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当卡莲的妈妈听大公说完原配夫人准备领养她心爱的卡莲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很想站起来冲过去抓住丈夫的衣襟请求他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个玩笑,但怎奈卡莲妈妈的胆子一直很小十分恭顺懦弱,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又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将桌上的精致餐盘都打翻在了地上。
“不,亲爱的……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怯懦而又绝望地,爱子心切的卡莲妈妈颤抖地爬到丈夫脚下拉住丈夫的腿手仰望着威严的丈夫,渴望他能收回之前的话。
“好了惠子,卡特莉娜可是出身与我休妲菲尔特家齐名的赛菲利亚家族,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她的姐姐玛格丽特是皇帝内宫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卡莲过继给卡特莉娜,会比跟着你幸福很多。”
“可是卡莲……卡莲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呀……”
虽然明白卡莲跟着丈夫的原配正妻会比自己更有前途,但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儿,自己可爱的女儿卡莲这么小就要离开自己,惠子实在没法接受。
对于丈夫的爱,她早就不指望了。孩子就是她的一切,现在突然就要带着她人生的一半,让惠子如何接受的了,如何能承受的下?她不肯放手,即使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丈夫的决定,即使害怕的不行惠子也不肯放手,她不愿意放手,身为母亲的她做不到。
“……”见惠子如此不识大体,原本因为之前卡莲的努力找回了点之前温存的大公的脸上又逐渐被冰冷和残酷占据。
年轻的时候,大公的确喜欢过惠子这种傻傻的女孩,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越来越受不了惠子的愚蠢和怯懦,他知道如果孩子交给她教育一定没法培育出出色的家族继承人,不懂得体谅自己的大儿子直人现在看来已经宁玩不灵基本没救了,他不想让小女儿再被带坏。
想到这里他挥挥手让侍卫拉开已经泣不成声的惠子,让她坐下冷静一下。直接将视线投向从刚才开始一直漠视着一切的小女儿卡莲。
虽然亲生母亲失态哭成那样,即使自己让侍卫将惠子拉了开来,期间年仅六岁的卡莲那冷静沉着不为所动的样子和不断闪动思索的神情让大公越来越对自己的小女儿满意对于要让妻子卡特琳娜过继卡莲的事情更加坚定。
“卡莲,告诉父亲,你愿不愿意跟爸爸回布列塔尼亚本土呀?”
考虑到卡莲还小,大公还是按照尽量小孩子地方式和卡莲说话,谁知道卡莲听完之后直接点头道
“愿意。”
“那么,从今天起,做卡特琳娜母亲的女儿,你愿不愿意呀?~”
“不!卡莲!不要!不要!”
见丈夫如此绝情,惠子凄惨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希望女儿不要答应。
听到亲生母亲的呼唤,卡莲从出生到现在有关母亲的记忆如泉涌一般涌上心头涌进脑海,那都是卡莲最幸福最温暖的记忆,现在也是卡莲最真实最切身的记忆。母亲的呼唤,母亲的亲情和理智在一瞬间进行着激烈的碰撞。
那种感性和理性矛盾碰撞出的火花在卡莲清澈的瞳孔中绽放,看的蹲在女儿面前的大公如痴如醉。他在感慨上天眷顾自己给自己送来了如此优秀的女儿,才六岁就有如此漂亮的眼神,如此理性和感性的人性的火花。
“我……我……我……愿……愿……愿意……”
最后,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战胜了记忆,知道未来世界凶险和道路忐忑的卡莲最终选择了一条更加有前途的道路。这条道路上她可以顾及到自身和剧情发展的同时借用自身和外部力量更好的保护家人,保护卡莲的母亲,她知道当自己答应这个十分合理却十分冷血的提议后可怜的卡莲妈妈会伤心成什么样,但理性告诉她,她必须这样做出决断,为了妈妈和自己,她只有这一条路而已。
“从今天起,卡特琳娜就是我的母亲。”
说出这话时,热泪早已冲破最后的防线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
“卡莲……噗通……”
不忍心回头,单听声音卡莲都知道,那是卡莲妈妈因为过度伤心晕倒了。身为卡莲,卡莲十分清楚妈妈对自己爱的有多深,因此她更是不敢直视晕倒的妈妈,她害怕自己会退缩,为妈妈造成更大的麻烦。
“哈哈哈~好,卡莲!你真不愧是我休妲菲尔特大公的女儿!来,和你的母亲好好打声招呼~”
完全无视了晕倒在一旁的惠子,大公对女儿的理智和识时务以及出色感到高兴,十分开心地摸了摸女儿的面颊示意卡莲去一直紧张站在一旁的正妻卡特琳娜,示意女儿去和新的妈妈打声招呼。
