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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祈祷日

入魔圣女

  

星期四的清晨,希露帕坐在梳妆台前,阳光撒在她雪白的略微有些乱翘的长发上

阳光穿过树梢,斑驳光影透过教堂居住区的窗溜进屋子。

镜子前的希露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都是疲惫。

“你,你要,打起精神来……”

希露帕拍了拍自己的脸,希望让自己清醒一些。

希露帕自从接了那份委托以后就开始失眠,而遇到克伊朵的事情之后,失眠更加严重了。

昨晚希露帕仅仅睡了三个小时,现在的希露帕精神状态有些萎靡。

仅仅是在准备工作期间,希露帕就已经感受到了压力,而且留给自己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不仅仅是因为圣墓的情况令人在意,还是因为一个马上就要到来的节日——皇帝的生日。

在这一天,帝国会放一个长假,虽然有些店铺或者行业会抓紧这个时间去赚钱从而减少休假时间,但是帝国特意规定了一条:教会,圣学院等神职相关的行业必须放假,如果被人发现有教会抓住这个时间进行传教的话,被处死也是有可能的,这是对尼禄蒂斯的敬意。

希露帕也有权利自由出去,教会不在这段假期内干涉希露帕的自由,所以对于希露帕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去圣墓了。

假期只有10天的时间,希露帕计算过,从城镇出发骑马到达圣墓至少也要四天时间,而回来又需要四天时间,如果有魔女用扫把道路的话也许两天就到了,但是找魔女风险太大,因为魔女并不是正经职业,是被帝国通缉的违法职业,出于谨慎,希露帕没有考虑过魔女。

而明天就是皇帝的生日了,也就是从明天开始,帝国就会放假,进入十天的倒计时,今晚,是希露帕必须完成小队集结的日子了。

虽然人员昨晚已经齐全了,但是希露帕也不得不面对那个令她苦恼的少女——克伊朵。

自己昨晚的爽快答应是在是没有料到梅澜迪和克伊朵竟然是同学。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如果当时就拒绝也太可疑了,作为“炽天使的骑士”的自己,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见过克伊朵的。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希露帕自言自语道。

希露帕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神官帽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把神官帽子戴好,面对着镜子,保持好微笑。

“希露帕,加油,炽天使圣女,加油!”希露帕鼓励完自己,站起了身,保持好圣女的仪态,走出了圣者之间。

今天也是晴朗的一天,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走廊的地板上,希露帕向着每一个与自己打招呼的人报以微笑。

希露帕依然照常地走过走廊,在距离楼梯口的第三个大窗户的地方,希露帕不禁又望向了那栋房子。

“是啊,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还是充满希望的。”希露帕内心这样想道“也许十天之后,我就是那房子的主人了也说不定。”

希露帕在心里劝着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后转过身,下了楼梯,开始她今天的工作。

星期四的工作,是带领信徒们去女神像祷告。

希露帕下了一层,来到了二层,这里是修女们居住的区域。

希露帕推开门,修女们已经在走廊里站好了队形,正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看到圣女来了,马上就不说话了,都立正站好,双手放在胸前握紧。

“啊,炽天使大人,大家都到齐了。”修女蕾雅莉站在队伍前,向希露帕报告道。

蕾雅莉是管理所有修女的人,这个职位叫做修女总管,蕾雅莉今年刚刚十八岁,她有一头灰色的头发,平时系着双马尾,头上带着修女总管的小号蓝色神官帽子,别的修女都要好好佩戴黑色修女帽,只有总管是特例,除此之外蕾雅莉的衣服也有所不同,是花色不同的长袍。

希露帕看着修女们整整齐齐地都站好了,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蕾雅莉微笑着说道:“辛苦你了,蕾雅莉。”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炽天使大人。”蕾雅莉也微笑着回答希露帕,脸上的沉稳和希露帕的气质很像,这也很正常,因为希露帕和蕾雅莉平时经常需要一起工作,是关系密切的同事。

