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鬼木初期
三品市某处古宅
“队长。”
沐残心清冷恭敬的声音响起，完全没有施工楼顶时的嚣张狠毒。
麟木椅上的男人懒懒的抬了下眼皮，叠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素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目光斜视着沐残心滴着绿色血液的没有左手的手腕，冷漠的声音让人骨髓发凉，他道：“手被狱森砍了？”
“是。”沐残心低着头，眼睛里的红色火焰不见踪迹，取而代之是看一眼就让人沉沦迷失进去再也出不来的黑色，深邃的墨黑色。
“蓝焰也丢下了？”
“是。”沐残心稳住心神，使炆力的防御提升最高，队长跟她们这些人说话的语气有时能逼疯一个心理素质不行的人。
“下去。”男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是。”沐残心狼狈的退下，背影竟有些惊慌失措
男人折断香烟，投到了一边的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根，点上，待烟燃尽。
“怎么样？”
男人询问，两侧的岐木椅上不知何时坐了两个男人，正是程漠祈和凌修柏。
“废物一个，把阿琰给她的蓝焰都丢下了，完全比不上她姐姐沐颜绮，战力，头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真是垃圾中的垃圾，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废弃物。”程漠祈微眯起眼睛，吐出烟圈，望着沐残心逃走的方向满是不屑和厌恶
凌修柏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斯文儒雅的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容，道：“云以玄从施工楼顶掉下去摔断了腿，程落毫发未伤，沐残心的原话。”
“阿祈对她意见很大啊，是因为她伤过阿琰么？”男人挽起袖子，将脱下的外衣搭在手臂上，露出肌肤的右手臂上有一个血红色的神秘纹路，复杂暗晦。
程漠祈抖落烟灰，嘴角扯出危险的弧度，残忍嗜杀：“那是她耍阴招，正面战斗五个她也不是阿琰的对手，你们敢说当时让阿琰差点死去的沐残心你们就一点都不厌恶？还是别否认了好，我可是知道我们队所有人对沐残心的态度。”
“没想否认。”凌修柏说：“她的确该死，而且不能饶恕，死一百遍都不为过啊，过段时间就杀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程漠祈摁灭了烟头又点了一根，吸了口道：“他唤醒狱森了，秋荥在枫雨歇出现的时候把武器可以有附加能力的事情灌输在他脑子了，啧，这种强加记忆的能力还真是可怕。”
凌修柏含笑道：“也不止秋荥能强加记忆，阿珏也行啊。”
“他？他只是新手而已，本该是他主业幻术容易学会的结果被主业是控制灵魂的抢了先，他丢不丢人？”程漠祈嘲笑道
“秋荥比他成熟稳重，天赋也高，不能全怪阿珏太笨啊。”凌修柏抿了一口桌上泡好的红茶说：“你当时练火燃凝冰式的时候还不是阿琰在一边一直嘲笑你才觉得脸上过不去一怒之下爆发才学会的。”
程漠祈轻柔眼睛，说：“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我又不知道阿琰天赋那么高，居然把我研究出来的火燃凝冰式试了两遍就会了，我这个研究者怎么试都不会能不觉得丢人么？”
“你的火燃凝冰式通俗点讲就是集齐冰火释仙即可召唤神龙毁天灭地。”
“这可多亏了阿琰啊。”程漠祈叼着烟拿出手机给顾琰发了个信息
麟木椅上的男人不悦的眯起眼睛：“在说正事儿呢，你们扯哪儿去了？”
“嗯，正事儿，说吧！”程漠祈看时间还早就把手机装兜里做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段小篱呢？”男人问
“…………”凌修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的爱好实在是太……
“院子里发呆看星星。”程漠祈道
男人哦了一声又问：“小银和小琰呢？”
“秋荥在跟魂魄谈心，阿琰现在在学电脑。”程漠祈如实回答
“嗯——钱钱呢？”
“抱着枕头数阿琰……”
“……小钰呢？”
“……做面膜。”程漠祈额头落下三条黑线，他们这群人的夜晚都很无聊，无聊到都想去院子里陪段篱看星星，虽说三品市有星星的夜晚很少。
凌修柏笑，眼神透出些许揶揄：“漠祈怎么都知道？”
“凌修柏你什么意思啊？想说我没事翻他们的隐私是吧？”程漠祈怒了，蹭的一下就走到凌修柏跟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男人道：“阿祈赶紧回去陪小琰，阿修也回去，这点儿我就回房睡觉了，……好困。”
男人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
云以玄家
程落把走之前虚掩着的门一脚踹开，云以玄开了灯躺到沙发上毛毯一盖就要睡觉，被程落扯着胳膊拽了起来，吼道：“回房睡去！在这儿睡感冒了怎么办？！”
云以玄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比起感冒我觉得脚断才是个问题。”
“走，我抱你回房，这么晚了，脚断明天让楚钦过来，楚钦医术那么厉害一定能把你脚治好的，你就放心吧！”程落一只胳膊伸到他腋下，一只伸到俩腿膝盖处把他公主抱着上楼梯。
云以玄拿胳膊挡着眼睛说：“走了这么远的路居然还有力气抱我上楼，佩服佩服。”
