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今天开始相爱相杀
项霁那天睡得很香甜，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睡得那么香甜过。
她梦到自己像普通姑娘一样嫁了人，她的婚礼是那么盛大那么喜庆，她的族人祝福的面容是那么真挚，她丈夫的怀抱是那么温暖。
“娘子，我要掀开了——”
项霁的心砰砰地跳着，红色的盖头一点一点被撩起，她期待着那温柔声音的主人，【那一定是很英俊的人吧，他的肩旁是那么有力……】
这个身体健美的姑娘羞怯地扭动着，她的盖头已经被拿走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看自己的新郎。
“不要害羞嘛，雨儿——”
真讨厌，居然叫我雨。
项霁羞答答地抬起了眼帘——
“啊！”
为什么穿着红色长袍的新郎是那个小贼！
项雨好像又找回了身体里面暴躁的力量，用力推搡着那个小贼……不，按理说她应该推开了，但谁让这是梦境呢？
那个可以算作衣冠楚楚的少年拥着她，抚摸着她的身躯，渐渐，项霁放弃了抵抗。
实事求是，少年也算作帅气，比起同龄人他善于打扮着装，有着沉稳的气质，这让双十年华的项霁显得比他还年轻。
项霁突然想到了那个小贼为了同学臭骂自己的样子——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还要逞英雄，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看过太多生死，听过太多氏族的恩怨，现在还肩负着楚地复兴的使命，项霁看不惯这种不自量力的人。
要是真能凭着一张嘴解决问题，那他们项氏的隐忍算什么？
力量才是正义，就算是那自称天子、始皇的隋王争，还不是穷兵黩武十几年，才把天下统一。
他懂什么？！
项霁开始挣扎起来，她喊着，她的声音似有似无，【你这呆子！老妇！你以为你是谁，还敢抱——唔！】
她的反驳被雄性的力量打断了，她被扔到了榻上，她趴在那里，接受着小贼的鞭笞，她强健的体魄、受过训练的身心并不怕刑罚，而小贼很聪明，一直照那女人隐私的地方袭击，她的臀部不停地被击打，他力量不大，却每一下都击打出声。
混蛋！
项霁咬着牙，承受着身后的侵犯，最令她感到羞愤的是，她居然有了感觉。
她的春潮接连不断，美足蜷缩，腰臀乱摇。
该死！——项霁意识到了她抵抗不了这种被征服的**。
是啊，她已经被小贼抓住了，也许是密道，也许是暗门，总之他居然带着那些士兵包围了项霁她和她的叔父。
但就算自己的亲卫死了那么多，她也不觉得自身处于劣势。
那些杂兵，砍光了就好。
她项霁是何人？
她不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而是远远超过须眉的超人。
她的力气可以举起铜鼎，她的短戟沾染过无数隋国士卒的鲜血，她的威名甚至让她叔父能拥护新的楚王。
可就是这么自负的她，却被几盆凉水打败了。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小贼提起套住她脖子的绳索时，露出的笑容。
那是一副理所应当的笑容，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自己，那种隐藏的大自信大勇气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明明自己的力量是他永远不能企及的。
那一刻，项霁就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欲望，那种欲望说不清道不明——是愤怒的杀意？是不甘的怒吼？是性的感召？是臣服的欲望？还是单纯的想了解对方的冲动？
项霁不知道，但她明白，她对那个小贼十分感兴趣。
可之后那个姓刘的小贼居然把自己送给了他那个女扮男装的同学。
【居然把我送给别人！】
她早就该杀了那个叫萧荷的人，都怪她一时好玩，居然没干脆的杀了萧荷！
【等等，我为什么想杀了萧荷？】
嫉妒——
不对！
她心里否认着……只是不爽而已，那个平胸的女人，居然在他心里那么重要。
可无所谓了，现在在他怀里的是自己。
她感受着衣服被扯走，感受着背脊上的轻咬，感受着自己脚底的玩弄……就像昨天一样，那个坏蛋居然又把那炽热的棒子贴到她屁股上了。
