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到，么......
蒋路遥抽回伸出管道的手，疑惑地打量着滴水未沾的手掌。
她明明能听到，管外淅沥清脆的雨声。
也明明能看到，管外连绵不绝的雨线。
但是却，接不到.....
“很无聊吧，在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世界。”
躲在废弃水泥管中避雨的楚云天侧着脸，凝视着身旁素白的少女。
蒋路遥抿了抿唇，犹豫了数秒后，用摇头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跟外面确实存在的雨点不同，楚云天身边的这个少女其实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只是他脑内的「纳米量子终端」运行程序所产生的虚拟影像。
“嘛，算了，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难为你。”
楚云天转过身抬起手，凭空地建立了一个淡蓝色的立体城市模型。
从废弃工地到最近地铁站的路，被他用一条红线标记了出来。
2361米么，看样子只能暂时在这里躲雨了.....
“那个......”
“嗯？”
楚云天侧着脸，瞥了一眼欲语还休的路遥。
“能问您个问题吗？”
“说吧，我还在想你今天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楚云天挥了挥手，屏蔽了模型的影像。
“在这种情况下，我是该说‘能和主人一起避雨真是太好了’，还是该说‘感谢上帝吧，你这头肮脏的猪。能跟本小姐一起避雨，是你三辈子都修不来的福’。”
每次都要这么极端吗......
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楚云天靠着管壁，脸色在不知不觉间忧郁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没设定你的性格吗，路遥？”
‘那你希望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莫名地想起主人说过的话后，路遥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无法理解......
我希望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那是因为，我希望你跟她一样。
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惆怅，一样的凄清。
然后如梦一般地飘过。
如梦一般的凄婉迷离。
......
楚云天咬了咬舌头，闭上眼，将口水连同真相一齐吞进了肚子里。
两人的沉默在无形中增大了雨势，使得原本清脆悦耳的雨声在不知不觉间磅礴了起来。
就在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甜美的女音从水管的另一端打破了沉默——
“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女，女孩子？！
吓了一跳的楚云天赶紧屏蔽路遥的虚拟影像。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没和任何人进行「终端连接」，应该没有人能看到路遥才对。
不过心虚的他可没管这么多，匆匆忙忙地关掉「虚拟伴侣」这项程序后，边转身打量了一下来者。
叶归蝶，么......
发现蹲在水管另一端的是湿漉漉的同班同学后，楚云天无声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确实不擅长人际交往。”
叶归蝶爬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撩了一下凌乱的刘海。
一对被白色胸罩包裹着的酥胸，也趁着这个机会侵入了少年的视线。
不好意思的楚云天赶紧扭头，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工地上不断泛起涟漪的水坑。
“尤其是女孩子对吧？”
坐好的叶归蝶瞄了一眼背着她瑟瑟发抖的少年。
知道就别理我啊......
被形势所迫的楚云天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搞不懂了，在学校里颓废木讷的楚云天，和在《逐鹿》里叱咤风云的「暗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很多公会对我施过美人计。”
听到逐鹿这两个字的时候，楚云天就仿佛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桀骜得完全看不到之前那个自卑懦弱的影子。
“是吗，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没跟妹子聊过天的死宅呢。”
叶归蝶一边褪下湿透的黑袜，一边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
“耶，先不说这个。刚刚我看到你在跟什么人聊天了，是虚拟伴侣对吧？来，让我看一看，蛮好奇你的女神是什么样的。”
将脱掉的黑丝丢到一边后，叶归蝶抬手激活了一个被红玫瑰萦绕的窗口。
而相应的，楚云天的胸前也弹出了一个十分简约的淡蓝色界面——
「是否与叶归蝶进行终端连接？」
「是」「否」
这个女人......
楚云天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
“嘛，算了。就算你不让我看，我大概也能猜得到。”
叶归蝶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
“是路遥对吧，老早就觉得你看她的眼神不对了。”
我......
楚云天张了张嘴，但却没找到任何反击的语言。
他确实喜欢同班的蒋璐瑶，但......
“一百块，我赌你是个处男。”
知道真相的叶归蝶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
“一百块，我赌你不是处女。”
楚云天侧着脸针锋相对。
不过看到叶归蝶架在管壁上的那双白皙摄人的大腿后，他又迅速地转移了视线。
“嚯，不错的表情嘛，总感觉越来越想要你了。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追路遥，你在游戏里当我的小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