑞:“以前……不……不管……怎,怎么……总之,总之……请,请你……救救救救……天……”

“唰!”一剑挥下,罗克斯瑞头颅滚在地上。剩下的脖子后部分如枯树般横倒,连滴血都流不出来。却只有嘴唇还在抖动,发不出声音的抖动。

鸿剑惊愣的看着,阮芯霖旗怒气四溢,又捅了几剑,类似发泄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

鸿剑问道:“为什么杀他?他根本活不过今晚。”

阮芯霖旗背过身去,道:“扰我清静者,杀!坏我幸福者,杀!”

鸿剑:“我不明白。”

对,你怎么会明白。当充斥着一个氛围,一个理想,一样东西,并把它当成自己的宝物,外人不可进犯的领域。路人也好,朋友也好,父母也好,子女也好,谁都不能摸不能碰。男人的原则,是把它拿出来让众人分享;女人的原则,是永远抱在自己怀里慢慢品尝。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不是男人博大,不是女人自私,只是两种类型的片面罢了。

两人均沉默以对,今晚的夜漫长到无尽头。突然,溪水再次骚动,水柱冲天而上,由此显现的是一只面目全非的巨兽:四灵兽之一,巨龟! 巨龟踏地时四足已立不起,全身血淋淋,最明显的是龟壳上裂开了两条大裂缝,伤得不轻。

阮芯霖旗黑着脸提起剑,鸿剑只手一拦,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内心有着更想知道的事。

巨龟:“本来……按契约规定,寄主若死我便要回兽界。但罗克斯瑞能撑到这……着实令我敬佩。我只是把他要传达的信息传达给你罢了……哼,哼,星云炼·鸿剑,世界变了,魔族出现了!(鸿剑:“?!!”)中原一片混沌。你……哦你们,自己抉择吧。”

“嗽!”阮芯霖旗猛剑劈来,但巨龟已消失不见。鸿剑站在其后,神情一片黯然。夜下的蛐蛐回家了,萤火虫也飞累了,溪水照样平静的流淌着。在那无数星星投影下的两个人显得尤为孤僻。良久之后,鸿剑低下头,说道:“霖儿,我明白了。”

霖:“你明白个屁!” 对,在女人眼中你永远不会明白。

鸿剑默默走开,道:“白天捡到的鳞片,应该是巨龟的。把它放回水里吧,不然巨龟很难康复。”

“哼,谁管啊!” ……

第二天。

阳光透过云翳晒在绿野丛林上,三座山上鸟声依旧,只是遗留下的两个人却没有了往日细语。只因一位奇怪的到访,一次深思的讯息,一场……没有头绪的矛盾。

“你会去吗?”阮芯霖旗问。

鸿剑:“去什么呀?”

“去拯救世界,做你的救世主,完成历史任务。”

“呵~霖儿,说什么呢。对罗克斯瑞,也没特别恨过他,只不过有点惋惜而已。至于……天、下……”

“对,天下。为了天下,违背对我许过的誓言,离开这座山。”

“不可能的。天下大乱也好,我星云炼·鸿剑也不会放在心上。世界再怎么变,还有七宗,还有那么多后起之秀,我没理由插手。”

“真的?”阮芯霖旗爬到了他跟前。

鸿剑抚着她脸颊:“傻瓜,当然了。你多虑啦!”

“呵哈~”阮芯霖旗扑到他怀里,幸福神态终于浮现,“答应我,永远别管外面的世界,永远别出去,我们永远在一起。”

鸿剑:“嗯。” 其实,鸿剑心里清楚,或许阮芯霖旗自己也清楚,只是不愿意那么想。能把四灵兽中防御力最高的巨龟伤残至如斯般,对方必非等闲之辈。且罗克斯瑞之死已让我们隐约感觉到,世界情况不容乐观,只能做好最残酷的准备。只是,在人类心中仅存的一点点自私中,世界真的会成全他们吗?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

场景一:神宗·神坛。神坛王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小男孩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时常咳嗽,一直直不起腰来,他便是当今神宗第四任宗主;在他旁边站着的人是轩辕·聂,轩辕·聂面容严肃,眼角有操劳皱纹,背脊的剑磨损到相当严重。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上殿来:“报——宗主!防线已被攻破,魔族五万尸人逼近护城河欲将神坛包围!领兵者是魔王之子,叶潇天仪!!”

“咳!!”小男孩又咳了一下,但这声声音稍大点。

轩辕·聂流下滴汗,心想:叶潇天仪!该死!!

旁边一将士说道:“宗主,放弃神坛吧,敌众我寡,守不住的,撤吧!!”

小男孩喘了几口气,发出的声音如同一位老者:“他二人,还没有出山吗?”

“宗主,顾不了那么多了,撤吧!!”

“是啊宗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待时机一到,必将老宗主留下的基业夺回来。”

众人极力相劝,拼杀声已从神坛外逐渐传进来。小男孩无助的看着身旁的轩辕·聂,轩辕·聂低头说道:“贵神,神坛若弃,神宗不复存焉!……但是!!无论您到天涯海角,我轩辕氏必助您光复神宗,夺回神坛!”

“啪。”小男孩站了起来,轻轻摸着他的王座,悔恨似的摇摇头,吼道:“记住今日之耻,撤!!”

场景二:静宗·大殿。茹靡·渲紧急的疏散各个男女老少,一刻也未有停歇。只见天空上头乌云密布,恐是不祥之兆。

这时,一个吓破了胆的人跑了过来,说:“宗主,您也快走吧,快走吧!妖兽们都攻上来啦。”

茹靡·渲咬牙默念:哼,连清绮之水也挡不住这帮污秽吗!可恶!!臭男人,你在哪!

场景三:卜星山。卜星山阁楼小室内,君畅卜穆正一个人下着围棋,桌对面坐着的人是稽汝培。

一个弓弩手在门外说道:“启禀族长,东、西、南方向发现异动,北方向尚无。属下已加强奇门遁术防卫人员,并将警戒等级调至最高。不知还有无漏项?”

君畅卜穆:“够了。多做也是徒劳,下去吧。”

“是。”

汝培挪了挪腿,轻声说道:“族长……”

“呵~”君畅卜穆摸着长胡须,“再去泡壶茶吧。”

汝培表情很是伤愁,没有起身:“族长,门檐天罡崆峒镜中所折射的星象,那颗星还是……”

“啪。”君畅卜穆一子按下去,身后挂着的铃铛响了一下,笑着说:“该来的,终归会来。就看我们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汝培:“……” 族长。

场景四:贤宗·教堂。教堂里面挤满了人,均是贤宗内各文教武派众人才。两排坐立着整齐的弟子,正座上分别是贤宗宗主与其两位长老。在这条道上站立着一个人,一个文质彬彬却带三分邪气的人。此人身披黑挂系长三米围脖,额头上还长着两只小巧的犀牛角。这个人便是,叶潇天仪之子:叶潇伊龙!

叶潇伊龙漫步走了一圈,回原地时手掌一拍,诡笑道:“没人再敢站出来了吗?哼~想来贤宗的辩合之术也不过如此,贵宗还是尽早归降我魔族为善举,方为至上之道。”

话音激出,引来众人口舌相议,却不敢大声喧嚣,贤宗宗主与二位长老的脸色更是难堪。叶潇伊龙手无寸铁,旁更无一侍从,贤宗上下几百文人却奈何不了,更给这番景致增添了些许别致。

叶潇伊龙藐视四周,心想:呵~天下,唾手可得!

世界满目疮痍,战火,厮杀,弃尸,野兽,寒冰,碎雨,呐喊,绝望,失望,仅有的希望,仅剩的一丝希望,在那与世隔绝的三座山内,他们能否知道?

几天来,鸿剑与阮芯霖旗世外桃源般生活依旧,两人都各自守护着平淡的日常,但也只是浮于表面。鸿剑知道,阮芯霖旗杀罗克斯瑞也好,欲屠巨龟也罢,都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捍卫自己仅留下的这点幸福而已。不管山外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亦不管会有多少名流前辈于山前跪请,只是不想被打扰,不想被侵略而已。或许,阮芯霖旗并不怕自己出去后怎么样,鸿剑出去后又会不会变成怎么样,出去了会不会再回来之类。真正害怕的,是不想这段幸福的时光被中止罢了。

夜了,天空中偶尔会飘过去几朵雨云,但没有降下。鸿剑面带微笑牵着霖旗回房,心中却抑制不住忐忑,因为寒月剑的月牙剑气给了他许多隐藏的讯息。即使不去想,某些莫名的念头也会冒出来。夜深了,阮芯霖旗熟睡了,幸福姿态;鸿剑今晚又失眠了,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独自靠在门口,抬头仰望,夜空的星星少得可怜。再看看侧旁的阮芯霖旗,心飕的凉了一下,为什么呢?鸿剑沉下头,苦闷一笑,手指竖起,眼睛再度睁开时,左眼珠映出了一点淡红色。

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开火眼?或许,鸿剑自己也不清楚。

从鸿剑的视野里,地幅无尽延伸,一直蔓延到山外。在穿过山口结界的那一瞬间,虽说有一定心理准备,但仍没有想到落差会如此之大!幽暗之色笼罩着整片大地,悬浮沼气极重,方圆数里找不到一片绿叶,地面尸体无数,不时走过去几只巨大野兽,残啃着已发臭的骨头。然而,世界的样子并不止这些。

鸿剑收回功力全身冒汗,轻轻喘着气明显受惊,在把头稍抬起来时,心跳像急促停止般,气息全无——阮芯霖旗站在了自己跟前,眼中渗有怒气、怨气、还有一点杀气。

“霖儿……”

“啪!”阮芯霖旗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鸿剑咬着牙但无法辩解,是错了,但错在哪儿?

“你知道吗?”阮芯霖旗松软下来,连退几步,“我站在你面前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但你的眼中只有「天下」!只有天下没有我!!……明明,明明在你眼前的是我,是我啊是我!可你却看不到,看不到……为什么?”

“霖儿!”鸿剑扑上前,但是一剑之隔让其止步。夜风刮来,冰凉刺骨。

“说实话吧。”阮芯霖旗的剑指着他心脏,“你要天下,还是要我?”

鸿剑:“……”答案是什么,谁来告诉他们?简单的“不知道”此刻显得更加敷衍。就像一个无解的方程式,永远戏弄着人们。

太阳,一点一点往上冒,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们脸上。这段时间的纠结,已分不清是一整天,还是一个夜晚,还是一分钟。

鸿剑偏下头,嘴唇刚动,阮芯霖旗的剑放下,转身朝着太阳的方向,说道:“你走吧。”

这三个字,远比“分手”两个字更加残酷。

鸿剑:“霖儿,我不会去。我早就说过,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整个天下。”

“够了。我霸占了你八百年,已经很满足了。你的心早不在这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走吧。”

“不,霖儿……”

“走吧!还有那么多你不想他们逝去的人,你得去救他们。为了天下,也同样为了我,们。”

“霖儿……”(伸手)

不料阮芯霖旗反拉住他的手往外走,轻盈中有丝温暖的微笑:“去吧,去拯救这个天下!这才是我的男人。”相牵之手,相连之心,一同来到山岭边缘处。阮芯霖旗头也不回的拉着,鸿剑不知所措的跟着,沿路的青苔浮动,花蝶绽放,一滴甘露折射出七彩短虹向他们致敬。

来到山口,阮芯霖旗手一推把他推到结界外,什么也没说,只是浅浅一笑,转身—— 鸿剑拉住了她,颤抖的说:“霖儿……”

阮芯霖旗:“你走吧,别让我有种罪恶感。”

鸿剑:“霖儿,我知错了。我……”

“错?谁错啦!!告诉我谁对谁错!!”阮芯霖旗回过头时,一滴眼泪直接滑下,“鸿剑,求你了,趁我还清醒着,维持这个清醒的决定。”

“霖儿~”鸿剑紧紧抱住她,有种什么样的东西想要嘶吼出来。霖拭干泪水,也开始享受这久违的拥抱。直至阳光直晒,鸿剑道:“一年,霖儿,给我一年时间,最多一年,我一定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哦,是吗。”

“嗯。我会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把该了结的全部了结。所以霖儿,等我回来。”

“哦……”

鸿剑低下头,准备吻下去。岂料阮芯霖旗手指贴在他唇上,笑道:“啊哈?来个生离死别的吻?”

鸿剑眨眨眼:“哈……”

阮芯霖旗:“死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包括我在内共有四段恋爱史的家伙,我会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鬼混?”

鸿剑(汗):“啊?……还记得这码事呀~”

“那可不,女人除了这码事什么都能忘!”阮芯霖旗挽住他胳膊往外一跳,“走呗!你笨死了,也不知道要求我跟你一块去~非得要我自己说出来……我才不一个人留在大山里呢,闷死了。哼,你休想在外头勾三搭四。”

“哈……啊。”鸿剑摸着后脑勺一个劲的傻笑,其实他明白霖儿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对,为了我们的幸福,誓同去同归! 天 下 !!我们来了。

密林深处,河川上游,一帮巫女在此处安营扎寨。领头者西红·燕忙得已是焦头烂额,在各关键口设点设防,可仍不是很安心。

一阵清风拂来,跑过来的是一位身披白衫,手持银枪的男子:陆月·生。 西红·燕见到他就惊了一下,忙拿弓箭一挡,两人总算是隔了一点距离。

陆月·生喊道:“燕儿,听我说……”

西红·燕:“我不听你说,你来干什么!!你忘了我们答应过三代贵神什么吗?今生今世我们不能见面,不可来往,他才不追究你与我的苟且之事!你来干什么!!”

“燕儿,听我说天下大乱,世界已经……”

“滚呐!你不去保护四代贵神,跑我这来做什么!”

此时,有两个巫女闻讯赶了过来。陆月·生早就不顾那么多,长枪一摆弓箭拨开,冲上去就抱住了西红·燕,贴在她耳边说道:“燕儿,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想你有事。所以燕儿,我们私奔吧!离开这个世界。”

西红·燕:“!!”

受惊之时,手指颤抖,翡翠巫女弓滑翔而落。西红·燕伸手欲拿,指尖却只碰到了弦,长弓乒乓落地,眼角挤出一滴泪,整个人瘫在陆月·生怀里随风而去。

山岩上,两个巫女走上前,捡起了地上的长弓。其中一个说道:“安姐姐,如何是好?”

另一个说:“此事不能宣扬出去。宁儿,你介不介意由我暂行女巫族族长之职?”

“当然,我支持你!”

另一方面。

鸿剑与阮芯霖旗二人刚出来,就能明显察觉杀戮之气弥漫在整片空间。几头比山还高的怪物“砰”“砰”朝他们驶过来,氛围似曾相识。怪物仰天嗷叫,声音凄凉且难听,两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世界,究竟怎么了?

鸿剑左右一指,阮芯霖旗会意,双手合拢,一硕大风刃将跟前巨物全部斩断。鸿剑凌空跳起,拔剑瞬间方圆数里内它们的头颅全部落地。但是……

但是,这些巨物随着邪风的聚合又再次组装起来,交结处一条裂缝都没有,身型比之前要黑一个色调。

鸿剑转动手中剑:“啊,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熟悉呢。”

阮芯霖旗靠在他背后:“是啊,让我想起了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合作。” 对,A+级!与当年伏索戈壁出现过的A+级妖兽是同一类型!

鸿剑:“看来,当年伏索戈壁出现的A+级妖兽,与魔族有关系呀。”

阮芯霖旗:“疑点还有很多,先解决眼前的。这么多只A+级妖兽,若使用同化禁术,估计够呛。”

“哼。”鸿剑一手抓在寒月剑刃面上,往回一拉剑刃映出一点淡红,道,“霖儿,看准时机,我只割脖子!”

霖:“借我火眼。”

“没问题。”鸿剑手指竖起,吼道,“火眼·开!共享!!”两人的左眼珠都刷成了暗红色。鸿剑疾速跳起,闪电般挥击剑剑命中,每割一道妖兽的脖子上均有鲜血冒出。阮芯霖旗双手横摆,落地之时所有妖兽的脖子全部迸裂,鲜血染红了战场。在这群妖兽一一倒下之后,周围的空气也慢慢变得清新许多。

“谁!!”鸿剑往斜上方直瞪,左眼怒睁,前头一棵枯树燃成灰烬。在树后头站着一个人,一个面目秀丽的女人,身穿一套洁白的连衣裙,头发很长扎了两个马尾辫。

鸿剑左眼回复正常,惊愣道:“你,是……”

女人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兴奋的喊道:“鸿剑哥哥,鸿剑哥哥,我可找到你了,我找到你啦!!~”

阮芯霖旗:“……”使劲拧了他一下。

鸿剑算是回过神了,对着面前这个丫头乏起了糊涂:“你……你谁呀你?”

女人拉着他手一个劲的摇晃,很是埋怨的说:“唔……鸿剑哥哥,你就把人家给忘啦~你说过的,只要我不肥不瘦不矮,头发不是太短,只要我找到你,你就会看上人家的~~”

鸿剑:“……哟,哟~噢!你……三眼族那个,哑巴公主,芈雪!!”

“唔咕,人家才不是哑巴公主哩~”

阮芯霖旗(怒):“第五个是吧……哼!我就知道。”

鸿剑连连摇头:“误会误会,霖儿,你别误会。”

芈雪这回抱住了他:“什么误会嘛,你说好了的会看上人家的嘛~我不管我不管啦!”

阮芯霖旗握着怀中剑把:“死鬼,你还解释个屁!”

“别闹啦!!~~”

另一边,魔族·基地。一名士卒向前禀报说:“前方五百名A+级妖兽丧命,暂不明原因。”

坐在一旁的叶潇伊龙,喝了口茶,说道:“小事,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高手,继续扫荡。”

“是。”

台阶上一个黑影,声音十分老练:“五百名,A+级,这个高手有两下子。吾孙,能猜到是谁吗?”

听声,叶潇伊龙忙下跪叩拜:“未知祖皇驾到,有失……”

“先回答问题。”

叶潇伊龙:“啊……据孙儿所知,现今天下剩余的高手无非有三:卜星术士族长,君畅卜穆;‘伊’字辈族长,伊绅正魂;神宗·剑神族首席剑客,轩辕·聂。而卜星山早被我军包围,不可能出现在前线;伊绅正魂自从我魔族出征以来,也从未出手;轩辕·聂则保护四代贵神逃亡,更不可能。由此看来……”

“也就是说,第四,或者是第五人?”

叶潇伊龙:“啊……大概。”

“哈哈哈哈~”从门口进来放肆的笑声,一粗壮脚趾踏入,浑身霸气放射四方,一身黑袍兽衣裹在身上更显慑人,额头两只犀牛角又粗又挺,嘴唇红黑双眼墨绿,身上几条锁链乒乓的响,他后背上有一把黑色大剑,剑刃上缠着一条黑色的龙型雕刻物,此剑便是:四魔剑之一,黑龙剑!而这个人,便是:魔王之子,叶潇天仪!

叶潇伊龙忙低头:“父亲。”

台阶上的人探出半边皱纹脸:“吾儿,笑什么?”

叶潇天仪语气相当豪迈:“父亲,我只是笑那第四人,第五人终于憋不住,出来啦!”

“噢?你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哼!猜到了而已。”

“是吗。”

叶潇伊龙:难道……

话说鸿剑终于把这两个女人摆平了,但也累得半死。指着芈雪鼻子点了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芈雪笑道:“来找你咯,找了好久哟~应该有不少人在找你吧,点名道姓的呢,说是只有鸿剑哥哥才能拯救这天下了。嘻嘻~”

鸿剑:“额……抬举了。”

阮芯霖旗道:“你也不简单嘛,居然可以避开那么多妖兽的耳目。”

“嘻嘻~我嘛,就两个技能。一个天眼术,一个普通点的‘伊’字魔法。刚好前者可以探知敌人,后者可以隐藏自己,所以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

鸿剑:“告诉我,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芈雪想了会,说道:“具体……也不知道是哪年开始变的。当年你护送我们上圣桓山后,我和哥哥就忙于接纳‘伊’字力量,也不是特别清楚世界这八百年的历史。不过听传闻,自从你们隐居后,群妖就没有入侵的在战况了,因此伏地劫任务也就取消了。但其中有一年,对,就是剑宗三代宗主病逝的那一年,群妖开始疯狂肆掠人类地域,并没有像往年一样自杀。七宗没有准备,一开始就处于被动。想来世界变化的开端,就是那次了吧。”

鸿剑小声道:“难道妖兽之地发生了什么异样?”

阮芯霖旗:“宗主……病逝了。”

“然后,魔族就出现了吧。”芈雪好似搅破了脑汁,用力甩甩头,“唔~不想了,反正我也说不出个理所然来。不过,嘻嘻没事啦,我找到鸿剑哥哥你啦!”

