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风指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很明显不愿意，但是他周围的人却一起把他给推了出来。这一下他也没有办法了。
“你是巨山集团的员工？叫什么，什么部门的？”
中年男子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些把他推出来的人。面对凌风咄咄逼人的问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
“我……我叫李……李建军，属于计划营销部的。”
他说话支支吾吾的，不敢和盛气凌人的凌风对视，目光飘来移去的，最后落在了她那对傲人的胸脯上。
“你们说的都是实话么？我是说干双倍的活，却只拿一半的工资。”
“那个……这个……”
李建军吞吞吐吐的，被凌风的气场压得思维有点断档。
“刚才不是喊得挺大声的么，现在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
看着就来气，凌风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我们真的很委屈。”
中年男子可怜巴巴的，好像隔壁老王给他戴了绿帽，他怒气冲冲地上门去讨说法，然后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干！谁问你这个了。是，还是，不是？”
李建军朝后看了看，发现不少示威的人都在对他做加油的手势。莫名地有了信心，他鼓足了勇气点了点头。
“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周围的记者们都扛着长枪大炮对准了凌风。已经消失在大众视野里快一个星期的九牧女首富，一出现就来到了矛盾旋涡的中心，和示威群众正面硬刚，这无疑会是近期绝佳的新闻素材。他们可不愿意放过一分一秒。
凌风也没派人拦着他们，因为她现在就是做给他们看。这群免费的二道贩子，不但可以替她省下大量的公关费，传播速度和覆盖面也公关部拍马不及的。
“佩佩。”
凌风冲着边上叫唤了一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罗佩佩立刻上前。
“总裁大人什么事？”
“这事你能解决么？”
“这个……一定要管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这种事情按照规章制度应该由人力资源部来解决。他们实在解决不了，才轮到我这边的。”
罗佩佩面露难色，倒不是她不愿意帮别的部门擦屁股。只是集团那么大，规章制度那么多，总得按照章程走，否则以后办事难免被人说闲话。
再说了，人力资源部由总裁大人的堂哥和大舅把持着，后面还有她二叔撑腰。除非是得到了总裁大人的明确指示，罗佩佩可不想去触那个霉头。说到底，她就是一个打工的小太监，比不得那些皇亲国戚。
从罗佩佩的脸色凌风大致推测出了她的难处，这几天闭关她可是把林凤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巨山集团内部的各个派系弄得一清二楚。
她略微地思索了一下之后问了一声。
“那个叫什么来着？”
“我……我叫李……李建军。”
中年男子有点难为情地搓着手。他的目光自从停在了凌风高耸的胸部上之后，就再也难以挪动半分。他有点恨自己的自制力为何如此低下，羞愧万分。
“谁问你的名字了？我是问人力资源部管事的人叫什么。”
凌风瞪了那个李建军一眼，该说话的时候说不利索，不该说话的时候乱接话，差点搞乱了她的思路。
李建军和示威的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底层员工，最多也就认识自己上一级的小主管。现在巨山集团女总裁问人力资源部的老大是谁，他们哪里知道。
幸好罗佩佩对集团内部了如指掌，她把头凑到凌风的耳边，小声地提醒道。
“部长是你大舅吕建明，副部长是你堂哥林玉聪。”
凌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那是林凤的大舅和堂哥，和她凌风没半毛钱关系，该杀的杀该揍的揍，弄死弄残凌风不会有任何的心理波动。
“你。对，就是你。”
凌风指了指李建军，然后给出了一个建议。
“你带上几个人去和吕建明谈吧。有什么不满和诉求和他商量。有了结果，不论满意还是不满意都告诉我一声。回头我再看看怎么解决。”
“啊？我带人去谈？”
李建军完全没有料到是这么个结果，谈判这种事他哪里会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打起了退堂鼓。而他后面那些示威的人也是原地站着在那边发傻，没有人走出来替李建军分忧的。
人就是这样的，起哄闹腾谁都会，但是真的要站直了肩膀扛事情，大多数都会选择直接走人。
“这就怕了？”
对于人类的劣根性，凌风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她并不准备改变主意。她本来就是要让这些人自己去争取权益。
她现在身为巨山集团的总裁有那个权力和能力帮助他们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她不会那么做。因为她知道，胜利的果实如果摘取得太轻松，他们不会珍惜。只有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他们才会明白其中的珍贵。最重要的是，他们才会发自内心地感谢她这个给他们机会的人。
“你们在这里示威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星期了。”
听到回答的凌风笑笑，他们还真会挑时间，正好是林凤陷入昏迷的时候。
“有效果么？”
众人默不作声。答案显而易见，要是有效果，他们就坐在有空调的房间里享受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被风吹得面颊通红鼻涕不止。
