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萧荷，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姐妹？！
百多匹马奔腾的声音震动着大地，即使在碉楼上，我都能感到那骑马队的士气如虹。
“少爷，挡得住吗？”
二子干瘦的小脸充满了惊恐。
当然挡不住。
但是我和二子都希望萧荷一伙能够取胜。毕竟总的来说楼下的起义军还算客气，也有我的熟人，而那气势汹汹袭来的却不知道会不会这么温和。
“别想那么多，咱们闭门不出，他们也没什么办法的。”
“但是粮仓呢？”
粮仓！
我转头望向庄子旁的门户大开的建筑，心情一下落到了谷地。
“人要紧，粮食没了大不了再种。”
二子看到我咬牙切齿肉疼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
“咦？”
外面王将军带领的部队还不算草包，居然卸下了粮袋充当拒马的工事……再仔细一看，都是萧荷那小子忙前忙后，在这位明明不是首领的军官指挥下，勉勉强强形成了一道矮墙。
“长枪……戈矛在前！”
王将军经过一段混乱终于喊话了，半天才让参差不齐、缺乏训练、面黄肌瘦的起义军士兵形成了阵列。
这种临阵磨枪的样子让我们又有了些信心，但二子突然问道，“他们干嘛不跑？”
“什……么？”
对啊，我也反应了过来，萧荷那小子那么精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为什么不先跑了再说？那个距离就算骑马队也很难追上，一直冲刺马的腿力会撑不住的。
“为了粮食吧——”
我也只能猜个大概了，可是为了这些粮食就丢了命，显然是件傻事。
“要是丢下粮食，后面追兵必定会迟疑，这年头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到这么多粮食，必然会拖延他们的时间，为什么要迎战呢？”
“他们应该知道会一直被追吧。”
钱大叔也登上了碉楼，蹲在一旁露出个脑袋，和我们一起观察起来，“渔阳军说不定有能人，重整了旗鼓，他们要不打退这波吓吓大本营，一定会像耗子一样被碾着。”
“不会吧，”我说，“要真有能人，这一年来也不会治安都整顿不好了。”
就在我们评头论足的时候，马队越来越近，通过他们自带的火把，让我们看清了个中情形。
领头的是一员小将，身形看着很是年轻，头顶扎着奇怪的红色分岔冠饰，一身银甲，质地不凡，双手各拿一柄短戟。其后跟着一名比较显眼的中年将领，不着片甲，穿狐裘，器宇轩昂之态。一百多名骑兵个个身形高大，武器铠甲也是精挑细选之作。
“没戏了——”
还没说完，领头小将一个夹腿，骏马纵跃，就跨过了障碍。没等碉楼上的我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窜入了军阵，双手左突右劈，马上就倒了几个渔阳军士兵。
后面的马队也都学着老大跳过了粮袋形成的矮墙，光是马匹就踏死了不少兵士。
“呔，你是何人！”
在楼上的我们看不到王将军的脸，但他的马匹慌乱失措，他本人显然也不会有好脸色。
然而小将根本没有回答，如入无人之境地砍杀着附近的士兵，也许是更接近了庄子，我看得十分真切。
那飞溅的鲜血、那划过去闪烁的银光、那士兵哀嚎的表情，那小将驰骋的快意。
我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甚至比我和萧荷都要年幼的脸，然而英气十足，两道眉毛稍显浓密，却让他多了份威严。
他行云流水地肆虐着生命，沾染的鲜血让英俊的脸庞只存煞气，那煞气让他四周的兵士不断溃退，形成了一断空白地带。
“尔可是王寿？！”
觉得厮杀无趣的小将指着被士兵围在正中的王将军，用清澈而洪亮的声音挑衅地问着，蒸汽从他嘴里呼出，都带着些许不凡的震动。此人身体必定是万里挑一的健壮，而且深得吐息运气之法，经过激烈的战斗都没有剧烈喘气。
“正是在下，不知——”
“是就好了！”
嗖——哧——！