鸿剑手握拳,道:“看来,只有一个人能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阮芯霖旗仰头凝望:“啊,我猜也只有他了。”

两人快步上前,芈雪在后面喊道:“鸿剑哥哥,你们要去哪?”

三个简单,沉重的字:“卜星山!”

芈雪小吓了一跳:“你……你们去找君畅爷爷?”

“嗯。”两人点点头。芈雪有点不好意思的连退几步,说道:“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怎么?”

“我,还得去找我哥。”芈雪的语气,略有变化。

鸿剑意识到了什么,忙问:“对呀,你哥呢!那个小不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芈雪又退了几步,头低了下来:“求你别问了,找到他后,我再和你解释,好吗?”

鸿剑仍不死心,正欲走过去。阮芯霖旗把他拦下,轻轻摇摇头,然后关切的问道:“我们必须上一趟卜星山,可能没时间陪你去找你哥了。你一个人的话,没问题吗?”

芈雪笑道:“放心,我可有第三只眼睛。”

鸿剑叹了口气:“那,凡事小心。”

芈雪:“嗯,你们也是,一路顺风,白头偕老,嘻嘻~”

鸿剑(脸红):“……”

“走啦!”阮芯霖旗硬拽住他,一跃,穿过了几片丛林。一路上,各级妖兽频繁出现,很明显越是靠近卜星山,妖兽越是聚集,现如今卜星山恐怕也是朝不保夕。对此,二人见神杀神,见佛杀佛,速度未有半点停搁。双方剑术、魔法配合应接不暇,一路上撕嚎倒地惨叫声贯彻,锐不可当。

卜星山上。君畅卜穆一身素服站在门口,仰望着门檐上那深邃的黑色空洞。气流泛出,一火苗状星光从中燃气,旁边还有另一颗紫红色的光。君畅卜穆冷冷笑起,大喝一声震地响,一根长两米的九环占星杖钻地握于掌中,身上瞬间穿起那件黑棕色的占星长袍,袍子一甩,一种意料之中的眼神:“小子,终于来啦!”

“族长!”汝培慌慌张张跑上来,与此同时传来惨烈的拼杀声,但一见族长如此装束,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君畅卜穆道:“传我命令,死守卜星山!”

汝培:“…… 是。”

另一边,魔族基地。又一个士卒跑上殿来:“报告——前线三千名妖兽,兵马损失殆尽。均是被一剑秒杀!”

叶潇伊龙:“三千……吗。”

叶潇天仪:“嘿嘿。”

台阶上传出声来:“吾儿,你猜的那个人是谁?看本王认不认识。”

叶潇天仪:“父亲应该认识,但我想证实了以后再告诉您。”

“是吗。让鬼狱十三骑会会他。”

“嘿嘿,应该没用。”

叶潇伊龙:“禀祖皇,父皇。根据资料显示,此二人自蝴蝶谷出来一路直上步步紧逼,恐是想解卜星山被围之困。”

“卜星山?莫非是卜星术士一族的人?我记得,唯一一个得卜星术士真传的人,稽昂,不是早就死了吗。”

叶潇伊龙:“恐,另有其人。”

“哼,有意思。我倒真希望鬼狱十三骑也被他秒杀喽。”

叶潇天仪道:“伊龙,你刚刚怎么断言,前方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叶潇伊龙:“据前线禀报,他们是武术与魔法配合杀敌,因此至少有两个人。若是一个人,当今双体质人种只有第四代神宗宗主,但他还只是雏形,没有战斗力。”

叶潇天仪:“嘿嘿,双体质。”

叶潇伊龙:“……”

屏风后,一个人影晃过,只能看到一把大镰刀的影子。

卜星山脚。

卜星山上已没有往日风光,各处暗流四窜,战场遗骸满目疮痍,连奇门遁术也被破坏到一定程度。鸿剑二人不由停下脚步,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群黑马铁甲骑士,骑士身披重型盔甲,手持锥型长枪,看上去不是简单的货色。

一单骑走出,吼道:“吾乃魔族·鬼狱十三骑!汝等,报上名来!”

鸿剑轻蔑一眼,拔剑一挥,虽将其斩断但却没有实感,此骑士如影像般消失。定神细视,这群骑士以包夹圆形转动在他们周边,速度不等。

其中一个叫道:“男的使剑,女的是魔法,逐个击破!”

鸿剑(冷笑):“噢?~”单手竖起,地面展出三环金黄的魔法阵将其全部束缚。十三个骑士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一时方寸大乱。

“怎么可能,魔法?”“是先天八卦!!”“他……是双体质吗?!”

阮芯霖旗腾空跳起,拔出剑双手一扮,双剑展出,更是让敌人心弦震动!不知不觉中,空气里有水泡浮出,只听耳畔传音:“第二章·金鲤鱼咏!”滴水刺击,如一条大鲸鱼巨尾拍浪。待有知觉时,四肢已分家,连一丝惨叫声都来不及喊出来。

阮芯霖旗轻巧落地,剑飞舞起华丽收鞘,转头傲慢的说:“你们都错了,我俩全是双体质!”

两人对视一笑,步上卜星山。一路上,鸿剑对地势地形了如指掌,很快便抵达山顶。在顶端木屋外,有一位白须老者静候多时了。

君畅卜穆笑道:“小子,你可让我好等呀!”

鸿剑:“哈~君畅兄,你又老了许多。”

“呵呵。”

“别废话了,上你卜星山来就是喝茶下棋的。”

“明白。汝培,沏茶!”

魔族基地。又一士卒跑上殿来,但欲言又止,未敢说。

结果可想而知,叶潇天仪再次哈哈大笑。叶潇伊龙无奈摇头,手一挥,此人便退下了。

台阶上的人坐了下来:“有点意思了。我魔族雄师连年征战连年告捷,都快忘了吃败仗的滋味了。对方竟只有两个人,杀我上千名勇士,连鬼狱十三骑都赔进去了,所到之处无人可挡?哼,吾儿,告诉我他是谁。”

叶潇天仪转过身,把衣服一扯胸膛**了出来。在他胸前,有三道很长很宽的伤疤,似是剑伤。

叶潇伊龙:“父亲……”

宁静三刻,台阶上的人往前一倾,吊出半截白头发:“他?他不是早就死在剑圣的手上了吗?”

叶潇天仪:“刚开始我也有点矛盾,但后来黑龙剑给了我讯息。父亲应该比我更了解四魔剑之间的灵动,特别是当两把剑隔得很近的时候。若父亲仍怀疑,大可以开魔眼一探究竟。我相信,他在卜星山上呆不了多久,很快便会下山。”

“好吧,到时让我认真瞧瞧。”

叶潇伊龙心想:完了,祖皇兴奋起来了。世间,看来真要变成地狱了。

另一方面,卜星山。房间小室内,汝培给他们各泡了一杯茶,但仍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还好有阮芯霖旗陪着她聊天,毕竟她们也有许多日子没见了。

侧室,鸿剑与君畅卜穆下着围棋,清闲中带点玄机。

鸿剑贼笑着说:“你这儿,能不能撑到一盘棋下完的时间?”

君畅卜穆回笑一声:“那得看,魔族有没有下棋的逸趣。”

“呵~行了,我就开门见山吧。魔族,出现了?”

“明知故问。”

“奇怪,他们应该被困在魔界,魔域·地炼之门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开的。更何况魔族百万之众能侵略我中华大地。”

“哼,你以为六门是你的私有物?确实要同时召唤出六道之门所有的门闸,只有你和女娲能办到。但若只召唤一道门,还是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鸿剑(沉眼):“魔族族长,叶潇·裘!”

“不错。当年女娲为封印宇宙天体漏洞而摆下失却之阵,叶潇·裘坠入魔域·地炼之门就如今看来,是另有所图。说白了,叶潇·裘一统魔界后自封「魔王」,亦星象‘三王’之一,对中华大地虎视眈眈,早有独霸之意,企图一统天下!”

“哼,一统天下?野心倒不小。”

“其实,他在八百年前就想出来了,只不过当时被你和阮芯霖旗阴错阳差的杀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

“对,当年伏索戈壁出现的A+级妖兽,其实就是魔族放出来的一个试探兵,若无异样便会大举进犯。可是那只试探兵还未走出伏索戈壁就被斩杀,因此魔族才不敢轻举妄动。直到……”

“直到?”

“或许,要提起个你们不愿想起的人。”

轻松的笑声:“说吧。”

“直到,千笑·萨蕾前去妖兽之地盗取了女娲的魔导法杖。”

鸿剑、阮芯霖旗:“!!……”

此刻,阮芯霖旗也变得严肃了一些,对面前的汝培眨了两下眼,轻轻地走到侧室门旁,没有进去,只是听着。

君畅卜穆看了门口一眼,道:“我就直说吧。当年女娲在六道轮回之地,亦所谓的妖兽之地存放着两件神器。一个是魔导法书,一个是魔导法杖。这两件神器是镇压六门异动必不可少的东西,一旦失窃在六门不稳定运动时,不同世界的生物便有机可乘能自由出入。就像萨蕾第一次盗走了魔导法书,引来了伏地劫任务。当然伏地劫任务后来成了虚头,但你应该知道第一次入侵是真的。当年有一个人形妖兽没有回六道轮回之地而是留在了人界,就为了找轩辕·黄帝报仇雪恨。这个人形妖兽便是闻名于世的……”

“蚩尤。”鸿剑淡淡的说。

“不错。所以在兽界也有传闻,因为那本魔导法书而直接引发了逐鹿之战。在逐鹿之战后,为了不重蹈覆辙,也是为了抑制异次元门的骚动,兽界在各缝隙处安插各类灵兽进行守护,如麒麟、独角兽、电速鼠等,由此也稳定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你也知道了,萨蕾再次进入妖兽之地,盗取魔导法杖。魔导法杖失窃,妖兽之地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河川逆流,山体喷发,昆虫变异,污秽变重,果实无收。异次元门的异动也越来越大,在扩展到最大的那一年,也就是剑宗三代宗主病逝的那年,叶潇·裘挥百万魔军挺进,世界由此发生巨变!”

鸿剑摇头叹道:“好个千笑·萨蕾,第一次,惹出个蚩尤。第二次,惹出个魔王,叶潇·裘。”

君畅卜穆喝了口茶,接着说:“由于伏地劫任务的取消,且一连几年群妖入侵也实属自杀行为,所以在魔族真正入侵的那一次便毫无准备,战争一打响便处于劣势,大半河山在几年损失殆尽。再加上七宗分裂……”

“等等,剑宗三代宗主轩辕·绍是因病去世的吗?怪不得,原来他当年早有预感,所以才会急着禅位给霖儿,和我。”

“是的,当年他派左毅去夺取清绮之水,也是为了能压制病情延续生命,虽说后来静宗也不计前嫌借给了他,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知道了,当年也有很多因果。顺便问一句,当年暗宗也抢清绮之水,是为了什么?”

“哼,我泄露的天机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当年暗宗纯粹的只是为了对付你,利用清绮之水研制人造人。”

“人造人?”

“对。研制一个智商超高,开发人类脑部程度达到100%的人造人!为了对付你星云炼·鸿剑而研制的秘密武器。而清绮之水则是催化脑部的主要成份。”

“原来如此。他们当年收监三眼族的后裔,也是为了让这个人造人具备天眼的能力。”

“正是。我当年不想二郎神君的后裔被如此利用,才费尽心思保护他们。”

“哼,无聊,人造人,这么说冥王镜根本没发生什么异样。啊对了,若说魔族欲一统天下,应该也不会那么顺利,至少我了解的七宗各高手还是有很多。”

“哼,七宗?若能团结一致,还有看头。可却是一盘散沙。”

“详细道来。”

“首先,天下第一宗派剑宗,自从轩辕·绍死后便群龙无首。剑宗排行前十的剑客为了争夺宗主之位互相残杀,左毅右毅两兄弟实在看不下去便离开了剑宗。魔族坐收渔翁之利,第一仗便攻陷了剑宗·问剑堂。怪只能怪轩辕·绍,最后没有指定继承人,却只留下一句「快去请星云炼·鸿剑出山,我死不足惜」的遗言,所以才造就了多方义士前去找你的动向吧。(鸿剑心想:是吗,罗克斯瑞……)然后是神宗,神宗三代贵神为了平民百姓免受战乱之灾,开启了神宗禁术:登神之术!”

鸿剑大惊:“登神之术?!难道他是要……”

君畅卜穆黠笑道:“不错,宇艳回来了!神宗创宗宗主,唯一一个登上神界之人,贵神·宇艳,三王之一,天王!”

“三代贵神为了天下,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吗?”

“啊。但如今的宇艳,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雏形,未能进化。虽属于双体质,但尚无任何能力,连说话都比较困难。三代贵神还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便是将我们的苍茫大地一分为二。也就是说,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已经属于神界的范畴了,而另一个没有战火的世界,则分给寿命不足二百年的普通平民居住。这样做最大的好处便是,只要我们这个世界的战火不息,魔族就入不了人界,更无法伤害一个平民。而那些无数平民则能顺其大自然的进化规律,继续创造属于他们的历史!”

“是吗,做得太好了!那么,其他宗派的命运呢?”

“让人最感到惋惜的就是灵宗。灵宗宗主巧灵一意孤行,独霸宗主之位近两千年仍不肯退禅于他人,最终导致灵宗分宗,巧灵一怒之下屠杀大批精英,让魔族有机可乘,巧灵负伤逃亡天涯,至今下落不明。罗克斯瑞则领着残部顽抗,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哼,巧灵,咎由自取。”

“而令人痛恨的就是暗宗,暗宗第一个倒戈,投靠了魔族。其后,药宗与贤宗为保基业,也不得不屈身于下归降了魔族。不少能人将士脱离宗派寻找别的出路,最后的静宗,结局我想你也猜得到。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茹靡·渲尚在人间,无性命之忧。”

鸿剑长吁一口气,惆怅凭吊,棋盘上的子很久都没有动了,只因思绪过多。抬头说道:“神宗,高手是最多的,不可能连一个小孩都保护不了。”

君畅卜穆静滞了一会,摸着胡须另一只手提子,往下一按声音显得额外响亮,平淡的说:“祢锘皇·多利,战死了。”

“!!”所有人猛一惊,阮芯霖旗吓得软跪在地,浑身颤抖,汝培连忙扶住了她。鸿剑张口结舌的说道:“你……你说什么。那个……那个祢锘皇,死了?”

君畅卜穆:“啊,死于叶潇天仪之手。”

鸿剑(咬牙):“叶潇天仪!!那……蔡剑风呢?”

“蔡剑风消失了。自从三代贵神用登神之术请得宇艳并消逝,蔡剑风便不知所踪,连我的星象上都找不到他。”

“陆月·生呢?”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陆月·生和西红·燕私奔了。”

鸿剑(倒):“我的天~那傻小子啥都干得出来,太时髦了。”

“哼,天下大乱,人仅存的一点私心就是不希望牵挂于心的彼人受到危险,陆月·生做出此等荒唐之事也算情理之中吧。”

“唉~他们能私奔到哪才算安全。”

“去人界,不就可以了么。”

“人界?那小子去得了吗。”

“别忘了,陆月·生可持有霸者兵刃之一的炱虎枪,有四分之一成功的机会。”

“这么说来也有可能。通往「神界」与「人界」的方式与其他不一样,需要同时召唤两道门,即时间·穿梭之门与空间·穿越之门同时召唤,两门背立,由时间门进入则通往「人界」,由空间门进入则通往「神界」。哼~更何况那小子还会实体召唤呢……唉,如此看来,宇艳身边现在就只剩下……”

“啊,宇艳身边剩下的高手就只剩轩辕·聂了。其子轩辕·凰与祢锘皇·多利之子科牟诺·多利,尚不成气候。”

鸿剑看了眼棋局,道:“我想知道魔族的阵势。”

“魔界之王,兽界之王,神界之王,在我的星象上统称为「三王」。魔界之王魔王,叶潇·裘,与神界之王天王,贵神·宇艳,此二人必是最终争夺天下之主。魔王,叶潇·裘,早年与我们四大家族各当家齐名,神力各方面绝不在你师父铸尊之下,他有一个外号,叫:异能者。所谓异能者,就是能自由操控自身体质的人,相当于他也属于半个双体质人种。详细点说,若与他决斗,他第一招是武术,第二招即可能是魔法攻击,亦单体质互换类型。他是你应头号小心的人物。”

“单体质互换?哼,有点意思。”

“叶潇·裘之子,叶潇天仪,当年与‘伊’字辈继承人伊绅正魂齐名,乃现今四魔剑之一黑龙剑的主人,你们早年在魔界有过交手,但他如今也今非昔比,各方面能力已接近其父叶潇·裘。他是你应小心的第二号人物;还有叶潇天仪之子,即叶潇·裘之孙,叶潇伊龙。此人武功平平,但口才出众,其诡辩之术更是空妙绝伦,药宗与贤宗便是在他的嘴皮下归降魔族,未出动一兵一卒。想那日,贤宗上下五百文人,包括贤宗宗主及各长老,无一不被这叶潇伊龙辩得毫无返嘴之力,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人虽年轻,但也是个人物。”

“哦……怪不得。叶潇·裘独霸一方,手下又有文、武两类人才。哼,怪不得敢扰我中华大地!”

“还有一人你得留意,其人名叫:叶潇乾吉。外号:死神。其余资料不详,在我的星象上隐藏极深。”

鸿剑(笑):“魔族,多少也有点人才嘛。”

“剩下的是几十万尸人与A+级妖兽了,大部分均有不死之身,该怎么应付你就看着办吧。”

“哼,近百万高等级妖兽,杀都杀到你手软。说实话,世界基本已落入魔族手中,我们的出路在哪里?”

“当今时势,唯宇艳存一线希望。你要尽快找到他,我估摸着轩辕·聂也快熬到头了。”

“找到宇艳,保护他,并让他顺利的进化成真正意义上的宇艳,世界便能拯救了么!”

“啊,星象显示,神魔必有一战,此战牵扯天下苍生命运,能左右这杆胜利旗帜的人便是你了星云炼·鸿剑。因此,宇艳是关键,你找到他后护送其上圣桓山,咳咳……”

鸿剑:“……”

“族长!”汝培跑了进来,搀住君畅卜穆,“族长,够了,您不能再泄露天机了。”

君畅卜穆摇摇手,笑道:“没关系,让我说完,就剩最后一点了……额,圣桓山……‘伊’字辈的圣桓山,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没有被魔族玷污的圣地了,也是你们最后唯一的堡垒!说服伊绅正魂,让他拥护宇艳,不然世界真的完了。咳咳。”

“知道了。”鸿剑黑下脸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宇艳。”转身往外走,阮芯霖旗也回过神来,在后面跟着。

“咳咳!”桌上的棋子被打翻在地,君畅卜穆捂着胸口呕出了一丝血。汝培含着眼泪抚着他后背,口中念着一遍又一遍“族长”。

鸿剑:“喂~要不要我事先帮你挖个风水宝地?”

阮芯霖旗拉了他一下,示意别这样。的确君畅卜穆已经很不容易了,泄露天机所触犯的天忌又何止是缩短寿命这么简单。

君畅卜穆扶着桌角勉强站起,笑道:“我可比你更会看风水,你就滚吧。”

鸿剑头一摆,道:“哼,这盘棋还没下完,你敢死?”

君畅卜穆:“劳你费心,死不了。”

两人相视一笑,鸿剑转身牵住阮芯霖旗,疾速飞出了卜星山。

君畅卜穆又咳了两声,拿起了案台上的占星杖,吼道:“传我命令,全员上「青龙」,准备弃山!!”

汝培:“!!”

魔族基地内。

叶潇伊龙道:“他二人已离开卜星山,我军是否继续围山?”

台阶上:“吾孙,你率魔军十万踏平卜星山。半日内,不得留一个活口。”

叶潇天仪:“嘿嘿。”

叶潇伊龙:“祖皇,孙儿有一欠虑。您之前提过,卜星术士族长君畅卜穆并非等闲之辈,我军只需围困让其不出山即可。为何如今……”

“他二人如此迅速离开,定是得到君畅的提示。由此观之,君畅已触犯天忌,身体大不如前,恐怕难以施展先天八卦了。哼,正是踏平他卜星山的最佳时机!”

叶潇伊龙:“……孙儿,明白了,定完成任务!”

叶潇天仪:“哈哈,父亲,要不要‘看一看’?”

“啊。”台阶上一股斜风刮起,由此闪烁出一对金黄的眼珠,其凶猛程度不下于一头狮子在猎物时的眼神。黄眼色着逐渐加重,在大堂中央投影出一个方型画面,正好照在了鸿剑二人身上。

叶潇天仪一见,狂声大笑:“看呐,是他!寒月剑!!”

叶潇伊龙:“……”

丛林枯树后,鸿剑、霖旗两人疾速奔走。这时,鸿剑停了下来,心想:和火眼类似的眼力魔法。

阮芯霖旗正纳闷,鸿剑示意别出声。另一边叶潇伊龙看着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停下来不走了?突然,叶潇天仪冲过来把自己推倒在地:“伊龙,趴下!”

