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星带着两位守护者和一个少年，从库特瑞尔废墟一路向北，进入圣路易安娜的森林。
“喂，梓星，你的脸色不妙”
“少罗嗦”
梓星边喘着气，边对天蝎回了一声。
她没有回头来，但能看到汗水从的侧鬓上一颗颗地落下来，把她耳朵旁边的一撮头发浸湿了。
“至少，让天蝎背着你吧”
武仙及时提议道。
“哎？我？”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吗”
“你们别啰嗦”
梓星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坚定，但是语速已经明显变慢了，喘气的时间也变得更长。
“你真是要强呢”
天蝎跑到梓星前面去，蹲了下来。
梓星迈着步子从他身边绕开了，但明显看上去腿脚没有平时那么灵活。
“所以说啦，让我背一下会死啊？”
天蝎又簌溜溜跑到梓星前面去，蹲了下来。
梓星停在天蝎的后背前面，站在那里喘着气。
她已经连绕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呼，少罗嗦，谁要你一个大火炉子背着”
“哼噗噗”
天蝎不愉快地嘟了嘟嘴巴，跟个小男孩似的。
“那么我来吧”
武仙准备走上去。
“离我们远点，冰坨坨”
天蝎朝武仙甩了甩手，武仙就愣在那里了。
这个平时一脸颜色的冷冰冰的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原血过于冰冷。
星愿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梓星的面前，抓起梓星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
“来吧”
星愿转身蹲了下去。
“呼——”
梓星似乎放弃了。
她轻轻地靠了上去。
在星愿的感觉里，姑娘像是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
武仙急忙扶住梓星，她才没有从星愿背上跌下去。
不似莫琳。
那个小女孩轻得让人感觉不到。
现在星愿知道，这大概是因为，莫琳本身就是光的化身，所以几乎没有重量。
相比之下，梓星要重的多。
如果是短途的话，星愿的体力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要一直这样走出库特瑞尔的森林，就不现实了。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星愿的步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少年能感觉到一颗颗的汗水从自己的脸上落在树叶丛里，发出嘣嘣的声音。
后背上已经几乎湿透了。
但这不是星愿的汗水，而是梓星的。
姑娘的伤口上虽然固结着冰，但她浑身滚烫。
这样不妙……
真的不妙……
“武仙？”
星愿气喘吁吁地边走边问道。
“嗯？”
“你有治疗的咒文吗？”
守护者摇了摇头。
“那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很遗憾我对治疗的魔法一无所知”
“那么天蝎……还是算了吧”
“喂！你这是偏见！”
“那么，呼，你会吗？”
“哼，不会”
看吧，果然浪费了口舌。
“休息一下吗？”
武仙看出了星愿的窘态。
“不……”
少年摇摇头，继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到极限的时候，呼，再休息，那样效率高些，呼”
星愿连续喘了几口气。
“在这样的森林，呼，里，那样才是对的，呼，如果走走停停，呼，很容易被野兽，盯上”
“噢，你很有经验呢”
天蝎突然换了个叹服的口气。
“嘿，我，以前，和他们，经常来，打猎”
星愿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少年回头来看了一眼梓星。
姑娘趴在星愿的背上，紧闭着眼睛，脑袋两侧的头发和刘海已经完全湿了。
像是淋过雨一样，头发拧成一股一股的。
“梓星，她是什么打算？”
星愿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压低了声音问武仙。
“我们向北进入森林，避开奥莫法德可能的攻击”
“大约一天路程，走上圣路易安娜自然保护区里的公路，想办法获取交通工具”
“然后取道新纽伦市，直接上高速路去港口城市波尔良”
“一天，呼，路程吗”
这对于星愿来说，是个好消息。
不是因为可以少背着梓星走一些路。
而是因为，这样的话，梓星幸存下来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这个姑娘这样一副样子，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以前的梓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的时候。
