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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死相依

承载与毁灭

  

黑岩,这是位于大陆西部的一个人类国家。王国西部临海,与大海对面的盟友国圣光同盟贸易频繁,王国的南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那里土壤肥沃,气候温暖,是王国最大的粮食产地。至于王国的东北地区,那里的地形多以山地、丘陵为主,矿产丰富,品质上乘,整个王国的大型武器的工坊几乎都设立在这里。

具有如此潜力的黑岩王国,领土面积却比其他王国还要小上一些。要说原因,这不仅跟当代国王的软弱性格有关,更重要的原因是王国数百年来的宿敌——瑞尔帝国。

十五年前,先王正值壮年,雄心壮志,不可一世。恰巧当时魔兽森林突然出现变故,于是先王亲率十万大军,想要在平息魔兽动乱的同时打通一条横穿魔兽森林的道路,届时南方的一系列小国都将屈服在王国的铁骑之下。

然而魔兽森林的恐怖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到一周时间,十万精锐几近全灭,活着回来的不过一两万。

经此一战,王国元气大伤,先王更是一病不起。至此,黑岩再也无力独自对抗瑞尔帝国的侵略,不得不像诸盟国求援,而瑞尔帝国也在诸方干涉下没有大动干戈。

黑岩东部有一座名为约凡的小城。因为战火的原因,城内人口稀少,领主也只是一位普通的男爵。

城内的贫民区里,两个瘦小的身影相互搀扶着,不知该去往哪里。他们中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年龄看起来都不大,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男孩的脸色很苍白,这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满是血迹,有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翻卷的伤口。

“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女孩看着身边的男孩,急的都快哭了。

“远程传送的距离至少是五百公里,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们是安全的。”男孩摸了摸女孩的头,安慰着她,“虽然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具体位置,不过没关系,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也累了吧。”

“嗯,哥哥你慢一点,我扶着你。”

贫民区里的治安混乱不堪,两个孩子的话,很快就会被盯上。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到了这里,就得交钱。”一个面色凶狠的男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交多少钱?”女孩脸色有些焦急,因为她身边的男孩伤口还没有处理过,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

“五个铜币,不,一个银币。”男人伸出了一根手指。

“叮。”一个金币被丢在男人的面前,那独特的光芒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够了吧?”

“不,不够!”在女孩掏钱的时候,男人看到了她的钱袋,那里面透出的金色光芒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把那个袋子留下,还有,你也要留下。”男人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孩,他忽然发现这个女孩长的很漂亮。

男人的手还没伸到一半,就停住不动了。因为不知何时那个昏迷中的男孩已经醒了过来,湛蓝的双眼冷得像是极地中的冰块,里面透出的寒意几乎把男人冻僵。

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男孩那瘦弱的身体就已经钻进了他的怀里,用一把透明的小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擦去脸上那溅到的鲜血,男孩回过头,望着女孩。他张了张口,刚想说点什么,疲倦就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淹没。昏迷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张满是泪水的容颜。

破旧的木屋里,男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伤口都处理过了,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女孩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上,仿佛只有感受到那心跳,才能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不是孤身一人。

窗外突然下了雨,望着那朦胧的细雨,女孩轻轻念起了诗。

“这一路上,我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直至终结……”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意味着初冬的降临。难以计数的雪花自空中飘落,撞碎在坚硬的泥土上,化作无数的晶尘,覆盖了整片大地。

大多数家庭已经点燃了壁炉,孩子们坐在温暖的壁炉旁。听着各种各样的童话入睡。大人们也留在家里,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现在刚过中午,天上只剩下了一个太阳,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为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丝温暖。街道上还残留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呕吐物,在高温下迅速腐烂,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路边的男孩像是早已习惯,他捂住鼻子,脸色平静的避开了这些呕吐物。在小巷子里绕了一圈后,男孩渐渐走出了这个贫民区,来到了城区。

与杂乱无章的贫民区相比,约凡的城区显得干净整洁,井然有序。道路两边栽种着浅紫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沿着街道一直走,男孩来到了一家小店里。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灼热的空气,即使不是第一次了,男孩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是一家武器店,面积不大,数十个平米的地方被分成了前后两片区域,前面是售卖东西的地方,后面则是卧室及工作室。

放在门口的是一些武器,这些武器种类不同,既有长剑、长刀之类的常见兵器,也有镰刀、双手斧这类比较冷门的武器。这些武器的价格都在十金币左右,这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贵的价格了。

上面还摆着一些更为优秀的武器,它们都是用高碳钢打造的,表面光滑如镜,比得上不少二线部队的武器了。

在这些武器的最上方,摆着一把无鞘的长剑,从剑身上那不时闪过的光芒可以看出,这是一把附魔武器。

在魔法不算发达的洛尼大陆里,每一位法师都是令人尊敬的存在。他们能制造出神秘的魔法药剂;能修建规模宏大的魔法阵;还能为武器附上强力的属性。而在战场上,一个不受压制的魔法师就是一座会移动的人形炮台。因此高阶法师大多地位尊崇,就算是一国国王见到了,也大多客客气气的。

然而法师大多无心于世俗之中,终日里缩在自己的法师塔里做研究。所以成品的魔法武器很少在市面上流通,价格也极为高昂。

例如这把魔法长剑,虽然只是一把优秀级别的长剑,价格却超过三千金币,而一个普通家庭一整年的开支也不过几个金币。

男孩的目光在长剑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他走进内区,随手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茶,然后对着一名正在火炉边上敲敲打打的大叔发了个招呼。“尼亚大叔,我来了。”

“亚瑟你来了啊,嗯,今天就帮我收拾一下屋子吧,还有那几个废胚,都帮我拿去卖了。”大叔显然特别忙,连头都没回,继续在那里敲敲打打。

作为一个中年大叔,他的武器店非常杂乱,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丢在桌子上,地上则到处都是掉出来的各类材料,里面还夹杂着几根炼废了的器胚,简称废胚。

亚瑟先将所有材料捡起,然后分门别类的装了回去,桌上的东西则一一把它们整理好来。在这之后,亚瑟又里里外外地将整座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做完了这些,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深紫色的初始之月徐徐升起后,众多星辰也一一浮现,万千星辰与圆月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散发出梦幻般的光芒。

亚瑟走出小店,顺着大道来到了一家武器铺里。铺子里的铁匠正在乒乒乓乓的打着一把短刀,他一见到男孩来了,就大声招呼:“嗨!亚瑟,你又来了,这次带了些什么?”

亚瑟把手里的废胚放到铁匠的桌子前,说:“跟以前一样,四块。”

铁匠拿起那些废胚依次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都是可以回炉的材料,按照以往的价格,五金币。”

“嗯。”亚瑟点点头接过了这五枚金币。

回去的时候,亚瑟帮大叔带了一份晚饭,看他还在忙,亚瑟就没有喊他,而是把晚饭和金币放到桌子上,顺便写了一张便条。

离开小店后,亚瑟就准备回家了,想起家中还在等他归来的的妹妹,他心中一暖,不由加快了几分脚步。月光落在他前方的道路上,时亮时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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