“嘭!”与此同时一声巨响,一窜气流直击在画面上穿过了室内外空间且还打向了台阶,画面展现鸿剑傲气的怒脸。随之画面消失。这种力量是……

“无向指……真的是他!铸剑族的传人,星云炼·鸿剑!那小子没死,原来是他打败了剑圣!!”粗阔嘹亮的声音从台阶上飘过来,语气十足欣喜若狂。由于无向指力道穿破了室内石墙,光线照了进来,台阶上的人魁梧牛壮,邪气与霸气同时外泄,亮泽的白发里夹杂着几根绛红,面部皱纹虽多但不显老,一双慑人的金黄眼珠能骇人于十里之外。他便是当今魔族族长,魔王,叶潇·裘!

不过很奇怪的是,叶潇天仪与叶潇伊龙的额头上都有一对犀牛角,但叶潇·裘自己却没有。

叶潇伊龙:“孙儿这就去踏平卜星山。”说完,退了出去。

叶潇·裘动动筋骨,道:“星云炼·鸿剑,这小子有点来头,我还是知道的。当年他闯我魔界,还将你打个半死……哼,若不是我闭关修炼,岂能容他在魔界肆意妄为!”

叶潇天仪:“父亲言重了,当年我确实技不如人。”

“哼!我魔族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想那星云炼·鸿剑定是去救宇艳的。若让他们会合,早晚成为心腹大患,必须在此之前除掉他们。”

“父亲的意思是……”

“星云炼·鸿剑、轩辕·聂,你挑一个。”

“哈哈~我只能选轩辕·聂了。打一开始,父亲您就从未把七宗任何一人放在眼里过。”

“哼,算你聪明。星云炼·鸿剑,就让本王来会会你吧。”

“但父亲我有一个要求。”

“说。”

“黑龙剑我暂时不能还您,毕竟轩辕·聂多少也算个角色。有黑龙剑在手我就有十足的把握铲除他们。”

“好,你拿着吧。”

“谢父亲。但我担心的是,父亲没有黑龙剑,但他却有寒月剑……”

“哼,我倒想看看他的寒月剑能有多厉害!”

叶潇天仪:“……”

隔墙走廊处,一个黑影擦过,只留下一把镰刀的影子。

亡命荒野上,凉风嘲笑的吹着,轩辕·聂护送着神宗上下老弱病残艰难的走着。在他背上驮着的人便是神宗第四代宗主,贵神·宇艳。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其身侧两旁也走着两个男孩子,凭长相来看最多十来岁,一个是科牟诺·多利,一个是轩辕·凰。

行军五天四夜,各部早已体力不支全身匮乏。终于盼得老天开眼,前方不远处出现一片绿荫小洲,可所有人的高兴没有持续多久,稍走近一点便察觉到,此处已被一群尸人及几头大型妖兽占据。

轩辕·聂放下宇艳,华丽地拔出双剑,道:“贵神,属下为您取些水来。”

宇艳虚弱的咳嗽,仅给了一个眼神,轩辕·聂就杀了进去。

其子轩辕·凰看在眼里,或许因为太幼小,脸上尽显无知;科牟诺·多利第一次把手放在衣袖里,也第一次学会了淡然。

卜星山。卜星山脚被围得水泄不通,山下叫嚎声一声比一声大,似乎能惊动整个世界。叶潇伊龙站在豹头轮椅上来到军队中,只等一声令下,其阵势足够力拔山河!

山顶,君畅卜穆井然有序的安排着所有人,最后从自己房里提出他那三节大葫芦,系在背上。汝培跑了过来,轻声说道:“族长,您真的要启动「青龙」吗?那可是……”

君畅卜穆摸着她的头,笑道:“比起这座山,我更愿意信仰卜星术的所有人能活下去。”

汝培:“族长!~”

山下,叶潇伊龙手一挥,魔军雄师肆掠而上,所到之处奇门遁术支离破碎。

君畅(斜眼):“来了吗?哼,可惜晚了。汝培,快上龙头!” 汝培:“是。”

占星杖凌空浮起,君畅卜穆手一合,双手按地,地面瞬间展出带电击的深黄魔法阵,吼道:“先天之阵,八卦银缩,禁术召唤,出来吧!”

“轰隆——”一声崩天震响,整个卜星山裂出好几个横向裂缝,各处山体滑坡无数,魔军到半山腰上无法前进。讶然发现,卜星山每层所开的树植鲜花在顺时针转动!叶潇伊龙冒出一滴汗,心跳不止:“这是……”

就连在远处的鸿剑也惊讶回头,叹息:“是「青龙」!君畅那家伙,居然也触犯禁忌了。”

阮芯霖旗:“青龙?四圣兽之一的青龙?那不是只有霸者兵刃才能实体召唤出来的么。”

鸿剑:“不错,四圣兽与四灵兽不同,四圣兽乃神界圣兽,四灵兽只是兽界灵兽,所以四圣兽不是单凭召唤术就能请出来的。但是,君畅那家伙居然拿根破占星杖冒充霸者兵刃,再以最高峰卜星山为媒介召出了青龙。哼,说白了,这就是欺神!”

“欺神?”

“啊,早早晚晚,将受到神的制裁!”

卜星山上发生惊天异动,几层山腰花草的转动仿佛把整座山切割了一样,忽一声咆哮,所有花瓣弹开四射,一翠绿肚子闪烁,巨大利爪摁住了山顶,吓得魔军惶恐后退。抬头仰望,那是一条青色神龙盘山而上,一双龙眼如燃烧的火焰般,身体每一个小鳞片都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叶潇伊龙颤抖了一下:“青……龙!”

君畅卜穆走到龙顶处,扶着龙角拐嘴浅笑。手一指,青龙载着所有人飞了出去。

魔族基地。叶潇·裘站在门口仰望着,叹道:“君畅卜穆,老底子都拿出来了呀,哼。叫伊龙回来吧,再扫荡卜星山也没有意义了。另外,把宇艳的位置从地图上标出来,我要进行下一个计划。”

叶潇天仪:“哈哈,知道了。”

青龙庞大且凶猛,穿云而飞。龙脊上站满了人,其中上面还安有几个木屋之内的场所。君畅卜穆站在龙头,拿杖子敲了敲青龙的鼻梁,笑道:“被我骗过来,也不发一句牢骚呀?”

青龙:“哼,在这个世界能踩在我头上的人,除了宇艳就是你了。”

君畅卜穆:“呵呵,是夸我吗?”

“你就等着众神的裁决吧。”

“哼~辛苦你了,也怕要令你失望了。”君畅卜穆转过身,权杖用力一噔,吼道:“全员集合!”

所有人聚集起来,君畅卜穆使了个眼色,汝培单独走上前,君畅卜穆仔细整理着她的头发和衣裳,汝培感觉有些奇怪,更觉得有丝莫名的难过。君畅卜穆摸着她的脸说:“培儿,自从你父母亲去世以后,我原本无意让你承担这些。但是……大势所趋,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念叨一句‘宿命’吧。培儿,原谅我的自私……”

汝培意识到什么,忙喊道:“族长……” 君畅手一指,堵住她的嘴,然后郑重的吼道:“卜星术士传人,稽汝培听令!”

汝培颤抖跪了下来。君畅卜穆权杖一指,斩钉截铁的说:“接过占星权杖!从今以后,你稽汝培就是卜星术士之族的族长,全族一千零二十七名弟子全听命于你,卜星术士之族是兴是衰全权在你手!同样,我君畅卜穆与卜星术士之族再无瓜葛,也不再是你们的族长!”

汝培:“……”

“族长!”“族长!!”“不要……”“为什么?”全族人哗然骚动,汝培更是跪在那不敢动弹。

“接杖!!”君畅卜穆占星权杖推于她胸前,眼中渗透的是无比的坚毅和不可动摇。

青龙:“原来如此。剔除卜星术士之名,一来可以免去同族人受天谴的牵连,二来你可以以自然人的身份尽量躲开天谴及众神明的制裁。哼,君畅卜穆,你够聪明。但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汝培总算弄清楚事情原委,含着泪,伸出了双手。权杖落下,族人全体下跪叩拜,一齐吼道:“拜见新任族长!”

君畅卜穆笑着点点头,说道:“汝……啊,族长。以后我无法为您献一谋一策了,恐怕今次世界大战我也无法再参与了。所以,您好自为之。”

“族……”

“好了,我先走了。”君畅卜穆回头一笑,坐着他的三节大葫芦飞了出去。

汝培哭喊道:“爷爷!!”

君畅:“……”一声爷爷,第一次听到,或许会是最后一次呼唤。本是亲人,却也显得更加亲切万分。君畅坐在葫芦上摇晃着身体,心想:唉~孤寡老人一个,去哪渡假呢?

青龙:“那么,新族长,我们的目的地是哪?”

汝培拭干泪水,紧紧握着占星杖,道:“圣桓山。”

另一方面。

鸿剑与阮芯霖旗在世界范围内搜索着,可依旧毫无头绪。确实要在广阔大地里找一两个人,真是海底捞针般。鸿剑的火眼搜索也开始疲劳,使用过度了。时不时身边还会杀出一群尸人或妖兽,更给他们增添了不少麻烦。

在解决完一波妖兽后,阮芯霖旗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但没有说出口。突然,天空东、西两方向射出了两枚红色的信号弹,在信号弹坠落时,他俩面前显现出一个大投影像,影像里的人是:叶潇·裘。

鸿剑笑道:“哟~魔王?刚刚的见面礼莫非还想要?”

叶潇·裘道:“哼,星云炼·鸿剑,当年跟在铸尊屁股后的小子还是这么矮呀~”

鸿剑(汗):“你说啥?长得不高是我的错嘛!”

叶潇·裘:“呵呵~看到刚刚发射的两个信号了吗?我给你们的提示噢。我也是念及四大家族的旧情,不愿你们白白的瞎找,所以特意告诉你们宇艳的位置在哪。”

阮芯霖旗道:“你会这么好心?”

叶潇·裘:“当然,刚刚提示了两个地点,我以魔族的信誉担保,有一个是正确的,宇艳就在那里!呵呵~所以别埋怨我没给你们机会,选的地点对不对,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鸿剑心想:有一个是正确的…… “那另一个错误的地点呢?”

“呵呵哈哈,我就在那个错误的地点等着你来!星云炼。”说完后,影像消失了。

很明显,叶潇·裘想让鸿剑与阮芯霖旗分开,鸿剑的火眼暂时无法开启,更何况是这么远的距离,完全只能靠运气。两人知道,若他们同时驶向一个地方,选对的概率又有多大?任谁也不愿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来博弈这五成的幸运。那么,该怎么办?

犹豫太久,就连选择的机会也没了。

鸿剑:“霖儿,一人去一边。”

阮芯霖旗:“我明白,我们不管是谁遇到了叶潇·裘,返回即可,不必与之交手。”

“嗯,我去西边。你若救得宇艳,向天空发射红、黄、红三色魔法炮为信号。”

阮芯霖旗:“…… 我,知道了。那我去东边了。”

两人背向疾驰,阮芯霖旗面无神色,利落斩断几只妖兽,心想:看来你是接受了叶潇·裘的挑衅…… 鸿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救出宇艳!你,也一定要给我回来!!

阳光正射而下,两个人虽没有再回头看对方一眼,但心意却是连接在一起的。

偏远绿洲处,神宗残部勉强赶走了那群妖兽,疲惫的在此处休憩。这时候,轩辕·凰走过来拉着轩辕·聂的衣服,幼气的说道:“爸爸,爸爸,天空上有弹弹,弹弹……”

轩辕·聂还在打着小瞌睡,听到儿子的声音猛一抬头,果然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落了过来。轩辕·聂咬着牙撑着剑走开,说道:“贵神,那是魔族最常用的信号,此地不宜久留。”

宇艳点点头,起身。轩辕·聂忙蹲了下来,示意上背。宇艳笑道:“你歇会吧,咳,我能走,不会掉队的。”

科牟诺走了过来,挽住宇艳胳膊,道:“轩辕叔叔带队吧,我会照顾好贵神的。”

轩辕·聂低下头,道:“辛苦你了,孩子。”

这一边。鸿剑一路狂奔,迎面几只妖兽还未回过神来只觉一阵风刮过。穿过树叶,一段河流边,鸿剑停下了脚步。河对岸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叶潇·裘!

一场触目惊心的对决,拉开序幕。

河水潺潺而流,风吹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水面上,滴嗒声成了唯一的音符。

沉寂一阵,叶潇·裘笑道:“知道选错了,不返回吗?”

鸿剑道:“那边交给霖儿足矣,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今天把你杀了,是否就能结束这场战争呢?”

叶潇·裘一听脸色大变,狂声笑道:“好!星云炼·鸿剑你太有意思啦!!不愧是寒月剑所选的主人,过来杀我吧!早有传闻,得你星云炼·鸿剑一人,便可得半壁江山!当年验证这个传闻的就是蚩尤。所以,我今天也有足够的‘想法’想杀了你。”

“哦。”鸿剑低头握住剑把,一阵杀气席卷而出,方圆几里内所有树木全部刮倒,一些妖兽被挤在这片空地之外。叶潇·裘满意点头,伸出双手胳膊上露出肥大的肌肉块,自身周围也卷起急速的杀气。终于两团透明气体膨胀到开始相撞。

“唰”鸿剑从他身后冒出,近距离强烈爆破将对决展开。叶潇·裘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开,不敢掉以轻心。“水域·滴水穿心!”/“火域·流星火雨!”/“气域·大空气弹!”鸿剑三个分身从三个不同方向夹击,能量暴增逼近。叶潇·裘冷笑一声,单手举起朝天仰望,忽一个大月牙剑气直劈而下,正中掌心,旁边能量虚幻穿过,鸿剑真身直压落下,气势庞大分身全部震散,可寒月剑仍被叶潇·裘抓在手里,未伤皮毛。

鸿剑心中暗道:竟徒手接住了寒月剑?

“喝!!”叶潇·裘吼声雷天,又一股反作用气势冲上,将他连人带剑弹飞。 鸿剑单手竖起织出一道魔法圈,可还未成型就破裂,叶潇·裘冲到他面前一拳击中肚子,强劲力道把鸿剑压下去地面两米深。刚一睁眼,鸿剑还未回过神来,只听一声吼:“龙拳!喝!!”地底冲出十几截柱状岩浆,把这条河流河水全部烘干,鸿剑完全中招倒在尽头,叶潇·裘的拳头上还冒着鲜红火焰光,霸气四泄。

喘了几口气,鸿剑总算从废墟中爬了起来,浑身沾满了灰,苦笑道:“好个魔王叶潇·裘,果然名不虚传。”

叶潇·裘把拳头上的火苗吹灭,笑道:“吃我一季龙拳还能站起来?星云炼·鸿剑,你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

“哼。”鸿剑提剑一指,双眼棱角变硬,“那么,热身结束了。”

叶潇·裘擦了擦掌:“嘿嘿,我也一样。”

“召唤术·吼兽!”一掌按地,从中跳出十多头亮白怪兽冲刺,怪兽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叶潇·裘一拳击出,螺旋形气流变成一纵横向龙卷风,怪兽们全被弹开消散。忽见远处燃有蓝光,叶潇·裘马上心领神会,自己的手中也燃起了光火,黑色的光火!

鸿剑怒眼瞪出,强劲推力将地面拖出一条长痕,大喝一声:“摧毁之焰!!” “破坏死光!!”叶潇·裘推击出同样粗壮的黑色火焰,两种颜色的火焰由于各自的动力被混淆在一起,一时难分难舍,可双方依旧不肯罢手,又施一层力道,能量失控,两股火焰擦肩而过,分别打在了两人身后远处的高山上。待回音传来,那两座山也不见了。

叶潇·裘贼一样笑着,鸿剑二话没说,剑插地,双手转换,念道:“凌阵等边,独角三凌,锁!”三条透明光线迅速拉开罩住叶潇·裘,又听一声,“缩!”光线拉近,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叶潇·裘忙感不妙,双手攥拳,臂膀上爆出两根筋,在三凌阵缩到最小绑住自己时,叶潇·裘用尽蛮力将线条绷断,再一抬头,鸿剑已拔出剑跳到了跟前,大叫一声:“横天切!”

这一剑斩到了胸脯上,确实斩到了,但没有一滴血溅出来,只有那如铁质般硬梆梆的碰撞声。鸿剑不服气,又喝:“旋风斩!”几剑没有规律的环形轨迹切割在他身上,叶潇·裘伫立在那没有动弹,任鸿剑如何攻击,只传来“乒乓”的碰撞声。

鸿剑退到较远处,暗想:怎么回事?金刚不坏之身么。

叶潇·裘乐呵呵地说:“当年伤我儿的屠龙剑法?不是你最强的绝技吗,尽管使出来!”

鸿剑双手握剑,欲提步可却没有动,的确敌人相当棘手,稍有不慎恐怕会一败涂地。犹豫片刻,叶潇·裘瞪大了双眼,眼珠刷一下变成了金黄色:“哼,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鸿剑盯着那双黄眼全身僵住了,默念:这双眼睛是什么?好特殊的眼力魔法! 眼睁睁的看在叶潇·裘一步步逼近,鸿剑愣在那脑中空白一片,雄姿盖过头顶,一拳头打在他脸上,鸿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还未落地,叶潇·裘加速来到他跟前,只一脚踢向背,鸿剑呕出一滩血被弹上了天。

“去死吧。”叶潇·裘转动着手腕,双眼的黄色也越来越重,只等鸿剑落下一刻。

落下一刻,鸿剑磨牙暗叫:拜托了!! “火眼·开!”眼睛再度睁开时,左眼珠变成了红色,可眼角流出了一滴血。但终于周围的视野能看清一二了,往下一拦,织出防御型魔法光环,叶潇·裘一拳直上,岩浆冲出光环破裂,鸿剑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

“给你最后一击吧。”叶潇·裘抖动四肢,全身肌肉瞬间增大,上身衣服被胀破。见此,鸿剑握住手腕,念道:“奇幻——系术之异魔法·攥仿术!”咒语刚念,鸿剑的右手也瞬间增大,肌肉凸显。叶潇·裘见此哈哈大笑更加疯狂,一拳头打来强风刮起地面三层泥土。鸿剑也迎头打过去,两拳相撞瞬间引来地动山摇。相持片刻,鸿剑明显不敌,步步后退,咬唇吼道:“倍增术!”

“轰!——”爆炸四射,叶潇·裘仅退了一步,鸿剑则单跪在远处大口喘气,额头还有血流出。仔细一看,右手扭曲严重变形,恐是骨折了。鸿剑不屑的看了眼,仅“哼”了一声。

另一方面。

轩辕·聂领着他们行走了一段距离,虽然逃离一定范围,可仍不是很安心。队伍里闲杂抱怨声也有一点,但对一种信念的执着却丝毫不减。在一绵延山路上,果然不出所料一位人士已等候他们:叶潇天仪!

叶潇天仪背着黑龙剑立在路中央,狂笑道:“神宗,也就剩点杂碎了呀。”听语音,一两士兵仓惶逃走,宇艳也没拦着,现在人数凭一眼就能数出来了:三个小孩,两名侍女,四个护卫,及十余名士卒,还有……轩辕·聂。

轩辕·聂手拦了拦,让他们退后,然后走了出来:“叶潇天仪,神坛已经让给你们了,何必赶尽杀绝?”

叶潇天仪头一仰,道:“哼,不降者,斩草除根!”

轩辕·聂拔出剑,摇头叹道:“看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同样,叶潇天仪抽出黑龙剑,笑道:“轩辕·聂!剑神族首席剑客,神宗三世元老!呵呵,虽然不及那家伙,但应该能让我爽一下吧,哈哈!!~”

轩辕·聂心想:那家伙?

“喝!!”黑龙剑一出,地裂山塌,几条黑色凶猛的神龙野兽随即从剑刃中冒出来。轩辕·聂闪过几条,几击迅速挥剑,斩断龙脖,却依旧展开不了有效攻击。

后方。科牟诺·多利站了出来,平淡的说:“贵神,请退后。”双手一合,前方竖起一张简易的结界,但也只能挡下几颗碎石及灰尘。轩辕·凰木愣在原地,口中不停念着:“爸爸,爸爸……”

前方,两人纠缠在了一起。轩辕·聂一剑斩下,说道:“刚听你的意思,莫非我们这有第三方势力了?”

“嘿嘿,告诉你也无妨了现在。”叶潇天仪转身跳起,摆剑横挡,“你猜得没错,是有人来救你们了,还是个高手!不过嘿嘿,他只能来收尸啦!!谁叫你们自作聪明逃离那片绿洲送到我的嘴边呢!”

宇艳(沉头):“……” 他?他们!终于出山了么!!

