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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幻兽的终焉

咏唱哀歌的终末女神

  

“……是‘黑色骑士’吗?我是秦羽。”

“是我,等你好久了。”

“你一直在等我给你打电话吗?”

北染轻笑道:“说的没错。”

北染确实在等待秦羽的电话——张依琦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解决李霖治的问题后便可以将二人交于“行刑者”手中,一切的善后工作都拜托给他们了。

秦羽不北染想做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应了句:“是吗……”

北染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秦羽明显一惊,他说道:“对了!‘黑色骑士’,我们需要你帮忙!”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愚者”与“隐者”消失在天空之中,秦羽握紧拳头咬了咬牙低声骂道:“可恶啊...”

无能感与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方才“愚者”那副仿佛玩乐一般的、游刃有余的反击方式在他的心中如同过场的电影一般不停的重放着,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王柯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似的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的,小羽,不要在意刚刚的那个敌人。你还年轻,可以通过不断的锻炼去弥补自己的不足。只要你不松懈,就迟早会有战胜他的一天。”

“王叔...”

刘梦走上前来安慰道:“没关系的,秦哥,只要大家都平安就好。”

被刘梦安慰后,秦羽的心中稍稍感到了一些释放,陆佳瑶在一旁淡淡道:“小梦说的确实没错,虽然你和那家伙相比完全不够看但是大家没事就是万幸了。”

秦羽的脸不由的抽搐了一下,他吐槽道:“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傲娇属性好好安慰一下别人吗?”

陆佳瑶嘲讽道:“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难道也会感到失落?”

秦羽反击道:“我感到不开心和我的脸皮有什么关系?”

刘宇苦笑一声说:“看你们二位像平时一样生龙活虎我就放心了。”

王柯叹了口气说:“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秦羽虽然总与陆佳瑶有口舌之辩,但是秦羽心里却明白,陆佳瑶只是用她的方式鼓励自己罢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处理高悬在天空之中的“天灾”,如果放任天灾发展下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还有一件很麻烦的一件事要处理——此刻藏在紫黑色风暴中心的、“天灾”的制造者正是秦羽的同学,李霖治。

要想解决“天灾”就一定要和李霖治对决,可是要怎样处理他却成了一件难事。原谅?抓捕?或是...

他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张依琦虽然已经被“黑色骑士”拯救但是她的受到致命伤时的痛苦模样却仍然留在秦羽的脑海之中。

他不想手刃自己的熟人。

忽然之间,天空之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路,巨大的紫黑色能量团出现在天空之中......

后来的事情便是“倾”与北染合力消灭了来自李霖治的攻击。

在看到北染所释放的黑色雷光之后,秦羽忽然想道:“对啊!‘黑色骑士’也在城里!只要 有了她的帮助就一定可以完美处理现在的状况!”

想到这里,他翻出了与“黑色骑士”曾经用来发送信息的手机号码并毫不犹豫的点击了拨通键。

……

时间回到现在。

“事情就是这样……这场‘天灾’的制造者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解决他的问题。”

北染将手机贴近耳朵并轻声打断他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也知道‘天灾’的制造者已经失去人形了,所以说重点吧——你们现在想怎么做?”

“……我们要击败他,但是我希望不要杀死他。”

“如果出现了一定要见血的情况呢?”

“……我没有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权力。”

“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这样如何,我负责与他对抗,如果我能将他变回人类,那么你们的组织负责收容他,但如果出现了要下狠手的情况,那么就由我来做那个夺走他生命的恶人。”

“……拜托你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就接住他们就好了。”

“嗯?接住?他们?”

“对,接住,我会尽力击落他,你们就负责接住他就好了,届时我也会把已经恢复的张依琦交与你们审判的——毕竟我答应过你们,不会让她逃避惩罚的。”

“好……我明白了。”

“那就开始行动吧。”

北染挂了电话,秋见靠上前来问道:“北染,刚刚那是谁?”

