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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皇家学园的是是非非

星空下的艾泽拉斯

  

艾尔文森林,这是一片四季如春的美丽土地。

高山被绿林和溪流点缀,空气被水珠匀润细化,即便是夏季依然清爽怡人。农田和牧场充的分享受这份自然的恩赐,每年都在提供几乎可以供养起整个王国的资源,使得这片森林被称作是‘东部大陆最富饶的地方’。

就在这片富饶美丽森林的深处,人类王国的雄伟都城‘暴风城’威严耸立。

在暴风城雪白的石砌城墙之中,有一片由高塔、紫顶木房屋和魔法花园组成的区域,人们称之为‘法师区’。法师区是供人类王国的大魔法师们进修学习的地方,这里充满了神奇的力量和怪异的建筑。

在这片神奇的建筑群之间,最显眼的应该是临山的一片被白石墙环砌的巨大空间,这是皇家魔法学院。

皇家魔法学院是贵族专属的学院,不光是拥有最顶级的大魔法师教学,校园的装潢也堪比法师塔和皇家要塞。除了大门是稀有的虚空水晶凝结成之外,门口还立着俩尊金刚石雕成的面对而立的巨狮,纯白巨石砌成的围墙上每隔几米还立有金铸狮鹫像。

学校内部更是花园式妆点:以中心的白塔为圆点,将花坛放射型排列,与围墙组成一副五芒星图案,并用覆盖整个学院的绿草坪衬托出来,宿舍、马厩、凉亭等等就散布在这些草坪与花坛间。

至于这座中心白塔,便是主楼本身——皇家学院的法师高塔。

一代又一代的暴风城大法师们都是从这里走出的,这里是暴风城的荣耀,是贵族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但我,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期待。

-

……

“少爷,少爷?

“早餐都要凉了,快请起来吧。”

今日,我依然赖床,卡林夫人也一如既往的催促。

每天都是这样,总会有抵触心理,所以我就是赖着不起,还故意用被子蒙上脑袋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虽是这样,我的抵抗在她眼里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她干脆的放弃催促,碎碎念了起来。

“您要是再不起来可就又迟到了,您知道如果这些坏毛病让主人知道会怎么样吗?总是迟到、考试不及格、还让任课老师头疼等等……”

“好吧!好吧!!我醒了!我起来可以了吗?!”

终于,无比罗嗦还略带威胁的抱怨让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如果不能让唠叨停止,后面的一系列攻击我就会马上崩溃掉。况且她要是将以上种种问题向我老爸老妈汇报,那我就死定了,到时候绝对不是唠叨唠叨就能解决的问题,老爸的肯定会把我军法处置。

“我已经很清醒了,满意了吗……?”

“当然!我的少爷!您做得很好!”

我总算爬起来了,卡林夫人露出满意又惊喜的神情。

她慢悠悠的为我穿好外衣,然后将洗漱的工具都准备好,早点也端出来。无奈之下,我拖着还无法完全睁开的困倦眼皮,郁闷又气愤的去洗漱,并不断抱怨圣光为什么不开眼。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我唯一不会怜悯她被巨魔抓走的时候。

……

随手洗漱一下,我无精打采的回到桌前吃早点,卡林夫人照常整理着床铺还挑捡我的坏毛病。

但今天,她没有把时间过多的用在唠叨上,而是奉劝我改一改懒散的样子。

“少爷啊,您偶尔也自觉一次吧?总是这样将来可怎么办?”卡林夫人颇为无奈。

我则随便找些借口搪塞:“我一直都很自觉好吧,只是生物钟时差和其他人不一样而已……”

马上就要到暑假了,家里总会给一些老家比较远的佣人假期,让他们回家看看。卡林夫人因为家在赤脊山,所以在放假的行列之内,从明天开始她就要踏上归乡路了,直到暑假结束才会回来。