轩辕·聂用力一顶,将他推开,小声叹道:“是吗……”趁之分神,叶潇天仪一跃而起黑龙剑竖直劈过来,眼见剑刃已落入头顶,而轩辕·聂像发呆一样思索着,他在想什么?

另一边阮芯霖旗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绿洲处,旁边确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但却人去楼空。阮芯霖旗苦恼地望着四面八方,内心喊道:轩辕兄,你在哪!!

“是吗……”话音未落,黑龙剑迎面砍下,临近时只听“啪啦”一声,杀气四溢剑被定格在半空中,轩辕·聂仅用两根手指夹住剑刃,一双怒眼直逼向前,气氛渐变。

叶潇天仪稍惊:“轩辕一指?”用力回抽,但没有抽回来,轩辕·聂似乎不想放手。这时,一阵暖风吹过,扬起身上这件残破的衣裳,轩辕·聂回头说道:“凰儿,朝前走五步。”

轩辕·凰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宇艳闭着眼点点头,旁边的科牟诺·多利看着他那傻样,无奈耸耸肩,用力推了他一把,轩辕·凰这才诚惶诚恐地走出来。

轩辕·聂:“凰儿,你要看好了,这是我轩辕氏独门绝技,为父只能为你使一遍。”

轩辕·凰:“……父,亲……”

叶潇天仪冷汗滴下,心想:难道…… 咬牙用力,剑刃终于挣脱出来,定睛一看,轩辕·聂的双剑不知何时插在了他等距离的两边,杀气自剑身而下疯狂外溢,战场上的局势发生另类突变。

轩辕·聂双手平开,手心又变幻出两把一模一样的剑,一字一字的念道:“神曲独舞!源我轩辕!十章剑舞!由吾嫡传!轩辕·凰,用「心」去看!”

轩辕·凰:“!!” 爸……

“哼!!”叶潇天仪一剑劈下,大群黑龙蜂涌而至,不料在半途中被一具象化利爪摁倒,周围出现怪异的五线谱,忽耳畔一震:“第一章·丹顶鹤咏。初舞,展翅!”

战场上突然傲立起两只袖白丹顶鹤,轩辕·聂剑飞舞转,一片磁场般引力填充着整片空间。单剑过云,舞步加大,又一低鸣:“第二章·金鲤鱼咏。前段,音符!”

丹顶鹤周围冒出水泡,分明是空地叶潇天仪却如同身处海洋之内,无法呼吸,眼前幻觉般游过来一条金色的大鲸鱼。未等使上力,耳边再次震动:“第三章·剑雨咏。铺垫,雏形!”

空中落下无数把剑,称得上插满了场内场外,且每把剑所携带的能量均不等,水、火、风、雷、土、气均有。黑龙群全被定死在地,连叶潇天仪自己身上都有擦伤。

“第四章·英招咏。中坚,索引!”轩辕·聂舞步变快,场内四方立起怪兽:人面马身,有虎纹,生鸟翼,声音如榴。压住敌人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第五章·玄蜂咏。高潮,独奏!”一群钢刺毒蜂涌进,翅膀的拍打声竟盖过了所有野兽的大嚎;“第六章·狍茑咏。大高潮,群舞!”又一头怪兽立起:羊身人面,眼睛长在腋下,爪子像人手人脚。群兽一同嚎叫,声盖过天,将临近几座高山全部夷为平地!剑枝旋飞,轩辕·聂已无法再停止,两剑交叉,又一低吟:“第七章·梼杌咏。小高潮,收舞!”万剑四射,从重重烟灰中踏过来一只深蓝色的巨兽,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此兽如王,吓得其他猛兽纷纷避让;“第八章·白蛟龙咏。尾声,隔音!”一片浓雾悬浮,白色龙肚间断性冒出,乱石砸于其中,又一张坚固结界立在宇艳面前;轩辕·聂双剑飞转,身上泛出金光,几朵乌云席卷过来,嘶吼声:“第九章·凤舞九天。跌涌,再舞!”一对金色凤凰从天而降,携带着七彩的光芒穿插其中。借由此,战场上群兽空前壮阔:丹顶、白鲸、英招、玄蜂、狍茑、梼杌、蛟龙、凤凰。太阳挤出一点光洒在轩辕·聂脸上,温暖且怡人。他的舞步已开始凌乱,眼睛失色,嘴角滑下一丝血,突然吼了一声,双剑插地,张嘴念道:“第零章·無囗。无舞,空鸣。”

宇艳:“……” 阮芯霖旗:“!!” 汝培:“这是……”

一道粗厚浓光冲击而上,穿过万里层云,刚好在青龙的脚边擦过,此光似乎能把天给捅破了。青龙飞到一旁,小声说道:“第零章吗?万物初始之章……哼,真是够运气,若是被它打中,非粉身碎骨不可,”

龙头上,汝培道:“这道光,很安详,没有杀气。”

青龙:“哼,你们的世界,也不太平呀。”

汝培:“是啊……还有多久能到圣桓山?”

青龙:“快了。我先声明,送你们到山脚我就走。”

“好的。”

万物初始,皆小皆无。粗光将一切都带走,不留痕迹。轩辕·聂倒在地上两只眼睛已经变成灰色看不见任何东西,全身没有伤口却流出血来,伸出手摸着轩辕·凰的头,说道:“凰儿,这是剑舞十章的所有剑法曲谱,其中第零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出,切记!听……明白了吗?看……清楚了吗?”

轩辕·凰哭着摇头:“爸爸,爸爸……爸爸,你不要死,不要死……”

“轰隆——”又是一阵骚动,不远处出现一个黝黑的龙头巨型蟠,此龙蟠上有许多裂缝,邪气放出掉落几块,随后破裂消失,里面站立的人正是叶潇天仪!可他伤得也不轻,撑着剑单跪在地,磨牙说道:“了不起!轩辕氏的真本领实在太爽啦!!嘿哈,连我魔族神器黑龙蟠都挡不住。哈哈……哈……”

所有人脸色大变,对,敌人没死。

轩辕·聂道:“我本无意杀你,不管出于任何理由我轩辕·聂一生都不曾与谁争雄,只是不想神曲独舞的绝技在我这失传罢了……”

叶潇天仪瘸着腿靠近:“死到临头,还说什么废话。”一剑举起,轩辕·凰颤抖在地上首次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害怕,科牟诺·多利失声喊道:“凰!快跑!!”

剑已斩下,血腥味十足,在死亡边缘的徘徊,轩辕·凰闻到的,是让人温馨的花香,耳边钻入——“剑舞·剪杀!”

叶潇天仪大吃一惊,愣住全身头往下一低,发髻被两把交叉剑剪断。未等回头,一滴水珠冒起,又一声:“鱼鳞斩!”叶潇天仪慌忙跳开,冷汗直冒,暗想:居然还有人会神曲独舞?!

风沙吹过,一女子站在轩辕父子俩面前,阳光照亮她青蓝色的头发。

叶潇天仪眯眼细视,痴笑道:“你?……莫非就是当年剑宗的第一天才剑客,阮芯霖旗!?”

阮芯霖旗侧过身,双剑亮出:“啊,你受死吧。”

“呵呵,咳!”叶潇天仪呕出一滩血,又看了看手中的黑龙剑,心想:不妙啊……刚吃了神曲独舞的全部招术,伤恐怕已进入五脏六腑。阮芯霖旗早有耳闻更不简单,看来今天是取不了宇艳的性命了。哼,罢了,反正轩辕·聂估计也活不长了。

阮芯霖旗抚剑袭来,两人交手几招,叶潇天仪迅速跳走,然后不知所踪,只留下余音:“老子不陪你们玩啦,哈哈!” 阮芯霖旗:“切。” 忙意识到,跑了过去,喊道:“轩辕兄!”

轩辕·聂脸有笑意,伸出那只苍老的手摸着她头发,眼睛却拐在另一边:“霖,霖旗,是么……你,你还是那么漂亮啊。”

阮芯霖旗听此,心如绞痛,握住他的手:“轩……”

“霖旗!咳咳!”轩辕·聂口腔里全是血,痛苦却很坚毅的说,“你,你在这……他肯定也来了。霖旗,神宗,贵神……就交给你了……天下,也交给你们了……”

宇艳:“……” 轩辕·凰:“爸爸,爸爸,爸爸……”

阮芯霖旗眼塞泪水,怨恨更加悔恨,悔恨自己曾经的那份“自私”,现在连一个字都无法传达给故人。仰天长吼,发射出迟来的魔法炮:红、黄、红。

另一边,激斗战场。

鸿剑右手完全脱臼,仅凭左手使剑却也能跟上叶潇·裘的各路招式,只是几次明明击中要害,但也毫无作用,叶潇·裘的皮肤似乎比钢铁还硬。

叶潇·裘一拳打过去,笑道:“小子,你就剩一只手啦,连半条命都不到。”

鸿剑往后滑移几米,没放在心上,又准备下一轮进攻。这时,远方传来响声,往后一看,天空中出现三彩云,从上往下分别是:红色、黄色、红色。

鸿剑(笑):“是吗,霖儿已经成功救出宇艳了。”

叶潇·裘:“哼!那又如何,吾儿叶潇天仪也在那。”

“叶潇天仪?哼,手下败将。”鸿剑一脸笑意,剑锋逆转,右手甩动只听骨头摩擦的声音,手腕再次能活动自如。接着说道:“既然霖儿已经救得宇艳,我便没什么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大胆的来杀你了。”

叶潇·裘趾高气扬的瞅着他:“杀我?我高兴得很呐!”

“哼,叶潇·裘。”鸿剑立直站着,左手提剑慢慢上举,眼睛聚起一条平行线,狂风刮来杀气剧增,“听好了,我要秒杀你!”

叶潇·裘心想:气息变了? 道:“秒杀?你还有那个力气吗。要秒杀,第一招就该使用,这可是常识。”

狂风越刮越猛,鸿剑眼珠变色,红、蓝闪烁,说道:“你一直在模仿双体质,但你终究不是双体质,并不具备双体质的特性。我的双体质的特性是「原点」,也就是说,只要我还剩1%的魔力,我依旧能把100%的魔力使出来。”

叶潇·裘心念:原点?

鸿剑宝剑收鞘,大步跨出,道:“所以叶潇·裘,这招拔剑秒杀之技,我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其力道与速度不会因负伤而有所下降。”

叶潇·裘也兴奋的摆开架势,双眼射出金黄:“有意思!你是想依靠水、火龙珠来提高性能吗?白日做梦!我这双魔眼,可不下于你那双眼力魔法!”

“哼,你终究不了解双体质。”话音刚落,狂风盖住了鸿剑全身,苞蕾绽开时,光亮耀眼,鸿剑身后展出一对博大的洁白羽翼,犹如天使降临!

叶潇·裘冷汗直冒:那对翅膀,那是什么?!

毫无声息,鸿剑踩在了他后面,寒月宝剑已亮出晶莹,未等察觉对方胸前已割出一道剑痕,鲜血流出。叶潇·裘捂着伤口大叫:“这根本不是速度,这就是……”

“对。”鸿剑道,“速度的最高境界是无速,亦空步的精髓。”

叶潇·裘往后一打,但鸿剑早已消失,瞪大了眼睛却完全看不见他。只有鸿剑的声音在跳动:“叶潇·裘,你之所以有金刚不坏之身,是因为你能以零时间进行单体质互换,在身体任何一个地方硬化自己的肌肉来挡下我的剑刃。但是,如果我空步的速度达到光速,临近的时间缝隙会变慢;如果速度超过了光速……临近的时间,便会「停止」。”

叶潇·裘:超过光速!!

“嚓”“唰”又几剑,叶潇·裘伤口增多,恐怖声音再次传来:“你的时间一旦「停止」,便无法硬化防御。所以,秒杀你实在太简单了。” “哗”这一剑刺穿了胸膛,叶潇·裘未惨叫一声,强忍着疼痛用力发功,但鸿剑灵活避开再次消失。一只红色的眼睛罩住了他全身,说道:“叶潇·裘,你死吧。”剑刃劈面而来,朝准脖子,叶潇·裘止住呼吸,死亡之气贯彻全身。但寒月剑架在他脖子上停了下来,因为……

鸿剑站在他面前没有挥下去,背脊羽翼横张,一根羽毛掉落,侧脸时一只碧蓝的眼睛盯着后方,略带感慨的说:“哦呀,没想到这副暴走状态,居然会察觉不到有第三者的入侵吗?”

叶潇·裘:“!!”定睛一看,鸿剑的脖子上也驾着一把大镰刀,站于身后其人身高1.8米,全身黑服托显苗条身材,额头上有对横着长的犀牛角,握着镰刀冷视向前。这个男人是……

男人镰刀倾斜了一下,贴在鸿剑脖子上,说道:“父皇,前线大捷,卜星山已被我军占领。神宗轩辕·聂已死,兄长归营,请父皇回营主持大局。”

鸿剑:“……”

叶潇·裘:“是吗。哼,不好意思星云炼·鸿剑,我得回去了。今天我很开心,你可不能死在别人手里!”说完后,叶潇·裘往后跳走,消失无踪。

鸿剑叹了口气,空步踏出站在了男人另一旁,道:“小鬼,报上名来。”

男人吓了一跳,连忙移动几米将距离拉开,镰刀架在后背,道:“魔族,叶潇乾吉。”

鸿剑:“哦?你就是那个‘死神’?”

“啊,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外号。”

鸿剑头一偏,左眼睁大,眼珠内呈现无尽的广袤大地:“如果现在把你秒杀再去追叶潇·裘,应该还来得及。”

叶潇乾吉一听,马上认真起来,镰刀转动在地上割了一条痕,道:“守住这条线半刻钟,就是我的胜利。”

“守半刻钟?不错的勇气。”鸿剑声音是从他后面传来,刚一回神,剑刃已插在他脖子处,不敢轻举妄动。叶潇乾吉心想:好快的速度,眼睛根本跟不上!

宁静片刻,鸿剑拿下剑,笑道:“嘛……这样做也太欺负后辈了。”叶潇乾吉正诧异怎么回事,忽一阵强风把自己吹向前,往后一看,鸿剑羽翼回收,剑一甩,转身之时双眼已恢复成普通色着,说道:“如此,才公平嘛。”手往下一指,地壳转动180°,叶潇乾吉又站回了原来那条线后。

叶潇乾吉紧张的喘气,苦笑道:“不可思议,我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鸿剑:“没啥,想看看你的实力而已。”

叶潇乾吉抬起镰刀,眼光变犀利:“是吗,你可别后悔。”

“过来。”鸿剑食指轻挑,透出以往神采,“让我认真瞧瞧后起之秀。”

“嗒”叶潇乾吉踏步袭来,镰刀转动往前一割,鸿剑跳起闪避,岂料镰刀转向,棒子往前一伸,刀口变成把柄位置,竖直又往上一劈,鸿剑忙拿剑一挡,倒在地上栽了个跟头。刚抬头,镰刀迎面打来,鸿剑使出一气流两人被迫分开。

鸿剑心想:那个武器……

叶潇乾吉刀入地下,另一只手摆动,念道:“八卦·无限连!”

鸿剑大惊:“什么?!”

果然,地面展出一道巨大的八卦图,鸿剑正好处在阵中位置。叶潇乾吉拔出镰刀于掌心飞旋,敏捷走在八卦四相中,前头竖砍,不出一秒背后又一扫,镰刀灵活变动,棒子在镰刀口子里来回穿梭,时刻变幻着攻击方向,全身上下均有杀路,随着地面八卦图的运转及扩散,乾吉的攻击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鸿剑灵敏的接下每一招,即使身后没有眼睛也照样能挡下他的奇袭。小声说道:“原来如此,这不是魔法阵,而是为了配合所谓的‘无限连击’而摆下的步法走位图。”

叶潇乾吉冷汗滑下,已显吃力,确实每一招都被对方防下心有不甘。镰刀举起用力往下一斩,只听“啪”一声鸿剑用两根手指夹住刀刃,然后一推将他推开。 叶潇乾吉站在不远处大口喘气,没敢再动弹,这是他首次遇到第一次接自己八卦无限连却毫发未伤的人,的确得费番苦心。

鸿剑指了指旁边,说道:“震与兑的位置还可以攻过来,从而又可以转换成坤与离的进攻位置,层层变幻经久不息,即为‘无限连击’。为什么不再来了?”

叶潇乾吉:“杀路被看穿,已经没有意义了。”

“噢~呵呵。”宝剑收鞘,鸿剑带点满意的点点头,“叶潇……乾吉是么。这招是你独创的吧,不简单,多少是个人才。”

“多谢夸奖。”

“哼,我也不能在你这浪费时间了,回去晚了霖儿肯定骂死我。”鸿剑转身,走了两步,忽回头说道,“喂~带句话给叶潇·裘,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叶潇乾吉:“……” 心想:世界,还存在如此恐怖的人物,吗。 “啪”镰刀落地,乾吉的右手在不自觉的颤抖,已濒临麻木,所以抓不住镰刀。叶潇乾吉苦笑了一声,再一回神,鸿剑已消失不见。

荒野山岭,什么也没有的空地上,有孩子的哭声,友人的喊声,以及……乱风无情的吹打声。

“爸爸,爸爸……爸爸……”轩辕·凰跪在地上哭喊着,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轩辕·聂虚弱的抬不起手,口中字迹快模糊不清了:“凰……凰儿,凰儿,你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变得像你鸿剑叔叔一样强,成为没有败绩的男人。”

“爸……唔,唔……爸,爸爸……”

科牟诺·多利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虽面无表情,却不得不想起自己父亲去世的时候,那是一种形容不出的痛苦。

阮芯霖旗握紧了他的手,不停地说:“没事的,轩辕,没事的,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轩辕……”

轩辕·聂眼睛睁大,虽什么也看不见,但好像有一种神往在召唤他,轻声说道:“霖旗,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当年伏地劫任务星云炼向我挑战时……我没有应战……我是怕输……告诉他,告诉星云炼,其实我,咳其实我,很想和他切磋……的……”

手掌滑下,脉搏停止,俗间最大的呐喊声轩辕·聂也不可能再听到了。宇艳仰望着苍天,也流下了一滴眼泪。

脚步笨重的走过来,一只写满岁月的手帮他把眼睛合上,熟悉且迟来的声音:“我知道,这也是我毕生的一大遗憾。抱歉轩辕,我来晚了。”

“鸿剑!!”阮芯霖旗抱着他,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鸿剑抹了抹鼻子,望着他们:“敢问,你可是宇艳?”

科牟诺·多利指着他骂道:“你是谁,敢直呼贵神姓名!”

“不得无礼。”宇艳走到他面前,道,“对,我就是。三代拼尽全力获取我的单细胞,但现在我只能依凭在一个十岁的小孩身上,难怪星云炼你认不出我了。”

鸿剑:“啊,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了。怎么样宇艳,现在由我星云炼·鸿剑保护你们,你可愿意?”

宇艳:“非你莫属!”

“好!”鸿剑含笑点头,起身之时正好碍着轩辕·凰了,轩辕·凰还在他父亲遗体前哭着,呼喊着。鸿剑鄙视一眼,一脚就把他给踹开。

阮芯霖旗抱住他,说道:“你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哼!”鸿剑又把两枝剑踢到轩辕·凰跟前,沉音道:“是个男人就别哭了!哭再久你父亲也回不来,你父亲已经死啦!已经死啦你知道吗!如果你接受不了,就拿起这两把剑自刎追随你父亲去!你若是个男人能接受,就捡起你父亲给你留下的剑,然后变强,强到你以后不再哭泣!”

轩辕·凰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仍在抽泣着,蹲身捡起了剑,“啊”的大叫了一声,似乎能传到千里之外。对,轩辕·凰由此刻下定决心,要变强,成为无败绩的男人!

宇艳:“我们接下来去哪?”

鸿剑:“圣桓山。”心想:哼,伊绅正魂,老子都出山了,你还能藏着吗?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圣桓山。

山内,伊绅正魂托着太阳穴坐在椅子上,闭目似冥想。一会,纳斯伊维带着急促的脚步走进来,说道:“父亲,静宗宗主茹靡·渲、卜星术士之族新任族长稽汝培,及其残部于山外求见。”

伊绅正魂眯开眼,淡淡的说:“不见。”

纳斯伊维:“可是父亲……”

“可是什么,说不见就是不见,把他们轰回去!”

“……是,父亲。”纳斯伊维无奈退下。

伊绅正魂揉着额头,不像生气更似难奈。自从三代贵神用登神之术将世界划分,圣桓山已不得不恢复原状立于栖湖之上,可谓完全暴露在世界版图中无处藏身。伊绅正魂深知,魔族早把世界搅得鸡犬不宁,千军万马兵临圣桓山下也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只是魔族尚未进犯,或许是对“伊”字的敬畏,又或是别有用心。总之不管无论如何,伊绅正魂能保住“伊”字辈及圣桓山上下已实属不易,更不愿插手七宗的旧账,以免惹祸上身。

“父亲,父亲!”纳斯伊维又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说道,“父亲,山外又有两人求见。”

伊绅正魂:“都轰回去,谁也不见!”