但是绝对没有像这样虚弱的时候。
星愿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梓星可能会有如此虚弱的时候。
这对于星愿来讲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冰冷自信的梓星，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虚弱的时候？
不可能。
呼——
星愿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步伐，尽量让自己走得平缓一些。
梓星的魔法可以暂时控制住伤口，既不会感染，也不会扩大。
但已经受的伤，是无法通过速冻来弥合的。
反而，速冻持续的时间越长，带来的损伤也就越大。
梓星现在的这个状态，恐怕一半是来自于伤痛，另一半是她故意降低了自己的身体机能。
可见她自己也知道情况非常不乐观。
簌簌——
唰——
“不准动！”
刚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从周围的树丛里冒了出来，举着枪围住星愿他们。
星愿这才感觉到被吓了一跳。
体力上的透支让他的反应速度也变慢了。
武仙回身去守着星愿的背后，同时护着梓星，天蝎往前迈了一步，挡在星愿前面。
“说了让你别动！”
几个人同时把枪口对准了天蝎的脑袋。
“哼啊~？”
天蝎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个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大个子，正在激活他的原血。
这让星愿觉得面前一阵温热。
一个矮个子的军人模样的家伙，从这群人身后走了上来。
“天蝎上校，不，应该已经不是上校了”
“哈！”
天蝎吃惊地喊了一声。
“又是你！什么……什么名字来着？”
“李国栋上尉，不过现在也已经不是上尉了”
“怎么你还不死心……”
天蝎话没说完，梓星伸手戳了戳天蝎的后背。
大个子回头来看了梓星一眼，然后就让开到旁边了。
“各位，可以放下枪了”
李国栋见天蝎让开了，急忙也让手下放下了武器。
“星愿，放我下来”
“可是”
梓星没有顾及星愿的意思，自己尝试了一下从星愿的背上滑下。
但少年的两手抓的很牢，没有让梓星自己下来。
“我没事”
梓星很虚弱，刚才稍微动了动就已经然她气喘吁吁。
星愿只能小心翼翼地把梓星放下来。
“李国栋”
梓星往前走了一步，看上去有点摇晃，于是星愿赶紧扶住她。
“梓星，你看上去不太妙”
“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李国栋用眼睛扫视了一下梓星旁边的两位守护者，接着说道。
“来寻找伙伴”
梓星稍微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李国栋似乎稍微有点紧张了。
“你也知道，我违背了霍普金斯的命令”
“现在我已经不是地卫军的上尉了”
“我的部队已经做了一次选择，一部分人选择回家或者流浪的生活”
“剩下的这些人”
李国栋说道这里，环视了一下周围。
这里大概还剩下十几个人，很可能都是跟着李国栋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
“我们希望能跟你们一起上太空去”
“哈啊？”
天蝎不解地反问了一声，然后发出一声嘲笑。
“别这样天蝎上尉，虽然在模拟战里面你对我们是九胜一负，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就弱得完全上不了台面”
“那我如果告诉你，在地卫军里打模拟战的时候，我只使出不到五分之一的威力呢”
李国栋丝毫不示弱。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团队比起当时已经增加了五倍的威力”
“嚯——？”
天蝎发出一声略带疑问，略带赞许的声音。
“你们想要上太空？”
梓星追问了一句。
“对，这是我们剩下的这些人的愿望”
“理由呢”
李国栋低头去想了想。
“我们这群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在军队里训练”
“除了作战，我们想不到其他的生存方式”
“但我们作战的目的不是和敌人同归于尽，而是赢得战斗”
“所以我没有让我的部队与你作战，在我看来那是自杀行为”
“在违背了上将的命令之后，我们这群人已经不再可能继续在地球上作战”
“所以投奔你们，加入艾蕾莎人的战场，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愿望”
