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把自己的账号忘记了← ←，前段时间刚想起来，我这么说你们信吗~\(≧▽≦)/~啦啦啦
当——!!
宛如寺庙撞钟的可怕声音在我和伊莉莎耳边清晰响起。
抡起抡起右手那把漆黑的剑在保持左手斩击的同时突刺原本不可能被组合在一起的动作被伊莉莎瞬间完成。
漆黑的剑尖撞击被纯白之力覆盖的剑背后“啪嗒”一声折断。
断碎的部分翻滚着越过我耳边落在身后的草地上发出细微的钝音。
被剑尖刺到的剑背出现裂痕快速延伸至剑尖后纯白之力如同玻璃一般破碎飘雪似的落在我脚边。
我瞄了一眼地上的白色细末后静静地开口
【没有相互抵消你的这个力量果然不是什么常规之物吗?】
【……】
伊莉莎没有回答，沉默就代表默认。
控制力量在剑的表面重新覆盖纯白的力量，我与伊莉莎的黑色之刃相互斩击。
剑与剑相互碰撞交错，溅射出白与黑的碎屑，如同飘雪。
【附加状态——[黑暗化身]。】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伊莉莎。
弹开我的剑刃后，发动了她的附加状态。
漆黑的晚会礼服失去形态，化作围绕在她身上乱舞的线条，两把剑重合成一把细长剑。
她裸着脚横剑站在草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不会除了铠甲和剑以外的魔术，所以——
我只能打磨我的剑，直到它削铁如泥；只能加固我的铠甲，直到它坚如磐石。
在不了解别人的一般行动方式之前，我不会主动进攻，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我总是以最恰当的方式赢得绝大多数的战斗，但是——
【无聊。】
这一次我舍弃掉任何思考，不顾一切向前冲。
——你真鲁莽。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于是做。
——你难道不想赢？
——我想。
——那你为何……
——没有为何——
切割空气，我的剑斩断我与我的对话直斩而下。
已经没有思考的必要，一切都已成定局。
伊莉莎身上的漆黑线条猛地弹跳开来，在她面前构造出防御壁垒。
壁垒后的伊莉莎双手挑起剑侧身，指向我的剑尖上，一圈漆黑的波纹涌现，并向身后的剑身扩散。
螺旋状的波纹让我想起钻头转动时搅动的空气波动。
光是想象到钻头钻地时的情形我就意识到这是近似一击必杀的攻击。
波纹扬起的尘埃让我眯起了眼睛——
——躲掉吧！你无法防御！
——不！我想尝试防御！
——不！这只是逞强！
——的确！我很清楚！
——那你为何……
——没有为何——
无视掉左眼六芒星中浮现的“无法解析”字样，我抛弃双剑双手绞住环绕漆黑波纹的剑尖。
一刹那，黑与白的碎屑在交错中迸发，如同火山。
黑与白的火花拍打着我们的身体向后飞散，全身的骨骼嘎嘎作响！
【…………】
伊莉莎面无表情地把左手搭在右臂上。
黑色的线条从她左臂脱离缠绕在右臂上，线条融合其中，剑尖漆黑的波纹转速急速增加。
这些黑色的线条，是她所有力量的实体？
不，这究竟是什么力量，这如同卫星般环绕她的力量聚集方式究竟是——？！
现实并没有留给我更多的思考时间，漆黑的旋转波纹消耗我手上覆盖的纯白之力。
感受不到任何热度，彻骨的寒冷越来越被清楚感知。
遮住左脚的漆黑线条突然跳动聚集向右臂，漆黑的波纹扩张了近一倍。
旋转的速度增加，我和她中间的植物被连根拔起，卷进波纹中粉碎。
扩大的波纹切割裸露的土地，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逃吧你，避开还能有一线生机。
——逃？
——对，这是最明智的，同时也是唯一的……
【闭嘴！】
我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双手怒吼着，
【什么明智！什么唯一！什么只有这样才能！统统都是狗屁！统统都是废话！我啊——，接下来给你看！】
我不知道我在对谁说，我不知道谁能听到，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想这么做，我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舍弃一切，什么防御都舍弃，把全身能利用的所有力量聚集在双手上。
右眼的人体形态上覆盖的铠甲开始消失，无数单方向的线条从身体的各个部位向双手聚集。
人体模型中的白色高速下降，头顶上百分比的数字瞬间为0。
所有的我的一切——！
我的鲁莽我的叛逆我的寄托我的希冀我的反抗都在聚集在双手中。
手上的魔力已经被我压缩到难以置信的程度，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双手如此沉重。
我的手没有任何知觉，寒冷亦或是温暖，都已经消失。