“是药宗宗主慧炎,及药宗秘药研制师,神农·框!”

伊绅正魂心想:神农?连神农氏也……

山外。茹靡·渲等得不耐烦了,急得直跺脚,对着里面的人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喂!叫伊绅正魂给老娘滚出来!什么‘伊’字辈,什么四大家族,我看就是一群缩头乌龟。你以为老娘我想到你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呀,要不是魔族毁我宫殿,八抬大轿老娘都不稀罕,你算老几呀伊绅正魂,要我们一群前辈等你?你也不去擦擦屁股照照镜子!”

“呵呵。”汝培捂着嘴偷乐了一下。

慧炎:“嘴下积德,你好歹也是一派宗主。”

“哼,谁会跟他讲客气!”茹靡·渲气得横直眼,“你也不看看他‘伊’字辈有几个是除妖卫士,有没有参加过一次伏地劫任务?魔族杀来就他躲得最好,躲到剩他最后一个了!”

神农·框道:“‘伊’字辈也有‘伊’字辈的难处吧,如今天下大乱,总得给伊绅正魂一点时间调剂呀。”

“哼,最瞧不起这种男人。”

汝培:“好啦,别吵了,有人出来了。”

果然,山口走过来几人,其领头者正是纳斯伊维。双方互相打了招呼,纳斯伊维说道:“父亲只让神农·框入山,其他人请回吧。”

神农·框:“……”

“切,狗眼看人低!”茹靡·渲吐了口吐沫,转身便走。汝培连忙拉住她,小声说道:“渲姐姐,请等等。”

慧炎:“神农,去吧,能去一个是一个。”

神农·框摇摇头,问道:“为什么只许我一人入山?”

纳斯伊维:“您是炎帝·神农之后,仅此而已。”

神农·框:“噢?~那鄙人真是担当不起。就算祖先曾恩惠于贵族,但终究不是我。我神农·框现在的身份,只是药宗的一员,天下正派的一份子。我更不会背弃这里所有人,自己独自躲起来。”

汝培轻声道:“伊维哥哥,还记得我吗?”

纳斯伊维点点头。

汝培接着说:“在小妹心中,伊维哥哥一直是一位非常正义,很有远见的人。我相信你对魔族的暴行不会没有耳闻,对魔族的下一个目标,我量你不会不相信他们意在攻取圣桓山。如今野兽横行,妖魔当道,如果我们仍互相猜忌,排挤他人,不合作御敌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不清楚你父亲究竟在顾虑些什么,但我相信爷爷给我指的明路:群雄集聚圣桓山,是世界唯一的一丝希望!”

纳斯伊维避开视线,道:“我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没办法,父命难违。”

汝培:“可是……”

“够了还说什么!”茹靡·渲把汝培拉了回来,“我们这就走。哼,我偏不信没你伊绅正魂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神农·框笑着转身:“那我们也走吧。”

正当他们纷纷调头时,突然山体一阵骚动,几块硕大的石头落入水中。众人回头一看,诧然发现山顶的圣桓剑脱落了出来,在山体周围飞行。

纳斯伊维惊叫道:“糟了,圣桓剑冲破结界了!”

圣桓剑剑刃宽厚,红光透亮,随着剑飞行速度的增快,山体各处的塌陷也越发严重,更殃及山下众人。正值危难关头,一股云烟飘出,变成一个手状抓住剑柄,由此手慢慢演变成一个人形——伊绅正魂!

一串“伊”字字符裹在剑刃上面,伊绅正魂掌心一按字符贴入,圣桓剑的行速才变缓,伴随着流云的穿梭及咒语的深入,圣桓剑终被降服在伊绅正魂手中。踏云而下,刚好站在了他们这群人中间。

纳斯伊维忙低头:“父亲。”

汝培很有礼节的说:“见过族长。”

伊绅正魂打量了汝培一番,目光落入她手中那根占星杖上,仅多看了一眼。往回走时,冷冷的说道:“都进来吧。”

慧炎、神农·框:“谢族长。”

唯茹靡·渲仍闷闷不乐,不过好在有汝培的陪同和劝服下,总算还是进山了。

伊绅正魂把剑收于衣袖,心想:圣桓剑能冲破“伊”字束缚术……看来,连寒月剑也在附近了。哼!星云炼。

另一方,魔族基地。

台阶上,几个人正在为叶潇·裘包扎伤口,坐在一旁的叶潇天仪也不例外,两人伤得均不轻,可脸上并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而是兴奋,一种极度高兴的兴奋。

叶潇伊龙站在下面注视着父、祖,对于他们这种不协调感有了一丝忧虑,雷同于事态发展最后的那丝忧虑。

叶潇·裘示意够了,随从退下,狂笑道:“天仪,你说得不错。寒月剑不简单,星云炼·鸿剑更不简单!没带黑龙剑去是我的轻敌。”

叶潇天仪:“嘿嘿,父亲你也好久没有这般爽过了吧。”

叶潇·裘目光汇聚,单手握成拳:“啊,很久了……自从入魔界以来,我都忘了流血是什么滋味。哼,星云炼·鸿剑,得此一人便可得半壁江山,传闻不假。他拥有抵挡任何一支精锐部队的能力,如今宇艳得到了他,哼,战况会变得更有趣。”

听到这,叶潇伊龙忙说道:“禀祖皇、父皇,天下大局已定,世界名流基本已臣服于我魔族。如今,只剩最后一块地区未攻陷,栖湖·圣桓山。”

叶潇·裘顿了一下,擦擦手掌:“把世界地图拿来!”

“是。”

地图摊开,城堡、山区、河川、格局尽显而上。叶潇伊龙比划着地图,说道:“依孙儿所见,圣桓山位于世界中部,若从各部集结兵马施以囚笼战术,断其水粮,不出三个月圣桓山定不攻自破。”

叶潇天仪:“嘿嘿,终于要向‘伊’字辈宣战了!”

叶潇·裘带点小感慨的说道:“‘伊’字辈……早在和君畅卜穆开战前我就有预感了。唉,如果圣桓山沉在栖湖之底,我倒可以放他一马。”

叶潇伊龙:“不错,圣桓山现今雄于栖湖之上,各方宗派残余势力已有向其靠拢的迹象,相信宇艳现在唯一的出路也是前往圣桓山。若各方涌入,以此为根据地,他日必将成为大患。所以,圣桓山已不得不除了!”

叶潇·裘闭眼深吸一口气,叹道:“‘伊’字辈……哼,想当年‘伊’字辈族长伊庚·爱菲滋……唉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了。说实话,我不是不敢动‘伊’字辈,更不惧怕‘伊’字力量,而是……”

“父亲是念及四大家族的交情?”

“笑话!四大家族自从有了四魔剑后便毫无交情可言。只是……这样吧伊龙,给你指派个任务。”

叶潇伊龙低头恭谨的说道:“祖皇是想让我去游说伊绅正魂?”

叶潇·裘:“聪明!你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条件。因为你母亲的缘故,你也算是个‘伊’字辈的人。你去游说诏安,最适合不过。”

叶潇伊龙:“是,定完成任务,将‘伊’字辈纳入我魔族旗下!”

叶潇天仪笑道:“伊龙,凡事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别总是夸下海口。伊绅正魂的脾气我还是知道一点,他可不是凭你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人。”

叶潇伊龙道:“父亲,我是这么想的。伊绅正魂自从我们魔族进军以来不曾出现一次,更没有做任何的行为抵抗和言论抵抗。据悉,前去拜会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被伊绅正魂拒之门外,也从未让一个外人入其圣桓山。很明显伊绅正魂想划清界线,只保其族,从某方面来说他也不愿同我们交战。因此,孩儿有十足的把握劝降他。”

叶潇·裘听此一言大乐,手一挥:“去吧孙儿,给你十天时间,这次任务全权由你负责。”

“是,祖皇,孙儿告退。”

叶潇·裘忙喊道:“等等,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和你说。其实伊龙,祖父我现在有一个不情之请。”

叶潇伊龙连忙跪下:“祖皇毋出此言,孙儿惶恐。”

“哈哈起来吧我的宝贝孙子。”叶潇·裘扶起了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我并不反对你的技巧,凭一张嘴而动天下的才能也令我望尘莫及。这么说吧,你就算把七宗的所有头领,把其他三大家族的族长全说动了来给我端洗脚水,我都无所谓。但世间有一人,我希望孙儿你不去碰他。”

叶潇伊龙(冷汗):“谁?”

叶潇·裘回到座位上,猛一拍桌霸气放出,道:“星云炼·鸿剑!这个男人,我不许你碰他,他只能成为我的敌人!呵呵呵哈哈哈~”

“哈哈哈哈~”叶潇天仪也跟着狂笑起来。

叶潇伊龙(闭眼):“明白了。”

不久,伊龙走后,天仪也觉得无聊,便回房睡觉了。剩叶潇·裘独自一人,静得有些诡异。当邻边蜡烛熄灭时,叶潇·裘平淡的说:“出来吧。”

走出来的人是,叶潇乾吉。

“父亲。”叶潇乾吉话音未落,迎面就接了叶潇·裘一个大耳光,脸被打得肿红。但叶潇乾吉依旧没有多吭声。

叶潇·裘:“我准你那么叫我吗?”

叶潇乾吉站在一边,没有回答。

叶潇·裘目光凶厉,说道:“谁允许你偷听我们的会议?谁又允许你跑到前线去打扰我的对决?听好了你个孬种!没把你赐死是给你最大的恩惠,以后不准离开宫殿半步!”

寂静无声,叫旁人无法理解。是他救了你,不可争辩的事实;他是你儿子,仅呼唤了一声,也是无法争辩的事实。在事实与现实落差的那一刻,令人疑惑、令人心痛、令人不解、令人悲哀。然而,这片沉浮不定且现实的事实,往往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真实」。

叶潇乾吉沉默地点点头,静静地走开。

话说鸿剑护送宇艳一行人也可谓举步维艰,神宗上下老弱病残导致步行速度不是很快。阮芯霖旗曾设想,让鸿剑召出飞行兽如凤凰等,载着宇艳先行,自己则留下来保护其他人。但宇艳不同意,主因是不愿舍下仅跟随他的伤兵,哪怕只剩一个,也誓与之同行。该说宇艳固执呢,还是应赞叹宇艳的作风。 旁边的零碎妖兽也时少时多,看样子行踪早已暴露,鸿剑与阮芯霖旗尽量避开它们,毕竟上百万的尸人妖兽,若见一个杀一个恐怕会没完没了。

行至半夜,连阮芯霖旗都带有气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倦。鸿剑找了处较隐蔽的丛林,说今晚只能委屈在这过夜了,然后在四周张布起紧密的结界来。阮芯霖旗走过来笑着说要不要帮忙?鸿剑摇头,让她陪两个小孩去休息了。鸿剑分别织了四道结界:隐形、强固、探知、单透。阮芯霖旗心领神会,让鸿剑一有特殊情况就叫起自己,随后抱着科牟诺·多利与轩辕·凰讲起了童话故事。

夜深了,只剩树叶与风的嚓响,仿佛是世界另一侧面的悲鸣。鸿剑轻叹口气,撇了一眼,他们都已熟睡。鸿剑走出了结界,双手摆动又几层高深法术齐展出,结界外围透出点金黄,火眼大开搜索方圆十里,各地尸人、妖兽在附近不规律走动,若想要发觉这里是迟早的事。鸿剑心知肚明,尸人乃人死后的尸体中了魔族一种叫“傀儡”的毒而产生的尸变,没有主观意识凭嗅觉寻觅活人气味,容易对付但数量很多;妖兽A级以上均有不死之身,最麻烦的就属它们,动静稍大能把附近所有同伴全聚集过来。鸿剑左眼复原,缓缓拔出了寒月剑。

另一方面,人界。

陆月·生带着西红·燕逃往人界,两人的矛盾愈演愈烈。今天西红·燕更加生气了,把陆月·生推开,叫道:“月生,我看错你了!你竟然如此自私……你,我……我也对不起女巫族。”

陆月·生含着泪哽噎说:“燕儿,求你理解我!我爱你,所以不希望你有危险,我只希望你平安,我……”

“够了,这不叫‘爱’,这就是自私!一种纯粹的自私!你背叛神宗,我背弃女巫族,这是不忠;你没有在战友身边杀敌,我也没有与我的族人同甘共苦,这是不义;世界大乱,魔族肆掠,民不聊生,我们都没有捍卫过养育我们的土地,这就是不孝!我们都成了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还有何颜面在这苟且偷生谈什么爱情与幸福。月生,求你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不!”陆月·生发了疯一样,却是痛苦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只要和你在一起!狗屁忠义孝道,狗屁礼义廉耻,难道我想保护自己的爱人也有错吗!”

西红·燕无助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的摇摇头:“陆月·生,我真的看错你了。你根本胸无大志,心里面只有儿女私情,永远干不了大事。”

“对,我的心里面只有你。燕儿,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放弃一切,甚至是这根炱虎枪!”说完后,陆月·生用力一扔,将炱虎枪扔到了远处。转身,抱住了西红·燕。

一份爱情,同样的爱情,有人为它付出,有人为它牺牲,有人为它欢庆,有人为它哭泣,有人为它追寻,也有人为它抛弃。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善待他们的「爱情」。

大树后,一只嫩白的手捡起了地上的炱虎枪,镜头偏转,这个人是——蔡剑风! 他,也在人界?

阳光挥洒,温暖宜人。阮芯霖旗眯开熟睡的眼,伸伸懒腰幸福姿态,的确难得一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可以睡个好觉。但是……真是这样?抬头凝视,那是一滩血。对,洒在结界上的血。 “!!”

阮芯霖旗呆呆的看着,结界外的鸿剑在与大群妖兽进行殊死搏斗,不知打了多久,尘土飞溅,剑上也沾满了血渍,只是拼斗的声音一点都没有传进来。阮芯霖旗黑着脸心想:是吗,又多了一道隔声结界……

未等意识来临,阮芯霖旗双手重叠交叉,猛一下朝天怒吼:“禁术·十殿阎王!”

气息突变,鸿剑愣住全身,结界被几个巨物撕破,转眼间工夫,十个凶神恶煞的巨型人像站立,手中武器往下大力一劈,四面八方能量冲击而上,方圆数里的妖兽瞬间灰飞烟灭。

鸿剑回头傻了眼:“霖儿……”

巨物消退,阮芯霖旗吐出一口血,站起:“你以为我会开心?让我好好休息,放你一个人在外头拼命?”

鸿剑:“对不起,霖儿。”

“扑”阮芯霖旗冲上前抱住了他,眼塞泪水:“傻瓜,道什么歉。你担心我,难道我就不会担心你?别把我看得那么脆弱,爱我的话,让我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

宇艳:“那么,启程吧。”

五天后,圣桓山。

山内,伊绅正魂托着头佯装睡觉,下面坐着稽汝培、慧炎、神农·框、茹靡·渲等人。轻微闲杂声陆陆续续发出,怎么也抵挡不住各自内心的揣测。几天来,各宗派人士在圣桓山内算是安置了,但伊绅正魂并未明确表态会帮助他们,或是进行下一步行动之类,只是纯粹的聚集在一起而已。这种摇摆不定的态势,远比做出一个决定更令人揪心。

这时,纳斯伊维神情恍惚的走进来:“父亲,山外有……”可一见着旁边坐着的几个人,马上又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伊绅正魂:“山外有什么?是不是叶潇·裘攻过来了?”

“不是……”纳斯伊维又看了几眼旁人,“有一人求见。”

“谁。”

“叶潇伊龙。”

伊绅正魂:“……” 他?

慧炎:“叶潇伊龙?哼,就是这小子煽动我药宗归降魔族的!”

汝培:“此人来者不善呀。”

神农·框:“莫非,他是想游说‘伊’字辈?”

“哼!”伊绅正魂拍了下桌子,“不见。”

纳斯伊维点头退下,不一会儿,纳斯伊维又跑上前来,有点难堪的说道:“他……叶潇伊龙他说,他只是以‘伊’字辈的身份来拜会一下「舅父」而已。”

伊绅正魂:“…… 哼。”

“舅父?” “叶潇伊龙也是‘伊’字辈的人?” “啊,想想也对,叶潇伊龙的名字里不也含有一个‘伊’字嘛。”……

“啪”伊绅正魂站了起来,止住众人的议论。手一伸,侍从递过来一件厚衣服。服饰甩动,利落穿起,此装束华丽且严肃,两条银丝带悬空挂在后面,衣服净白蓝绒镶边,后背上还刺有一个血红的大“伊”字。伊绅正魂穿着服饰走了下来,平淡的说:“既然,是‘伊’字辈的人求见,那我是不能不见了。”

众人沉默以对,那颗悬着的心飘得更高了。

山外,叶潇伊龙面带微笑,信心满满。身旁无一随从,相当于孤身一人深入敌军阵营前,但身上依旧存有洒脱的气质。稍等片刻,伊绅正魂姗姗而来,叶潇伊龙抱拳鞠躬:“参见舅父。”

伊绅正魂将旁人全打发走,道:“你叫我什么?舅父?”

叶潇伊龙恭恭敬敬地答道:“您真健忘。我母司徒伊阳,虽不是正统‘伊’字辈血宗嫡系,只属于分支血宗,但论其辈份,她可以唤您一声‘哥哥’。我是她的儿子,自然也可以唤您一声‘舅父’了。”

伊绅正魂望着天空,拐嘴浅笑:“噢?司徒伊阳…… 你今日不跟我提起,我怕还真要忘了‘伊’字辈曾有过这么个女人。”

叶潇伊龙:“当年,魔族与‘伊’字辈联谊,意在世代友好,侄儿我也一直秉承此信念。如今……”

“她人呢?”

“…… 啊,母亲她,早些年仙去了。”

伊绅正魂:“哼,自作自受。当年就劝过她不要越过魔域·地炼之门,那个世界怎是人能生存的地方。”

“谢舅父如此关心我母。”

“别舅父舅父的叫,听着心烦。”伊绅正魂侧过头来,目光如刀子般刺向他,“那么,也该说说你的正事了。”

“啊,呵呵……”叶潇伊龙笑了两声,双手垫后,直起腰来,“我祖皇对您一向敬重,魔族上下也无不叹服‘伊’字神秘力量,因此特派我为使道明利益细节诸事,愿您能谨慎听之,从之。当今天下局势,相信您也有所耳闻,我魔族已定广袤疆土,现只剩贵族圣桓山之地。自我魔族举兵之日起,您未插手一次,是对魔族之仁;我魔族扫荡地幅江山,也未动过圣桓山及栖湖一草一木,是对贵族之义。祖皇现仍不愿伤两家和气,能不战则不战,能谦让则谦让,我们都有目共睹。只要您愿意,您想久居圣桓山则久居,魔族誓不打扰,您要一座圣桓山也好,要百座也罢,只需说一声,我魔族给得起。亦可,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伊绅正魂揉揉额头,笑道:“噢~叶潇·裘还挺了解我的,我喜欢…… 那么,你们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叶潇伊龙嗅到些什么,道:“侄儿来之前得到消息,静宗、药宗、卜星术士之族等各残部,已入驻圣桓山。其实很简单,您交出他们即可。首先,七宗各残余势力聚集,无非是想再挑起事端,我魔族为天下太平对尔党必除之,若放之不顾终有天会损害我魔族的利益。第二,七宗也好,各族也罢,均与‘伊’字辈毫无关系更无利益可言,您若袒护他们只会损害到我们两家的和气,如此又何必呢?第三…… 呵呵,只要您有这个意向,顺应天下大潮走向助我魔族一统江山,两家合手定如虎添翼天下不愁。祖皇说了,届时天下的另一半,是您的。”

伊绅正魂抽筋似的笑着,摇了摇头:“我伊绅正魂闲云野鹤惯了,怎敢与堂堂魔王共享王座呢?”

叶潇伊龙:“此言差矣。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是唯能者居之,王者称霸!您仅凭‘伊’字力量足够与我们同享天下江山,祖皇也十分愿意这么做,毕竟我们还算得上是‘亲家’不是么。当然您若不愿操劳只想颐养天年,正如前面所说的,我魔族定会为您提供一个满意的环境,永不打扰。”

“我算是听明白了啊,你想让我‘伊’字辈归降魔族。”

“不敢,不敢,您误会了。祖皇的意思是希望您不要插手七宗及各残部的事,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只要您顾及我魔族的利益,我魔族定也顾及您的周全。只需……”

“只需要,我把他们赶下山,并承诺不再收留任何一个前来投靠的人,也不参与这场战争。”

“不错。”

伊绅正魂仔细打量着他,带点感慨的说:“好……好一个叶潇伊龙,早闻你能言善辩,一张嘴可抵百万雄师,今日一听真是受益匪浅呐。说实话,我真想答应你喽,你们提出的交易太诱人了,且个个正中我心。这……便是所谓的「诱之以利」吧!”