“就现在吧,大家辛苦了,跟着我一起走吧。”希露帕对大家说完,修女们齐声回答道:“愿尼禄蒂斯祝福您。”

然后希露帕就转过身,带着队伍下了楼。

就在下楼的期间,蕾雅莉跟在希露帕身边,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希露帕。

希露帕有些疑惑地接过信件,蕾雅莉解释道:“这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一个女孩特意跑过来,说无论如何也要来见您,原本以为拒绝了她她就会走了,结果没想到她从口袋里拿出笔和纸,趴在地上给您写了一封信……总感觉不给您看看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希露帕看着信,表情凝固了,她的心情波动又大了起来,希露帕猜到了,如果不是克伊朵的信,那还可能是谁的呢?

希露帕微笑着看着蕾雅莉,轻声回答道:“谢谢你。”

蕾雅莉也微微笑了笑,然后退到了希露帕的身后,希露帕带着修女队伍,打开了礼拜堂的大门,走出了教会,前往帝国中心的巨型女神像。

希露帕现在没时间看那封信,只能先收起来。从心里来讲,希露帕也不是很想看到内容。

冈格蒂教会的队伍走在街上,和其他地区的教会一起向帝国中心走着,浩浩荡荡的教会队伍引来市民的驻足围观,帝国的街道异常热闹。星期四是法定集体祈祷日,而因为明天就是皇帝的生日,今天皇帝本人,尼禄蒂斯五十一世也会到场,所有今天的观众格外的多,一路上都有人跟随圣女的队伍撒着月光花花瓣,城市的上空不时有礼炮的声音响起。

希露帕本身的困意,在专心于工作后全部消散了,她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跟随着圣女队伍的大潮,一起走向目的地。

圣女们的队伍逐渐到了城市的中心,在城市中心,高大的尼禄蒂斯圣女像站在那里,双手握在一起,闭着眼,轻轻低头,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祈祷着,那尊巨像是圣女披着长袍子,卷曲的长发包裹着她的身体,头上带着荆棘头冠的形象,在圣像的雕刻上来看,圣女尼禄蒂斯是一个面容姣好,气质优雅的美人。

圣女们的队伍排在圣女面朝的方向的那条大街上,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好,平时都是排成长龙队伍,前面的队伍祈祷完成,后面的队伍再上前祈祷,但是今天由于皇帝要到场,所以大家的队伍都整齐地在圣女像前铺展开来,在圣女巨像的下方有一个高高的大台子,站在那台子上可以俯视整个帝国。地板上铺着红布,台子外挂着伏萨帝国的国旗:红底白纹十字架剑纹章旗。

这个大台子是给皇帝准备的。

希露帕的队伍排到了第二排,左数第十个队伍。在希露帕后面还有更多的教会队伍,聚集在巨像之下。

“我们来的还算早呢,炽天使大人。”蕾雅莉对希露帕说道。

“是啊,再晚点的话,可能就要被挤到很后面了呢。”希露帕回答道。

教会的队伍很是安静,大家都面对着圣女像,双手握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皇帝,但是围观的群众很是热闹,嘈杂的说话声音一直环绕在四周,帝国的士兵把群众和教会的队伍隔开,控制着现场的局面。人们似乎都在等待着皇帝的出现。

“您怎么看尼禄蒂斯五十一世呢?炽天使大人。”蕾雅莉突然问希露帕。

“哎?”希露帕微微偏过头看了看蕾雅莉。

“啊,只是随便聊一聊啦,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嘛。”蕾雅莉微笑着回答道。

“嗯......我不太关心政治啦。”希露帕回答道。

“是这样啊,我倒是觉得他不太称职呢。”蕾雅莉说道。

“不要乱说话哦,蕾雅莉,这旁边可是有士兵呢。”希露帕温柔地提醒道。

“是,对不起,只是随便说说,不要放在心上。”蕾雅莉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

就在两人聊天的间隙,演讲台上走上了两个白色盔甲的骑士,那是帕拉丁骑士,那两个骑士手里拿着长矛,站在演讲台上,把长矛立在地上拿好,面向演讲台,一个站在左侧一个站在右侧,民众看向了演讲台,帕拉丁骑士的登场意味着皇帝即将登场,于是民众们自发地鼓起掌来,顿时,现场的掌声如海浪一般的升起落下。

