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面对玛莎和维纳，歌丝特长舒一口气：“该讲的故事都讲完了。维纳，我现在再问你一次，真的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吗？”
维纳红着脸摇头。他觉得歌丝特对他的称赞有些过度——“战斗的鬼才”什么的，这种称号给自己，就像把鲜花插在牛粪上。
“啊，差点忘了。”歌丝特想起什么似的，郑重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卷轴：“这是皇家给予你的邀请函。三天之后，皇帝托马斯·奎因举办晚宴，希望你到时候参加。”
皇室？维纳心中产生了莫大的疑问号。
皇室！玛莎则是羡慕得双眼发光。
“为什么？我和皇家并无瓜葛，又只是个低阶术士……”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歌丝特硬生生打断了他的问题。她姣好的面容写满了不安：“举止要优雅，谈吐有分寸，礼仪课学到的东西可别忘记。”
显然，她担心的是其他方面的问题，这只是掩饰的词语罢了。
维纳却木讷地点头，似乎并未察觉到歌丝特的变化。玛莎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咬嘴唇。
“啊，你在这里！”
在三人同时沉默下来时，诊所里的护士巧妙地打破了僵局。玛莎也因此被拉去照顾病人，歌丝特和维纳则离开了这个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空间。
“学姐，”林荫道中，维纳抬起头，看着被枝叶分割的晴朗天空，开口道：“虽然我不记得你说过的事情，但……有可能，我只是觉得有可能，在我体内，还有另一个‘我’。”
他回想起，在斗技场，自己的奇怪举动。只是被一句话触动内心深处的机关，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强行扭转绝望的战局。
“啊，我明白。”歌丝特欣然道：“一提到战斗，你也会变成另外的样子。这算是双重人格，还是什么别的未知特性？”
她露出微笑：“不管怎样，你都是个有意思的学弟。”
接着，有些难堪地问道：“最近……最近学到了什么吗。”
这句话，在维纳和艾薇亚成为亲密恋人以后，就再也没问出口。现在重拾起来，饶是歌丝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什么都没掌握。”维纳浑身一震，一板一眼地回答道：“让学姐失望了。”
歌丝特轻轻点头：“这样啊。那你自己的研究呢？”
“也没什么进展。”
冷场。歌丝特不擅长应对这种尴尬的气氛。她强行挤出笑容，左手翻弄两下，将不远处的一片泛黄叶子吸入手中。
“快到秋天了呢。”
“我往这边走，接下来还有课程。学姐再见！”
少年没有回应她的话题。他拐了个弯，走向岔路，笑着挥手示意再见，转身留下了背影。
歌丝特目送他离开，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啊！”她左思右想，终于发现了不和谐的地方。
他没有像过去那样沉寂地弯腰，而是挺直腰板。现在的维纳依旧是个榆木疙瘩，却充满不一样的生机，似乎不再为“学业无成”的事情而烦恼。
——是为了不把这股沮丧传染给我？还是找到了未来的出路？
她缓缓抬起手臂，虚抓住那个越来越远的人影，下意识地笑出声。
——爷爷，那句“照顾好”的真正含义，我终于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