虽然我们离暑假还有段时间,没人照顾会有诸多不便,但至少不会再有人烦我了,还算是件好事。

可提到生物钟后,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把早茶都喷了出来。

“少爷啊,我都不知道您每天还有定钟表呢,既然如此不如把那个什么钟换掉好了。”

“噗——!咳咳咳——!!……”

好吧,我承认卡林夫人是个土包子,我还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其实,我们家大多数佣人都是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平民,有的甚至是连字都不识的庄稼汉。他们都是因为灾害或战乱失去了工作,我家伟大的主人——老爸,就将这些人雇来接受家中大管家‘摩尔森·安卡留斯’的指导,获得一个工作机会。

说到这里,就顺带一提我的家庭吧:

我的老爸曾经是洛丹伦人,现在是暴风王国的子爵,在要塞的皇家骑士团担任团长一职。

我的老妈呢,她也是骑士团的骑士,只是没老爸那么强大,还是个非常喜欢恶作剧、童心未泯的家伙。

至于我,我则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并不在乎家里或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只想要平平淡淡过一生,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往无拘无束的自在生活,结果就不自觉的得罪了一些贵族子弟,在同学和老师眼中总是小混混、不良分子的形象。

但父母对我的要求一直都很严厉,总是用‘上学—毕业—进爵—成家立业’这些‘必须完成的事’来限制我。

可惜山高皇帝远,我身在学校他们也看不见摸不着~……

至于毕业之后,该怎么样就听天由命吧。

-

说话的时间,早餐已经过去,烦人的卡林夫人也离开了,我依然可以心安理得的逃课。

在此之前,我通常会静静的趴在窗口,张望着外面充满生机的世界琢磨去哪里玩比较好。现在正处八月,到处都充满了夏天的味道,想去的地方真是数不胜数啊,即便玩到毕业可不能玩的完……

说起来,还有一年我就要毕业了,这么玩下去真的可以吗?

皇家学院只有三个学年,已经是二年级生的我,逃课的次数远远是上课的俩倍之多啊。要说原因,简单来讲这里根本不是我要来的,完全是老爸老妈自作主张,硬是将糊里糊涂的我扔了进来。

我真的非常讨厌理论、讨厌实验、讨厌那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的老师。

倘若要问这里有什么是能让我感点兴趣的,那就只有实战演练。

实战演练就是魔法对战练习,主导老师是术士同盟的阿莫教授。这里没有长篇大论,没有烦人的公式和对错,只要用你想到的方法击败对手就好。虽然有时候那个变态的教授会搞出些魔物来刁难我们,那也比每天对着黑脸大胡子,听长篇大论的天书要强。

锵锵锵——(塞,你醒了么?)

“哦?……”

忽然,门外一声清爽的女声将我从神游中唤回。

是她来了。

这个她,是我在学校中唯一可以无所顾忌的谈天说地的好朋友——奥娜雅·托里斯。

但有时候,她也很是烦人,因为只要她在我就别想逃课或偷懒,只能乖乖的去教室学习。

(塞?别想装不在,刚才我都碰到卡林夫人了!)

看我半天没反应,她有些生气了,以为我又要刷什么花样去逃课。

虽然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所以只能乖乖去开门。

……

一打开门,粉红色长发的娇小女生就出现在眼前,但是粉嘟嘟的小脸蛋儿上写满了不悦。

看这模样我就知道她要说教我了,她要是唠叨起来也不比卡林夫人差到哪里去。

“我说你啊!”不错所料,一见面她就吼了起来:“上个课就那么难吗?!”

“难是不难,只是不想去……”

“你!!……”

天灾人祸啊,本是不过脑子脱出的一句话,竟然把这小姑娘的“中年神经”引爆了。

只见她俩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往门口一戳,大声的教训起我:

“你这个人!要懒散到什么时候啊!如今二年级都过了一半了!”

“啊……那个……”

“马上就要毕业的人了!还有心情这个那个的!如果毕业学分不及格!你要怎么办啊!”