——神经或许已经被摧毁了吧
——正确的判断，在某个部位聚集过于强大的力量就是这样的下场。
——………
——呵呵，后悔了？
——没有，我啊——
【我所做的一切，能够让我悔恨的，只有两件！】
又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蠢话，又不知道是谁能理解的蠢话，可是，可是啊——！
【我想……】
我没能说出后面那些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我只看见漆黑的巨大的波纹淹没了我的视线，只听到的只有机械般的电子合成声——
【[终极解析模式]核心组件更新成功！重新取回所有模块之使用权。[对人用主动防御]启动，[实时监控]启动。另——，增加某些特殊条例，增加主动模块——[对恶魔用主动防御]，增加超链接——[天界图书馆]，启动拘束[阵式]——[圣枪之拘束]，结合[大天使长·神座之前]的记忆更新本体数据库，包括性格行为心理身体等一切变化。】
【增加约束条例——每个月只能启动一次[终极解析模式]，最长持续时间为半个月。可以超出最长持续时间，代价将在超出时列出。本次启动不包含在启动次数内，报告完毕，开始进入后台辅助模式。】
墨黑的巨浪吞没了一个人的身影——
无法看清他是什么人，远远看去只知道那是男性。
就好像原本就处于漆黑中一样，漆黑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
波纹席卷大地，留下螺旋状的印刻，以及，在印刻末端的那个人。
【真愚蠢呢，竟然打算硬抗下来——】
站在印刻起始端的她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他。
她拥有规则之外的力量，忤逆神的力量，也是【恶魔】留下来的力量。
三千年前【恶魔】死后，被【恶魔】创造出来的【东西】被世人追杀，几乎灭绝。但总有那么极少数【东西】留存。
她就是那些【东西】混入人世后诞生出来的新的东西，既拥有人的力量，又拥有祖先的力量。
披着人皮的【东西】，只能是这么形容。
身为【东西】的她，看到的东西与世人看到的完全不同。
打个比方，虽然别人看苹果都会立刻明白那是苹果，但她还能看到里面根本，也就是魔力。
因为她是规则之外的【东西】，所以能无视规则看到不该看到的事物。
而她之所以对他提出战斗要求，也是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某些东西——
她的力量，和宿敌的力量，竟然会同时存在这个家伙体内。
昏过去了吗？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漆黑的线条卷起地面上的黑色尘埃，重新融入，成为漆黑的礼服，但明显比一开始短了不少。
只回收了80%，也就是说——
那个力量里面，原本也隐藏了我们的力量吗？
怎么做到的？【埃尔当】的力量和我们这边的力量，这两种绝对对立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同时存在？难道还存在某种【介质】让它们相互融合？
【警告——】
远处的他嘴里说出机械般的刺耳声音。
【……咦？】
声音不大，但伊莉莎却当场愣住。
那是她一族最原始的语言，恶魔的语言，只有她们一族才能明白的语言。
但现在却在这个从没见过的外人面前听到。
【——检测到[恶魔]的力量的存在——】
无视惊愕的伊莉莎，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盯着伊莉莎。
破碎的墨镜后的双瞳中，浮现一黄一红的六芒星阵。他的背后也出现了中间纯白六角六色的六芒星阵。
……那双眼睛，这个架势是——！
伊莉莎猛地拉开距离，并且开启【黑暗化身】。
即使距离拉得更远，但他的话语还是缭绕在她耳边，仿佛一定要她听到似的，
【——根据掌握的情况判断不是为敌对行动，根据[埃尔当]与尔等定下的条约，我不会在这歼灭你，但是——】
强压下来的语调震动周围的空气，
【——尔等一族不得对此人出手，否则，吾将降下歼灭之刃！不是纯种的你们，无法抵御吾的力量，就像这样——】
【它】说完，一瞬间移动到伊莉莎面前单手抓住她的脖子猛地按倒在地上。
身后的六芒星射出的六道六色光芒在没有伤及身体的情况下摧毁伊莉莎身上的黑暗线条。
即使如此伊莉莎还是感受到如同投身熔岩般的灼热。
【你……究竟是什么……】
失去力量的伊莉莎勉强压制全身的颤抖，开口问道。
【……没有回答尔等之必要，尔等，切记吾之所言，畏惧吾之武力即可。】
【它】说完，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唧唧哇哇的说完了没有啊[AI]，虽然不知道你更新了什么鬼组件，但这是我的战斗，不许你强制干涉。】