她想到那种摩擦和侵犯就兴奋地颤抖——【等等，我怎么知道那种**的？我这不是才结婚吗？】
“啊！——”
项霁猛然惊醒。
她在榻上扑腾起来，她感受到那个少年在她背脊滑动的手指，还有自己脖子上的柔软触感。
“你在做什么！”
“啊——啊——”
项霁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慌乱的少年，“你……”
这个威武的女将愣住了，她没有在乎手上的绳索，没有在乎光着的上身，而是有些焦躁地问道，“你怎么穿上铠甲了？”
少年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愣，才回答，“我们准备走了。”
项霁刚才被少年乱摸造成的兴奋马上就冷了下来，“哼——走之前都要羞辱我吗。”
“明明你昨夜才是最高兴的——”
“胡说！”
“我可是舔到你下面——”
“啊啊啊啊啊啊！”
项霁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乱喊起来，想一个稚童般耍着赖。
“绝对没有那回事——对对！都是你的迷香！你这个无耻之徒！”
然而她无力的反驳只让少年更加想欺负这个闷骚害羞的女将。
“呵呵，你的身体可诚实得多……说真的，要不是情况所迫，真想和你再待几天，到时候肯定让你叫我相公，称我主人。”
项霁听到这里却变得乖巧起来，把头埋到枕头旁，不发一语。
这种样子让对方十分奇怪，“等等——你不会真的想……”
少年明白了姑娘的心思，他这个穿越众只当是玩玩，却没考虑到古人的单纯和贞洁。
当然，也是这个时代女将颇多，让他认为男女的性观念可能没那么封建。
“难道舅妈——”
“哈，什么舅妈？！”
姑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即使她是被绑着的囚犯——也许只是她没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敏感和抖m的倾向。
“没什么没什么——总之，我们要走了。”
“走就走吧，问我干什么！反正该玩的你都玩了！”
这是赌气的话，就是让少年自己觉得尬尴自己觉得他始终乱弃。
“唔……”
其实少年也是初次和女人这么亲密地接触，被项霁这么一吼，他顿时感到了被抛弃的味道。
“哼，我就是来问问你……听说你和你叔父势力甚大，你也是身经百战，怎么会带了那么点士兵就来追王寿。”
“干嘛告诉你，流氓混蛋！”
问什么这些！凭什么告诉他！
项霁很生气，她出身贵胄之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美貌过人，可以说是文武双全，被视为项氏的未来，少年却没有顺着她说话，这让她感到很委屈。
“就因为你是我的俘虏！”
少年用力地把项霁翻了个身，双手压着她的肩膀。
项霁看着他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神，感到自己好像真的被对方的俘虏了一样，不自觉地答了起来。
“我们……我们只是来这边办事，就是出使——正好也帮帮张耳和赵王他们，增进信任，自然没有带多少人马……别按了，很疼。”
最后的【很疼】项霁觉得说得实在太过娇气，她自己都觉得十分腻味，可少年却十分听话的放开了。
“抱歉。”
他原来也是强作成熟。
“没事——我也不对。”
“嗯？”
“不该随便打你那个同学，我们目的其实只是杀了王寿。”
“哦……”
少年挠着头冠，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你呢？”
项霁突然觉得少年的前途有些无光，“你之后怎么办？就和那帮乌合之众一起走了？”
“你关心我作甚？”
“哼，就是问问——看你挺有本事，要不然我和叔父说说，让你加入我们项家军？”
少年突然哈哈大笑。
“看来昨夜真是令人难忘，不是吗？”
“不……去你的！我才不是想养——”
“想什么？！”
少年凑近了，捏着项霁的下巴，“舍不得我吗？”
“哼，自作多情！只不过看你熟读兵法，用兵有道！”
“那真是可惜，如果你以身相许，我说不定就从了。”
什么？！那也不是——
“滚！”
我项霁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男人！
“啧……罢了，反正呢，我也是说笑的。喂喂，你别踢我。”
看着那被自己裸露的玉足踢得乱窜的少年，项霁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已经被松了绑。
