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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跨年夜

魔女神曲

  

梦婷长舒一口气,又向熊熊燃烧的壁炉里添了些柴。壁炉中的火焰烧得更旺了,屋子里顿时变得更加温暖。

露娜呼吸着屋中温暖的空气,望着窗外即将暗下来的天空。客厅里已经点着了油灯和蜡烛,藉着壁炉的火光,足以照亮整座屋宇了。

「过去的一年,时间过得也很快呢。」梦婷优雅地端着托盘,啜了一口杯中的红茶。

露娜也学着梦婷妈妈的样子做,但是当她笨拙地端起托盘的时候,杯子和托盘差点一起掉到地上。

「诶诶诶,诶,哎哟哎哟!!好烫!」热热的红茶洒到了露娜的手上,柔嫩的小手顿时被烫得红红的。

好痛……被热水烫到手看起来好像没有留下多么明显的痕迹,但是露娜从来没想到真的会很痛。

「露娜宝贝……怎么那么不小心呀。」梦婷妈妈担心地说道,放下茶杯,双手契合了魔力按在露娜的小手上,帮她降温、治疗。

「呜……没想到,优雅地喝茶会那么难呢……」露娜苦着脸小声抱怨。

不过,梦婷妈妈的治疗效果真的很好;被烫伤的地方在被梦婷妈妈触摸到的那一瞬间就感到了些许清凉,随后热感和烫感也随之慢慢消失。

「让梦婷妈妈来给露娜宝贝治好哦~痛痛都飞走~」

「谢谢梦婷妈妈……」

梦婷很快将洒到地板上的茶水擦干净。露娜看着自己恢复了原状的手,不知所以地轻叹了一口气。

「的确,时间过得……好像是很快呢。上一年发生的事情,好像就像昨天发生的似的。」

「对吧。记忆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很快我们都要赢来跨年夜了。按照塔纳卡的习俗,今晚大家肯定都要彻夜不眠吧。」

「记不太清,上一年的跨年夜是怎么过的了……」

「露娜宝贝那个时候还不是很懂事啦。」梦婷妈妈轻轻摸摸露娜的头,「前些年的跨年夜,都是很热闹的哦。今天想必也是呢。既然这样,我们不能只待在家里,哪都不去哦。」

「但是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诶……现在出去的话会很冷的吧。」

「多穿点就不要紧了嘛。冬天总要有冬天的样子,而且身上穿着很多很多的衣服,也正好给露娜小宝贝提供了更多打扮的机会哦。」

经过了上一年的许多事情,塔纳卡又迎来了新的跨年夜。跨年夜总是令人兴奋,对于没有领主的自治城邦来讲,节日的氛围往往都比那些隶属于王国的城镇更加浓重。

这也是梦婷喜欢待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在这里热闹地过节,时不时能够令她想起从前和伙伴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光。远离腐朽的人类王国,也就相当于让今天的她暂时远离那一段可悲的时光。

那段时间真的是为了赎罪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却没有任何能够称得上救赎的作品拿得出来。

「今天也应该去邻居们家中问个安呢……

梦婷对露娜这样说道。她希望和自己可爱的女儿多过几个跨年夜。虽然自己不知道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实现这个期盼,但是多多少少可以算是对未来的某种期许吧。

「就先去湛叶家吧。萝茵已经去了艾妮芙家,我们可能不太方便去打扰吧。」

「可以去湛叶家吗??」露娜听罢,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毕竟,湛叶从秋天开始,就一直在古林学院学习,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兴趣还是因为家人的意愿,至少露娜知道湛叶近来一直都没有时间和她玩。

跨年夜,所有的学校都放了假,不论是学员还是导师,都回到了家中庆祝跨年。

这样一来,露娜就有望在跨年夜和湛叶一起玩了。

「真好呢,又能见到湛叶了。很长时间没见了呢,我好想她的说。」

「是呢……」

「椰玲怎么还没回来。」

「她说今天想在露曦家里过夜,看来露曦对椰玲真的不错呢。这几天椰玲都一直盼着跨年夜,和露曦处习惯了之后,她也开始喜欢露曦了呐。」

「真好呢……」

「而且,椰玲从那以后也再没提过出去旅行的事情,看起来是想在塔纳卡定居了呢。或者说,至少是暂时住在这里……」

「我也喜欢椰玲!我也想和她一起住哦!」

露娜和梦婷妈妈都穿着厚厚的棉质裙服踏上了街道。

塔纳卡的夜间生活也远远比那些教国的王城丰富得多。

现在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不过,夜色中的塔纳卡,并没有陷入完全的黑暗。

皓雪映着繁星的光彩,灯火通明的街道,道道人影虚虚晃晃,酒馆和旅店传出嬉闹谈笑的声音,由魔物组成的唱诗班,还在广场大声高唱着爱神爱洛斯的颂歌。

大家都希望新的一年,爱神的爱能够继续眷顾人们呢。

梦婷敲开了湛叶家的房门——绝对是湛叶家没错,露娜去了许多次这个原因排除在外,湛叶家的房子可能是四邻里唯一装饰得有东瀛风格的了。

「看看是谁来了~」湛叶的妈妈高声欢迎着,打开了房门,「梦婷小姐,还有露娜,欢迎你们光临哦!」她说话时,蓝色焰状的狐火双耳和尾巴不断地晃动着,积极地反映着愉快的心情。