“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有一句话送给你们。人生在世，最后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哥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收起心底里对这群弱势群体的怜悯，凌风把头转向了罗佩佩。
“法务部里叫个人来陪他们去人力资源部谈。”
罗佩佩点了下，立刻打电话去安排。然后，凌风又叫来了安保头子冯安。
“除了去谈判的人，其他的都带去二楼员工食堂，起码给他们喝口热汤。别让他们站门口了，太影响集团形象了。”
冯安应了一声，也立刻安排保安和那些黑西装去疏导分散人群了。
“那就这样。这件事情我会全程关注的，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凌风拿着扩音喇叭吼了最后一嗓子，然后把喇叭塞回给了那个小警察，同时骂骂咧咧地抱怨了一句。
“这喇叭什么破玩意儿。纳税人的钱都喂狗了么。回头我赞助你们警察局一千个质量好的。”
那个小警察捧着破喇叭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那里唯唯诺诺的低头一言不发，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扫一下凌风那颇为火辣的腰身，心里有点慌慌的感觉。
看着人群渐渐散去，凌风嘴角微翘。这第一炮应该算是个开门红吧。
她低头思忖了一下，自认为没有什么纰漏。她刚才的一言一行都是照着林凤以前的习惯来的，目空一切的态度，嚣张跋扈的作风，动不动叫人闭嘴的口头禅，还有时不时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脏字，处处都有林凤以前的影子。
不过，凌风也夹带了一些自己的私货。要是原来的林凤肯定不会这么亲力亲为地去和示威人群正面接触，也不会那么好心地给他们安排一条出路。
凌风也没指望能够改变林凤在大家心中那个根深蒂固的黑心企业家的不良形象。她只是希望能有点变化，毕竟她也不知道要套着林凤的壳儿活多久，好事能做一点算一点，一方面让自己活得更舒心一点，另一方面也算是替死去的林凤积德行善吧。
人走光了，巨山集团总部的大门空出来了。凌风抖了抖挂在肩膀上撑个气场用的小西装，昂首阔步地就朝大门走去。黑西装们赶紧前面开道，左右护法，尾随断后，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网。
而罗佩佩则同样趾高气昂地走在凌风的身侧，落后大约半步路的距离。而俊俏小司机曹妮娜则提着那闪闪发亮的小坤包远远地殿后。
现场还滞留了不少的记者估计是想捞点独家新闻，可惜凌风不想搭理他们，就吩咐罗佩佩让公关部去应付这些媒体朋友。稍微塞一点车马费应该就能轻松搞定。
一行人气势十足地走进巨山集团总部，迎面就是左右两排长长的迎宾大队，男左女右统一的工作正装，胸口都别着巨山集团的工作牌，看样子都是巨山集团总部的正式员工。
“总裁上午好！”
整齐划一的欢迎声响起，迎宾大队齐刷刷地弯腰九十度。
要不是曹妮娜在出门前有过特别提醒，凌风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
这架势和喜迎黑社会老大出狱怎么就有几分相似呢。就差在这些员工怀里揣把枪，腰间别把刀，后背插两根双节棍啥的。
“这是搞啥呢？”
凌风明知故问道。她个人是挺讨厌这一套的，来上班就上班，专心给老板赚钱就行了，没事整这些形式主义，看着就烦。
谁说不是呢，侠盗凌风只要专心偷东西就行了，女魔头曹妮娜只要专心杀好人就行了。别的东西再能整，也没法提高他们的业务分啊。
没有人回话，或者说没人知道怎么回话。很多类似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听了上级的命令照做罢了。人在职场，有太多的为什么，迟早被扫地出门。
这个时候罗佩佩凑了过来小声地替大家解围。
“这个是老老老老董事长时期就开始的惯例。”
“什么惯例？以后别弄了。大清早的不好好干活，一窝蜂地跑出来是闹哪样。明目张胆地上班摸鱼吗？都给我散了。”
凌风一声吼下去，众人却没有反应，依旧站在原地。凌风很敏锐地察觉到有不少人把目光偷偷地瞥向了站在队伍末尾的一个中年胖子。
也不能说他很胖，就是有个双下巴外加点啤酒肚，主要是他整个脑袋还有脸比较圆，所以看上去胖乎乎的。
凌风看过资料，知道这个人叫王志刚，是行政部的部长，从上下级的关系上是罗佩佩的直系下属，也算是林凤的嫡系部队了。居然也带头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想到这里，凌风朝罗佩佩投去了一个责备的眼神。罗佩佩无奈地吐了一下小舌头，卖了个萌。看在她还可爱的份上，凌风决定放她一马。
不过，这个不正之风必须纠正。
凌风走到了那个行政部部长王志刚的前面，因为身高的优势从上往下俯视着他。凌风很明显地看出对方毛发比较稀疏的头顶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非常抱歉。”
王志刚不敢抬头，只是原地不停地点头哈腰。
和他错身而过，凌风带着罗佩佩直接进了总裁专用直达电梯。
罗佩佩摁了一下顶楼的按钮。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凌风也是松了一口气，演戏暂时告一段落。
左右没什么外人，凌风扯了扯上衣里面的文胸，低头看了眼胸口的那两团白肉，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累赘。
唉声叹气之余，一个不经意，凌风眼角的余光扫过如同镜子般光亮的电梯地板，惊讶地发现罗佩佩裙子下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凌风当场就扭头看向罗佩佩。
“刚才还说你可爱呢，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