“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自我麻醉”
“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逃兵来说，在真正考虑清楚人生的意义之前”
“加入另一场有吸引力的战斗，才更容易让我们走出低谷”
“换言之”
李国栋指了指天蝎和星愿。
“你们竟然从那样的战场上幸存下来了，我赌你们还能继续赢得战斗”
“嚯，竟然懂得选边站，不愧是特种部队，考量得就是跟那些木头脑袋不一样”
天蝎又赞赏了一句。
“你怎么能保证，不会再次像逃避霍普金斯的命令一样，逃避我的命令？”
梓星问了一句，估计这个问题会让李国栋非常的不舒服。
“霍普金斯的命令明显是让我们去送死”
“我相信你是和他不一样的指挥官”
说完，李国栋从肩上取下突击步枪，双手持平，递到梓星面前。
梓星看了看李国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这个年轻人的面容。
她伸手去抓起那把枪，用指尖轻轻地在枪管上滑了一下。
一道蓝色的印痕出现在纯黑的枪管上，好像伤疤一样。
紧接着，梓星把枪回递给李国栋。
“你的部队现在是鹰卡斯人的雇佣兵了”
“你们的行为将受我们法典的约束”
“你们的勇敢将受我们人民的感激”
“胜利，将为你们换来荣誉和报酬”
星愿和天蝎还有武仙，都盯着梓星，不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非常感谢”
李国栋接过梓星递回来的枪，向梓星点了点头。
“不过，你似乎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李国栋看了看梓星的腰间，衣服上的开口下面，冻结着一条条的冰，冰的下面有或深或浅的伤口。
“我们也休息一下吧”
梓星这句话一说出来，星愿顿时感觉全身都脱了力气，腰上一软，一屁股蹲了下去。
在武仙的看护下，李国栋和另外两个人帮梓星查看了伤口。
星愿也分到了一瓶水，坐在地上咕咚咚灌了几口。
“这可有点糟糕……”
李国栋他们的话说声引起星愿的注意。
那个矮个子的年轻人表情看上去很严肃，似乎面临着什么严峻的问题。
“这个就是你说的速骑士造成的伤？”
梓星坐在地上，另一个突击队员正在帮她包扎伤口。
她喝了一口水，伸手擦了擦嘴角。
完了继续咬着牙，似乎在忍着强烈的疼痛。
“是莫琳做的”
“莫琳？”
“萨拉若拉人的光辉祭祀，和骑士不是一个级别”
“呃……”
李国栋把两只手背起来，皱起了眉毛。
“怪不得我们刚才看到的那种攻击，似乎已经超过了理论上可能发生的范围”
“不过你们知道吗，霍普金斯一直认为，是你们引来了战争”
“这一次，这个论调可能会被证实”
“已经被证实了”
武仙对李国栋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和地卫军脱离了盟友关系，是敌人了”
李国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这短短几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武仙看了看梓星，似乎在询问是否可以详细说明。
“无所谓，告诉他吧”
“我和艾蕾莎人突袭了新西兰的月亮卫士船坞”
李国栋一脸的惊奇。
“你们成功了？”
“突袭是成功了，并且抢到了吸血鬼号”
“船呢？”
“沉掉了”
“啊？”
“霍普金斯似乎已经猜到了我们要突袭月亮卫士，所以用另一艘，墓地号，截击我们”
“根据梓星的命令，如果我们受到攻击或者拦截的话，就自沉战舰”
“我的天”
李国栋露出一种非常惋惜的表情。
“你们知道这么一艘战舰有多珍贵吗，就这么沉了？”
“我当然知道，月亮卫士就是我和天蝎督建的”
“那你们为什么还？”
李国栋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接着问道。
“难道说你们还有其他的战舰？”
这下轮到梓星脸色难看了。
“既然你能猜到，那么霍普金斯也能猜到，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但是容我直言，梓星，你身上的伤很严重”
“这我知道”
“你们不是能使用魔法吗，这点程度伤，难道不能自动愈合吗？”
“细胞的构造太复杂，要治疗伤口，那种麻烦的咒文，我使不出来”
“更何况身体是灵魂的载体，能随意修复的，只有那些弗瑞德人”
梓星看了看身边那个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突击队员，他就识相地让开了。
“我们只是做了最基本的消毒和包扎，必须尽快找到更好的设施”
“没有那个必要”
梓星伸手去，在伤口上面做上一层急冻。
“喏，这个”
李国栋递过来一个小盒。
梓星打开它，一个防水的密封盒，里面装着一些药片。
“这些东西能帮你缓解疼痛”
梓星笑了笑，但还是喝了一片。