【我其实能逃走的吧……我为什么没能制服他逃走，难道自己真的对他——怎么可能？】
项霁羞涩，少年也一样，他们都便闭口不谈夜里之事。
“你杀了领头的王寿，你要抢我的粮；我们杀了你不少人，抓了你叔父还有你，抢了你的马——那么事情就扯平了。你叔父虽说还答应用钱粮和任命来赎回你们，但我们不打算等了，我只是来跟你说一下，这事就此截过了，以后我们无冤无仇，最好不再碰面。”
“恩。”
“嗯？”少年不解，“你为何不说服我等你叔父？”
“你说的没错，”项霁冷静下来也想过了，“叔父不像我，手段和伎俩干不干净，他不在乎，你们赶快走吧。”
“……你这样——”
少年突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
“婆婆妈妈干什么。”
“项姑娘，项将军——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恩，性情之人。”
项霁莫名有些不爽，将军，性情，那是什么意思？是形容女人的吗？
“那你本觉得我是什么人？”
“恩……虽然冒犯，但从昨天将军表现，我本以为是更加暴躁更加单纯的人。”
“哼——嫌我杀人就直说，”
项雨坐了起来，扭过头，丝毫没有遮掩伟大的胸部，自暴自弃地喊着，“我从小就是这么被训练的，我身体和女人不一样，我的言行也不像女人，真对不起了——老娘就是这么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
“不……不不不。”
少年连连摆手，“将军……姑娘你昨天很美，虽然凶残但很美，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还有你的身体，我知道楚地都欣赏纤细苗条的，其他人也喜欢柔软的女人，可我还是觉得你很美——”
砰——
少年被一脚踹倒在地，“胡说八道什么！”
嘴上很愤怒，但项霁通红的脸蛋根本藏不住她的羞。
啪啪啪——
“公子！该走了！”
少年听到后马上起来用被子遮住了项霁的半裸身体，“知道了！马上就去！”
听到那人走远后，少年才松了一口气。
项霁看到少年的样子，那仓皇的神情让她感觉到了温暖，他知道保护自己了。
“什么时辰了？你们这就走了。”
“我的大小姐，都晌午了。”
项霁一听又开始患得患失了，她觉得少年会不会觉得自己不仅没女人味，还没有规矩十分邋遢。
但显然少年没有在乎那些的余韵，他两世加一起都没多少经验。
“你走了我怎么办？”
姑娘想到了什么，开始质问起着抛弃了她的男人，“我的衣服呢？难道你就让我穿成这样等叔父。”
“恩，给你这个小刀——我就放到旁边，你等下自己切开绳子，庄子就暂时给你了，这可是我姥爷的祖宅，就算不高兴，也别弄坏了，就当积点阴德吧。”
看着少年放到旁边的利刃，项霁皱了皱鼻子，“还是不信任我吗——我们……反正再杀你又有何用。”
“……我们毕竟不是一路人。”
少年的声音沉重起来，也许说出这些话，他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我没有你的仇恨，我没有你的抱负，我这次成了那些散兵游勇的首领也不过是为了吃口饱饭，我不理解你的想法……你也不会理解我的。”
“这算什么回答！”
“所以说，你不怕我们做出什么！你是谁！我们是谁！谁会为了我们出动一兵一卒，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万一你变卦了，我们这些人就说不定要横尸路边了。再说了，早放了你，你要是放了那些被俘虏的士兵怎么办？那也是麻烦！”
“你——”
“我就是这种人！”
咚——
项霁把少年撞到了地上，她的力量很大，少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这时候少年才知道，原来对方早有了逃跑的能力。
女将军又恢复了昔日的威风，她裸着胸，跨坐在少年身上，她咬着绳子，忍受着皮肤上麻绳摩擦的疼痛，用力一扯，绳子应声而断。
“明白了！”
项霁压着对方的肩膀，有些难受地喊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哼——既然又被你抓到了，要杀要剐——啪！”
“打你一巴掌，告诉你，别以为别人是傻子！我只不过看你是可用之人，才在这里忍受侮辱！”
然而脸颊通红的少年嘴巴丝毫没有松动，“不知道昨天谁叫的那么欢！”
