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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心为你

  

从家中出来后,阿明马不停蹄的向着枝叶家跑去。发生这种事让阿明完全不知所措,更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

不过现在他想要赶到同伴身边。拐过一条小巷,在前面的房屋前发现了想要见到的同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这里是枝叶的家,不过他们并没在家中。

枝叶蹲在一角,哭红的双眼,神情上一片悲伤。欢喜也蹲在一边对所见到的一切已经失去了表情。

秋山站在前方,脸色同样变得十分黯然,似乎也是担心着二人,从家里确认过情况后便来到了这里。

看见阿明后,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东西,也就是说都是最糟的情况。

村子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大家都……死掉了。

四人如失去操控的木偶,保持各自的姿势,目光呆滞的盯着某一处,气氛沉重的可怕。

“滋……”

空气中传来一阵声响,阿明率先缓过神,疑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终于在后方房屋前看见了靠在门前的人影。

一些轻微的动作还能判断出这个人没变成其他人那样。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阿明冲了过去双手抓住他肩膀用力摇了摇。似乎怕他就这样睡死。

阿明非常想知道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像死了一样。

“喂!别死啊,给我醒醒!”

秋山几人也发觉了这阵动静,也赶了过来。

被阿明用力摇了摇的人影,慢慢睁开眼睛,浑身没有任何伤害,却显得极为虚弱,就像是到了濒死状态。

这一幕让所有人心中一紧。阿明认识此人,他就是村民会中的那个大叔,昨天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现在却这幅模样。对眼前的事物感到不知所措,阿明急切的说道:

“大叔,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大家……”

阿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大叔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影多少露出了点惊讶的目光。想必他以为所有人都变得一样了。

脸庞上慢慢浮现出个不完全的笑容,有为见到他们四人这件事而感到欣慰,也有为其他人的事感到悲哀。

不完全的笑容中,包含了阿明四人现在还不能了解的含义。

大叔没有回答阿明的话,而是把目光从四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枝叶的脸上。

“枝叶的屁.股真大,将来一定会生很多小孩吧。”

悲伤定格在脸庞,慢慢的变成惊愕,而且感觉到一只手放在自己屁.股上,枝叶清纯的脸庞一瞬间变得通红。

之前一直都没注意,被他这样一说,枝叶才有所感应,条件反射般的挥起手掌狠狠的朝大叔脸庞落下,口中发出一串尖叫。

“啊!!变.态!!”

“啪!!……”

响亮的音节之后,大叔左脸上出现一个红通通的手掌印。打完之后枝叶才回过神,现在有些不知所措而呆住了,阿明三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咳……咳……”

大叔剧烈的干咳起来,大家才重新把目光放在大叔身上。

“大叔,大叔!你没事吧……”

“我……对……对不起……”

枝叶诚心诚意的道歉。慢慢平复好咳嗽后,大叔虚弱的开了口。

“真痛啊……不过看样子还很有精神……”

大叔收回视线安静的盯着天空,眼中的最后一丝生气在缓缓消失。

“真是的……快放过我吧……”

“大……叔……?”

“喂……醒醒……”

大叔已经闭上眼睛,无论阿明如何拉扯都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渐渐的停止了动作。

大叔已经死了,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众人失神的后退一步,然后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沉重的气氛再一次笼罩着众人,到最后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明突然起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三人看了一眼阿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追上去,发生这种事,他们的大脑一片混乱,没任何心思想别的事情,只能任由此时的情感左右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渐渐的枝叶眼角流出了眼泪,到今天早上为止的幸福,现在已经不复存在,那总是用温柔视线看着自己的家人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这里,枝叶就感到无尽的悲伤和寂寞。

秋山也靠在一处断壁上坐下,手捂住额头遮住脸,浑身散发出绝望的味道。

而欢喜则是茫然的蹲在地上,可爱的脸上没了任何表情,小时候就已经失去双亲的她,在同伴的陪伴下本来已经淡忘了悲伤,不过现在发生的一切仿佛勾起了她被封印的记忆,而且大家都不在了……明明自己很喜欢大家,那些如家人一样的村民……

回到家坐在地上,看着仿佛只是睡着的人影,又将目光移动到地面上,阿明陷入了沉默。

这样持续一阵后自言自语的说着:

“今天我去石头镇了,因为听过你的话,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做一些事……”

“因为……我还是认为村民会的那帮大叔实在是不可靠,所以……应该也有我想做的事吧。”

阿明再次沉默了下来,停顿一阵,换了一种相对轻松的语气说:

“骗你的……其实是觉得不能让村民会的那帮大叔那么辛苦,他们为村子做的够多了,这还是从你那里知道的,我一直认为游手好闲的大叔们……”

“……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不能清楚的表达心中的感情,阿明显得语无伦次,不过觉得没关系,不会有谁听见……

“对了,说说刚才的事吧,那个大叔果然不可靠啊,都快死了竟然还说枝叶屁.股大……”

阿明的声音慢慢小了起来,胸口翻涌的破浪差点喷涌而出。阿明将头垂得更低了,发出一阵细不可闻的声音。

“果然不可靠……”

“像这样的谈话我们还是第一次吧,虽然你不可能听见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听见。”

夜色降临,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皎洁的月光洒在这个化为一片废墟的村子上,四周静悄悄的,又像是一潭泛不起涟漪的死水,平静的可怕。

一块空地上,阿明正做着最后工作,将一块木板插在一块土包前,做好最后一步后,阿明便瘫软在了地上。

顿时,饥饿与疲惫袭来,双目失神的盯着夜空,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清晨,明亮的光线刺的阿明从睡眠中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一切毫无变化,就算自己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现实还是会站在更高的顶点上摆出嘲讽的样子出现在面前。

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而且又要接受这种不可能接受的事实,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使得整个人显得特别虚弱。

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死掉吧,不过就这样死去也许也不错,大家或许会在另一个世界重逢吧……阿明这样想着。

想要放弃的声音慢慢盘踞在了脑中。

不过这时,一股无名怒火窜上心间,村子变成这样,大家全都莫名其妙的死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怎么会甘心。

阿明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充满怨恨的说:

“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去,开什么玩笑!”

“力量,对,只要有力量的话,拥有改变这种的力量,不输于世界的力量!”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阿明朝家中赶去,在家中待了许久,然后便出门向着枝叶那里赶去。

来到目的地,三人仍然像昨天那样坐在原地。看见阿明后又很快的把目光移动到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上。

看见同伴们现在的状态,要是在继续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坏掉。

不行,不能改变,改变的事物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让还活着的大家改变。

阿明用力向前踏出一步,走到枝叶和欢喜面前,不由分说强硬的抓起二人的手腕拖了起来,然后向前走去。

“阿明?”

“小明……?”

二人任由阿明拉着,不过回过神的枝叶开始反抗了起来,用力的挣开他的手。

“放开我,小明你放开我,我哪儿都不去,快放开我!”

阿明果然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放开手,因为他知道,要是现在松手,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抓住同伴的手了。

“我们要活下去!”

“绝对要活下去!”

“……他们一定也是那样希望的。”

说完阿明便继续迈出脚步。枝叶停止了挣扎,惊讶的看着拉住自己人影所露出的毅然决然。

走到秋山面前停下看着他。秋山同样惊讶的看着阿明,他的那些话仿佛触动了心中的某根心弦,片刻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尽管如此,仍然能从中感受到秋山原本所具备的的温柔。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感觉,没好气的说着:

“我知道了……”

于是,四人一起朝着阿明家中走去,那里有阿明之前所准备的一大锅食物。

大家现在一定十分饥饿,只有让身体重新活过来,才有精力重新振作。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大家也许就会变得不再是原本的那个自己,就如曾经的欢喜那样,光是一想到这样的结果,阿明就感到莫名的慌张。

谁都不能放弃,谁都不可以放弃,这就是阿明的觉悟。

尽管自己心中也充满悲哀,不过还有一道更为强烈的信念支撑着自己,那就是此刻陪伴在身边的同伴。

说好会在一起,那么就不会丢下任何人。

阿明更加握紧手掌。

欢喜认真的看向他的侧脸,在自己迷茫害怕的时候,总会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对她而言就像是光一样照亮周围的黑暗,而现在,大家也一定也像自己这样觉得吧,而阿明,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的一步,将会是世界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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