“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李国栋回想起，在黎明前的时候，梓星嘲笑李国栋用药物维持清醒抵抗疲倦。
难怪姑娘会说这样的话。
星愿走上来，想要继续背着梓星，梓星却摆了摆手。
然后姑娘第一个迈开步子，接着往森林更深处走去。
“你就是星愿·希德里？”
“嗯”
行军中，星愿跟在梓星后面不远处，走在李国栋的身旁。
天蝎和武仙似乎仍旧放心不下这群远地卫军的特种兵。
他们两个一个走在梓星身边，一个走在星愿身边，目的非常明确。
“没想到竟然还是给小孩子”
“其实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抱歉”
“你怎么知道我？”
李国栋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然后盯着星愿的脸。
“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收到刺杀你的命令”
星愿惊得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
“不过那就意味着要和前面的那个姑娘为敌”
“我看过她的战斗，那不是我们这些人应付的来的”
李国栋虽然背着不少装备，但走起路来非常轻松，气都不喘。
相比之下星愿却已经疲惫不堪。
“不像样子呢，仅仅是背着那个姑娘走了几小时而已，就把你累成这个样子？”
李国栋一副教官的口气，让星愿觉得他这个人平时对待自己的士兵肯定也很严格。
“不是，如果只是背着梓星的话，那样的能量消耗，用一点儿原血就足够了”
“哦……原血，原来如此，你和她是一类人，怪不得霍普金斯要……”
星愿觉得头皮发麻。
“要杀我？”
“嗯，他似乎觉得，是你们把战争带到地球来的”
李国栋感觉到一阵敌意，回头看了看星愿身边的武仙。
守护者正在用非常不愉快的眼神看着李国栋。
年轻的士兵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疲惫？”
“昨天在库特瑞尔里面作战，用掉了很多原血，又因为一把小刀没有得到恢复”
“后来在莫琳发火的时候，也用掉了不少”
星愿故作镇定，但心里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
不是因为被地卫军当作了眼中钉。
而是因为他自己也清楚地意识到，他们说的似乎是对的。
莫琳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是就是为了杀星愿。
这是什么都掩盖不了的，星愿自己最清楚了。
“这么说你能用很了不起的魔法了？”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既伤不了人，也没法自保……”
星愿这句话里面带着深切的自卑感。
这也是事实，星愿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一切宏大的东西面前，实在是太无力。
别说改变事情的发展，就连表达自己的意见，都做不到。
实在是太过于无力了。
之前打赢了艾蕾莎刺客，确实欣喜了一阵子，甚至让他在沃特跟前得意忘形。
代理沃特处理救神者家族的事务，更是让星愿觉得自信十足
后来被艾蕾莎人史瑞恩给打败了，也没有感觉到明显的败北感。
毕竟那是为了保护莫琳才束手就擒的。
但在看到莫琳的魔法之后，深沉的恐惧和慑服感就一直盘踞在星愿的心头。
让这个少年时时刻刻都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在莫琳那种如同浪潮一般的威力面前，星愿实在是太渺小了，如同一颗沙粒。
但是比起莫琳在库特瑞尔所做的事情来，这些无力感，又都算不上什么了。
没有什么比，一个家人，拿着武器对着自己，更让人沮丧的了。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呢？”
李国栋没有回头，边走着，边问星愿。
这让星愿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人能不看自己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还是离开地球比较好吗？”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李国栋没有丝毫要顾及星愿感受的意思。
“反正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你，干嘛不找给有人喜欢你的地方”
“都，不喜欢我？”
星愿似乎明白了一点点，李国栋现在正在说的，并不是星愿，而是李国栋自己的处境。
因为星愿清楚，在这个地方，至少还有几个人，是会支持他的。
沃特，坎贝尔，以及以前在大屋里一起生活的其他兄弟姐妹们。
想到这里，星愿的心里似乎稍微有了点希望。
