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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勇者村落(8) 祈

人与世界的共舞初之章

  

跟伙伴们道别之后,叶祈回到了家里。拉开简易的木门,朝着里面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却没有人响应。

这是当然的,老爸每天都早出晚归,自己还得先去做好饭等他回来才行。

进门右手边一排瓷砖砌成的简易灶台,就是这个家的厨房。

左边拉开木门,露出装设了榻榻米的窄小房间,空无一物,让人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寂寞。被褥全部被收到了橱柜里,地上只摆放了小型的木桌。

...

祈出生在东海中的一座小岛上,跟着爸爸妈妈,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十年前,大海发出了哀鸣,仿佛即将死去,天空笼罩着乌云,许许多多座小岛沉入了海底,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祈一家所在的小岛也没有幸免于难,在乘着小船逃难的过程中,妈妈因为失去了故乡而发病过世了,只剩下祈和父亲在大海上艰难漂泊了许久,最后被海啸卷到了陆地上。

在向内陆进发的途中,祈和父亲遇到了不少难民,这才得知不只是大海,连内陆也开始出现了各种不好的征兆,肆虐在大地上的魔物比起以前更加狂暴,数量也增加到了可怕的地步。

无数城池沦陷,偏远地区已经大乱,各国倾力于进攻墙内,暂时无法抽身平息兽乱。

“在南边的大地上,有一座传说中的勇者村落,那是上代剑圣的故乡。据说,那个村子,没有固定的位置,甚至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但是它会主动去接引那些诚心寻找它的人。”

听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的胡话,祈的父亲决定与他们一同踏上寻找的旅途,在这末世,作出最终的一博。

...

来到村子以后,父亲凭着高超的捕鱼技术,加入到了渔夫的行列。后来在他的大胆尝试下,开引细流,形成了池塘,自己养殖鱼虾,打破了村子一直以来只能依赖河神恩赐的局限。

合理运用自己的经验,父亲作出了一番成果,虽然被许多人指责不敬河神,不懂遵守传统,但是因为没有引来河神的怒火,所以也没有受到过实质性的责罚。

那是当然的,父亲每次都把养出的最好的鱼丢进河里,神奇的是很多优质的鱼苗都顺着父亲开凿的细流来到了池塘,渐渐地,整个池塘灵气浓郁了无数倍,面积也不断扩大,形成了小型的湖泊。

在村长的支持下,父亲得到了认可,带领一大批人开始了更多的研究,成立了水产结社,作为领导,更加亲力亲为地投入其中。

拥有了地位,融入了这个村子,父亲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那就是送祈去上学。

初来这个村子,哪怕能感受到村民的质朴与热情,父亲也是明白的,像他们这样的外来客,不可能凭着别人的好意一直苟且生存下去。必须要融入进去,必须要做出成绩,这样自己的女儿在这里才不会被别人瞧不起,才可以在这里安心又幸福地长大,交到要好的朋友。

...

在度过了三年理论课,三年实训课之后,每个小孩都会被安排到村子里做帮手,算是一种实践,体验一下大人的生活,感受工作的辛劳。原本祈被认为一定会进入父亲的水产结社,但出乎意料的是,父亲大力支持她去帮农活。

“村长家的那个小凡,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不是很要好吗,放学之后一直走在一起,多多交流,说不定就有机会了。虽然说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这没关系,大的做不成就做小的,爹爹一定成全你。”饭桌上冷不丁提到这些事的父亲,神情有着说不出的猥琐。

完全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鬼话,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也不是很排斥那个笨小子,如果只是一起做农活的话也不是不行,为了不辜负父亲的心意,祈听从了他的安排。

...

把饭菜封起来,施加了一层减缓腐败的灵术,祈轻轻仰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胸部像是松散的水袋一样稍微扁了一点下来,但依旧高的有些碍眼,肩膀的压力一口气减少了许多,加上饭后的困意,祈迷迷糊糊梦到了一些关于那个笨蛋的事情。

...