小将右手的短戟猛然飞出，刹那就和王将军的脖颈亲密接触，赤红的液体窜了老高，被血液溅到的士兵很多都坐到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战意。
我的胃都不禁反了酸水。
钱大叔安抚着我，但是他本人也被小将吓了够呛。
“了不得……这个小子可了不得。”
“钱大叔——有那个小将……咱们——”
“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吧，我不是稀罕我的命，但是咱们家里面所有口子加一起也不够他砍的。”
“怎么可能！”
我还心里抱着侥幸。
即使他一下就飞戟弄死了王将军又怎么样，即使他后面的骑马队也如狼似虎又怎么样？
“唉……要是我那徒弟在，还能斗上一二……咦？少爷，你仔细看，他们根本就在戏耍。”
钱大叔指向小将身后的骑马队，他们的长矛乱挥，吓唬着士兵，却没有伤其性命。除了小将冲过矮墙后勇武过人砍翻无数，根本没几个真正流血的。
“这是好事。”钱大叔说，“他们没想赶尽杀绝，可能要把这些人带回渔阳军。”
就像证明他说的话一样，骑马队包围了渔阳军的士兵和民夫，后面一直在掠阵根本没有动作的中年人站出来喊起话，“贼首已死！我等乃六国联盟先锋，张耳已经归顺赵王，你们逆贼不要负隅顽抗，速速归降！“
逆贼？你还敢说别人是逆贼？你们哪个不是造反的！还有六国联盟？那是什么？难道是旧时隋灭的六国组建的反抗军？
哎哟，这还真有点楚汉争霸的意思了——
事实证明人不是能乱立旗子的。
“你们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向你们投降！”
被马撞倒在地，满身灰土的萧荷勉强站了起来。
看着不自量力的小个子挺身而出，中年人大笑，“哈哈哈，居然不认识我等……我乃项凉，项氏之后也！”
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瞪大了眼睛，全身颤抖。
顾不上钱大叔和二子的慰问，就向那小将看去。
没错，那种不羁的神情，披靡的气魄，被周围士兵拥护的样子。
肯定是项羽！
擦擦擦，项羽怎么会在这附近？不对，我这个叫刘浜的都跑到了燕王的地盘，说得着人家吗？
萧荷该怎么办？
“不认识！”
啊啊啊，萧荷你干嘛这么硬气，有什么好好说啊，对面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小将似乎也觉得萧荷十分有趣，骑着马小步走过去，“哦，败军之将，还这么狂妄？”
啪——！
短戟飞速的挥动，直接击达到了萧荷的侧颈，他马上就翻到在地。
“唔唔……噗——”
拿一下的力道极大，萧荷整个脖子都有了淤青，甚至还吐了点血。
“萧长史！”“萧长史！”
不到关键时刻还不知道，萧荷貌似治军很有一套，士兵对他十分爱戴，好几个急着跑了过去探查。
“废物！”
小将在倒地的萧荷面前卖弄这马术，言辞恶毒，“就这样还值得我们来俘虏，张耳那厮也真是老眼昏花的老妇！”
“你——唔。”
萧荷的身体貌似经受了很大打击，完全坐不起来，只能指着小将不停颤抖。
艹，这小子别不是不行了吧！
“伯父，是何处置？”
“随你。”
听到项凉的话，小将兴奋地一台马蹄，“那就拉着你会到大营，送给张耳！”
什么？！
我们和底下的士兵都惊讶地看着小将。
想不到那么英俊勇武的人居然如此残忍，萧荷明明都被打得不信了，那细皮嫩肉的身体怎么经受得了？！士兵们虽然已经准备投降，但一听到剩下的上司要受到如此对待，马上就不干了，可长矛短戟在前，都不敢发作。
“哈哈哈！没种了吗？！”
小将把玩旋转的短戟，说着就要抓起萧荷——
“将军且慢！”
说出来我就有点后悔了，项羽是残暴无常的人，我掺合什么。
可我不掺合的话，萧荷呢？
唉，好歹也在一个学馆读过书，尽人事听天命吧。
“嗯？”
疑似项羽的小将抬起头，望向碉楼上的我们，“什么人，庄稼人不要多管闲事！”
神tm庄稼人，见过乡巴佬穿绣边棉袄的吗？老子的头冠连城里的官员们都说好看！
“在下……在下是这位罪将的同学——”
“哦？想逞英雄？读书的，知道自不量力怎么写吗？”
