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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 玫瑰蜜酒与舒河渔火

从气走账房先生开始的追夫火葬场

  

除开某些积攒了雄厚的财力,在瑷阳城买座像模像样的宅邸,招妻纳妾的官场老油条。

尚书省的年**官大都住在瑷阳城南,一片名叫“红楼区”的建筑群中。

这里说白了就是朝廷为尚书省外来官员置办的“员工宿舍”。

因那一间间二层小楼普遍以红色砂石作为墙皮底料,这片住宅打远一看就仿佛一片连绵的红色蜃气楼。

于是生活在瑷阳城的百姓便称呼这里为“红楼区”。

红楼区的本名其实是“凤翔雅苑”,当朝圣上宰相赐的名。

奈何瑷阳城管红楼区叫“红楼区”的人实在太多了,尚书省的官员便也跟着百姓的口语,把自己的“宿舍”叫成红楼区。

红楼区二层小楼的装修说好听点叫简洁大方,一清二白。

说难听点就是又小又窄,一层空间勉强够打一张炕席,二层的空间单是摆个棋盘或是古筝就够给那空间填满。

小楼窗纸也用的一般平民百姓使用的廉价刘鸿纸,每次狂风大雨就会破开几个洞洞。

但即便如此,这些砖石修砌的小楼也比瑷阳贫穷百姓住的那些八面漏风,四面漏雨的茅草木板屋好上百倍。

小楼二层虽小,夜里清解衣物,端一杯淡酒,背靠窗棂,于这“井底”之地远眺婵娟,也有别有一番韵味。

而众多在红楼区住着的尚书省官员不知道的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女儿,九公主李莲儿其实也偷偷住在这里。

甚至没摆任何皇室的架子,住着一间和九品文官没有区别的红砂小楼。

公主落户的这件事除开某几个身份特殊的官员和红楼区卫兵就没人知晓。

虽然路上偶尔也会与晚归的官员相遇,但没有人敢相信那个如牡丹花瓣般娇贵的莲儿公主会委屈自己住这么小的楼屋。

这夜,负责晚间巡视的守卫路过莲儿公主的住处,偶然瞧见莲儿公主二楼的灯火还没熄灭。

宛如万千苍叶之隙开出的一朵小花,在一众早已黯淡下去红楼群中显得尤为扎眼。

害怕九公主出了什么意外的守卫赶紧整理衣襟,冲到九公主的小楼窗下,举起灯笼对着窗棂照亮。

此刻的九公主正双目无神,呆呆站在窗前,手端一枚盛着玫瑰蜜酒的蓝田玉盏,双目直视正对她住处的另一座二层小楼。

“九公主,夜深了,您该熄灯休息了。”

守卫说,既不敢太大声音透露出对九公主的不尊敬,又不能太小声音让九公主听不到。

面对守卫的发言,李莲儿起初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依旧呆呆望着对面的小楼。

尴尬风吹了许久,李莲儿才抬起右手指向正对面的小楼,用醉醺醺的语气问了守卫一句。

“他……回来了没有。”

“他?您问的是管盐部账目的陆先生?没有,小的今晚没见账房先生回来。”

“小心眼的男人!哼!”

窝着一肚子火的李莲儿振声说罢,将手中价值连城的玉盏当廉价陶器一般从二楼猛力丢下,落在巡夜守卫面前摔的粉碎。

那平常女人一辈子都求不上一口的玫瑰蜜酒更是直接倾洒在草坪正中,给附着晚霜的苍色细草淋上一层鲜红。

另一边,瑷阳城西郊,舒河码头。

身披男装鹿披风,手捧竹篓的银发少女,正跟在一位身着青黑官服少年身后,在一片散着潮湿气息的河边草丛之中摸索穿行。

那少年名叫陆离,17岁,是今天正午刚从尚书省辞去职务,正无家可归的账房先生。

少女名叫芸茗,14岁,一位父母双亡,靠做杂工勉强过活的贫穷女孩。

为了给自己讨一个去处,陆离提议:想用帮芸茗在一夜之内把桂花糕全部卖出去的方式,为自己换今天一晚的住宿费用。

而陆离住宿的“客栈”也不是什么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就是桂花糕少女芸茗的家,一间修在瑷阳城西郊的破旧茅草屋。

对于让只接触了一晚上的陌生男人在自家过夜这件事情,少女芸茗一开始是拒绝的。

怎奈陆离兴致冲冲地保证,他能够在半个时辰之内把自己积压的桂花糕变成铜钱,甚至还从行囊里面取出件面料华贵的加绒鹿披风借给自己保暖,芸茗便也勉强答应了和陆离同居一晚的请求。

而陆离许诺能够让芸茗桂花糕脱销的地方也不是别处,正是芸茗“家门口”,毗邻西郊舒河河岸的一处简陋野码头。

水质环境极好的舒河连年鱼产丰富,哪怕夜间也有不少渔民背着网兜,执掌渔火在平静的舒河河面打下最后一网。

没记错的话,临近子时的这个时段,正是深夜渔民返程归家的时间。

“呦!大哥们辛苦啦,要买几块桂花糕填填肚子吗?这可是祝庆酒楼打烊卖剩下的榆林桂花糕,口感软糯,甜嫩爽口,酒楼三十文钱一碟,现在只卖四文钱一块儿喽~!”

“四……四文钱?!”

完全不敢想象如此低成本的点心食物能被抬高到此等价格的芸茗睁大眼睛,摆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注视自己身边这位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账房先生。

“什……什么打烊剩下的榆林桂花糕,这不就是妾身自己做的杂牌点心嘛?被揭穿了不就完蛋了,还有妾身的定价是一文钱四块儿,陆先生怎么改成四文钱一块儿了,卖这么贵真的有人买吗?”

被从自己心底涌出的罪恶感搞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的芸茗低声说罢,立即挽住陆离的右手手臂,把半个身子躲藏到陆离背后。

“陆……陆先生,等下您要是和他们打起来,妾身可帮不了您呀,妾身身子骨弱弱的,估计也抗不住那些大汉几拳……”

“哈哈,芸茗你在胡说什么呀?卖个桂花糕不会被打的,小呆瓜。”

快要被思想稚嫩的芸茗逗笑的陆离微微弯腰,让自己的视线与芸茗平齐,一边安抚芸茗,一边用手指帮芸茗刮掉黏在鼻尖上的草沫。

眼看夜归渔民的船火已经离岸边越来越近,陈凌赶紧招呼芸茗把盖在竹篓上的纱布掀开,让一块块反射月光的面糕顺随夜风,将面粉的甜香带进夜归渔民的鼻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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