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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完结

意外事故关键词巧合

  

据闻,一家小型公关公司的老板D不幸身亡了,我发誓绝对会找出真正的凶手。不是因为D是我的亲密好友,相反,我和他压根就不认识。考虑到D的老爸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总经理,他妈是某国企的负责人,再考虑到我这个月遥遥无期的房租……要知道破获总经理独子被杀一案的报酬绝对不会少于五位数。

于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作为警局特殊顾问的我跟随着探长老张赶到了现场。

“不准随意走动,不准随意提问,不准……总而言之,不准搅乱现场搜查!”在给我下达了死命令后,老张随同几个年轻刑警一道进入了案发现场。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慢吞吞的跟在他们身后。

这是栋两层的小楼,附录着大院,砖红的墙头上便是绿藤缠绕,整一派20世纪末,政府机关大院的氛围。别说,这院子还真是为他们盖的,只不过这个或那个的原因,那头或这头的关系,终是被低价出租给了某位老关系户,后者又移交给了他创业不久的宝贝儿子。哦,就是本案中不幸身亡的这位。

“你说,会不会因为有人想占这院子,于是——”我用手往自个脖前一横。

张警官朝天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要是那老关系户得知他儿子死后,还能大方的再把院子给人?”

“也对,貌似也没人会要死过人的院子,做生意不大吉利。”

胡扯着有的没的,我们展开了对现场的勘查,当然,负责勘查的人员只有警方,我这个编外的还是好好呆在后方啥都不动为妙。公司的走廊很窄,只允许两个人并排通过,看着老张和别人挤在走廊上的样子,我暗自发笑,但在看到靠在正对楼梯口墙边的D的遗体后,我笑不出来了。暗红色半干结的血液就这么大咧咧覆盖在洁白的地板砖上,在尸体旁,是一只四角移动式办公柜,其中的一头上沾满了粘稠的血迹。摇摇头,我把目光重新放回D身上,恰好看到鉴证人员将他的头往右一扭。哦,看着后脑上的血洞,我想我大体上知道D是怎么死的了。

“好吧,一击致命。这柜子也太锋利了点。”在听完初步的尸检报告后,老张轻叹了一声。在他身后,公关公司的全体员工,除D外共计5人,始终以一种怪异又悲壮的表情无声注视着刑警们的一举一动。见状,我推了推老张,大概也是意识到了有些不妥,在老张的劝说下,连公司主管在内的三个女孩回到了右手侧的办公室内,剩下的两个男孩有些无措的看着我们。

“也就是说你们全员都目击到了他——”老张耸了耸肩,“不幸撞上柜角后身亡的瞬间?”

这两个看上去大学刚毕业(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的男孩缓缓点了点头。

在示意旁人将D的尸体运回局里后,老张掏出了笔记本。

“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见两人面露难色,老张便换了种询问方法。“这么着吧,咱们一点点来。先说说这柜子的事吧,它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出现在了楼梯口?”

“是我推的。”

半响后,男孩R轻声开口道,拧着两只手。他是公司唯一的美工。

老张眨了眨眼。

“你是说你刚好推着它经过楼梯口?”

R点了点头。

“大扫除刚结束,我把先前挪出办公室的柜子推回去。然后……”他低下头不再吭声。

“大扫除?”

面对我们的疑问,R低着脑袋再次点头。

“除了老大他自个以外。每天上班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打扫卫生,这点是公司的人都知道。”

想不到还是个挺爱干净的。话说那他不就更该自个出力打扫吗?动口不动手,还真像是这票富二代会干的事。

老张顿了一下,然后——

“那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后脑勺撞上柜角?”

“因为,他刚好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背朝后的那种。”一旁的男孩A如此回答。他是公司的项目负责人。

“你看到的?”老张一边询问一边飞快地往笔记本上记录着。

A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算是。我刚好目击到他摔下来的那一幕。我的意思是,当我抬头看时,老板正在朝我这边撞上来。”

“撞上来?”老张显得有些不解,这点我也一样。“能说得具体些吗?”