叶潇伊龙顿了一下,听出了半点话中音,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舅父您不可能看不到世界的远景。如今天下尽在我魔族手中,拿下人界也只需片刻之功。七宗早已土崩瓦解,大半数所谓名门正派皆投于魔族麾下!若凭数人号召,残枝而立,恐无法扭转乾坤。那么,您又何必去淌这滩没意思的浑水呢?”

“说得好,真没意思。”

“那您是……”

“叶潇伊龙,你听过这样一个道理吗?”伊绅正魂左右比划了一下,又蹭了蹭脚下的厚土,“沙子与金子的道理。一张筛网,淘尽天下所有的沙子,那些细小、无能的小沙子,都不得不从筛网上掉下来。而那些有真材实料的大块的,闪闪发光的才能留在网上面,那就是‘金子’。大浪淘沙,滤网留金,一颗金子,可比万顷沙子要有价值,有用得多。”

叶潇伊龙笑了笑,也踢了踢土,说道:“金子确实比沙子值钱,但沙子比金子多,便可以将金子永远埋在它脚下,让金子永远抬不起头也永远发不了光。在战场上,重点不是比谁更有价值,比的是孰强孰弱,弱肉强食是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滴水方能穿石,又何愁沙砾穿金?”

“好,辩得好。但我还是要说‘不愿意’呢?”

叶潇伊龙(沉眼):“您可知,剑宗·问剑堂是如何被毁的?”

“啊,问剑七子为争夺剑宗宗主之位自相残杀,形成帮派自立分割化。你魔族乘虚而入将其一网打尽,天下第一宗派不复存焉。”

“您可知,神宗·神坛又是如何被攻破的?”

“啊,三代贵神用登神之术牺牲却只能请得幼年宇艳,祢锘皇·多利也为助三代完成登神之术,从而失去半数法力,终死于叶潇天仪之手。神宗由此大乱,轩辕·聂能稳住宇艳政权也大费苦心。神坛最后被数万妖兽围困,迫不得已弃坛而逃。”

“那您又知,静宗大殿是如何被取缔的?”

“呵,静宗向来安分守己,从古至今都是最弱宗派,单凭清绮之水护其大殿。魔族以尸人蜂涌而上,致使清绮之水受傀儡之毒污染丧失御敌之力,数万妖兽趁此打开水门,静宗失去清绮之水只得落荒而逃,死伤无数。”

“那您又知,卜星术士之族的卜星山是如何被踏平的?”

“卜星山被围困半年之久,水粮早已匮乏,山下奇门遁术被尸人以自杀形式破坏,魔族鬼狱十三骑等众精锐部队也将先天八卦各连接口打断,使其无法自行运转。君畅卜穆不得已欺神犯上,唤出青龙保全族上下,最后交出占星杖与卜星术士划清界线,流亡天涯。”

叶潇伊龙冷笑一声:“您既然全都知道,不会估计不到圣桓山最后的下场吧。说得好听点,无非是魔族与‘伊’字辈鱼死网破。说得难听点,您与那些七零八散的人士,也只不过是在悬崖边缘做垂死挣扎罢了。”

伊绅正魂淡漠一眼:“噢~软的不行,来硬的吗?”

“呵……侄儿只是在谈论事实而已,舅父毋见怪。想剑宗,乃天下第一宗派,其高手无数,问剑七子更能战百万大军,但在我魔族的刀刃下竟在半夜间毁于一旦;神宗地位甚高,自古得到诸神庇佑,但宇艳却只能将神坛拱手相让;静宗有天水清绮之水,但依旧拦不住我魔族引领世界的步伐;卜星山雄踞中原,乃天下第一高峰,其奇门遁术与先天八卦更是高深莫测,然君畅卜穆却屡犯天忌弃族而逃。他们都有各自的资本、优势,但为何全落个如此下场?我相信舅父您最清楚不过。有了这么多的前车之鉴,您若轻信小人言一意孤行,放圣桓山及‘伊’字辈大小于不顾,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试想,若今日不是祖皇念及昔日四大家族之情谊,两家亲家之和气,遣侄儿来此道明利害关系,而换做是由我父率大军围山群攻,恐圣桓山也是朝不保夕呐!愿您三思。”

伊绅正魂笑道:“不错,剑宗、神宗、静宗、卜星术士等都有他们的资本。那你可知道,我圣桓山现在又有多少资本和优势?”

叶潇伊龙:“…… 那,我就直说了。圣桓山立于栖湖之上,四面环水群山皆挡,属天然屏障,可谓易守难攻,兵家乃地利也。”

“还有呢?”

“还有……七宗各残部聚集于此,算得上能人不少,姑且是‘人和’吧。”

“哼,还有吗?”

“还有……”叶潇伊龙停顿了良久,无奈一笑,“没有了。”

“咚!”一声巨响,圣桓剑突然冒出入地,伊绅正魂双手扶在剑把上,全身急促且庞大的杀气弥漫起来,大喝道:“还有我!伊绅正魂!!我伊绅正魂乃‘伊’字辈最强的继承人,谁敢进犯我圣桓山,就算是你魔族,也让你们有来无回!!”

叶潇伊龙流下滴冷汗,弯腰恭谨的说道:“那您的意思是……”

伊绅正魂杀气不减:“哼,我‘伊’字辈,宁死不降!你滚吧。”

叶潇伊龙心想:交涉失败了吗?哼。 说道:“您这又是何苦呢?天下大势所趋,我魔族定是世界之主……”

“谁说……这天下就是魔族的了?”声音从偏远处传来,两人均为吃惊,转头一看,从那树后走出来一个人——星云炼·鸿剑!

伊绅正魂心想:该死的,终于来了么。

叶潇伊龙:谁?

随后不久,阮芯霖旗、宇艳等人陆续登场,正好把叶潇伊龙的退路给堵住了。

宇艳上前,很有礼貌的说:“族长,您好。” 伊绅正魂没多搭理他,而是盯着鸿剑,一脸坏笑的盯着。

叶潇伊龙瞧瞧阵势,没有丝毫胆怯,像模像样地整理着衣服,抬头说道:“天下当然是我魔族的了,仅剩区区一座圣桓山。”

“哼,笑话!”鸿剑走到他面前,气势磅礴的说,“论四魔之剑,寒月、圣桓皆在此,你魔族仅一把黑龙,岂敢嚣张?论四大家族,铸剑族、‘伊’字辈、卜星术士、贵神族、剑神族等名流正派均汇聚于圣桓山,尔等魔族鼠辈又胆敢放肆?论天下英雄,从上至下一兵一卒无不身经百战,个个能以一当百,就你魔族一群妖孽也敢来犯?不知天高地厚!借此圣桓山圣地,又何愁天下不得?”

宇艳:“呵呵。”

叶潇伊龙眨了两下眼,定神细视,叹道:“寒月剑?……阁下莫非就是?”

“对,我就是星云炼·鸿剑!”寒月剑华丽出鞘,入地震响,鸿剑全身也散发出雷同的杀气,“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而已。”

叶潇伊龙(笑):“真乃百闻不如一见…… 看来,今日辩合是我输了。”

伊绅正魂背过身去,道:“你滚吧。我以‘伊’字辈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以后你不得以‘伊’字辈自居。不然,我有权取缔你名字里的‘伊’字。”

叶潇伊龙:“呵~那么,侄(儿)……晚辈,告退。”

阮芯霖旗提剑拦住他:“想走?没那么容易!”

宇艳:“让他走,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叶潇伊龙得意一笑,大摇大摆地走着。忽回头说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只能在战场上见了。现在我就宣战:三日后,必踏平圣桓山!”

所有人敌视以对,却只能看着叶潇伊龙离开。这时,伊绅正魂拔出圣桓剑收于衣袖,十分恭敬的说道:“请贵神入山。”

“好。”宇艳有史以来,迈出了人生最踏实的第一步。

圣桓山外,四周树叶诡异摆动,一股邪恶之气笼罩。叶潇伊龙回到军营中,大喝道:“传我命令,即刻开拔!魔导炮准备发射,越快越好,誓在今日拿下圣桓山!!”

“是!!”魔族三军涌现,八门方型大炮推往前线,正对准圣桓山八个方位。待魔力输入,炮口能量剧增。

伊绅正魂走着走着,忽停了下来,淡淡的说:“不对,有诈。”

宇艳:“不错,我也觉得奇怪。依叶潇伊龙以往的作风,不可能没有做最坏的打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拖到三天后才进攻圣桓山!”

鸿剑:“……”

阮芯霖旗心绷了一下:“也就是说他想让我们松懈,那么……”

“啊,战争现在已经开始了,空气中残留着魔法流动的痕迹……”伊绅正魂又吸了几口气,睁眼,叫道,“伊维,快带贵神入内堂!这里先由我们顶着。”

鸿剑单手按地,抬头时左眼已成红色,说道:“圣桓山四面八方都有魔法能量,是炮型攻击系,没时间了,只能先防御!”

伊绅正魂道:“你的结界术能张开到那么大吗?把全山锁住,强度够不够?”

鸿剑拐嘴一笑:“告诉我圣桓山最大半径及各处海拔,越详细越好。”

伊绅正魂:“圣桓山平面呈梯形,最短边1827米,最长边4268米,最长间距3026米,海拔最高处5144米……”

“够了!”鸿剑一声吼,大量魔力四射。与此同时叶潇伊龙大手一挥,叫道:“开炮!!”八门魔导巨炮一齐发射,柱状能量从八方泵击而来,所携带的流云水珠全部弹开,只听“轰”一声猛烈撞击,地动山摇湖水澎湃。待所有灰烟散开,圣桓山依旧立于栖湖毫发无损。

叶潇伊龙:“!!”怎么可能?

伊绅正魂笑道:“了不起,居然还是独角三凌阵。”

“我来帮你。”说完后,阮芯霖旗双剑舞出,一串五线谱滑过,听声沉吼,“第八章·白蛟龙咏!绝对防御!!”

湖水如沸腾般涌起,紧接着又一阵海啸,自水面爬出来一条洁白的长龙缠绕在圣桓山山腰上,吓得魔族部队纷纷后退。

“怎么了?好大的骚动。”这时,稽汝培、茹靡·渲、慧炎及神农·框等人也闻讯赶来。

伊绅正魂:“别废话了,先帮他们俩。”说罢,手指竖起,一个“伊”字字符随着咒语的念动飘了出来。汝培会意,占星杖立于地面,双手互拍,念道:“先天之阵,八卦天网,锁牢之阵·喝!”

由此,圣桓山上中下分别套上三面金黄的魔法阵,但阵法时大时小,汝培自感有些力不从心了。突然,一只手按在她背上,瞬间觉得气息顺畅很多,不一会儿阵法全部定位定型。鸿剑道:“先天八卦你还没有贯通,以后别再勉强了。” 汝培回头笑道:“嗯,谢谢你。”

慧炎:“神农,别让人家小瞧了。”

神农·框:“是啊。”两人各自挥动双手,慧炎长袍一甩,几淌七彩的气体放出来飘去山外,神农·框手一指,此气流飘得更远了。不一会儿,只听见山外妖兽的惨叫声接二连三,一个一个都变成了地上一滩绿水。

叶潇伊龙看到这里,磨牙欲言又止,确实全军溃败不堪的样子他也没法,只得丢下无奈一句:“撤。”

茹靡·渲撅着嘴,没好生气的说:“哼,看在鸿剑的面子上,姑且帮你们一回。”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瓶盖拧开,细水直冲而上,念道:“清绮之水·镜像之法!”水滴炸开,每一颗水珠都在山内悬浮着,投影出各处的结界,仿佛山外的结界又复制了一层在里面了。

伊绅正魂收手,说道:“好了,有我的‘伊’字力量,各层结界处的交接口不可能被打断,我们回去吧。”

茹靡·渲这可乐了,蹦蹦跳跳走到鸿剑面前,手一拍:“嘿!你小子怎么才来呀~”

汝培笑道:“鸿剑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神农·框:“星云炼,没忘记我吧。”

慧炎:“哼,老夫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呀,星云炼。”

鸿剑微笑的注视着大家,只觉意识模糊,晕倒在了地上。

……

三天后,魔族基地。

叶潇伊龙跪在地上,磕头:“祖皇,孙儿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叶潇天仪心想:魔导炮连轰数日,圣桓山结界一点裂缝都没有,真是一筹莫展。

台阶上,叶潇·裘认真审着世界地图,平淡的说:“起来吧,将功补过。”

叶潇·裘摸着世界版图,道:“圣桓山的结界非同一般,三凌阵、神曲独舞、先天八卦、清绮之水。这些高等法术本不兼容,但由于‘伊’字辈的‘伊’字力量使其串联层层叠加,结界的防御更上一层。若我军强攻,恐怕会有多少赔多少。”

叶潇天仪道:“哼,天下就只剩座圣桓山了,我偏不信它能中心开花!”

叶潇·裘:“圣桓山周边,属神宗·神坛隔得最近,其次是暗宗,静宗,药宗各处旧址,正好呈东南西北四面。急令此四方屯兵开往圣桓山,围而不攻。哼,困它十年,看它奈何!”

叶潇伊龙:“祖皇,若您想速拿下圣桓山,孙儿这有一计。”

“说。”

“圣桓山外防强劲,相信卜星术士今日已设下奇门遁术,强攻不是智取。但圣桓山内部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圣桓山里,鱼目混杂,七宗摩擦自古久矣,要他们团结一致比登天还难。若我们让几个巧舌能辩的人混入七宗残部中,入驻圣桓山,再从它里面进行破坏……”

“呵呵,内外夹击?有意思,呵呵哈哈……”

“那孙儿就照办了,定将圣桓山内搅得鸡犬不宁。”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

芈雪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偶尔会帮孤寡老人采摘食物和水,好些天来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说实话,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找到哥哥后又该传达些什么。没错,不只是世界变了,连人也变了,自己的亲人……变了。

疾风穿过,芈雪连忙躲在大树后面,不久从大道上走过去一队魔族骑兵。芈雪透过树叶,骑兵领头者是一位高个的男子,穿着与他们统一的盔甲,从仅透的一点余光显现,这个男子的额头上长着一只眼睛,竖着的第三只眼!

芈雪捂住急促的心跳,一滴泪从眼角滑下,心想: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哥哥……为什么你会投靠魔族?

兄妹俩擦身而过,仅一树之隔却堪比海角天涯。两条路,兄妹俩所处的两条路,就像平行线间永远没有交点一样,苦等再久距离依旧那般遥远。芈雪没有拦下他们,而是小心翼翼的跟踪着,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是圣桓山的方向!

芈雪的心中此刻只有两个字:哥哥……

话说君畅卜穆坐着葫芦飞了近大半月,绕着世界转了好几圈,可怎么也找不到一块像样的落脚地,他都快有要哭的感觉了。掐指算了算,然后无奈的拍拍葫芦屁股,一直朝东飞,飞过了莎菲拉特城镇,进入伏索戈壁,躲过几个超大型的妖兽总算是越过了伏索戈壁界线,很有礼貌的向火麒麟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奈何桥上喝了口孟婆汤。孟婆笑着说,你就不怕把一切都忘喽?君畅卜穆也笑道,一把年纪了,记那么多干嘛,再怎么着也不能让您老难做呀。两人闲聊几句,谈得甚欢,君畅卜穆又驾着葫芦飞了进去。

妖兽之国已成废墟,君畅卜穆不忍睁眼细看,闭目飞了一段距离,在一处赤色天空下停了下来。在这个地方有两个人:星辰炼·铸尊,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君畅卜穆:“哟~”

铸尊鄙视一眼:“死鬼,避仇都避到我这了。”

君畅卜穆诡笑道:“没办法,就你这最安全。”

铸尊:“恕不接待。”

“嘻嘻……”君畅卜穆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棋盘,“来嘛来嘛,反正也是闲着。下几局?”

铸尊冷冷的瞅着他,突然拐嘴一笑,手一指:“摆上。”

君畅卜穆乐呵呵的跑过来坐着,把棋盘摆好看着四周,见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笨拙的练剑,小声问道:“嘿,又收徒弟啦?”

铸尊提出一粒白子,摸着头发:“哼,死皮赖脸赖在这不走而已。”

君畅卜穆忍住笑又看了他们几眼,然后招招手,把小男孩唤到身旁来,和蔼的问道:“小朋友,能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犹豫了好久,看看铸尊的脸色,轻声说:“路……路,剑……”

“啪!”铸尊怒拍了一下桌子,棋盘上的子全掉了,说道:“什么鬼名字!我不是给你改了吗?再记不住给我滚!”

“唔……”小男孩被吓哭了,很委屈的样子。

君畅卜穆(汗):“消消气,消消气,这局算我输了,咱俩重下,重下。”

铸尊:“哼,滚。”

小男孩抹抹眼泪,自觉离开,又到远处练剑去了。

君畅卜穆意味深长的说:“那个孩子,身体与脑部的时间都被六道轮回之地锁定,若出去必成大器,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铸尊:“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

“呵呵,是。下棋,下棋。”

圣桓山。七宗各残余兵马陆续涌入圣桓山,一时人满为患,但各方的安置也算井井有条。三天来,各路兵马聚集约一万余人,其数量之多远远超乎每个人的想象。圣桓山外围群山峻岭中均埋伏有魔族兵马,他们对圣桓山的结界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从总体局势上来说圣桓山已成瓮中之鳖。

东雅厢房内,鸿剑总算是清醒过来。抚着床头已睡着的阮芯霖旗,心情松疏了许多。不一会,房门有推开的迹象,但人没进来,而是跑了出去。鸿剑正觉奇怪,这时,伊绅正魂等各派领导人都进来了,甭提有多高兴,你一言我一语,夸赞声鸿剑都不自觉脸红起来。闲杂声中阮芯霖旗醒来,见着鸿剑坐在床头,二话没说扑上去就抱住了他。

伊绅正魂:“既然你醒了,那么可以进行推举了。”

鸿剑:“推举,推举什么?”

茹靡·渲:“王。统领圣桓山的「王」!”

鸿剑笑着指着宇艳:“不是他么?”

宇艳:“……” 汝培:“……”慧炎:“哼。”

鸿剑感觉气氛不太好,道:“怎么回事?我不就睡了几天吗。”

伊绅正魂道:“你再休息一天吧,明天会议上再说。”

几人纷纷道别离开,宇艳也没说什么,走出了房间,阮芯霖旗也觉得纳闷。最后只剩科牟诺·多利与轩辕·凰不愿走了。

鸿剑捂着头自笑道:“看来麻烦事还有一大堆。”

阮芯霖旗:“别想那么多了,这些天最累的就是你,你要好好休息。”

鸿剑点点头,转向盯着床边两个小孩,只是盯着。科牟诺·多利眨眨眼低下头,说道:“形势有变,除了卜星术士没有人支持贵神。现在山内基本全是七宗人马……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你……”

鸿剑道:“慢慢说,这里没有外人。”

轩辕·凰说道:“他们那些人好坏,就仗着自己人多都想封自己为王统领圣桓山,还骂我们贵神无能,呜……我听着就想哭。”

阮芯霖旗:“不错,这几天前来投靠圣桓山的人确实很多,多得有些古怪。”

鸿剑心想:人多口杂,蜚语流言吗。

科牟诺·多利:“鸿剑叔叔,您能把我们安全的送抵圣桓山,我贵神族已欠您够多,并不敢再苟言求些什么。但这样下去,单凭卜星术士的片面之词很难服众,贵神地位不保难以有所作为。搞不好,我神宗会被其他宗派吞并也说不定。”

“啊,七宗暗地里早有摩擦,现在正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更加利益化。就算他们相信卜星术士的预言,宇艳终成天下之主,但现在的宇艳不可能带给他们安全感,充其量在宇艳进化成完全体时禅位给他。但若真如此,宇艳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哪个人会心甘情愿的把王位给他人?必会早铲异己,巩固王位。”

“鸿剑叔叔~”科牟诺·多利含着泪跪了下来。鸿剑忙将他扶起,拍拍他腿上的灰,笑道:“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承担,将来你定能超越你父亲。”

“我爹生前常提及您,对您十分敬佩,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很相信您。”

“好啦好啦,我知道要做什么。你们去陪宇艳吧,不然他被欺负了可不好。”

科牟诺·多利恢复精神,拉着轩辕·凰往外走。但轩辕·凰走一步退三步,还不停的往回探头。阮芯霖旗走过去,摸着他头:“怎么了,小凰儿。”

轩辕·凰不敢正眼看她,有点胆怯的说:“我……我,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阮芯霖旗:“呵呵,什么事?”

轩辕·凰战战兢兢的说:“我……我想学成神曲独舞,剑舞十章的所有剑法。”

阮芯霖旗:“……”

“哈哈~”鸿剑一听大笑道,“你小子可找对人咯!赶紧拜师,赶紧拜师!”