上学第一天,班级里都是陌生人。在母亲死后又见证了外面那个残酷世界,一直有些阴郁的祈没有跟任何人搭话,只想一心把自己隐藏起来。

但那个时候祈注意到了,有个男生,看上去就很内向怯懦,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最里面的位置,但奇怪的是,他总是扭扭捏捏地去跟那些被莫名孤立算是“异类”的孩子搭话。

有两个是祈认识的,在父亲的帮助下,勉强抵达了这个村子的另外两家人的小孩。

只是不幸的是,在旅途中,一个脖子上被酸液烫伤,留下了可怖的烂肉一样褶皱的疤痕。另一个则是吸入了瘴气,发烧昏迷了七天七夜,高烧烧坏了左脑,不仅写字必须换成左手,连带语言能力都丧失的七七八八。

但是那个笨蛋,明明看上去就没什么朋友,还有说有笑地跟他们聊了起来,甚至关系还变得不错,真的,是个笨蛋呢。

但也差不多在那时候,祈遇到了她的本命。

...

青涩眼镜娘的萌属性,加上一看就知道是美人胚子的鹅蛋脸,在自己看来普通的水手服,在男生眼里却显得清纯的同时又有些色气。

那时候祈穿的还是白色为底色,蓝色领口的水手服,袜子也还是只到小腿的白色短袜。由于上衣的下摆偏短,走起路来,微风阵阵,雪白的肚脐若隐若现。短短的黑裙,把完美比例的细腿最大程度的展现了出来,更不用说偶尔还会发生引起狼嚎的走光,

这使得成绩优秀的她在班级里异常出众,只是她本人却并不喜欢这样,一开始孤僻卑微的性格不可能因为这些而发生改变。

受到男生追捧却受到女生排挤的她,课桌里经常被塞满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是祈想要的,心里很委屈,但是又不想跟别人起冲突,那样一定会给父亲添麻烦,所以自己不会做蠢事。

然后那个时候,她出现了。

...

“喂,你,我说的就是你。”低着头的祈一开始假装没听到,左顾右盼了一下,抬头看着这位神秘来客,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才确认了情况。

站在她跟前的,是个肉嘟嘟长着包子脸,留着波波头的可爱女生,手里还抱着一个被缝补过很多次的布偶,插着腰,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生气。在祈印象里并没有得罪过眼前之人,那么一定也是跟其他家伙一样来找她麻烦的吗,但是这么大胆直接,不搞小动作的还是第一次见,挺奇怪的家伙。

“你,为什么不反抗?”

“欸?”祈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你特地过来就是想看我反抗的样子吗?真的是个奇怪的家伙。

误把祈的这副神情当作无助又无奈的意思,她拉着祈的手,带着祈去把那些在暗地里使坏的女生一个个修理了一遍,心里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要她帮助自己,为什么同样是女生她不会感到害怕,为什么她,揍人的时候那么帅气。

在那之后,第一次想要交朋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搭话的祈,只会在课上偷瞄她的侧脸,有时候还会不自禁地流口水。放学之后,因为祈的视力听力很好,往往能隔着很远的距离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尾随对方。

在命运的指引下,她们俩成了同桌,不过当时祈并不知道是老爸做了手脚。可惜心怀鬼胎的祈完全没办法和她正常交谈,说起话来总是把脸扭过去,在对方看来一定是被嫌弃了吧,

当自己纠结犹豫了很久之后的某一天,祈发现她的身边多了个男生,就是那个开学时候就很奇怪的笨蛋。凭什么那个笨蛋,可以跟女神平常地聊天,平常地一起吃饭,还能被女神把身体弄的破破烂烂啊,真是让人羡慕到不行。

然而这导致祈变得更加没有勇气去向她搭话了。

...