A有些不安地瞅了眼身旁的小伙伴,又伸手搔了搔后脑勺:“唔……那时我刚好接到了一个客户电话,于是就随手接起,一边接听一边走向接待室。要知道,我接电话一般都上那儿。”

“接待室的位置在哪?”老张笔不停地问道。

A指了指走廊尽头左拐的那间屋子。

“也就是说,你和R一样只是‘恰好’经过了楼梯口。”老张撇了撇嘴,又往本子上记了几句,“不过按你之前的话来看,D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是冲着你来的。那为什么最后——”他撞上了R推着的柜子角,而你却没事?后半句话赶在我踹他一脚前,被老张明智地活生生吞进了肚。能够及时避免投诉真是太好了。我感叹着拭了拭汗,随即挤出一脸的微笑转向面前的两个男孩。

“我躲开了。”A低头盯着脚下的瓷砖。

我们面面相觑。

也就是说,在看到老板从楼梯上朝自己摔下来的瞬间,这孩子本能地闪到了一旁,而不是勇敢地上前伸手接住自家老板。也是,躲避危险本就是人的本能反应,舍己救人这种事一般来说只会发生在童话故事里,况且那孩子估计也认为仅仅是几节楼梯,摔不出太大问题。不过——

“你为什么会抬头?”我突然出声问道。

“?”A有些不解地看向我。而老张,则是空出一只手来暗地里掐住我的左胳膊。为了报复,我在“不经意”间抽出左脚,在他皮鞋上方留下了灰色的鞋印。

不去理会老张气急败坏的暗示,我朝A解释道:“你说案发当时你正匆忙接了电话往接待室走。”

A点点头。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突然间抬头往上看了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否则按常理来看,正忙着赶路接客户电话的你,是不会做出抬头往上看的举动。”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功夫。

空气凝结了一下,就连老张也收回了他拿眼神剐死我的想法,目不转睛地盯着A。

A张了张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我、我……我听到有人在上头喊‘危险’。”

“然后你就下意识地抬头?”老张挑挑眉,满脸的质疑。

“我也听见了。”一旁险些被遗忘的R插话道,“就是因为听到了喊话,然后我就一边保持着推柜子的姿势,一边朝上抬头,然后……”他远远地往尸体原本躺着的地方比划了下。

“……”

好吧,不管怎么说,案件总归又往前进了一步。虽然怎么看它怎么更像是一起突发意外事故了。不过我坚信,在一切事实调查清楚前,不下结论总是正确的,没准到了后来会遇到什么神转折呢。我在暗地里如此期待着。

在示意几个年轻警员带领两男孩去旁边的屋子做笔录后,老张赶着过来和我交流案情。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他总是这样,只要我开口打破了之前他定的规矩,那么接下来他就会让我参与案情分析和讨论。当然,搜查不行。

对于他的这种精神病似抽风症状,我表示乐见其成。

“初步判定,这应该是一场意外事故。”老张一板一眼地分析道,“死者不慎从楼梯跌落,后脑近距离撞击柜角最终导致失血过多,或者瞬间死亡。刚刚我们调取了楼梯口的监视器,”他用食指点了点我俩的头顶上方,“由于监视器的角度关系,只拍到了死者跌落、撞至办公柜的那几秒,内容符合咱们之前的笔记内容。没有什么疑点,完全就是一部‘带你走近死亡’的好莱坞大片。”说完,他合上笔记本,“你怎么看。”

回答他的是我一个大哈欠。

“好吧,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看法的话。”我抢在老张二次发火之前开口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案件还不曾清晰。别的不说,就单一点:会有谁摔下楼梯时是背朝后的?再怎么着也得是一脸磕在楼梯台阶上。”

“也许是他上楼梯途中一不小心没站稳。”老张嘟囔着,“去年我们小区的一个老太太就是这样,背朝后摔了个屁股墩。”

“那是腿脚不便的老太太。现在死掉的是个刚满30岁的壮小伙子。”我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况且有谁说过他是在上楼梯的途中摔倒的?没准是下楼的时候呢?那上头又没安监视器。”我指了指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再上面也没有吧?”