经过刚才的测试和考验,大公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能让卡特琳娜满意,她一定能让自己的妻子体会到她渴望了近二十年的幸福——那名为母亲的温存与幸福。
“母亲~”
“哈……”
当卡莲带着温存和略带忧伤的声音望着卡特琳娜喊出母亲这个字眼后。
卡特琳娜一下子就哑然了,她激动和幸福地捂住自己的嘴希望自己不要不分场合的哭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有孩子了,自己终于有孩子了,苦苦等待了近二十年,卡特琳娜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身为从小接受严格家庭教育的贵族家庭的二小姐,卡特琳娜很清楚自己作为妻子对家庭和丈夫的义务,那就是做好丈夫的贤内助支持丈夫,相夫教子,给家族延续血脉。可是自从第一个孩子流产之后,卡特琳娜的肚子就废了。她被医生告知自己再也没法成为母亲了,从那时开始,孩子,对孩子的执着就成了卡特琳娜心中挥之不去的痛苦。因为没有孩子就代表着自己的失职,身为妻子的失职,身为母亲的失职,看着家族的兄弟姐妹们开花结果,而自己却必将孤老一生,这份恐惧痛苦和自我责难足足缠绕着卡特琳娜近二十年,而今天,终于圆满了。
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自己有孩子了,有着休妲菲尔特家族传统红发的女儿,聪明又乖巧的女儿,今年刚刚六岁,从今天起,自己就是母亲了,自己终于可以了解人生中最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从今天开始,卡特琳娜可以为丈夫,为休妲菲尔特家族延续和哺育血脉了。
虽然血脉里掺杂了平民的血统,但那也是大公的骨肉,感谢仁慈的神明,卡莲和哥哥直人不同,长得像布列塔尼亚人而不像日本人,除了眉宇间依稀能看出她的东洋血统外俨然布列塔尼亚人的外形,小心保密,这样家族的荣誉也不会受到损害。
“来,卡莲,我的女儿,让母亲抱一抱~”
轻柔如捧住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渴望孩子的贵妇小心翼翼地将小小的卡莲搂入自己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抱住自己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不是别人的!从今天开始就是她唯一的孩子!任何人也别想再把她抢走!当孩子温暖的体温传达到夫人身上切实感受到拥有子嗣的安心和幸福的一瞬间,卡特琳娜就决定了。
从此之后绝对不允许那个碍眼的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准出现在卡莲面前,卡莲时她的,只是她的!任何人都不准抢走!不行!
“原本我还想在日本多呆几天,不过我看……”
见妻子和女儿相处的如此融洽,再看看一旁昏倒在地的小妾惠子,大公当然清楚趁热打铁的道理。
“我们还是尽快回本土吧。”
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反而夜长梦多,不知惠子会不会闹出什么别的事情。
“今晚就回去。”
“今晚?”
如此着急,远超卡莲的预料,她理解大公急着带自己走的理由,但没想到这么急。
“那个……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我在家里的行礼还没收拾,可不可以等一天?”
卡莲想和妈妈告个别,希望安危和鼓励她坚强,想要劝告哥哥直人好好照顾妈妈,不要做哪些危险的事情让妈妈担心。
她还有好多话想和妈妈说,好多话想和哥哥说
“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但是怎奈,相比大公,卡特琳娜的态度更加坚定
“今晚我们就回本土,回了本土,回到家,卡莲需要什么母亲就给你买什么。”
她害怕卡莲反悔,害怕卡莲犹豫,刚刚成为母亲的卡特琳娜对于任何有可能失去女儿的可能都十分敏感,她不允许卡莲继续呆在这片土地上,她要将她带回本土,似乎只有宽广的太平洋能给于卡特琳娜足够的安心,让她不用担心女儿会离开自己回到日本这个狭长的岛国。
“你母亲说的对,今晚就坐我的专机回家。”
胳膊拧不过大腿,见父亲和母亲的意见已经统一,卡莲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妈妈……’
离开之际,卡莲左手被新的母亲卡特琳娜紧紧牵住,离开宴会厅时一步三回头地望向宴会厅里孤零零躺在沙发上昏迷的妈妈,她真的很想对妈妈说声对不起,说声保重,说声抱歉,但她根本没有机会。
只能无言地望着妈妈逐渐离自己远去……
‘抱歉……’
这是此时已经身不由己的卡莲,唯一能在心中忏悔的话语。
为了卡莲的妈妈,那个将孩子视为人生一切的善良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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