时光流转,在他们理论课即将毕业,不得不面临选修问题的时候,那件事情发生了。

跟往常一样,老远地尾随着一起回家的两人,虽然心里不甘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明明被邀请过,却都在别人看来很高冷地拒绝了。因为平时能一起吃午饭已经让叶祈兴奋到快流鼻血了,如果再一起回家的话也许自己的灵魂就要升天了吧。

等到实训课开始之后,选修炼体课的学生必须去东岸的场地,而其他六门课却都只要留在西岸。

得知了沐沐想要选修剑术和弓道的时候,祈心中暗喜,因为她也巧合地选了同样的课程,但她所不知道的是,沐沐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是为了更多地陪伴在某个笨蛋身边好有更多的时机折腾他。

随着沐沐的成长,拥护她的狂热粉丝出奇的多,的确,祈也认为沐沐的相貌只能说是惊为天人(其实自己更好看一点,完全是有色眼镜)。而今天那个知名的王姓团体,龙虎会的其中一个头领,王磊,带着大批的会员,在半路上拦截了沐沐她们。

想用这么粗俗的手段改变一个少女的想法,所以说男生都是笨蛋嘛。

一场龙争虎斗,只可惜对方明显有备而来,配合着首领的本事,用大量的禁锢灵符率先擒下了战力恐怖的沐沐,显然对方也并不想真的伤害到她。那个笨蛋,果然是个胆小鬼,战斗还没开始就脚底抹油跑了,留下沐沐一个人和他们对峙,真是的,为什么这样的家伙能在沐沐身边呆那么久,还能时刻沐浴她的鞭策啊。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祈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

那家伙,明明手无寸铁,战斗力微乎其微,偏偏又莽撞地跑了回来,然后在祈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用脸把所有人揍趴下了。

月光下那个一动不动高举着手臂的笨蛋,让她内心有了无比大的触动。

...

“咔哒。”木门被拉开又被关上,有点不协调的脚步声从玄关一直来到了房间门口。

“哦欢迎回来,老爸。”祈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衫,用手把裙子包住臀部跪坐。

“我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房间的木门打开,是个眼睛明亮的大叔,因为操劳过度,早生华发。一瘸一拐的走姿,以及右腿传来的金属碰撞声,让叶祈眼睛微微一酸。

目光从女儿的胸部扫过,白发大叔满足的点了点头,一副“多谢款待”的样子,而后戏谑道。

“怎么,今天没有去偷偷帮帮你的那位小情郎?”

这个对女儿目光**,满嘴跑大象的大叔究竟是谁啊?

对自己的父亲颇为无奈,看着他艰难下坐的样子,祈起身为他脱去外衣,帮他打开封装的饭菜。

...

剑术课上,那个笨蛋还是一如既往的笨,连同届的小女生都打不过,自己也跟他对战过一次,束手束脚的,这不是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嘛。

弓道课,不算大的道馆里,尴尬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原本导师应该是祈的父亲,但是出于身体不便的原因,换成了另一个经验丰富的退休射手。

与剑士不同,一般会留在村子里维持治安或者为去就近山上采摘材料的人做护卫,射手的前景则是相对让人有些堪忧。

因为射手,可以说必然会被派入狩猎队,前往村子更远的外围去狩猎灵兽,甚至有时候需要离开结界,剿灭魔物,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这就导致每一届选修弓道的人极少极少,再加上村子的青壮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断层,才出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为了方便选修的学生,各门课的导师依旧按照周一至周日,分开只指导一天,其余时间学生自由练习。

那个笨蛋,因为剑术课上寻不到对手,也没有一起练习的伙伴,基本除了剑术指导日,天天往弓道馆跑。这就使得具有相同行程,倾心于弓道的自己不得不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

...

第一次握住大弓的时候,祈就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叶家血脉隐隐翻腾,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从心底奔涌而出,凭着感觉和导师的一些指引,祈像模像样地拉开了大弓,射出了人生中的第一箭,然后是第二箭,第三箭。

祈很热爱这种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射出去的箭都下偏的严重,低头望着自己的胸部,她逐渐知道了理由。自从来到这个村落后,自己的发育速度就加快了许多,最突出也让她最苦恼的就是这两道**,现在还拜它们所赐,肩部的力量完全失衡,根本练不了弓道,得想想办法才行,于是她就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在那之后,每当握住大弓的时候,祈就会进入“弓道形态”,摘下用于隐藏眼神的无度数眼镜,把长长的黑发收束扎成马尾,用裹胸带束缚住两片碍事的赘肉,脱去不适合运动的水手服和丝袜,下半身穿上从老爸那里借来修改过长度的宽松长裤,上半身就这么裸着。

不只是外表造型,连气质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她,让人根本认不出是同一个人,不知不觉,这就成了她和那个笨蛋两个人的秘密。

...