“你这个——你混蛋！”项霁的红晕即是羞涩又是愤怒，“我算看走了眼！”
她一把把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少年拽了起来，“赶快滚！不相信我还不走！下次再看到你，就让你知道欺负姑奶奶的代价！”
“要了我的命？！”
少年扥了扥高领，不屑地说，“你要了我的命，又能怎么样？我根本打不过你，打败我你还有成就感了！”
“好！”
项霁这时候是真的生气了，刚才的气话很大程度只是因为少年的不信任，而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对少年有好感不假，她甚至想过臣服不假。
但是她也是有尊严的，项霁是一个高傲的女将，可是这个少年居然看不起她的能力，这让她感到耻辱，她可不想向一个看不起她的人表示臣服，她想要的丈夫，想要的主公必须尊重她，爱惜她。
“好！那你看着……我，那我们就比个高下！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打仗的，你真以为你小打小闹就算得上什么本事！我就看看你带着这帮兵痞能不能进得去蓟城！”
“难道你觉得我真以为人家会拱手献给我，而且进得去又怎么样，进不去又怎么样？”
项霁脸色一黑，确实不能怎么样，但是怎么比个高下，怎么证明自己？难道拉着士兵和他们打一架，自己家的士兵很多，这肯定不能让他心服。
“那……那，那怎么办？”
项霁突然软下来的态度让少年哭笑不得，“你问我？难不成以后打一仗，谁输了，谁就称臣？”
“好！你说的！你输了，你就乖乖到我身边当个偏将！”
“哼，自说自的，我们都是造反的，我也要归顺了，打什么打。”
“真要那么一天，你该当如何！”
“真有那么一天，你肯定会输，那么你就当我的女将，还当我床上的母马！”
“你——”露骨的宣言让项霁羞愤不已，玉葱似的手指指着少年，“好，好！看你输了之后我怎么折磨你！！”
“彼此彼此！”
“你以后给别怪我找你麻烦！”
“彼此彼此！”
“你！”
项霁和少年你一嘴我一嘴的告了别，临走前少年把衣服全部还给了项霁，看了看撇着嘴的和他有肌肤之亲的姑娘，还是笑了笑，很温柔。这笑让姑娘很不爽，“傻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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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跟这庄子做个告别。”
“说得不会回来一样。”
说得对。
我这个刘浜也是登上舞台的时候了，这个名为天下的舞台，变幻莫测，波云诡谲，谁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下次再和项雨见面，和她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告辞了。”
“快滚吧！”
那女人最后还是没给我好脸色，反倒是用镇纸把我赶出了房。
“好险好险。”
我嘴里念叨着，跨上了给我准备的马。
“怎么了？”
萧荷的脸色很不好，听到我一夜没出那书房，她就变成了这样。我本以为她这种女性同情心作怪，要很久不会理会我这欺辱女俘虏的坏人，结果还是关心地问了我两句。
“没什么，舅妈他们还好吧。”
“好，在后面的马车里，你去看看吗？”
“之后吧……走吧。”
萧荷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刚晋升为可以骑马的亲卫——厉商。
厉商大声一喝，“全军开拔！”
“哦哦哦！”
士兵们兴奋地回应着，数百人的队伍加上民夫、庄子的护院丫鬟，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始行进。
有了不少马匹的我们能轻松运输所得的粮食，而我们这些主要军官，也都有了各自的骏马。我夹了夹马身，这匹精挑细选的温顺母马就开始轻巧地跑起来。
“驾！驾！”
“喂，刘浜，等等我！”
“公子！”
“哈哈哈哈！”
没想到带着队伍跑马是这么畅快的事情，看着快速滑过的田园山间景色，那马的骚味也变得不那么难闻了，我挥舞着马鞭，提着缰绳，转过身向满脸着急担忧的萧荷挥着手。
走吧！
目标，蓟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