程落开门把他扔到床上，引来他不满的抱怨：“就不能轻点，每次都被你这么扔骨头都要散架了。”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要先洗个澡，身上很脏的，你脸上还有血呢。”
“不想洗，你明天把床单被子换了就行了。”云以玄趴在床上，捂着眼睛
“洗床单？我不会啊！”程落道
云以玄把五指分开一条缝，露出眼睛斜视程落，鄙视道：“你还会干什么？把床单扔洗手间洗衣机里，摁开关水位开始等半个小时洗好后拿阳台上晾干，还会不？”
“会了会了。”程落敷衍的笑了笑
卧室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枫雨歇，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云以玄这狼狈脏兮兮的样子，问道：“被人打劫了？”
云以玄示意程落给他盖上被子去洗澡，苦笑：“打劫什么呀，我以为你俩被绑票了跑城郊救你们去了，谁知道都是误会，误会啊亲！这不整了一身伤回来连脚都断了。”
“脚断了？”枫雨歇上前掀起被用力捏了下青紫的左脚后又给他盖上，惹来云以玄一阵惨叫。
“你干什么呀你，疼啊你知不知道？！”
枫雨歇面无表情道：“又不是我的脚断了我当然不知道，不过还真够惨的。”
“要不然咧，我说你俩干什么去了让我误以为你们被绑票了？”云以玄在被窝里脱了衣服裤子扔到地上，发泄着怨气
枫雨歇道：“默默一直在睡觉，我在书房看书，期间去客厅拿了盒薯片。”
“……怪不得！我看见你时还以为眼花了呢，哎哟你怎么不吱一声弄出点儿动静呢，要是知道你在家我就不去郊外跟人打一架还从楼顶掉下来受这罪了。”云以玄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枫雨歇问：“跟谁打架了？”
“嗯——好像是叫沐残心，长发飘飘跟女鬼似的，眼睛里有火焰还拿着把蓝色的刀，我还砍断人一只手，我皇慈悲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啊！”云以玄回忆沐残心的长相后双手合十乞求道。
见枫雨歇脸色凝重，云以玄忍不住问怎么了。
“你就算杀了沐残心，帝尊也不会怪你的，甚至会好好嘉奖你，你不知道沐残心是罪大恶极的女人吧，她在鬼木初期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对了那把刀长什么样子？”枫雨歇严肃道
云以玄挪了个位置，伸长胳膊把扔在床底下的狱森和蓝焰捞起来，瞬间卧室就被蓝焰的光芒照的明亮万分，枫雨歇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十分沉重的心情接过蓝焰，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眼光盯着它看，好久才道：“魔组队成员顾琰废弃的名武，名为蓝焰，因为丢了刀鞘，遮掩不住蓝色的光芒太过暴露才再不使用，也算是一代名刀。”
“啊？这刀叫蓝焰啊？”云以玄心说这不是他和程落起的名字吗？
“蓝焰在沐残心手里只有两种解释，一：顾琰把蓝焰交给沐残心吩咐她来杀你，二：沐残心跟魔组队没有关系，蓝焰是捡或者偷来的以私人名义来杀你。如果跟顾琰没有关系那是最好的，牵扯到了顾琰我还是劝你自己赶紧找个死法死了吧。”枫雨歇自顾自的说，轻描淡写的给云以玄宣判了死刑
云以玄啊了一声问：“顾琰是谁？”
“我不知道你历史是怎么学的，更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没有常识，我爷爷告诉我女人里面见到顾琰墨溪最好绕着走，历史书里也写过一小段顾琰的事迹，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你爷爷说？顾琰多大了？”云以玄不解的问，顾琰该不会是千年老妖怪吧？
枫雨歇斜他一眼道：“鬼木初期的那群人不知道经历过了什么样的洗礼，他们不会老，尤其是我们鬼木的帝尊，至高无上的掌权者白宗流，传说他在统一亚闻时就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顾琰的年龄应该不会小，容貌也可能没变，他们曾销声匿迹过一段时间，现在出来也不会有人认得他们，除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见不到的鬼木四王和帝尊。”
见云以玄没反应，枫雨歇不相信的问：“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鬼木初期吧？”
云以玄摇头，枫雨歇接着说：“鬼木初期的意思就是鬼木圣国刚成立的时候，那个时候存在的人都可以称为鬼木初期，现在的鬼木没多少人知道初期时的前辈，除了那几个大名人，四王和无雪叶似弦草迁重滨。”
“呃……”云以玄其实没听懂，枫雨歇没解释到点子上
“没听懂我也不会再说了，再见。”枫雨歇似是赌气一般用力关上了门。
‘顾琰……顾琰……顾琰……’枫雨歇默念这个名字，眼神黯然的回了房间。
云以玄在床上趴了一晚上，整理枫雨歇的话：假设顾琰是在鬼木成立前就存在的，并且存在的不止他一人，也许很多，当鬼木成立白宗流当上帝尊后，顾琰等人进入了某个特殊空间，容颜未变，期间过了一千年，一千年后，顾琰等人归来，但年数已久，留下的只是新一代，鬼木存在前就认识他们的人早已死去，世间再无人相识，好悲哀。
云以玄脑补了下当时的情景，只有一代传一代的才知道他们那些人，好悲哀，他还是觉得好悲哀。
枫雨歇没说实话，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以枫雨歇的性格，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听到事情真相的那一天了。
云以玄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