老实说,祈很讨厌别人的视线,因为周围男生的视线都很下流,总是在她的眼镜,胸前和裙摆附近徘徊,而女生则大多带着或多或少的妒意。又不是自己想长成这副模样的,好烦,当然如果能被沐沐这样用目光舔舐的话,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不过男生中的话,唯独那个笨蛋,她并不讨厌。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那个笨蛋总是跑过来搭话,用纯洁来形容男生的目光很不合适,但那家伙的眼睛,真的比祈见过任何人的都要干净。聊天的时候,他总是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仿佛能直达你的灵魂深处,让人移不开目光,又有些感到自惭形愧。

在旁练习弓道的时候,也不会被自己这副大胆的着装吸引,他是那么专注,那种聚精会神到无我的气场给祈带来了强大的压迫并且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所以算是挑衅吧,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的时候,看着他呆在原地流了一地鼻血的滑稽模样,祈的内心有了一些小小的自得,甚至让自己怀疑是不是有暴露癖,内心深处是否是诞生了某种邪念,想要让这只没有獠牙的纯情小狮子向着自己露出下流猥琐的表情,然后把自己撕得粉碎吃得一点不剩呢?但如果他真的把持不住,那自己一定会在好好享用他以后再为了沐沐亲自**掉这只**的公狗。

不过自己明显是想多了,后来只要自己身上传出一点衣物的窸窣声,就会立刻听到开门关门的声响,那个笨蛋,真的,是个笨蛋呢。

...

弓道课的训练尤其辛苦,第二年每周都会被导师频繁地带去深山中。

原本射手除了大弓还会装备许多轻型随身携带的道具,比如匕首,粉尘弹之类的,但是为了锻炼他们的隐匿能力和机动能力,两人被要求只能携带轻质的护具和大弓。

当那个笨蛋被导师吊起来提了提掉出了一地杂七杂八的道具的时候,连祈也跟着一起感到不好意思的笑了。

同时继承了母亲的影之道的祈,在森林中如鱼得水,仿若化身成了黑暗中的帝王,根本没有任何野兽能发现她,而自己则是能轻松狩猎它们,听着猎物的惨叫,祈感到莫名的兴奋,甚至想回去鞭打一下那个笨蛋,也许那个笨蛋的叫声会更加动听些,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些担忧。

因为那个笨蛋,拉弓的时候太专注了,或许只论命中率他还在祈之上,可是一旦锁定目标的他,往往会忽略掉周围的威胁,几次遇险,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附近关注着他,那个笨蛋的命有多少条都不够丢的。

直到三年级,被允许携带道具之后,祈才意识到了这家伙的恐怖。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他总是能在自己附近设下天罗地网,有几次连祈都着了他的道,在他摸着后脑傻笑中被放了下来,真的是个笨蛋呢。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两个人一定会在弓道课顺利毕业,然后一起在成年仪式后加入狩猎队吧,祈是这么想的。

结果那天,那个笨蛋对她说。

“我要成为剑士,继承爷爷的职阶,然后去村子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到时候,叶祈同学你会愿意随我一同上路吗?”

这个笨蛋,在说什么胡话,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可怕的吗,在这里做自己开心的事安度余生难道不是正常人才有的想法吗?这三年下来,我怎么都忘了,因为这家伙,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嘛,真是服了。

阳光照耀在他半裸着的左肩上,刚刚结束实战训练的他们,各自聊着各自的理想与未来,而叶祈的回答是。

“愿与君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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