“是……我错了……”

“所以说!你倒是有点觉悟好吧!”

这个奥娜雅啊,要是不唠叨还是蛮可爱的,但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就像是个发条机器。我能做的只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保持应付的点头,等她自己什么熄火什么时候算。

刚刚才摆脱掉卡林夫人,又得听她说教,原本美好的一天就这样报废掉……

-

听她唠叨着,我就不妨说说这个奥娜雅·托里斯。

奥娜雅是学院接收过的成绩最优秀的学生,老师们坚信她可以进入法师塔的高等派系,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甚至于,学院里没有老师不知道‘奥娜雅·托里斯’这个名字的,仿佛是在她身上套了个金色的光环。

那么,我个小混混怎么会有她这个样一个尖子生朋友呢?这说来就话长了,起因还是实战演练的负责人:阿莫教授。

那是第一学期的新年假前夕。起初我和她不在一个班,逃课也比较多,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可阿莫那怪老头却忽然叫我去见一个叫‘托里斯’的人,结果我们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混到了一起。

记得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她可不像现在这样唠唠叨叨,还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而且非常怕生的样子。

要说我为什么选择和她成为朋友,主要是见面的那天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说起来,阿莫叫我去见奥娜雅的时候,正是我逃课的疯狂时期,而且老师们多次找我谈话。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厌烦了学习,也厌烦了老师们的建议或意见,所以最初我没有把这事儿放心上,直接就当做了耳旁风。

那天我是去了法师区对街听歌剧,一直玩到傍晚才回来。但路过花园的时候,忽然萌生了想去看一看的想法,所以就顺路过去看了一下。

结果这一看,我愕然了。

——花园的角落里,那个孤单的身影傻傻的蜷缩着,就这样足足等待了我一下个午。

虽然我也自认为是个“不良少年”,但一直反感做出背叛和恶意玩笑。而这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放了女生鸽子,真是太差劲了,于是主动上前道歉,还按照阿莫的建议主动和她聊起来。

经过一番攀谈,我发现我们还是很合得来的,尤其是她虽然学习好,却没什么人缘,因为她的身份是平民。

说起来,她是现任南海镇防卫队长‘南德森·托里斯’之女,虽然学习很好,却因为身份的卑微和同学们格格不入,甚至经常被欺负。而我呢,虽然没人敢欺负,却也没人敢接近,一是因为有身份这道盾牌,二是因为我“不良”。

正是这样,我就想交这个朋友试试看,反正我不在乎什么身价爵位。而且她虽是名平民,长的却异常可爱,娇小的身材,粉红到腰的长发,细致娇嫩的小脸蛋儿,身上颇有些贵族气质。

从那时起,我和奥娜雅就成为皇家学院里最奇怪的组合——尖子生和吊车尾;最不受同学喜爱的人和最不受老师喜爱的人。

我不知道阿莫这样做的初衷,但或许这也是将我们安排在一起的原因之一,让我们在彼此间找到缺失的那一半。

“喂!塞!

“你有没有再听啊?!”

忽然,奥娜雅120分贝的愤怒吼将我出游的灵魂撤了回来,看来她的训导已经结束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一直在听呢。”

“真的?”

她狐疑的盯着我,可看起来明显没进门时精神了,谁知道她在我神游的时候发了多大脾气。

为了不再次点燃她,我只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严肃的摆出官腔。

“当然!承蒙小姐的开导,我真是豁然开朗!”

“切~,你能开朗的起来吗?”

“也许……是有些难度,但我会尽量去改掉睡懒觉的坏毛病,现在让我们去上课吧?”

“哼~!知道就好!走吧~”

我的保证结束,她‘呼’一下就阴转晴,喜笑颜开的招呼我快点走,自己还乐呵呵的走在前面。

话说,她没发现我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保证”么?