老张摇了摇头:“说是为了省钱,除了这头还有门前的财务室,全公司都没一个摄像头。”

“这不就是了。”我白了他一眼,“如果是下楼的话,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只是踉跄一下,都说了那是壮小伙!还有百分之三十,是脑袋顶刚好撞上柜角,那洞就更不该开在脑后。因为惯性的关系,下楼梯摔跤,可不会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刚刚好后脑勺冲柜角,又不是跳芭蕾舞。”能转15度角就是个奇迹。

“你的意思是,D有可能是在拐角平台的地方被人当面从上推下——”大概是想法太过恐怖了点,在一个冷颤过后,老张马上闭上了嘴。

我点了点头:“这些可能性又不是没有。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我高深莫测地瞅了他一眼:“赶着结案前,目击证人总得认全吧。那头的办公室里可还有几位小姐呢。”

“两位警官先生,请问A和R呢?”

才进办公室,公司的主管H就从工位上起身,谨慎地看向我们。

“他们两个在旁边的空房间里做笔录。放心,只是些例行询问。”没去纠正对方话里的错误观点,老张和蔼地对屋里的三个姑娘解释道。

H微微松了口气。

“那请问现在的情况是?”

“这么说吧,”老张尽可能用温和的口气解释道,“死者,也就是你们的老板,我们初步判定他的死因是从楼梯上的跌落,头部撞击柜角造成流血过多而亡。那么,不知几位是否能够讲清楚,他是出于什么情况而摔下楼梯的呢?”

此刻我敢以我两眼5.0的视力发誓,屋内三位姑娘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几秒种的僵硬。片刻过后,房间内传来了小声的啜泣声。

“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在轻声安慰过哭泣的女孩后,H低声朝我和老张示意道。

彼此间对视了一眼后,为了不影响其余两人的情绪,我们三人干脆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接待室里。别说,这间屋子还真不错,几把复古式的椅子也不知道是黄花梨还是什么的,茶桌光整,配上一旁立着的书橱,随风轻扬的窗帘,挺有番国企的意味。要不等我回去也淘个把椅子装装诗情画意?

“别想了,据说这里头的家具就是从国企搬来的。”老张冷冷地打断了我的白日梦,拉开把椅子双腿分开坐下,将笔记本搁在茶桌上。我和H也随后入了座。

“这里面有我的责任。应该。”

还没等椅子做热,H就率先说道。

“呃,抱歉,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些?”刚打开本子的老张一时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可以去摸摸楼梯的扶手,很滑。”H下定决心,视死如归般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完全是因为刚打了蜡的缘故。”

我和老张眨巴着眼睛。

“打蜡?”

“老大说要彻底清洁嘛……再说扶手也挺旧了,刚好之前有网上学过怎么打蜡,手痒想试试看,所以……所以……”说着说着,H的眼睛就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D是因为扶手太滑、一时脱手的缘故,这才——?”我在旁插话道。

“应该是的。”H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完事后,我就去了洗手间,再一出来就刚好瞅见······事后,听说老大是因为没抓稳……这都怪我。”

她成功哭出了声。

在我们手足无措地胡乱安慰了近5分钟后,H这才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只不过两只眼睛还是通红的。

“这应该不是你的错。至少完全来说不是。”我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一般来说,单纯的没抓稳扶手是不会造成如此惨重的后果的。毕竟重心不在手上而是在脚下。除非——”

H和老张一同看着我。

“除非,他一开始的重心就在手上。也就是说,”我伸长脖子咽了口口水,“当时的D,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而抓住的楼梯扶手。换而言之,他在试图抓稳服扶手前,就已经处于摔倒或者踉跄的状态了。”