小将哈哈笑起来，那嘲讽的神态和周围起哄的士兵，都让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怒火。
“下来和我打一架啊！打赢了就把他给你！”
“在下不善弓马——”
“哟哟，娘娘腔啊！”
可恶，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愿意出粮食千石来换萧荷一命！”
小将看了看地上的粮袋，再看看我，旁边的士兵也停了笑声。
“千石？”
“是的。”
我一边回答，一边看向萧荷，他躺倒在地，震惊地望着我，那意思好像说我为什么要救他一样。
真是的，救人要什么理由。
再说了，我叫刘浜了，自然项羽要杀谁，我就要救谁咯。
“哈哈哈，难道是这些征集来的粮食吗？！你当我们是傻子！这些战利品还要你给我们？！”
【就是！就是！】
周围的士兵又开始起哄。
“自然是再给您一千——”
可对方还是不打算让我说完。
“那个谷仓里的都给我们，我们就放过你们。”
唉，“你们——？”
“呵，给分裂联盟的逆贼粮食，你们该当何罪！”
cao，谁说项羽傻的，这莫须有的罪名安的一套一套的。
“将军，您要拿便拿就是了，不过也给我们留下过冬的口粮。”
“不给！再说信不信我现在拿下你的狗头！”
听到这里，我内心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下去了。
他当他是谁？！会打仗会砍人就是皇帝老子了？！
“还讲不讲道理！你要粮便拿去，俘虏军队回去帮你们作战便带回去！杀人就那么好玩？！”
那小将听到我暴怒后的发言一下愣住了，有些浓密的眉毛挤在一起。
“还有，那是我的粮食！我的粮食我爱给谁给谁！我和萧荷关系好，给他点干反叛什么事！说他妈的隋法严苛，肆虐百姓！你们干了什么好事！啊！你说啊！你们缺我们这口过冬的粮食吗！”
我说着说着就忘乎所以了，后面的钱大叔和二子使劲拉我我都没有理会。
嗡——！
一根长矛扎在了我的身旁，那是小将从投降士兵手里抢来的，他另外一把短戟还在王寿的脖子上，手上那把看来不能随便扔出去——
不对，我在想什么！
这是要杀人了吗？！
这是要怒了杀了我吗！
我还是处男啊！两辈子的处男！
话说我这刘浜也白叫了，张良韩信还没见到呢就已经挂了，吕后呢？！我曾经最怕的吕后好歹也是我媳妇吧！
“好——很好！”
咦？好？
“好是什么意思？”
啊，不小心把自己想的说出来了。不不不，一时失态没有关系，反正刚才没有尿裤子，形象还在。
“你很好！——我就放了他，但是你们这庄子，我要了！今天我就住这里，来人，把门打开，里面的都绑了！”
“侄儿啊——不用这样吧。”
中年人有点犹豫，“无端生事毕竟不好，这里还是大庄子，要是——”
“伯父，莫要劝说，我们初来乍到，但也不是这些土财主能欺负的！”
卧槽，谁欺负谁！
“没错！一个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是拖我回去吗！有什么的！”
唉，萧荷啊，我一个装b就够了，你这跟风党只能给低分了——再说，那个二愣子项羽这时候肯定不会听你的了。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
庄子已经岌岌可危，要是被这群畜生发现了地窖的女眷——舅妈……不行，不能反抗，先让他们放松警惕。
趁着他们分出一部分人收拢投降的士卒时，我赶紧回头小声吩咐一直躲在栏杆后的二子，“快，让护院都藏到地窖！”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再谈谈！”
看着钱大叔急得发疯的样子，我反倒冷静下来了，“对面就是想找事，杀鸡训猴，拿我们开刀了。”
“干嘛藏到地窖，我们还能抵抗会儿！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进来！”
“出了护院那些乡民都跑没了！就我们几个人还不如忍忍。”
“忍，怎么忍？！”
“等夜里。”
“难道少爷你是……”
“早作打算——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地窖下的舅妈他们。”