也罢,谁让她每一次训斥我的话题都是一样的呢。

真是个傻女……

-

学院的高塔,除了舞厅,此地没一处会让我感到舒服。

今日也不例外,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奥术残渣,每一间教室对我来说都是牢房。人们给我的印象更是一群书呆子抱着脑袋一样大的课本,一步三晃的穿梭在露天走廊,嘴里除了让人头大的咒文就是如何效忠联盟。

庆幸的是,从我们这一届开始,死板的状况明显改善了。

但老师们一点都没改变,坚守着他们的落后理念教授着古董的传统。

先且不说环境和教育方式,其实拿同学间的关系来说,我也不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嘿,那个不是洛提斯子爵家的公子么?)

(你看错了吧,那个神秘的公子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忽然,俩个女生这样小声的谈论着从我和奥娜雅身边走过,还朝我投来浏览博物馆展品般的目光。

我是无语的好一阵子,奥娜雅也惊愕了很久,真是有种一瞬间被冰冻的感觉啊……

到最后,奥娜雅还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吧~!你总是逃课的,在学校都快成传说了~!”

“切……,这样不更好吗?……”我郁闷的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走。

原来负面形象在同学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了,真是欣慰啊……

不论怎么说,我是和这群人真的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就算中规中矩的也不会有好结果吧,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倒是奥娜雅,她在这方面与我完全相反,甚至每次来到高塔她都会兴奋地哼起小曲。我就不明白,在这里很多学生都不喜欢她,甚至叫她农家女;而剩下的一些人,虽然对她并无偏见,但也不会主动和她打交道。

被如此孤立和蔑视,为什么还会喜欢来呢?真是个怪人。

不过呢,虽然我和奥娜雅同样不受欢迎,但我还是比她好一点的,至少某些保持‘中立’的人还是偶尔会与我聊聊天。

比方,和奥娜雅一个班级,法师塔大炼金师的独生女——莉米娅·何迪科尔。

“呀哈!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和月亮换班了?!看看这是谁来了!”

刚到我们年级的露天走廊,一个讽刺的高音调就冲进我耳朵里。这无比诱惑,又撒发着轻蔑气息的音调;还有这充满嘲讽意味的词句,我肯定百分之百是莉米娅,不然就是哪个被公式逼疯的可怜人。

应声望去,果然不出所料,火红的长发和丰满身材搭配出的成熟诱惑校内不会有第二人。

莉米娅站在炼金学的教室门口,双手将厚重的课本抱在胸前,望着我坏坏的笑。

“呵~!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洛提斯大人呢。”

“哦?有什么事吗?我觉得我的时间不是很富裕。”

我并不希望和莉米娅走多近,因为她在学院是出了名的轻浮加无所事事,唯一的乐子就是勾搭爵士们家里的公子哥,没事的是时候才会找我这样的无聊之人吐槽。我是懒得和她贫嘴,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会用生冷的方式结束对话。

瞧我不是很健谈,又注意到尴尬的戳在一边的奥娜雅,莉米娅明白我的意思了。

“切……~,还是那么无趣呢~”

她很识相,不太高兴的嘟囔几句就走进炼金学教室去了。

我会这样对待在学校为数不多能说说话的人,相信大家会惊奇,我觉得也有必要解释一下。首先我并不喜欢莉米娅的为人,据说她已经跟好几个有身价的贵族小子发生过关系,还每次都是**,她自己还对传闻一点也不在乎。

其次,就是明明和奥娜雅同班,见了面却连个招呼都没有,完全当她水蒸气。

倒是这一点奥娜雅完全不在意,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毕竟被忽略还算是好的,至少没有讽刺或欺负过自己。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了,她和同学们的关系只有‘被无视’与‘被欺负’,真的很凄惨。

在这方面我是束手无策,毕竟我也不是个喜欢与人交往的人啊。

……

-

虽然一路上有诸多不爽现象,但既然爬上来,就乖乖去听课好了。

话说我们学院也真是,明明都有分班级却不按班授课,而是按学科。班级的功能呢,只有成绩汇总和班会时才能体现出来,和没有一样。

而我呢,倒霉就倒霉在专科是‘元素系’,和奥娜雅同一科系,所以每星期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在一起上课。平时的话,她找我的时候我总会编造些借口逃脱,但正因如此,今天就技穷了。