接待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请问,当时你们公司另外两位小姑娘是在?”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已知人员的所处位置后,老张问向H。

“我没看清。”H的嗓音依旧有些沙哑,她揉揉眼睛回答道:“不过,听上去M应该是在楼梯上。”

“听上去?”老张不解地问道。

“后来的那声‘危险’,我能确定是M的声音。”

这能算得上是有嫌疑吗?我和老张对视一眼。

“谢谢你的合作。顺带再问上一句,那整套用来打蜡的工具——”

“在我包里。”

老张让随行的警员检查了H的包,果然发现了一套简单的上蜡工具,普通的很,没有任何异常。

“我想,你可以把M叫来了。”老张把包递还给H后,让旁人将她送了出去,又打了个响指,让人叫下一位目击者。

于是一分钟后,带着眼镜的公司文案,M,规规矩矩坐在了我们跟前。

老张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案发当时,你人在哪里?”

“楼梯拐角的平台上。”老张问的不客气,这姑娘回答的也不客气。我在暗自佩服了一声后这才发现,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显露出一丝惊慌,除去几分钟前在办公室时的一小会僵硬时间。这姑娘,怎么说呢,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座移动冰山——简直面无表情啊。

老张自己也察觉到了先前的问法有些不妥。他轻咳了几声,再度开口的时候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那么说,你应该目睹到了你们老板从跌落楼梯到不幸身亡的全过程喽。不介意的话,能否和我们说说呢?”

M淡淡地看了我们几眼:“具体说哪些?”

聪明的姑娘。我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你知道死者是怎么会摔下楼的吗?”

M不经意地咬了咬下唇,脸上倒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Boss在下楼的时候速度太快,狠狠撞到了我。再然后——”她做了个往下跌倒的手势。

……

这结局,怎么说呢,好像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他下楼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你?”老张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询问道。

“应该是这样。反正我上楼时也没注意到他。”M面无表情地说,“前一秒我还听见他在二楼不知道大声嚷嚷些什么,下一秒肩膀就被人狠命撞了一下,整个人都差点撞到墙上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肩胛骨,看样子是撞得不轻。

“那然后你们老板就——?”

M耸了耸肩:“反作用力吧。我见Boss踉跄了一下,然后突然滑下了扶手,身体也来了个回转,再然后……”沉默了片刻,她才继续说道:“现在想来,也许我不喊那记‘危险’会更好。”

“这绝对不是你的错。”老张颤抖着嘴唇,感到发出的声音都不像是他自己的,“要知道多亏了你的那声‘危险’,成功挽救了另一个同事的性命。”我敢肯定他一定不知道自己都胡乱说了些什么,不过这不怪他,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这种戏剧性的案件发生流程。我当然也不能。只不过,在M的这番话中,我发现了可以说是疑点的地方。

“你说你有听见死者在二楼大声嚷嚷?”

M愣了一下,随即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有记得他都说了些什么吗?”

M终于流露出了除去面无表情和僵硬后的第三种表情,其实她就是略微眯起了右眼,随即注视着我的眼睛。

“这点很重要吗?”

我无可置否地耸了耸肩。

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老张,在拨弄了下左手腕上的镯子后一脸不情愿地开口道:“在讲拒不付薪的事。”

???

看着我和老张头顶冒出的三个问号,M叹了口气。

“N在和Boss争论公司拖欠薪水的事,我只是不经意听见了几句。具体的,你们去问N吧。她现在应该就在门外。”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地看着她。

“脚步声,半分钟前她就在那儿了。”M一边说着,一边从容起身从内打开了接待室的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哭红了眼的N,负责公司线上项目的小姑娘。

“因为公司总是拖欠工资,我像往常一样把老大堵在楼上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后,我俩就吵了起来。”

“就工资的事?”老张递给哭花了妆的N一张纸巾。

“谢谢……对,就工资的事。”N用力抽着鼻涕,“然后他说,他说到时候一定补发。我问他具体要等到哪天,他没说话,然后就、就绕过我匆匆下楼了……没想到,没想到……”说着说着,小姑娘再次哭了出来。

一番好哄后,老张用纸巾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你们老板……他一共欠了你们多少钱?”