那是普通的语言，这个片大陆的通用语，他原本的语言。
【是，因为这是强制执行的指令，请原谅。】
这次不再用恶魔的语言。
那些话，只能说给我听所以才转换语言吗？也就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不过记住，没有下一次了。】
【是。那么，进入后台辅助。】
不同的语调出自同一人之口，如同在和自己在战斗。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
伊莉莎身体的颤抖消失后，说的话也开始流畅。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他松开手，从衣服里取出漆黑的眼罩遮住左眼后站起，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伊莉莎的身上，
【虽然不是什么完整的衣服，但遮蔽你的身体还是可以的，赶紧穿上。】
伊莉莎看了看衣服，如他所说的确是很大的衣服，穿上去袖子甚至比自己的手臂还长。大衣的尾部拖到了地上，好像黑色的连衣长裙。
但衣服上面千仓百孔，只是对于遮蔽主要部位来说，足够了。
【穿好了么？】
【穿好了。】
【扣上扣子了吧？】
【扣上了。】
【哦。】
他还是那样漠不关心地回应，然后转身看着她，
【这场战斗，我很高兴，虽然某个奇怪的家伙介入了战斗，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鲁莽的机会。】
【……？】
鲁莽的机会？他在说些什么？而且那句“某个奇怪的家伙介入了战斗”也很令人在意，难道他知道那个是什么？
【对哦。】
他拍了拍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到底你也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值得我感谢你的事，不过算了，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那是我的事。】
……这是什么说话语气？为何我听着感觉很火大？啊啊，对了，有种想一瞬间揍扁他的冲动。这种被感谢也高兴不起来的奇妙感觉究竟是什么？
这一瞬间，伊莉莎感觉自己突然理解到为何克丽丝整天对他板着脸。
带着一副火大的嘴脸道谢，该说是故意的呢还是这家伙完全没诚意呢？
当伊莉莎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走了两三步了。
挺直的后背，稳健的步伐，似乎前方有什么他不得不去寻找的东西。
【喂……你要去哪？】
【什么啊……，不是回学院去吗？和你的战斗结束了，我输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
从他的话中听不到落败者的那种失落，反而有一种胜利者的愉悦。
为什么？
【输了？不对吧，你明明赢了不是吗？我现在也没有任何力量了。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吗？】
【你……真的这么认为？】
他停下脚步，侧头以右眼盯着伊莉莎。
——是相当认真的询问。
【难道不是吗？那个，不是你的力量吗？】
虽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伊莉莎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是，那个不是我的力量。】
【那，那个是什么？】
【……不知道，别问我。】
那一刹那的沉默，他的瞳孔深处涌现出墨汁般的深邃黑暗，染黑了他的右眼然后又恢复正常。
仅仅只有一刹那，在逆光中伊莉莎也不确定是否真的看清楚了。
但是，那个瞬间——
没错，那个黑暗，那种身体轻浮的感觉，万物都被吸纳进去然后毁灭直至虚无的感觉，只有我能够感受到的感觉，是绝对的，绝对的——
【……崩坏。】
伊莉莎强双手环抱双肩强压住颤抖的身体低下头小声自语。
后来，【大魔导师】卡尔米加独自一人在10分钟后赶到了对战场地，伊莉莎和无月被她带回学院。针对身上的传送术式被损坏一事，两人都表示不知情。无奈之下，卡尔米加只好结束询问，并根据双方阐述的情况判断胜负——
伊莉莎胜，无月败，双方队列维持不变。
那是血色黄昏般的傍晚，瞄了一眼身后的血红色夕阳，克丽丝长叹一口气后抱著书本往宿舍楼走去。
路上没有什么学员，米莉亚也不在身边，不过这对于克丽丝来说，只是很常见的情况罢了。
只是，或许今天略微不同——
克丽丝看到前方走来一名女生，穿着校服，与克丽丝的打扮几乎一样的女生。
即使面对阴影，但那个身影克丽丝绝对不会忘记——
【[夜行姬]……伊莉莎·路西法……】
克丽丝面无表情地说出那个名字。