也许是报应吧,好容易来一次,却碰上了最不想碰到的人——我们班级的主导:布休教授。

竟然是他的冰霜系扩充理论课……

布休教授,他的理论是学校出名强悍的,曾经在达拉然进修,还是达拉然学院的优等生,这一大套论述喷出来我非挂掉不可。更可怕的是,他还特别喜欢和学生互动,通常情况下,他互动的环节要比授课时间多的多。

天啊!真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看来我只能用厚重的魔法课本盖住脑袋,祈祷他就当我不存在吧。

但是……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貌似事情没有我想的糟糕,或许正因为是我们班的主导老师,对我真的太了解了吧,所有的互动环节都是直接将我略过。只是他的问题真的好多,课已经上了一半,提问时间确实比授课时间要多的多。

“同学们,谁能解释一下霜火之箭的原理?

“还有能量与人体的调节方式?”

布休教授的问题源源不断,而且都是些复杂的问题,很多‘正常’的同学都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不想自己被点到了。

但有一个人却全程都在坚持回答问题,而且看起来非常热衷于这些事情,那就是奥娜雅。

“我知道!布休老师~~我知道!~”奥娜雅兴奋的举着手,一副迫不及待挥的样子。

“托里斯同学,请讲。”布休教授也很高兴奥娜雅能回答,因为每个老师都把她当宝贝呢。

“霜火之箭呢,就是结合了火元素与水元素的魔法,所以‘元素’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如何能让火元素在不伤害水元素的情况下组成技能,这就要靠能量的掌控与调节了,所以老师才将俩个问题合在一起的吧~”

“非常好托里斯同学!非常好!真的瞒不过你呢!”

奥娜雅一番话讲的布休教授高兴的不得了,胡子都乐的翘起来了。

话说这奥娜雅,虽是卫官后代、平民出身,但对魔法的了解和天赋却非比寻常,很多魔法师世家的人都远不如她。

为自己的学生而自豪吧教授大人。

……当然,也为你的某些学生感到悲哀吧。

-

叮当——叮当——

等啊盼啊,终于下课了,灾难可是结束了。

中午的话,卡林夫人是不会来学校的,因为她还要打理我们家中的事物,时间错不开。所以平时的午餐我都是出去吃,而且学校大门外正巧就是法师区最棒的餐馆——蓝色隐士。

每当手头富裕的时候,我都会约奥娜雅一起去的,那里的菜谱的确是缓解压力的好东西。

恰好呢,最近考核时期,家里给我增加了生活费,今天我就想约奥娜雅一起出去吃。可我刚将视线转移到她的座位前,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就发生了,她和同学的另一种关系——被欺负。

“呵,农家女,今天的发言很是痛快啊。”

“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大魔法师了?”

一个看起来很肥胖的男生带着俩个小跟班堵在她面前,三人都是轻蔑的瞟着她,用威胁的语气讽刺着。

小胖子是城中的贵族,我知道,而剩下俩个看起来像是跟班的我却没见过:一个瘦高瘦高的,带着眼镜;另一个身材矮小,有点书呆子气。

看他们气势汹汹,奥娜雅很怕惹出麻烦,显得有些慌乱,低着头匆忙收拾自己的东西。但三个人不依不饶,不断地嘲笑、讽刺她,还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让教室里的人都能听到。

实在没办法,奥娜雅只好赔笑脸:

“真的非常抱歉,我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回答问题,其它的想法真的一点没有,如果有得罪之处我道歉。”

“按照要求?她说按照要求呢!”

“哈!谁知道是教授要求她回答,还是她自己要回答的啊?!”