“每人三个月,就算一人3000的话,也要有4、5万了。”

这好像欠的是有点多。

“外头还有不少追债的呢……每天都上门来。”N接着说道。

不都说富二代挺有钱的吗?难道我搞错了人物关系图,有钱的是D爸爸的爸爸?俗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嘛。

“那你们老板的父亲,就不打算帮个手?”

N摇摇头:“听说,他压根就没想管。”

撇开我俩的瞎扯,老张在一边努力梳理着整个案件经过。

“也就是说,你们老板在和你吵完架后就直接下了楼,然后就撞上了M——”

“撞、撞得还挺狠,”N抽了抽鼻子,撕扯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巾,“M姐都撞歪到墙边了,我还想欠钱不还怎么还这么大脾气呢,谁知道……”

老张继续理着思路:“因为力的反作用,他站立不稳,下意识的一把拉住身旁的扶手……”

“结果却因为扶手刚打了蜡,摩擦力过小,一个没留意,直接180度回转摔了下去。”我接口道。

“刚好A打着电话路过,M的一句小心,也许是说给快要摔下楼的死者说的,不管怎样,A听到后一个抬头,只见死者向自己砸了过来——”

“于是他下意识躲闪开来,而不曾想到,身后正是推着办公柜走来的R,紧接着——”

“发生了命案。”

老张“啪”的一声合上了本子,揉揉额头,对着对面坐着的N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的合作,请先往旁边的屋子做下笔录吧。”

哄走了N,老张回过身,敲打着他的笔记本。

“全部问完了。现在说说吧,你对案件的看法。”

看法,我还能有什么看法。亏我先前还自信满满地想要逮住凶手呢,谁知道现场会给我整了这么一出。我这个月的房租啊……更加遥遥无期了。

见我一脑袋栽倒在茶几上,老张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计算好的?”

我挣扎着竖起一根指头:“横竖每天的例行清扫是众所周知的事,于是他们几个商量着就……”

老张对准我的脑门抬头就是一下子:“蠢!不就是要个薪吗?犯得着计划那么通复杂的事杀人?再说,要是人真死了,这钱可是要不到的,没听说他老子都没打算管吗?再说了——”

“再说了这案子也太凑巧了,那么多的巧合夹杂在一起。谁能料到D下楼是火气冲冲的?谁能料到他会那么用力撞了一下M?又有谁会想到他会因为站不稳而试图扒拉楼梯扶手?就算是打了蜡的扶手,摩擦力再怎么小也算是有点,谁知道他会没抓住,还原地转了个身,脑袋朝后摔下楼了?要是能把这些个全都算计到,那人早就脱离人籍上天成神了,谁还吃饱了撑的留在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里啊!”我自暴自弃地大声嚷嚷着。

“还不止这些个呢。”老张轻哼了一声。“那客户的电话可是说打就打的,谁知道赶这么巧刚好是早上这个点?否则A就不会出现在楼梯口。先前说M的那记‘危险’是给他们家老板,但万一给的是A呢?那时谁能料到死者会一脑袋撞上啊,她喊危险是为了让A注意‘老板就要撞上你了!’,可偏巧了,R也在呢,他也停下了,这下可好,一脑袋撞那玩意了。”

“可不是。没准他们当时还以为只是磕碰着哪了,结果等了一会老板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感到不对,结果就迟了。”我撑起身子,用手拍了拍脸。

“这种倒霉事,碰上的概率也就几百万分之一了,要是事前合谋,得往中奖率几千万分之一上算,这概率太低,能有几个赌得起啊。”老张摇了摇头,把本子扔回茶桌叹了口气:“依我看啊,咱们可以给案子下结论了。”

“是啊。”我的嗓音显得格外沮丧。我的房租啊,贫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本次案件纯属——”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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