随后,一个骑士跟在皇帝的身旁,一起踏上演讲台,皇帝披着一件非常长的红色披风,于是在她身后还跟着三组骑士拖着皇帝的披风一起走上去。

皇帝站在了演讲的位置,站在她身旁的那个护卫骑士,正是奇娅,奇娅把皇帝护送道位置后,便站远一些,与皇帝拉开了距离。

接着,皇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子民们,圣者们,能见到你们与本王一同在尼禄蒂斯的圣像下祈祷,本王很是欣慰!”

那声音,是稚嫩的女孩的声音。

没错,尼禄蒂斯五十一世,是一个17岁的女孩,她的额头处系着两条小麻花辫,一直链接道脑袋后面,然后在脑袋后面绑住一个小马尾,剩下的头发散开,她留着金黄色的长度到下颚的短发,稚嫩的脸上有着精致优雅且冷峻的面容,有一双凌厉的蓝色双眼,她的双眼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她的瞳孔是十字形状的,那是皇室的人特有的特征,似乎是因为尼禄蒂斯血统的原因,她们的眼睛都有这个特别的特征,她的头上带着大大的皇冠,身上穿着华丽的服饰,下半身穿着短裙,腰间的长带子挡在短裙前面,短裙上有白色的荷叶边,上衣是白色的,裙子是红色的,裙子上有白色的十字架饰品,腰间挎着一柄细剑,带着一双白手套。

五十一世的继位,是因为五十世过世过早,由于只能传给嫡子,所以才把国家交到了五十一世的手里。

皇帝发完话,台下的观众们欢呼了起来,教会的队伍则齐刷刷地回答道:“愿尼禄蒂斯保佑您。”

那场面还是非常壮观的,如同阅兵式一般。

至于大家是如何听到皇帝的声音的,其实是有魔导师在幕后为皇帝的演讲台安装了扩音使魔,在演讲台上任何一个地方讲话都会很大声的扩散出去,但是这样也有一个缺陷,就是不管是谁的声音都会被扩散出去,所以和皇帝一起站在台上的帕拉丁骑士们非常紧张,甚至喘气都要控制声音,以免干扰皇帝的讲话。

五十一世走上前,双手扶住演讲台的栏杆,望着台下的众人,继续说道:

“明天就是本王的生日了,也是本王的成人礼,在圣女尼禄蒂斯的庇佑下,伏萨帝国的光芒依然耀眼,这与诸位坚定信仰,拥护帝国,拥护皇室脱不开关系,本王也会继续为帝国努力下去,伏萨帝国万岁!”

演讲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希露帕和蕾雅莉默默地看着皇帝。

“接下去,因为最近帝国的情况和外部情况有些变化,借着这个机会,本王要宣讲几项重要的政策。”

五十一世说完,演讲台下安静了不少。

五十一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奇娅,奇娅点了点头,转过头演讲台台阶下面的骑士挥了挥手,然后一个帕拉丁托着一个卷轴,跑了上来,双手递给了奇娅,奇娅又托举着那卷轴,来到了皇帝面前,因为奇娅比较高,所以奇娅单膝跪地,把卷轴托起,然后五十一世拿起卷轴,打开,然后照着里面的内容宣讲道:

“由于国库亏空,需要增加赋税,从之前的三成加到五成。”