捡了便宜卖乖,他们是铁了心要找点麻烦出来。

奥娜雅知道没有人会怜悯自己,只会跟着起哄,所以非常的紧张,连声道歉。三个人却一定要奥娜雅出点糗,不但不接受道歉,反而变本加厉:时不时的推她一下,捣乱她刚刚收拾好的书本,咒骂和恐吓频频不断。

瞧他们越来越过火,我有点忍耐不住了,这种时候我再不去帮她,她还能指望谁?

-

如果说,谁能让我为别人而大动干戈,这辈子里的确奥娜雅是第一个。

“哈哈!农家女的思考方式就是和别人……”

啪——(哎哟——)

上前第一件事:我一把将带头的小胖子退出去,差点让他被椅子半个跟头。

“你们几个想干什么?”我将奥娜雅护在身后,对三人质问。

见到我会来维护奥娜雅,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几乎所有人都认识我,毕竟我在学院算是高等贵族,而且是有名的‘不良’,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一见到我就迅速散去了,非常识相的将教室留给了我。

但这是三人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灰溜溜的走掉,貌似还想挽回些面子。

首先,带头的小胖子假惺惺的对我行了个礼:“洛提斯大人,真是想不到能见到您。”

“别说没用的,我可不想见到你们。”我不悦的回了一句。

“这……果然这种事劳烦您很不合适吧?我想我们可以解决好——”

“解决?!就这样?!”

我气愤的指着奥娜雅散乱满桌的书籍,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话说我觉得自己长得挺和善的,可这一眼让那俩个跟班的小子退了好几步,以为我要揍他们一样。其实我还真想揍他们一顿,但一直以来因为斗殴的惩罚记录已经不少了,我不想再出乱子。

因此,我尽量心平气和:“现在,你们立刻给我消失,我也不想动干戈。”

“你?!……”小胖子大惊,他似乎完全无法接受我袒护奥娜雅的决定:“塞·洛提斯先生!您诚心护着这个平民,并鄙夷同是贵族的我们?!要知道我们贵族的尊严——”

“你们怎么样与我毫无干系。但是奥娜雅,她是我的朋友。”

我干脆的打断了这段假惺惺的演讲,可没想到他连‘贵族的尊严’都扯出来了?!

-

‘贵族尊严’是个敏感话题,自从我们的国王出城外交会晤以来,王国的贵族就变得很奇怪,总是强调自身的高大和与众不同。就拿小胖子来说,我非常了解他想说什么,现在的贵族都觉得如果将自身与平民联系起来,就好像要扔掉自己家族的尊严一样。

真是可笑至极,记得儿时父亲常常给我讲英雄的故事,而故事主角都是平民,因为捍卫国家荣耀才被授予爵位,家族才能有幸成为贵族的。

我懒得和这些不开化的野蛮人讲理,索性用了最常用的方法——挑战书。

“不要和我谈这些有的没的,不服气实战演练的时候你可以点我的名字决斗。”

“决·斗?!你!……”

“是的,现在你们给我消失,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这方法的确管用,我刚说完,三个人立刻灰溜溜的跑掉了。

我必须承认自己在理论课上是吊车尾,不过实战课程我从来都是第一名,几乎没人敢与我决斗,这也是为什么阿莫会介绍优等生给我认识吧。不过因为这几个野人的骚扰,奥娜雅的情绪进入了最低谷,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整理书本。

看她这副模样,我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索性就想以出去吃饭为话题。

“我说,要不要一起去……”

“谢谢。我很好,我能处理好的。”

“哈?我是说……”

还不等我吧话说完,奥娜雅就像丢了魂一样晃晃荡荡走出教室。

“喂!奥……唉……”

好吧,完全将我的存在无视掉了。每次受了打击她都是这样子,总是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总是想找到事出原因然后自己解决,什么都不想麻烦别人的傻瓜一个,最后搞得自己都精神衰弱。

唉,我就知道来这里准没好事,为什么她偏偏喜欢呢?真是自找没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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