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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黎明不会到来

末日旅者

  

8月15日夜 太平洋之中。

一架标有美国国旗图案的潜艇在海平面以下缓缓地潜行,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微弱的光火从潜艇的探视窗透出。那是象征生命的灯光。

22:31

一串信号通过发信器传播到这辆潜艇之中,那猩红的信号不断地闪耀,透漏出某种不详的气息。

那是来自白宫的命令。

舰长是一个中年白人,有着枯黄色的头发,他第一时间赶到,用专门的密码簿解读出这个信号蕴含的意义。

舰长再三确定了解读的方式没有错误,因为这个命令蕴含的意义,即使是他这个不通政治的军人也能看得出来。

被当成弃子了。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

如果这是统治者的愿望,如果这是为了人民,如果是为了和平……如果……

舰长手里攥着命令的纸条,埋下头,青筋暴涨,汗如雨下,挣扎着,犹豫着,迷惘着,过去所有的种种如同放映机一般在脑海中呈现,与家人的天伦之乐,与部队战友慷慨激昂的誓言,女儿的出生,朋友的惨死,辛福的,悲伤的……所有的一切。

(以下皆为英文)

“舰长……”旁边的成员担忧地提醒。

“没事。”舰长抬起头,尽量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白宫来了命令,执行吧!”舰长将纸条传给手下的成员。

“这……”每一个看到纸条里面内容的成员表情都是无比的惊骇,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人惊骇过去就是不忍,无法置信,犹豫,甚至有一些还有……狂热。

谁是保守派,谁是狂热派,谁是种族主义,谁是人道主义,简直一目了然,舰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手下的表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执行吧!”

“舰长,恕我直言,如此重要的事情难道不需要向总部确认吗?”有人站出来。

“不用了,行动代码只有总统先生才知道,即使是国务卿,或者国防部长也不得而知。但是只有得到国会的许可,总统先生才有权利发送这条代码,也就是说……这是国家的意志。贝克先生,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

“很好。别的人还有没有意见?”

舰长扫视了一遍,地下一片沉默:“没有意见?很好,真正的军人就应该服从,不要问太多,不要想太多,那些伤脑子的事让大人物去操心吧。现在各就各位!”

离开之前,那个年轻的贝克,背对着舰长,低沉地问道:“我们还有未来吗?”

舰长愣了几秒,随后用轻快地口吻回答:“当然。”

贝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之中。舰长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如同战败的斗鸡,脸颊埋藏在一片黑暗中,看上去有些阴森。

“未来?那是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是来自深渊的碎语。

但是没有人会听见。

十分钟以后,一枚枚导弹从潜艇中发射出去,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冲出海面,飞向漆黑的夜空。

而这样的场景在世界各地几乎同时发生,俄罗斯,美国,英国,日本,中国,澳大利亚……所有的超级大国都被卷入这场名为末日的灾难,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可能有人独善其身。8月15日,终将成为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转折点。

因为这是……人类时代衰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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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面实在太沉默了,总感觉有些诡异。

白帜灯散发着昏黄色老旧的光线,雪莉穿着浴袍看着被我撕得七零八落的少女漫画,叶流冰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破旧的布偶,灯泡晃动,人影也随之摇曳。

总感觉有些诡异,我内心肯定地说道。

好像鬼片里面经常出现的场景,之前自己当观众看的时候挺有意思,不过作为主角身临其境还是敬谢不敏吧!说起来还有些尴尬,作为一名和活死人战斗多年的美少女竟然也会害怕鬼这种唯心的东西,真是惭愧,不过吐槽点不在美少女上面,关于这一点,还是饶了我吧。

我想为什么我会产生这种碰到鬼的错觉。

答案:我闲着没事干。

不错,因为我闲着没事干,所以有些敏感,总是会异想天开,恩,也就是神游啊,发呆啊之类的。那么产生一些错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么想着,我就想找些事干,来缓解这种诡异的气氛。

我从背包里找出一个收音机,拉好天线,然后打开开关,开始时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一片沙哑,随后我换了几个频道,声音就清楚了。

我似乎调到一个美国的频道,里面放着一些英文歌,解说员也是说的英文,恩,英文这种东西我自然一点儿也听不懂,虽然英文歌的韵律我很喜欢,也就是那种虽然我听不懂,但是好厉害的感觉。

说到我为什么不懂英文,毕竟这个时代即使是小学生也会几句英文啊!

恩,前提是这个时代的人,在属于我的时代里面,英文已经被作为古语淘汰了,只有少数几个研究者会这种语言,可能是为了保存文化遗产,大多数人都为了生存而拼命,古语这种东西也失去了实用价值。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两三个月罢了,而且大部分时间还被用来迎接灾难做准备,怎么可能有时间认真学习。不过说起中文这种更加复杂的东西我怎么学会的……恩,说到底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会说了,好像是身体的本能罢了,我似乎也继承了“洛衣”少部分记忆,算是新手福利这类的东西。

我就这样趴在桌子上,静静地欣赏音乐,如我所料,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那种诡异的气氛也随之被我抛到脑后。

23:00

这是我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的最后的时间。

所有的一切要从头说起……恩,其实也不需要从头说起。

正如上述所说,我听着收音机里面播放的音乐,趴在桌子上渐渐地昏睡过去,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叶流冰也睡着了,我记得雪莉还为她盖上被子,毕竟现在天气冷,叶流冰身体又虚弱,要是再感冒可就不妙了,其实我是想为叶流冰盖被子的,不过我那时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实在没有力气,当然,如果雪莉敢对叶流冰不利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阻止。