“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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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本来不太坚固的大门就被项家士兵的军队砸开了，迎接他们的是堂堂正正站在门里的我和几位家仆。“将军，有话好说——”
我这客气话还没说法，就被士兵扑倒在地，硬梆梆的地面让我眼冒金星，钱大叔管家和二子也差不多，这让我彻底下定决心让这些目无法纪的人吃吃苦头。
“哟，这披头散发的公子是谁啊？”
我被押到了小将面前，他果然俊朗，也果然可恶。
看着终于被入侵的庄子，我只能内心向姥爷告罪了，“哼——狗屁项氏！”
啪——！
这一巴掌很结实，我的脸上火辣辣的，不过我这人自幼高大壮实，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不过这么一看，这小将其实也没多高，甚至比我还稍矮，不是很壮实的他眼神却挺凶。
“不是要救你同学吗！那今晚你就和你同学关在一起吧！”
说着就把萧荷拽了过来，推到我身上，我赶快扶起有些虚弱的萧荷，“没事吧。”
“没——没事。”
没事个屁，嘴唇都青了，脖子更是淤黑。
“恶心！把他们关起来！”
“慢——不知道将军要叨扰几日。”
我故意转向了中年人，神情恭敬地问道。
果然，被无视的小将表现得很气愤，作势就要踢到我，那马靴碰到我的前一刻，被中年人拦下了。
“不多日，最多明日中午，我们就离开，希望公子配合。”
“当然。”
项凉抿着胡须，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
姜还是老的辣，知道占了便宜卖乖。
“庄里酒肉尽管去用，就是希望不要伤及家仆。”
“放心，只要明日粮食全部运走，我项氏马上离开。”
靠，还不是惦记老子的粮食！都是他妈周扒皮，让不让人活了！
“来人啊，把二位公子和几位家仆送回屋里，好生照看！”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把我们软禁了，地点是在庄里的书房，看守是三四个全副武装的高大骑兵。
钱大叔和管家不停地踱步，我则是把萧荷放到榻上，脱下了他的两片扎甲，给他脖子敷上了早就准备的草药。丫鬟婆子都藏到了地下室，想了想，还是亲自动手了。
“刘兄——”
“别说了，先休息会把。”
“大恩不辞言谢……日后——”
“行了行了，好兄弟不要说这些，你不也帮我说话了吗？”
我赶快打断了这小子的废话，明明平时贪财势力，却要搞这套。
“嘿嘿……唉？！你要干嘛？！”
就在我要扯开他的衣襟时，萧荷突然一声尖叫，音调还十分高。
妈的，你再喊后面的钱大叔他们就要误会了！就算你身体柔软，香囊在身，屁股也翘，老子也不会饥渴到喜欢男人！
“喊什么喊，给你敷药。”
我用手里的药膏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行！”
声音虽然柔软，却很倔强，还撅着嘴，真是不明白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我也是受够了这种气，自己不能说想说的话，不能做想做的，点头哈腰笑脸相迎还要被抢劫被剥削，朝夕不保……最后，好心照顾人都要这个那个，我气急地用力扯开了萧荷衣襟。
“有什么的！……什——”
“……”
我慢慢抬起头，看到的是萧荷那绯红的脸蛋，凶狠又羞怯的眼神。
“不会吧——？”
“恩……”
你在恩个什么啊？！还有那个认命般的小兔子一样的眼神是搞什么！
我的眼神又回到了萧荷的脖颈之下，棕色的棉布被扯得纷乱，显出了两团雪白柔嫩的跃动，深刻的缝隙彰显着她们的丰满，还有那将露又未露的红晕和凸起……虽然我只在前世的网上见过，但是错不了，那是名叫【**】的圣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