听五十一世说完,台下的民众开始议论纷纷,无论如何,赋税要收收入的一半也有点太多了,但是控制现场的士兵盯着民众,民众们也不敢大声议论。

“钱都被她花到那里了呢?”蕾雅莉小声说道。

“蕾雅莉......”希露帕提醒道。

“抱歉,炽天使大人。”蕾雅莉轻声回答道。

“其次,征兵条件从年满十八岁降低到十五岁,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十五岁的适龄男青年必须加入军队。以及,对复仇女神邪教的打击力度必须增加,所以圣灭军需要扩编,现在开始降低征召条件,比之前的要求下降一些,具体下降多少由圣灭军队的长官来决定。”

听到这里,民众又是不免一阵窃窃私语,士兵则用长矛敲了敲地面,要求民众禁声。

蕾雅莉这次没有说话,而且默默地看了看希露帕,希露帕的脸上依然是淡然,只是没有了微笑。

“最后,本王打算重修自己的宫殿,需要征集工人,所以今天起,徭役年龄下降到十六岁,适龄男青年都必须来参加本王宫殿的修缮工作。“

民众们终于不说话了,只是望着演讲台上的那尚未成年的皇帝,表情中都是不满。

“来,献上你们的掌声吧!圣女们,为本王祈祷吧!”尼禄蒂斯五十一世双手抬起,准备接受掌声和祝福。

民众一开始没有声音,士兵们就举起了长矛对准了民众,喊道:“快喊!”

队伍里有一个胆子小的先喊了出来:“皇帝万岁!”接着就会引起一片欢呼声。

“皇帝万岁!”“皇帝万岁!”

就这样,民众带着并不好看的表情,出于恐惧喊出了言不由衷的话语。

教会的队伍也开始由圣女带头,低头祈祷道:“愿尼禄蒂斯保佑皇帝。”

希露帕也低下了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蕾雅莉看希露帕没有带领修女们发话,如果被揭发了的话就会惹上麻烦的,于是回过头,替希露帕说道:“愿尼禄蒂斯保佑皇帝。”

“愿......愿尼禄蒂斯保佑皇帝。”修女的队伍终于还是祈祷了起来。

希露帕低下头,刘海遮住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嗯——抬起你们的头吧,圣女们。”

皇帝说完,圣女们抬起了头,希露帕也抬起了头,脸上依然是淡然。

“炽天使大人,刚才明明是您提醒我小心一点的。”蕾雅莉也没有看希露帕,淡然地说道。

“蕾雅莉,不要说话。”希露帕也淡淡地回答道。

蕾雅莉听了,微微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我永远站在您这边。”

“那么,今天的祈祷到这里就结束了。”皇帝说完,双手离开栅栏,转身刚想走,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又把手放回了栅栏上,微笑着说道:“啊,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最近听说圣墓有魔力波动的问题了,民众们,相信我,圣墓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至于有些打算去圣墓冒险的人,我也奉劝你们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皇帝说着,轻蔑的笑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摘下自己右手的白手套,她欣赏着自己美丽的指甲,继续说道“反正冒险者一直以来都是无用的象征,如果真的有问题,帝国的军队会去解决的,不需要垃圾来做。”

民众依然沉默地看着皇帝,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奇娅站在演讲台上,默默地看着人群中冈格蒂教会的队伍。

“好了——”皇帝说完,把自己的右手的白手套丢在了演讲台上,继续说道:“祈祷结束了,大家请回吧。”

然后转过身,拖着自己长长的披风,自顾自的走下演讲台,奇娅也默默转过身,跟上了皇帝,其他的骑士也都跟着皇帝走下了演讲台。

“皇帝万岁!”“皇帝万岁!”民众在被士兵用兵器威胁下喊着,送别着皇帝,圣女们也都以祈祷的动作送别着皇帝。

希露帕默默地看着演讲台,什么都没有说。

“炽天使大人。”蕾雅莉叫希露帕。

希露帕微微转过头,微笑着看着蕾雅莉。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蕾雅莉也微笑着看着希露帕回答道:“不然我会担心您的。”

希露帕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希露帕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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