之后我就睡着了,当然不是深度睡眠,只是浅度睡眠,要是身边有什么状况我也能反应过来,当然肯定不如全盛的时候灵敏了。咳咳……闲话少说。

我是被刺眼的亮光惊醒的,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有人扔了手榴弹进来,然后手榴弹爆炸后的白光。我当时想的是“完蛋了,要死了。”不过事实证明我多虑的,再然后我发现事实只比我被手榴弹炸死好那么一点点。

白光过后没几秒,收音机上面冒着青烟,几乎已经被贴上了报废的标记,里面的零件已经被烧掉了。公寓里面停电了,或者说是全城都停电了。原来即使是雨夜,也能透过窗户看到万家灯火,不过如今全部都消失了。

一片漆黑,只有雨滴啪啪的响声,仿佛回归了原始社会,不过说是原始社会,我反而觉得是回归了未来,因为未来城市的黑夜里也是像这样漆黑一片,人类只有从漫天的星光之中寻求慰藉,可怜的是,这个时代的人类很少有人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大多数都被繁琐的生活束缚着。

“那是什么?”我看到叶流冰也被那道白光惊醒,那道白光几乎将黑夜变成白昼,虽然仅仅一闪而逝,但也足够惊人了,仿佛透支了能量,原本有些光芒的城市在那道白光以后彻底地陷入了黑暗,虽然声音被雨声覆盖,但是我能够想象出失去光芒的人类歇斯底里的惨叫与绝望。

雪莉站在窗外凝视着夜空:“我虽然不是很肯定,仅仅只是猜想,就是这样你们也要听吗?”

我回答:“恩,比起毫无头绪,听听你的猜想也未尝不可。”

“你的回答一如既往地让人不爽,好像在说如果你有头绪的话,我的意见就无关紧要的对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的主观臆断。”恩,虽然也是事实。

“服了你了,算了,如果猜错了不要怪我,是你们自己要听的。”

“简单地说有人使用了核武器。”

“等等,核武器的话……为什么我们现在一点事也没有。”叶流冰打断道。

雪莉轻笑的摆了摆手:“别着急吗?叶子,恩我这么叫你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不在意。”叶子板着脸,语气僵硬。

雪莉好像没有察觉到,继续说:“就算是核武器也是有很多用法的,核武器爆炸以后会产生大量的伽玛射线,这种射线对于电子产品的危害十分巨大,将核武器投放到大气层中然后爆炸,伽玛射线就会辐射到地面上,接下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不要我多说了吧!大学的老师教我的时候将这种现象成为电磁脉冲,也叫做高高度核爆,呃……抱歉说了一些你们不懂的名词,我本来是想通俗易懂的解释的。”

“为什么你肯定是这种情况呢?仅仅只是猜测吗?”叶流冰尖锐地问道。

“喂喂喂!我都说了是猜测!你们这样说让我压力很大啊!好像如果猜对了你们就会觉得我知道什么内幕,猜错了……呃……猜错了你们会把我怎么样?”

“抱歉。”叶流冰低下头。

“没关系啦!”雪莉笑着说:“就原因而言我现在能想到十几种,我所说的仅仅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嗯嗯,毕竟我可是上过大学的女人,你们这群高中生和我是不能比的,嚯嚯嚯嚯嚯……”雪莉发出女王般欠打的笑声。

“不不不……你这么一个大学生硬要和我们这群高中生做比较,还能感觉到优越感,我感觉你已经输的很彻底了。”

雪莉的表情瞬间石化。

喂喂喂……你还真的产生了优越感啊!我在内心里咆哮。

“那么这个辐射对人体有伤害吗?”

“没有,伽玛射线辐射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被稀释了无数倍,已经没有办法伤害人体了,不过对于电子产品的危害依然很大……至少大学老师是这么讲的。而且我还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

“不过你一个学医的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了解?”叶流冰疑惑问道。

“拜托,医学上不是有个叫做伽玛刀的东西,老师讲这个知识点的时候顺便普及了一下知识。”

“好吧,假设你猜对了,那么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我思考片刻,终于苦笑地抬起头:“接下来我们可能躲不过去了,要正面迎战了。滨海市估计就在这两天就会被推平。”

“这是一场阴谋。”叶流冰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过我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中二……算了,还是不要刺激她吧!

“有人希望灾变进一步扩大……应该说某个组织吧,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有人凭借个人能力就能够引发末日。”我继续说:“而这个组织十有八九就是造成病毒爆发的元凶,恩,请参照生化危机里面的安倍雷拉公司。甚至这个组织连核武器都能够掌握。”

“为什么核武器不可能是别的国家想要趁机入侵的信号。”雪莉问。

“不可能的,虽然我不懂政治,但我相信只要是一个脑袋正常的领导人都不可能这么做,假设是病毒爆发的国家,他们处理自己国家的灾变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更别提入侵另一个灾变的国家,除了让灾变扩大没有别的结果了。然后是没有发生灾变的国家,我想他们应该很想和这些灾变国完全脱离关系,领土不要接壤什么的最好了,入侵更是无稽之谈。”

“嘛……这个所谓的组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说再多也只是空中楼阁,我相信我们迟早会碰到的,不过现在有个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问题。”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黎明已经不会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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