轩辕·凰正欲跪下,阮芯霖旗连忙拉住:“好了好了,不用不用了。包在我身上,你们先回去吧。”轩辕·凰殷切的看着她,可还是被科牟诺·多利拉了出去。

见他俩走,阮芯霖旗一头抱怨:“你呀~起什么哄。”

鸿剑道:“再怎么样也不能辜负轩辕·聂呀。”

“我知道。只是这担子太大,轩辕·聂的遗孤就剩他一个了,轩辕氏的兴衰也全系于他身。我教得好还好,万一教不好,我可成了千古罪人呐。”

“这样吧。你负责教轩辕·凰神曲独舞,我负责教科牟诺·多利魔由心生,咱俩比比看谁教得更好?”

“哼,你这一说我可来劲了,我就不信会输给了你!”

“嘿嘿,那就这么定咯。”

大堂。几位宗派的头领聚在了一起,像是在商讨什么。

一个壮汉在队伍中叫嚎:“总之我不同意贵神称「王」,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来统领咱们,岂不成天下笑话!”

又一个蒙面人站出来:“论资历、实力、地位、人数、声誉等等,贵神远比其他宗主差得远!要我选,我会推举慧炎老前辈为「王」!”

“哼,要我说,天下英雄,只星云炼·鸿剑一人,我们就是冲着他投奔过来的!”

“对!”“对,不错!”“哼,我们宗主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狗屁,你们宗派大多都投靠魔族了,还有何颜面留在此?”“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全给魔族打趴下了!”“你住嘴,是不是想干一场?”“老子会怕了你?来呀!” …… 议论争吵声一声盖过一声,各派势力也互不相让。纳斯伊维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叫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圣桓山!想做什么难道不该先问问我们‘伊’字辈吗。”

“闭嘴!”伊绅正魂雷霆一吼,场内众多张嘴巴才稍许安静了一点。

宇艳闭眼叹了口气,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说道:“你们对我的能力有异议,我并不反对。但圣桓山究竟奉谁为「王」?此事关系重大。在我心中只有两个人选,一个是伊绅正魂,一个是星云炼·鸿剑。若是别人,我宇艳恕不从之!”

慧炎:“「王」之职,不单单要魔法、武术有过人之处,更重要的是目光的深浅和战争谋略的应变。”

茹靡·渲不屑看了眼,道:“药老头,别总是针对贵神。你自个儿心里面盘算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总之我静宗是绝不会支持你的。”

伊绅正魂:“够了!!民主一点,明天投票吧。”

话音一出,议论声自然有,但也不乏有一些怪异的气息流出来。

至深夜,圣桓山的鸟雀各自回巢,迎来了久违的平静。树林茂密生机勃勃,走过几路台阶小溪,伊绅正魂拿着一束花来到墓地前,可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鸿剑靠着墓碑抬头仰望着夜空繁星,一会儿指一指,一会儿笑一笑,似旁边有人陪着。但冷风无情的吹破幻境,他是一个人。 鸿剑头一偏,笑道:“哟,你一直都记得她喜欢风信子?”

“我还记得……”伊绅正魂走上前来,将花放在碑前,“她最喜欢和你一块看星星。”

鸿剑:“呵~是吗。”

伊绅正魂坐在他身边,也欣赏起了夜空:“还恨我吗?”

鸿剑苦奈一笑:“不恨你……那是假的。你要我恨不恨?”

“当年……我确实可以第二次复活清灵,但没有去做。对,我自私。为了‘伊’字辈,为了圣桓剑,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你无不无聊?多少年的事了还记得这么清楚,要不我和孟婆说一声,让她给你熬一碗特效加强酸辣××汤。”

“呵……清灵是个好女孩,我们都辜负了她。趁我现在伤感着,你想揍我就揍吧。”

“不用了。你继续伤着,我继续活着。为了那些曾爱过我的女孩子们,我会活得好好的。说实话,我很感谢她们,清灵教会了我爱是美好,雅璕教会了我爱是付出,芊笺教会了我爱是追寻,霖儿教会了我爱是守护。我不相信,清灵留给你的全是赎罪。”

“呵呵,有过几段恋爱史的家伙,觉悟就是不一样。咱哥俩,可能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吧。”

“啊,是吧。”鸿剑头贴在碑字上,“怎么,七宗还在练嘴皮子?”

伊绅正魂:“哼,见怪不怪。如今推选「王」职势在必行,不然这上万兵马如同一盘散沙。关键是,应推举谁为「王」。”

“君畅卜穆说,宇艳乃神界之王,天王!即‘三王’之一,终有天与魔王叶潇·裘一争天下雌雄。你信吗?”

“光我信有什么用,重要的是那几个宗派头头,要服从于一个小孩子,太不现实了。”

“不错,同属于七宗头领,地位应该平起平坐,又怎甘心栖息于他人膝下?”

“我要他们明天投票解决,还是悬得很呐。”

“呵呵,圣桓山终究算你的地盘,你要做「王」,我也无话可说。”

伊绅正魂诡异一笑:“别忘了,你的名号可比我响得多,支持你的人也不在少数。今天宇艳还特地把我俩给抬了出来。”

“噢~要我做「王」?还真是开了个国际玩笑。”鸿剑站起身拍拍屁股,眯眼斜视,“看来,得打一场?”

伊绅正魂也站起来:“那不是更好?名正言顺。”

“呵呵呵呵~”鸿剑一阵冷笑,轻轻擦着墓碑上的刻字,繁星在夜雾笼罩下,星光却更加耀眼了。

翌日。

大堂里气氛严肃,投票结果随着声声宣布而逐渐尘埃落定。大群士兵兴奋异常,唯独几位宗主脸色难堪,因为…… “咚”一声锣鼓敲响,嚎亮声音传出:“伊绅正魂,星云炼·鸿剑,各占五成票!”

这时,议论声多了:“一定是星云炼·鸿剑,我们支持他。”

“哼,当然要选伊绅正魂,他是‘伊’字辈最强的继承人!”

“不,是星云炼!” “是‘伊’字辈!” ……

阮芯霖旗觉得不太对劲,只见鸿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嘻嘻哈哈和大家打招呼,说道:“多谢大家的厚爱,多谢大家厚爱。但票数平分也是事实,不如我们请正魂兄也出来吧。”

说着说着,伊绅正魂也穿着正统服饰走了过来,笑道:“票数平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鸿剑摸着下巴点头:“嗯~肯定不是人为,是天意。那怎么办才好呢?”

伊绅正魂随声附和:“能怎么办,强者居之喽。谁能胜谁一筹,王位自然就是他的。”

宇艳:“……”

鸿剑含笑点点头:“嗯……有道理。”说罢,拔出寒月剑指着伊绅正魂,狞狰道:“刀剑无眼,你死了我最多给你上柱香。”

阮芯霖旗愣道:“他们疯啦!怎么可以……”

“哼,你不老早就想一争圣桓、寒月高下吗。”伊绅正魂同样摆出架势,圣桓剑从衣袖里抽出来,比着鸿剑。

这一幕,激起在场所有士卒高呼,个个神采奕奕摆出一副大饱眼福的样子,欢呼声更是接踵而至。宇艳想上前阻止,但又力不从心。慧炎与茹靡·渲虽各有想法,但若让他俩自相残杀也实属不愿看到。可……现场的事态已经无法遏制了,人群的呐喊助威声似乎能传到千里之外。

鸿剑勾勾手指一脸诡笑,伊绅正魂接受挑衅踏步而来,举剑横扫圣桓剑上发出耀眼光芒。同样,鸿剑迎头一击,紧接着一阵爆炸声响盖过所有人的眼线,待残瓦落下,地面两条剑痕一路延伸直上,众人视眼望去,两人背立站在宇艳左右两边,原本在这个位置的科牟诺·多利与轩辕·凰被吓得退倒在地。两人各自一摆,强劲杀气迸出,齐声吼道:“我们,拥立贵神为「王」!!任何有异议者,先问我们。”

哗然声一片,个个不解。宇艳身处其中也有点莫名其妙,但心中有股信念狂燃而起,终于露出了笑容。

伊绅正魂抬头漠视:“既然,我们两人各持五成票……”

“那么,我们共同拥立的王者,就相当于全票支持!”鸿剑笑道。

“所以!”伊绅正魂收剑,转身鞠躬郑重的说道,“我‘伊’字辈,及其圣桓山上下,愿听命于贵神差遣!从现在起,您就是我们的「王」!”

“所以!”鸿剑也将剑收鞘,转身单跪了下来,“我现在也得改口尊称您为‘贵神’了。我星云炼·鸿剑,愿为您领兵杀敌,一统天下!”

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没有转过弯来。趁此,稽汝培走了出来,占星杖横摆于手背,蹲身说道:“我卜星术士之族,也愿效犬马之劳,拥立贵神。”

阮芯霖旗总算舒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走出来,说道:“原剑宗排行第一剑客,阮芯霖旗,也愿跟随贵神。”

大局初定,多数名流人士跪拜贵神为王,看样子鸿剑与伊绅正魂的目的达到了。这时,宇艳望了望别的座位上的两个人。茹靡·渲知趣的笑道:“既然鸿剑选你,我无话可说,静宗也愿效劳。” 这边,神农·框碰了碰椅子,慧炎无奈的站了起来,说道:“我药宗可以拥戴你。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以权谋私损害我药宗的利益,我誓不从之。”

“好!!”宇艳大吼一声,登上王座用力一拍,“从现在开始,我贵神·宇艳便是王,封号「天王」!今天本王只宣布一件事,与魔族誓不两立,还我大好河山!!”

“誓不两立!还我河山!”……

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从人群里退出来,然后化为一股轻烟消失。

伊绅正魂瞅了眼,小声道:“果然猜得不错,里面混有魔族的奸细,想离间七宗。”

鸿剑笑道:“哼,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想让我俩相争,坐享渔翁之利。可反过来被我们利用了,助贵神登基为王。”

伊绅正魂:“是啊,合作得还挺好。对了,一码归一码啊,你把我的内堂破坏了,你得负责修好哇。”

鸿剑(汗):“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也割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嘛,凭啥都赖我?”

“我就轻轻刮了一下,你可是把我的琉璃瓦都给震下来啦。”

“啊~还真不好意思啊…… N把年前就君畅卜穆给过我钱,早花光了。”

“呵呵,慢慢修。”

“……” 偶滴个甚啊。

魔族·基地。叶潇·裘怒道:“称王?他凭一群虾兵蟹将也敢称王?!真是天大的笑话!太不知好歹了。”

叶潇伊龙道:“祖皇,孙儿办事不力……”

叶潇·裘手一挥,道:“够了!我也玩腻了,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天仪,由你做三军统帅,即刻起围攻圣桓山!”

叶潇天仪:“但是父亲,圣桓山上的结界……”

叶潇·裘沉默不语,的确气话未考虑清楚。叶潇伊龙笑道:“父亲,要攻下圣桓山其实也不难。圣桓山四面环山,八面临水,成天然堡垒。我们只需控制栖湖制水权,再占领临山据点,坚守阵地困其一年半载,届时圣桓山只是孤岛一座,山内数万人的口粮就是一大问题。另外,我们大开方便之门,将各残余势力全放进圣桓山这个死胡同,待时机一到,兵困将乏,即可将其一网打尽!”

“哈哈~”叶潇天仪大笑,“好计谋!儿呀,你的头脑可真管用。”

叶潇伊龙:“谢父亲赞赏。”

叶潇·裘道:“就按孙儿的策略部署。一年,不,不出一年,我要圣桓山里的人统统饿死!”

散会后,叶潇伊龙独自一个人在后院闲步,这一来一回刚巧就碰着叶潇乾吉了。 伊龙低头唤了声:“叔父。”

叶潇乾吉难堪起来:“别那么叫我。”

叶潇伊龙道:“您……还在纠结与祖父的关系呀?其实……唉,怎么说呢,都给双方一点时间吧,毕竟你们也是父子关系。”

“呵呵,谢了。你好好立功表现。我……他终归不想认我这个儿子,安分点是应该的。”

两人诉离,家族内的矛盾,亲人间的磨合,也令人心痛不已。

圣桓山外,魔族部队集结完毕,在各山崖隘口安营扎寨。芈雪沿途跟踪,也听出了丁点意图风声。夜了,芈雪躲在草丛中小憩,刚一闭眼,有脚步声传来。芈雪没有感到太过惊慌,斜眼凝视,一个男人站在了她面前。就这样,两人对视了片刻。

芈雪轻声道:“哥。”

男人摆过脸来,额头上果然竖着第三只眼:“跟着我们干什么?”

“哥,我也不明白我想做什么,我更不明白你要做什么。”

“哼,他就在圣桓山。你帮我?还是帮他?”

“哥,为什么与魔族为伍?”

“为了报仇。”

“报仇?”

“你忘了祖先是怎么死的。被世人唾骂也好,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祖先去次元界,但他没有阻止。祖先回来了,他能救但没有救他!若不是他,铸剑族又怎会屠杀哮天犬!他不是元凶,至少也是帮凶!!”

“哥,你疯了!祖先去次元界的结果是咎由自取,哮天犬之死也是暗宗在从中作梗。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哥,别再错下去了求你了。”

“我不管!祖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死的,我要他血债血偿!你若不站在我这边,你现在就可以滚。只不过以后要是在战场上相见,你也不用认我作哥哥了。”

芈雪呆呆的望着他。仇恨,交错复杂的仇恨让这对兄妹反目成仇。芈雪已无法支撑那唯一的信念,看着哥哥远去乃至黑暗的背影,她知道,自己那唯一又仅剩的亲人,已经不在了。乱风吹起,夜雾弥散,头上的繁星也藏了起来。该痛的也痛彻了,该哭的也哭干了,接下来的方向,芈雪只能坐在原地,无止无尽的,孤单的守望着,守望着黎明。

另一方面,人界。

西红·燕累了,躺在大树上睡着了。陆月·生守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人间美景,却不知怎的倍感空虚。流水潺潺而下,彩蝶翩翩而飞,想要的东西在得到的时候,为何会多了一些不知所措?

陆月·生淡淡的说:“你也在,吗?”

“啊。”身后突然又站出了一个人:蔡剑风。

陆月·生:“是来抓我回去,还是你也躲在人界了?”

“哼,我没那么窝囊!”蔡剑风把炱虎枪扔给了他,“来还本属于你的东西而已。”

陆月·生看了眼,说道:“你打不开六道之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蔡剑风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冷酷无情:“三代贵神放我下来的,让我守好人界这条最后防线。”

“是吗?……哼,三代贵神,考虑得很周全。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只要他们能在天上坚持一天,人界就有一年的时间用来发展壮大。”

“我来,还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说吧,好歹也算同僚一场。”

“放西红·燕回去……”

“不行!”

“我们一起守护人界……”

“不…… 没兴趣。”

蔡剑风:“……”

陆月·生:“如果是魔族最后一统天下,再挥师人界,你以为就凭我们俩,能起到什么作用?”

蔡剑风道:“我的任务是守护人界,不管守得住守不住。但西红·燕必须回去,女巫族不能没有她。现在的女巫族族长由后任族长西红·安带领,但缺乏各种经验一直溃败。若西红·燕不回去重掌女巫族,神界将又丧失一支可以与魔族对抗的力量。”

“我不想谈什么国家大事,我的心胸很小,目光也很短……”

“月生,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相爱,也比较反感三代贵神拆散你们的决定。但是月生,你这种爱,叫自私;还有一种爱,叫成全。”

陆月·生眼神凶厉:“我不会让燕儿回去送死!”

蔡剑风一踏步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为大局考虑,女巫族不能灭族。如果你不能通融,那么你以为我‘零秒杀手·蔡剑风’秒杀不了你吗?”

陆月·生冷笑道:“杀我?你杀不了我…… 不,你是不敢杀我。因为在这个世界只有我才能打开那两扇门!”

蔡剑风杀气溢出,伸手抚住剑把:“你错了,三代贵神在临死前给了我可以回神界的一次性魔法,我随时能把这次机会让给西红·燕。所以现在我不是不敢杀你,而是不忍心杀你。”

陆月·生吼道:“你把机会让给燕儿,你永远也回不了神界!”

“大不了……”蔡剑风剑已拔出,平淡无奇的说,“我们俩,都成为「堕落」的存在。”

陆月·生:“……”

“住手!!”吼声来自第三方——西红·燕。

剑在脖子边停了下来,蔡剑风杀气不减,转头望着她。 西红·燕咬咬下唇,坚毅了不少,走上前拉住了蔡剑风,说道:“求你饶他一命吧,我跟你走,因为我也想回女巫族。”

蔡剑风见她如此眼神,便将剑放了下去。

陆月·生(伸手):“燕儿……”

西红·燕背对着他,说道:“月生,你好好活着吧,就当我死了,我今生今世不想再听到你的名字。如果你还有点觉悟的话,就把名字改了,为人界做点善事吧。”

乌云掩盖,冷却两人的离开。终于,连天也忍不住哭了。陆月·生站在原地,愣在原地,他知道他错了,错在“太爱”。迎面享受水滴的亲吻,已没有知觉,有的只是空壳与宁静。当爱与被爱落差之时,注定他们隔得遥不可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脱落分开。

圣桓山内。几个人正在商讨着御敌之策,可窘境依旧一筹莫展。四方大军压境,敌人意图很明显,不作强攻只是围堵,圣桓山犹如一个巨大的囚牢锁住了他们。

鸿剑张望了一下,立马笑道:“嘿,既然来了就露个脸呗,何必做梁上君子?”

所有人顿然吃惊,居然会有一个局外者?果然,房内过梁上有响声,飘下来一个蒙面黑衣人,发出阴冷的笑声。茹靡·渲吼道:“是暗宗的叛徒!”正欲出招,鸿剑拦了下来,得意的说:“哟~挺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蒙面人道:“兄台好记性,在下乃暗宗·灭迹者头领。我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在这栖湖·圣桓山。”

鸿剑:“噢……记起来了。嘿嘿,你不也是暗宗的吗,怎么不去投靠魔族?”

蒙面人:“没错,暗宗全宗第一个投靠魔族,在下也一直以此为耻。我灭迹者在江湖上的职责虽然低微,但在大义面前绝不苟同于鼠辈!因此,在得知贵神在圣桓山称王,特来投奔效力。”

伊绅正魂道:“凭什么信你?难道你就不是魔族派来的内线?”

“呵呵哈哈~”蒙面人悬浮在了空气中坐着,“那就得看,贵神信不信我了。”说完后,很有礼节的鞠了一躬。

宇艳道:“我信你!你此番前来,定有破敌良策!!”

“呵呵,谢贵神。”蒙面人飘到了他们跟前,说道:“敢问,圣桓山内的粮草,还可供应几天?”

宇艳:“放心,一个月有余。”

蒙面人语气变硬:“到底几天?”

宇艳顿了一下,道:“好吧,不瞒你了,十天左右。”

蒙面人:“唉~看来,诸位还是不太相信我。”

鸿剑捂着嘴轻声道:“行了给人家一个台阶,都三天不到了,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哼!”蒙面人吼了声,“你们连明天的粮草都没了!!”

所有人:“……”

蒙面人:“知道为什么粮食吃得这么快吗?圣桓山内现在共有一万三千多人,也就是一万三千张嘴。山内粮食早被坐吃山空,而魔族叶潇伊龙正是看到了这一点,首先将栖湖湖水控制权抓住,再将临近几座山全部占领,还不断往圣桓山里送人。就算圣桓山内一颗果树每天都结满了果子,也喂不饱一半的人。魔族围而不攻就是这个目的,不出几天圣桓山上万兵马必会因此产生兵变,魔族便有机可乘。”

宇艳:“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们这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世界地图。”

“这个简单。”鸿剑吹着口哨,左眼变红视野一直延伸至地幅大面周边,以此投影入眼球然后往下一甩,刚好完整的将各地理山崖以平面的形式复制在前面的墙壁上。

伊绅正魂心想:多方便呀。

蒙面人指着地图说:“看,很明显。魔族以尸人之毒污染栖湖水域,导致水里的生物全部游走,更别提我们现在能捕到多少鱼了。圣桓山北、西、东三座大山被妖兽占领,各山路隘口有魔族骑兵把守,属于以逸待劳等着我们出兵,若我军大举攻其山必败无疑。山后是一片平原,层层设防,包围圈一层厚过一层,是魔族一贯的作风,我们已成瓮中之鳖。”

慧炎:“那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蒙面人:“首先,求雨!不管用什么方法,这场雨要下足十天十夜,目的是要让栖湖水位猛涨,盖过群山连接的低洼处。在新的湖水降下时,魔族定又放毒,此刻便得请药宗诸位用以毒攻毒御之,再请静宗以清绮之水净化湖水。湖水变清澈,生物才能游进来,第一天要出动全军捕食,第二天需分五成兵马捕食,第三天及其以后得用三分之一的兵力捕食口粮,方养得起上万军队。待暴雨下足十天,水位达到最高时,群山便已孤立,各处泥潭、沼泽无数,也就是我们出兵夺山的最佳时机!由西往东逐个击破,夺一座山,要宣传一次,杀一个敌人,要对外宣称杀了一百个!吹嘘得越高越好,最好能响遍全世界!”