【[光之执行者]……克丽丝·埃尔当……】
伊莉莎也摆出同样的表情。
两人停住脚步相互凝视。
漆黑的双瞳与金黄的双瞳中浮现双方各自的力量纹章——被扭曲的漆黑六芒星与金黄色六芒星。
克丽丝感受到身体中沉睡的【虚拟天界】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正因为是【埃尔当】唯一的宿敌，所以才会如此。
对方想必也是如此。
【竟然肯主动找我，有什么遗言吗？】
克丽丝板着脸问道。
【啧啧，一开口就断定别人的命运，这就是你们一族的作风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高傲？】
伊莉莎脸上浮现蔑视般的嘲笑。
【是不是高傲，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我允许你挑个葬身之地。】
【啧啧，就凭你？别笑话了，如果你们能这么轻易灭掉我们，我们也不会继续存在，也不会和你们战斗了将近两千年。】
伊莉莎无视克丽丝的敌意继续说道，
【行了，我们之间的新帐旧账要想算清时间有的是，这次我找你是受到我们一族的族长的命令。】
【………那么什么事，最好长话短说。】
【族长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
伊莉莎收起笑容，无比认真严肃地询问，
【你召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东西？我召唤的……[东西]？】
克丽丝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稍稍一想后才知道她说的是无月，她的【战神】。
不过，她竟然称他为【东西】？！
克丽丝心中莫名其妙燃起怒火。
【他是我的[战神]……】
【这一点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废话——】
伊莉莎不耐烦地打断克丽丝的话，
【我只是问你[它]，不，你的[战神]的本质。】
【本质？本质不是[人]吗？】
克丽丝想都没想立刻反问。
【真的吗？那个[东西]，真的是[人]？你确定？】
伊莉莎象是确认般地继续问道。
【……难道……不是吗？】
克丽丝一瞬间产生了疑问。
东方无月，她的战神，虽然与他关系相当不好，但是个人。完完全全的人类，史上最稀有的战神。
克丽丝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
为什么伊莉莎会问这个问题？不，等等，伊莉莎的【眼】，那双能够目睹一切事象【本源】的眼……
难道说——？！
【难道说你看到了[什么]吗？！】
克丽丝有些焦躁地询问。
绝对是这样的，否则伊莉莎不会问克丽丝那样的问题，绝对是看到了无月身上有【绝对不可能看到的】事象，伊莉莎才会接触自己。
但是，伊莉莎究竟看到了什么？
【啊啊，我是看到了[什么]，看来你对此毫不知情呢……】
伊莉莎象是自言自语般盯着克丽丝的双眼说道。
还没等克丽丝回话，她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你的事了，接下来的事，就不是目前的你和我能做的事了。我走了。】
【等等！】
克丽丝叫住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伊莉莎，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忘掉今天我问的问题……】
伊莉莎没有回头，背对克丽丝冷漠地继续说道，
【因为，那已经不是你和我这种小鬼头能深入探索的问题了，如果真要接触，就让我们双方都成为一族的当家吧。当然——】
伊莉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微笑着说道，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就祈祷吧，祈祷那[东西]能够与你在这次对抗赛中战斗，到那时，或许，你也会看到我所看到的东西。】
留下莫名其妙的话语，伊莉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克丽丝面前。
身后的夕阳已经消失，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点点星光。但在黑暗面前，是多么无力。
这天没有月光，因为今天是第七天，是为前六天画上休止符并且为后六天开启新篇章的第七天。
既是终点又是起点的今天，有他的名字。
【无月之日……吗？】
克丽丝抬起头看着天空，脸上挂满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