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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凌台序

  

“强者为尊是为何意?”

“强者:意味拥有超凡体能或智力,可庇千万生灵者。为尊:受天下黎庶自发而敬,奉而为尊者。”

“所以,强者为尊是指用自己的能力护佑一方,然后被世人所尊崇么?”

“然也!至少……这是我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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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政和五年

正月二十一,年味尚浓但东京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冷风裹挟着雪粒肆意呼啸。年前御史大夫王孟平弹劾宦官童贯一党私吞军械、以次充好,致使应对辽军小规模冲突之时节节败退,丢了雁门关。

此言一出,震惊朝堂内外,因着离奇惨败的一战整个东京哗然,高坐明堂之上的官家愁的年都过不安生。但王孟平的进言并未让他放松下来,反而愈发紧绷。在这时以蔡京童贯等人为首的官员开始含糊其辞为童贯开脱,妄加罪责企图构陷王孟平。官家沉默片刻让王孟平呈上证据,而在此时宫人上报雁门关的三位什长两位暴毙一位改口。蔡京童贯党羽更是迅速罗织罪名,王孟平百口莫辩,其它朝臣噤若寒蝉,最终以是非不明,德行有失,能力不足为由罢黜出京。

王孟平终是长叹一声,摘下官帽拂袖而去,却不知至此再无归京之日。

正月十六王孟平携妻子与女儿女婿相别,正月十八传来噩耗,其一家路遇流匪,尸骨无存。其女王露云因哀恸早产又难产,故事由此而起。

“流风姨姨,为什么不穿小鱼了呀?”五岁的小丫头瞅了一眼眼前素色的衣服,又颇为不舍得看了看绣着大红锦鲤的新衣,手却乖乖的伸起来配合流风为她整理衣服。流风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心头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却也不知道到该怎么说,只得细细叮嘱:“元娘乖乖穿好衣服去和娘亲问安,你娘亲身子不适,切莫惹她伤神,婢子去催一催朝食。”

随着话音落下流风牵着池府嫡长女池昱宁穿过了回廊,正当要进入内室之时,流风看到了姑爷池雍的身影,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让池昱宁一个人进去。心下暗忖:三娘子刚刚失去双亲与兄长,与其自己跟着进去还不如让元娘自己进去,一家人在一起好有个慰藉。

旋即矮下身子叮嘱:“元娘自己进去和娘亲爹爹问安好不好?记着不可像平日那般胡闹呐!”小孩子的情绪很敏感,尽管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下意识的乖乖安静下来,不复往日活泼。听到这话使劲儿地点了点头,连头顶上扎的两个小发苞也跟着晃了几晃,迈着小短腿一骨碌钻进了内室。流风用衣袖擦了擦早已通红的眼角,低叹一声向小厨房走去。

池昱宁钻进室内,正欲掀开纱帘唤人,突然被一声巨响惊住。“池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打的什么好算盘!她说你那表妹孤苦无依,接来一起过年图个热闹,这十五都出还赖在府里,你说她安的什么心?”

“你冷静一点,我在和你好好商量……”“好好商量?我自己的身子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当时流风让厨房煎药,药呢?你母亲一句要给家中表妹熬个银耳红枣羹驱寒补血厨房就把我的安胎药搁置了?我是家中主母,一个厨房低贱厨娘怎敢这般怠慢?我怀着你的血脉却被你母亲这般作贱,不过是因为我父失势,恐你因我被右相一党猜忌,才这般毫不遮掩的踩着我抬高你那好表妹!”“这件事的确有蹊跷,但是现在雁门关失守急需主事之人,我答应你,待安排妥当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交代?我父母兄长名为死于流寇,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定有问题,我知其间水深,不求你大张旗鼓去查,只求你暗中找寻回遗骨,家中众人是否有幸存即可……可如今你母亲又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雁门关情况紧急,我分不得身,会派人去查看的……母亲那边我会和她谈一谈,表妹我今日便安排她归家去,如何?”

王露云定定的看着自己丈夫,终是软和了下来“谢夫君体恤。”经此一朝,池雍也没了胃口留下一句“好好休养”便要转身出门,却不想掀开纱帘看到了年幼的女儿呆呆地缩在那里,眼中满是无措。池雍展开双臂抱了抱女儿,轻声哄了几句便让其进屋。王露云也整理好了情绪重新端起仪态面对女儿。王露云温温柔柔地和女儿说这话,却发现女儿的眼中灵动不在,频频望向床头。王露云跟着一看,才发现自己先前失态摔出去的药碗碎片还未来得及收拾,随即唤流珠进来收拾,又是一通细细安慰。正好流风带着朝食回来了,看到这乱糟糟的内室和有些受惊的小娘子,旋即跪下向王露云认错。

“是婢子的错,不该让元娘自己进来的,这般模样定是受了惊……”“好了,你也没料到我们会争执,但是流风,以后无论如何不能离开元娘半步。元娘年幼易受惊吓,须得仔细些,你可明白?”“婢子记下了”流风赶忙回答。“好了,你先起来吧”王露云恹恹道。

之后王露云带着女儿草草结束了朝食,又抱了抱儿子,喝了碗药便休息了。下午果真将那表妹送走了,表妹走时哀哀戚戚,池老夫人是又哭又闹,二人相别场面感人至极好不热闹,仿佛是想逼的家中主人迫于无奈网开一面。但是很明显,老夫人对自己的儿子儿媳不甚了解,二人一个以公务繁忙无暇抽身为由,一个以刚刚生产身子虚为由,竟连个相送的仆妇都未派。二人苦嚎半晌见无人过问,只得悻悻地收了神通,各自归去。“窈娘别怕,姑母过几日一定接你回来。”老太太一遍遍念叨着,惹得窈娘又掉了泪珠儿“窈娘省的……”王露云听了流珠的学舌,轻哼一声,不置可否,继续哄着怀中幼儿。幼儿早产又难产,委实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只见如今哭声细弱的很。须得仔细地养着,哪有闲工夫管旁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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