「诶诶,妈妈,有客人吗?——哇!是露娜诶!」湛叶刚从画室出来,她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了。

看样子,湛叶也是因为很久没有见过露娜而十分兴奋,湛叶猛地跑了过来,抱了上去,兴奋地说:「露娜~!好久都没见啦~!」

「湛叶,我想死你了呢。」露娜揉乱湛叶乌黑的长发,「几个月没见,感觉像过了好几年一样。」

的确呢,好友之间几日不见都恍若隔世,何况几个月都没有见过呢。露娜看着眼前的湛叶,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都有些僵了。

「湛叶,和你的小朋友说说学习成果嘛。」湛叶的爸爸坐在桌边,一直插着袖子,看着她们好像老友相逢一样的场面,脸上挂着掩埋不住的笑意。

「梦婷妈妈……?」露娜发觉梦婷妈妈不在身边,抬头四顾,发现梦婷妈妈已经和湛叶的妈妈聊起了家常。

……梦婷妈妈身为艺术家,也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嘛。

「所以说,湛叶,我听说你一直在学西大陆的绘画艺术呢。」

「是的哟,因为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从东瀛迁过来的画家,虽然绘画技术很高超,但是要学习西大陆的绘画可能对他们来说就有些困难了呢。」

「所以湛叶就自告奋勇担当起负责西大陆绘画的角色了呢。」露娜轻笑。

「是哟!而且学习很顺利!老师也很有耐心!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是天才啦~」湛叶一副自满的样子,双手掐腰,大尾巴晃晃。

……但是没人回应湛叶的言论。

「哈,啊哈……抱歉,那个,要看看我的作品吗?都放在画室哦,虽然没有到能够拿出去卖的水平……」

「又来了,湛叶,你才七岁呢。这个年纪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干嘛呀。」湛叶的妈妈怪罪似地笑着对湛叶说,眉宇间的神态好像是为自己的女儿而骄傲。

「这就是了哦。」湛叶带着露娜走进了自己的画室,指指画室中陈列的绘画作品,每一幅都有着鲜艳的色彩,好像画笔将画布当做舞池使用过一般。

大多都是景物画和风俗画。露娜仔细地端详着每一幅画作,她从中甚至找到了抽象画。

「那个,我的美术水平,还没有到欣赏抽象画的程度呢。」

……空气好像凝结了一阵。

「那个,那个……」湛叶的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那个,那个不是抽象画啦!那个是我画砸了以后就那么摆在那里的……」

湛叶的耳朵好像轻微抖了几下,看起来是因为露娜看到了自己以之为耻的失败作品而害羞。

没想到露娜居然抱住了她。

「湛叶~完全没有想到你那么厉害呢。看着你的失败画作,肯定是你努力的过程了嘛。」

「嘛……但是,但是不及露娜你在乐器上下的功夫呀…」

「天赋不同嘛,这个谁也说不了的,我的朋友湛叶,可是很厉害的哟!」

露娜灿烂地微笑着,朝湛叶竖起大拇指。

湛叶有些腼腆地低下头,用小手理着东瀛浴衣的褶皱,眼神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

「还有这幅画哟,湛叶,虽然我不懂绘画,但是我能看出配色很吸引人哟!这座城堡,这边的山,构图——」

「不是啦,这个是在城郊做的写生……」

「唔,角度选得很棒呢,如果从别的角度来看的话,可能就被挡住了……还有树的细节画得很棒哦!」

露娜好像连珠炮似地对湛叶提着溢美之词,湛叶作为作者本人,甚至都有些难为情,不敢抬起眼睛来看露娜一眼,方才的神气,早就无影无踪啦。

「这真是最棒的跨年夜礼物了呢,能看到湛叶的画作,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那个,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早啦……」

「不会的哦,反正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湛叶学得居然那么快,才几个月的时间,能画到这么好呢~」

「没……没有的说,露娜真的过奖了的说……」

湛叶看着画室中胡乱陈列的,成功的和不成功的混杂起来的画作,不禁有些惭愧地低头直视着地板,双手的食指不时对在一起,脸上的潮红愈发明显了。

「拜拜,能陪我们聊到这么晚真是很荣幸呢,梦婷小姐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吧?毕竟不是一般的工作。」

「没有哦,现在就算是我也是很清闲的呢,找邻居串串门什么的还是能抽出时间的啦。」

「不过,总之还是谢谢了呢,您家女儿露娜也陪我家女儿玩得很开心,这也算是过了个美妙的跨年夜了呢。」

「哈哈~那您可得送我们家一幅满意的画作呢~」

「会送去的,会送去的。放心好啦~」

……

「梦婷妈妈。」

「怎么了呐?」

「我想在湛叶家过夜。」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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