至少，他还没有被全世界都抛弃。
至少，在库特瑞尔毁灭了之后，还能找到一个地方，去投奔。
这和只能逃向太空的李国栋，是两码事。
呜嗡嗡嗡——
李国栋的部队像是用信号串起来的机器人一样，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所有人立马低着身子寻找掩体。
梓星和天蝎他们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跟着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低头！”
星愿还没反映过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李国栋按着蹲了下去。
齐膝盖深的草，完全淹没了星愿的身子。
呼呼呼——
能听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方，树冠上面不远处飞了过去。
这个声音是……螺旋桨拍打空气的声音，直升机。
但比普通的直升机更加的尖锐，而且声音很小。
在这个声音突然出现之前，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噪音。
武装直升机。
恐怕是攻击用的特种机型。
采用良好的隐身设计，在发起进攻之前几乎都不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呼呼呼——
第二架，不，后边紧接着来了两架，编队飞行。
也就是说——
“地卫军？”
星愿问了一声，李国栋的眼睛盯着空中，没有回应，只是点点头。
等直升机飞过之后，李国栋的人才从周围的草丛和树干后面走出来。
“来找我们的？”
天蝎自言自语般地问了一句。
“不”
李国栋似乎有自己的见解。
“如果要进行侦察或者搜索，我们在高空有预警机”
“直升机通常都是飞在作战第一线的”
“他们的目标恐怕是支援库特瑞尔南方的地卫军”
李国栋回头看了看梓星。
“你的逃跑路线很成功，等他们发现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逃出森林了”
嗖乌——
一种空气的震荡从头顶上扫了过去，所有人都赶紧低头。
耳朵里出现一阵尖锐的响声，然后听到周围的树梢疯狂摇动的声音。
“什么？”
“战斗机”
嗖乌——
轰——嘎——
远处传来爆炸声，还有一片片的树木瘫倒的声音。
“走！走！走！”
李国栋喊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年轻的指挥官的手势下开始往前狂奔。
星愿也只得跟着一起跑起来，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在树干之间没有目标地乱窜。
“别跑开！”
武仙一把抓住星愿的胳膊，把少年拉到身边来。
轰——
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声爆炸声，森林里茂密的植被挡住了空气中的震荡。
但是脚下却能感觉到爆炸产生的冲击，像是一圈圈波纹一样，顺着地面飞似的传播开去。
“停！”
李国栋捏着拳头站定在前面，所有人都停下来。
“散开”
这个年轻人的矮个子，非常的镇定，似乎掌握着战场的全局。
随时都在摸索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轰——
周围还是不时有爆炸声传来，但没有刚才那种由远及近的紧迫感了。
反而时远时近，好像丢失了目标之后胡乱射击一样。
“降温！”
李国栋把手伸到防弹衣下面，触发了什么开关，看到一股股冷气从他的防弹衣上冒下来。
“没有那个必要”
梓星伸出手来，准备放一个魔法。
李国栋一把抓住梓星的手。
“别”
天蝎对李国栋的行为似乎非常的愤怒，从旁边直接蹿起来。
“住手”
梓星及时喊住这个大个子，他的拳头已经架在了李国栋的鼻子尖上。
李国栋的脸上因为这个无法做出反应的快速的攻击而皱成了一团。
不过他的表情，虽然紧张，缺没有恐惧，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你的魔法会造成大面积的红外线图谱异常，会暴露我们”
“他说的对”
梓星走上来，把天蝎的拳头从李国栋的面前拉了下来。
然后姑娘拍了拍天蝎的肩膀，让这个大个子打了个寒颤。
“冷冷！”
天蝎的身上结上一层薄薄的霜。
“这样就可以了”
“星愿，你也照样做一个降温的咒文”
“嗯”
李国栋刚才的判断和胆识，给星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人，非常熟知对方的策略。
“走，走！别停下”
李国栋又一次给出命令，所有人像在一起受过训一样，跟着李国栋，潜进更深的森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