鸿剑:“吹牛干啥?”

“哼,让全族起义!七宗大半部分虽臣服魔族,但口服心不服,让他们听到魔族大败的消息也跟着举兵。据情报,左毅、右毅率领的剑宗残部,贤宗文涛残部,以及女巫族残部等,都在世界北方,而魔族老巢则在世界的西南方,难以劳师远袭,战争会在全世界打响。有圣桓山永固结界,魔族主力进不了毫厘,届时将以栖湖·圣桓山为界,天下定两分!”

宇艳:“好!马上按灭迹者的话去做!!”

鸿剑点点头:“唉~脑子好就是不一样。”

伊绅正魂:“先想想怎么求雨吧,我俩。”

鸿剑笑道:“你还记得当年的风伯和雨师吗?”

伊绅正魂恍然大悟:“啊~对呀,也不想想你以前是跟着谁打仗的。呵呵,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

“哼,别说十天,我让它下个一百天都行。”

暴雨狂下,水位猛涨,湖水盖过了圣桓山近半部,一些矮山已见不着山头了。在药宗与静宗的努力下,全军总算能吃上食物。这场雨一连下了二十多天,诚如灭迹者所料,临山上的敌军因湖水相隔,已成孤立之军,无法前后照应只能坐以待毙。妖兽们因山体滑坡和众多看不见的深泥潭,丧失行动能力。群山一个接着一个被攻破,胜利的旗号更是叫得雷天,截至最后一座山被攻取时,各地潜伏势力也跟着揭竿而起,世界北方一片暴动,形成局域分割状态,魔族各地驻军因四面被夹,逐个瓦解。魔族忙得焦头烂额,战争在边缘处全部打响,鞭长莫及,好几次出兵北上,都被圣桓山所堵,只能隔岸观火。短短一年,贵神将北方广袤大地的魔军全部驱逐干净,各地义士也纷纷慕名投奔前来,半壁江山落入贵神手中。

栖湖·圣桓山因一场暴雨连通了一条长河,正好将世界版图分开。人们将这条河命名为祲水河,祲水河北方属贵神,南方属魔族,两岸均伏重兵,尚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贵神召开庆功宴,可谓全员到齐。七宗宗派头领,除了暗宗宗主,其他六位宗主均在,自然也不缺那一位:灵宗宗主·巧灵。灵宗可以说达到了灭宗之灾,只剩巧灵一个人。在见着星云炼·鸿剑时,两人确有摩擦,但也有各自的考虑。最后两人达成君子协定,只要不把魔族打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旧账他日再算;阮芯霖旗与左毅、右毅还有文涛,可算是有说不完的话;女巫族一直不敢多言,特别是回到女巫族的族长西红·燕,在面对贵神的时候。随着庆功宴的召开,大家对夺回另一半江山的气势,更加指日可待。然而,事与愿违……

灭迹者用过很多方式方法来刺激魔军,但祲水河对岸的防守相当严实,可谓密不透风。苦思半年之久,两军于河岸对峙的局面一直没有进一步进展。谁也不敢先发动进攻,这场白热化的战争就这样持续了半年。相应,魔族也变得谨慎起来,叶潇伊龙因轻敌而吃了大亏,足足丢了半壁江山,再也不会不对各种军情做前后分析,一座圣桓山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不能再让它出现了。世界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但却依然灌满了火药味。

深夜,鸿剑和阮芯霖旗坐在屋顶上看着星星。不久,宇艳爬了上来。

鸿剑道:“哟~贵神。知道电灯泡是什么意思吗?”

“干嘛呀~”阮芯霖旗不好意思的拍了他一下,然后点头说道,“不好意思,贵神,我们失礼了。”

宇艳:“呵,没事,是我打扰了。天下一分为二,持续近半年,心里烦呐。”

鸿剑苦笑:“我就一介武夫,出谋划策找灭迹者呗,他脑子比我好使。”

宇艳:“灭迹者能助我夺半壁江山,我已经很感激不尽。说到底,这半边天下是投机取巧的胜利也不为过,同样多亏了各方义士。但魔族真正的实力,是在另一半。前线持久半年,就知道他们的真本事了。”

阮芯霖旗笑道:“贵神别心急,正义属于我们,您早晚得一统天下,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嗯……”宇艳低着头走了过来,“星云炼,我想去一个地方,得请你帮忙。”

“说呗。”

宇艳:“魔族后方,妖兽之地。”

鸿剑:“……”

阮芯霖旗惊讶道:“您……您是想去铸剑族的提炼池吧!”

宇艳点点头:“所以,你能为我召出空间·穿越之门吗?”

鸿剑站了起来,眼神变严肃:“我知道你去找谁。空间门能抵达世界各地,不用怕会遇到魔族兵马。但你必须记住,空间门的门限是三天,我建议你一天之内回来,不然会有人担心的。”

宇艳:“我答应你,一天之内回来。”

阮芯霖旗忙说:“要么,鸿剑你陪贵神一块去吧,多少有个照应。”

鸿剑手已按下:“不行,单一的一扇门最好只进出一个人。那么……贵神,祝你成功。”

“啊。”

以此同时,另一方面,提炼池。

君畅卜穆在津津有味的下着围棋,坐其对面的铸尊倒显得平平淡淡。君畅看了眼棋局,手一拍叫道:“哇铸尊,你这一手可不得了,我都以为稳操胜劵了,你居然可以中心开花,那一半的地盘可都得让给你!”

铸尊冷道:“你故意的吧,做给他看。”

君畅卜穆:嘿嘿~

脚步声传来,宇艳站在了他们身旁,弯腰说道:“拜见铸尊,君畅族长。”

铸尊提出一排黑子:“没茶水招待你。”

宇艳道:“不敢。鄙人想找君畅族长卜一卦。”

君畅卜穆按下一颗黑子,说道:“我早就不是卜星术士之族的族长了,现在只能玩玩棋子。嘿~铸尊,和棋算了,咱们刚好各占一半的地盘,再下也没意思了。”

铸尊沉默一会,道:“不和,继续。”

君畅:呵~

宇艳:“……” 这是?

两人还在下着,一攻一防不分上下,所据地盘依旧。宇艳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多说话,品着个中玄机。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看到又多了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高兴得不得了,吵着要宇艳陪自己练剑。宇艳轻摇摇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被他那老者般的声音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额……路,路……”

宇艳:“路?”

男孩意识到什么,忙屁颠屁颠的跑开。铸尊佯装生气的说:“哼,给他改了个多帅气的名字,敢记不住?”

君畅卜穆笑着摸摸胡须,又看了看身边紧张的宇艳,说道:“这棋局嘛,如战局。每颗子相当于一个兵,或一支部队。若想取胜,抉择于多方因素,如天时、地利、战机、将多、计谋等等等等。就论这兵,一个小兵再骁勇善战,能以一当百,若没有一个用兵如神足智多谋的军师,那也是白搭呀。”

宇艳大愣:对,军师!!

铸尊淡漠一眼:“接着说,我不打扰你。”

“呵呵我论棋局而已,棋局而已。”君畅卜穆斜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不过说真的,这盘棋还真像极了当今天下局势。想来魔族,文有叶潇伊龙,武有叶潇天仪,暗中还有一个叶潇乾吉,自然不把一群杂碎放在眼里,也就因为这,轻敌而丢了半壁江山。现在吃一堑长一智认真起来了,自然也就僵持了。刚好也印证了那么一个传言,得鸿剑一人可得半壁江山。那么若想得全壁江山呢?自然还缺一个人,一个文者,军师。”

宇艳忙说道:“敢问此军师现在何处?”

君畅卜穆:“文者,当然是在贤宗了。”

宇艳:“不是暗宗的灭迹者吗?”

“暗宗灭迹者确有当军师资质,但暗宗现大多为魔族效力,灭迹者有多少谋略暗宗早已了如指掌。他能为你抢下半壁江山,已经功德圆满,现在的他,恐怕已苦思无策了。”

“贤宗……敢问是贤宗哪位文人?”

“呵呵哈哈,”君畅卜穆笑得十分诡异,“他,可不是当代文人。”

宇艳:“……”

第二天。所有人焦虑不安,大半日都未见着贵神的踪影。正当人们议论纷纷时,一道黄光射下,宇艳由此飘落下来正坐在王座上。所有人一齐跪下:“恭迎天王。”

宇艳道:“都起来吧。今日不议事,各司其职。另外,星云炼,你单独跟我来。”

“哦。”鸿剑跟过去了,回头朝众人打了个“OK”的手势,得意的笑道:“赏我钱咯!”

伊绅正魂:一辈子的穷命。

走廊上,宇艳见四周已无人,说道:“星云炼,给你指派个任务。”

鸿剑(汗):“不是……不是发我工资和奖金呀?”

宇艳:“这个任务非同一般,也只有你才能办到。”

鸿剑开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问道:“什么任务?”

宇艳:“你去救一个人,此人对我们的战局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他被关押在贤宗禁地九天之外的冰牢之中,由贤宗创宗三大初始长老看守。这个任务不能对任何人说,把他救出来后立即带回,不得延误!”

鸿剑:“贤宗三大初始长老?莫非……是贤宗创宗宗主鸿元老祖最先收的三个大徒弟: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

宇艳:“不错,此三人自鸿元归天后一直在九天之外冰牢看守,任天地如何变动不曾离开。免不了要和他们过招,在这里,恐怕只有你能应付得了。”

鸿剑:“麻烦呀,我能叫伊绅正魂一块去不?”

“不行,圣桓山不能没有伊绅正魂。”

“那我带阮芯霖旗一块?”

“不行,她还得教轩辕、科牟诺剑术和魔法。”

鸿剑(汗):“我明白了。完成任务你给我加工资不?”

宇艳不耐烦的一推:“快去吧!任务完成我把你锁在金库里!”

“嘿嘿,说好了啊。”

九天,古说天有九重,若是九天之外,那会是怎样的地方?

极高之地,冰雪覆盖,奇冷无比。若说是大地,还不如说是结成的厚冰所铺的路。四周光景雪白一片,能见度仅在十米内,除了雪和冰没有任何东西了。鸿剑走在路上,倒显若无其事,他的身体里有火龙珠,御寒自然不在话下,可也略带心事的样子。或许他介意的是别的东西,令人捉摸不定的鸿元三徒,会有多少本事?

履行数里,隐约能见着前方有一灰白物体,孤立在路中央。鸿剑小心谨慎的靠近,为自己张布了隐形结界,走近了才看清楚,这是个巨大的圆柱台面,大雪将它刷成了灰白色,上面坐着三位年迈老者。其中一位头顶玄黄玲珑塔,手持太极图,想便此人应是太上老君;另一个手持盘古幡,坐十二品莲台,旁边还有棵七宝妙树,此人应是元始天尊;第三位,手持一拂尘如泰山坐立,他便是通天教主。

鸿剑屏住呼吸看着,自感生平不曾有过如斯气息,单是三人的静坐,已到达“万物皆空”的境界。就这样,鸿剑盯了他们大半天,未敢出一声。

白雪飞舞,视线浑浊,鸿剑揉揉眼皮,再度抬头时,他们突然不见了。猛一回头,居然出现在了自己后方!鸿剑心跳了两下,自叹自笑地摇摇头。

通天教主拂尘一甩,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鸿剑无奈耸耸肩,结界解除走了出来,很有礼貌的说:“晚辈,见过三位长老。”

元始天尊道:“你是何人?”

“星云炼·鸿剑。”

太上老君:“星云炼·鸿剑,铸剑族的传人?啊……听说你死在剑圣的手上了。”

鸿剑笑道:“听说嘛,一般不是真的。嘛,也算死过一次了吧。”

通天教主:“铸剑族的传人,来此有何贵干?”

鸿剑:“嘻嘻,你们不知道吧,世界大乱了,魔族侵略,贤宗都要灭宗了,你们那群徒子徒孙们呐,也快死光了。”

元始天尊:“那又如何?”

鸿剑(汗):“你们三个是不是老糊涂啦,贤宗可是鸿元的基业,你仨不是贤宗初始长老嘛,也不出出面?”

太上老君:“自师父升天后,我三人便久居于此与贤宗脱离关系。贤宗是兴是衰,世界是好是坏,皆与我三人无关。若你此番前来只是劝我等出山,那你现在就可以回了。”

鸿剑拐嘴一笑,搂住腰中剑:“说实话,我真懒得劝。你们要真出山,我都没活干了。算了,不打哈哈了,能告诉我这冰窖下面锁的人是谁吗?”

三人:“……”

鸿剑:“呵~”

通天教主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不错,我要的不是你们仨佬,我要的是被你们锁住的家伙。”鸿剑拿出寒月剑连鞘一块遁入冰层下,一股杀气放出刹那间裂开数道冰痕,“能否看在寒月剑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呢?”

通天教主将拂尘平放在腿间,元始天尊靠在七宝妙树上,太上老君手持太极图立于目前,三人同时说道:“你若抢得到,尽管过来抢。”

鸿剑眉峰怒转,眼眶增大,一战必不可免。暴雪狂下,气流沉淀,三人坐立于台如镜花水月,鸿剑静视了良久,完全找不到一点能突破的缝隙,贤宗以静制动的高超技法在三位长老身上完美呈现。鸿剑闭眼心想:万仙大阵之一破剑阵……原来如此,用来封住我的寒月剑吗?哼。

“我偏拔剑!”话音刚落,鸿剑消失无踪。通天教主拂尘抖动,一透明气体弹出,将鸿剑拒之阵外。宝剑挥动,顺风而下,鸿剑展出三个分身同时袭于他们身后。三长老分别摆动双手,台面转动,映出太极阴阳图案,鸿剑照样靠近不了。三分身消失,真身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利剑疾速横劈,三位长老起身飞起,各换位置阵法变动,鸿剑被锁在万仙阵中无法动弹。

元始天尊道:“铸剑族名不虚传,居然能走到破剑阵之中。”

太上老君道:“你有四魔之剑,能攻。有水、火龙珠护体,能守。我三人伤不了你;而我三人心如一体,贯穿上古诸法各阵,能破尽天下武学,因此你也伤不了我三人。”

通天教主:“我等本着以和致胜之道,你知难而退吧。”

三位长老收功时,阵法迸裂,把鸿剑传送到了台阶下面。

鸿剑掂量几步,仰头笑道:“通天教主、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不简单,果然是得到了鸿元的真传。这么想来,被你们封印的东西,就更有抢夺的乐趣了!”

元始天尊:“冰牢内人,不能出现于世,否则六道五界将永无宁日!”

“哼。”鸿剑双手迅速转换,大吼:“火域·地炎霸龙哮!!”一团熊熊烈火笔直冲击而来,弥漫数里盖过天。 太上老君位移到前头,左手持玲珑塔,右手持太极图,两物发光,道:“极寒之地也能唤出如此火焰吗?”随着光芒增大,火焰游走于平台两侧。稍回神,鸿剑已出现在他们上空,右眼珠瞬间变成海蓝色,吼道:“水眼·千年冰窖!”不出一秒,一个更大的冰牢锁住了他们。只见元始天尊摘下一片七宝妙树的叶子含在嘴里,冰窖里面的冰全部融化。鸿剑踏着魔法圈飞下来,此刻左眼珠变成了红色,吼道:“火眼·内燃!”冰窖内的温度骤然剧增,三人纷纷合掌,口念咒语,一道白光闪现,能量四射弹开,三人无碍。

寒月剑凌空落下,正好插入台面中央,鸿剑踩在剑把上,双手合拢,笑道:“再比比魔法阵吧。”

三人:“!!” 几条暗线拉通,三凌阵法突现,巨大圆锥形结界罩住所有人。三位长老也摆开架势,十二品莲台悬浮在空中,此时场面上又多了一道大魔法阵。

鸿剑动动手指,三凌阵已无法正常收缩,暗笑道:这是……诛仙大阵?!相传此阵非四圣兽不可破,呵~不赖嘛! 鸿剑怒喝一声,翻云而上站在三凌阵顶尖,双手变换又几道金黄的魔法阵重叠摆下。

太上老君道:“小心,是先天八卦。”

元始天尊叹道:“此等人才,恐世间无二,不忍杀之。”

通天教主:“若不存杀念,我等将败北,冰牢中人若触,有违师命。”

三人互相点头,打稽首坐,阵内各法运转变慢,交接摩擦声越来越大,三人朝天一挡,吼道:“乾坤·定!”三道红光射中鸿剑全身,逼其不敢动弹,眼见各阵法稍有停止,但是……

但是,这个鸿剑消失了。

太上老君叫道:“分身?!是真分身!!” “什么时候使出的?莫非是刚刚火域魔法的时候……” “糟了!!”

阵外,鸿剑单手伸直早已瞄准了他们,大喝道:“无向指·破!!”

三人回头时,能量瞬间膨胀“轰隆”一声雷天颤响,溅起雪花无数,冰面翻起几纵水柱喷上了天,前方狼藉一片。又一阵骚动,元始天尊抱着一大块方形冰块跳了出来,通天教主与太上老君也急忙赶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触动?”

鸿剑:“……” 心想:全能量的无向指没有给他们造成一点伤?这三个老家伙,太可怕了。

元始天尊将冰块放下,摸了一圈,然后无奈摇摇头。

通天教主转动拂尘,冰里面映出半边人头,沉默一刻,小声道:“动了。”

“怎么回事啊?”鸿剑掏着耳朵不耐烦的走过来,“再战三百回合我也奉陪。”

太上老君:“没这个必要了,他醒了。”

通天教主:“既然他动了,证明劫数已定,我等也只能顺从天意。”

元始天尊:“我们锁了他八百多年,看来到他睡醒的时候了。”

“啊,解吧。”

三人同时施法,玄黄玲珑塔飘在冰块上方,投下温暖的光线。鸿剑在旁边一知半解的看着。不一会儿,冰块融化,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里面,肤色正常,短发平头,个子不高,身上装扮得有点稀奇,让鸿剑不经意间想起了金丝鸟。小男孩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睁开眼睛。

鸿剑苦笑道:“哇噻~还是活滴?”

太上老君道:“你可以带他走了。但你要记住,浩天大劫已经开始运转,历史之巨变全因于他。不管是什么人需要他,请善待好他,也请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鸿剑:“喂~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啊!”

太上老君笑着摇摇头。通天教主道:“星云炼·鸿剑,你记住,你最后的结局是生是死,都决绝于你最后的选择。无论怎样,都不要后悔。”

三人各自都笑了一声,最后均随风消失。

鸿剑摸摸后脑勺:“还是没听懂。”也不管那么多了,背起小男孩走了。一路上,鸿剑怎么逗他,他都不笑,连问他叫什么名字,小男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鸿剑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圣桓山。

回到圣桓山,宇艳高兴不已,亲自出来迎接鸿剑,不乏有许多人前来看热闹。早几天就有闹腾,鸿剑去九天外请军师,让大家极为吃惊的是,这位军师居然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且长得又矮,再加上宇艳未进化成形,当家作主的都成娃娃军了(笑)。其实更让人不解的是,这个小男孩自打进来就不讲话,连宇艳问他问题他都不回答。鸿剑笑着说,别怀疑肯定是这小子,你们就当他是哑巴。

小男孩进宫殿直接取出了笔墨纸砚,在宇艳的书桌上摆弄着。众人奇怪的望着他,小男孩像是在写什么东西,写好后将字条递给宇艳。宇艳接过去一看,上面写道:我需要这些东西,普蓝直线、鸿毛绸缎、高山楠竹、檀木香、浆……

鸿剑轻声道:“这都是些啥玩意?”

宇艳将纸条递给随从,道:“马上准备,要快!”

一天多来,所有人忙里忙外,鸿剑都不清楚自己干嘛要出去砍竹子了(汗),所有人都搞不懂这个男孩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宇艳一声令下,不服从也不行。待所有材料准备齐全,男孩将楠竹折去五分,丝绸裁成弧形,小刀削尖,等边一排,丝绸过浆下水,再烘烤阴干,定位定型,撒上檀木香,折合展开,经70于道工序,小男孩手上握着一个扇子!蓝白色的檀香扇。

众人看得木愣口呆,小男孩摇摇扇,平放桌前,拿起毛笔在扇面上写了三个大字,然后拿给他们看。

所有人:“……”

宇艳问道:“这便是,阁下的姓名?”

男孩笑笑,点点头。

面料清香飘来,引来阵阵温馨。人们的眼睛只盯着他的扇子,在扇面上写的三个字是:宋亚贤。

对, 宋 亚 贤 !

<黑龍劍篇(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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