北染笑了笑,她没有点出秦羽的身份而是直接跳过这一点说道:“是这座城市之中的‘异能者’组织里的人,我们需要他们帮我们一点忙。”

“这样啊……”

秋见隐约感到和北染通话的那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终究因为没有听不清楚所以没有判断出来。

“算了,应该是错觉吧。”他在心中说道。

……

北染看向一旁沉默的张依琦——她听到了通话的全部内容,眼下,北染需要她的一个答复。

她轻声道:“张依琦同学,刚刚的对话你也全部听到了,你……意下如何?”

张依琦盯着北染金色的眸子笑了笑道:“我已经表达过我的态度和决心了,无论如何,我也会和霖治在一起的。”

秋见惊道:“难道你们要?”

北染点点头说:“没错,我要带着张依琦同学与李霖治决战。”

……

天空之中,已经化作怪物的李霖治看着自己的攻击逐渐被消减至无,他内心中的愤怒如同暴风雨中的海上浪涛一般越发猛烈。

为什么还不放弃抵抗?为什么还要继续战斗?

恶心,厌恶,狂怒...“加护·狂怒的迸发”的效果在这些负面情绪的刺激下提升到了一个无法仰望的高度。

李霖治的力量也因此逐渐接近“神明”的范畴,但也仅仅是力量接近了“神明”这一概念的边缘罢了。

如若将“神明”的力量的大小比作一条蓝鲸,那么李霖治现在的力量也就只要一条海豚的分量罢了,除此以外他的身体、精神也因为在这股与自身不相称的力量的影响下开始逐渐崩溃,但他毫不在意,只要能将这座城市毁灭掉就好、只要利用“加护”所带来的力量将一切都破坏掉就好!

可是……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舍去人形、变成怪物、毁灭城市的呢?”

他在心中不禁发问,可是他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在第二次攻击发出时,他就开始忘记与张依琦有关的一切,如今的他心中只剩下了无来由的愤怒和破坏的欲望。

“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算了,已经不重要了,让这一切毁灭吧。”

身行随其心,在想法成型的一瞬间能量便已经在他的周身聚集,龙、犬、兔、羊、狮五只兽首猛地扬起,火焰生成、黑光绽放,五首扭动,紫黑色的火焰爆射而出直击地面……

……

“倾”忽然猛地扭头看向天空,她面色凝重的说:“主人,请做好对抗冲击的准备,又一波攻击来了。”

秋见惊道:“这么快!?”

北染轻声说:“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她转头看向张依琦,眼中升起炽热的火焰:“准备好了吗?”

张依琦将手搭在北染的手上说道:“出发吧。”

“好!”

黑光顺着北染的手臂迅速扩散并在一瞬间覆盖在张依琦全身,光芒流转化作黑色的铠甲,北染将她抱在怀中并轻声道:“要起飞了!”

还没等张依琦反应过来,北染就已经宛如决赛冲锋的运动员一般一跃而起,气流疯狂的扯弄着二人的铠甲,但北染却好像没有感到任何阻碍似的极速飞行着。

“身体没有感到不适吧!”北染对着紧紧埋在自己怀里的张依琦喊道。

“没、没事!”温度已经明显降低了,但张依琦尽力扯着嗓音回复道。

“好!那么,要继续加速了!”

自从北染吸收了一部分秋见的力量后,世界对她的能力限制就少了很多,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加护”的效果也在逐步增强。

一秒、两秒,已经可以看到李霖治的攻击了,不断飞旋的紫黑色火球正在以无法估量的速度飞速袭来,北染大喊道:“来了!张依琦!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担心!记住我在你身边!”

“好、好!”

北染猛地松开张依琦,黑光流转,一道空间裂缝瞬间出现在北染身前,她伸手而入、猛地抽出,黑色的长刀赫然出现在她手中!

张依琦因为离开了北染的怀抱而开始飞速下坠,狂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恐惧充满了她的心头,她紧闭着嘴巴与双眼并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北染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的!我一定会没事的!”

北染心中说道:“张依琦同学,稍等,我马上就会去救你的。”

黑刀出鞘、拔刀、挥砍、全部动作皆在一瞬间完成,五团火球连同周边的云气皆被斩断为两半,火球向四方炸开渐渐飘散在空中。

北染深吸一口气,缓手收刀入鞘并化作黑色的锁链甩向张依琦,锁链卷住张依琦纤弱的腰肢,北染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回了身边。

“没事吧!”

“没、没事……”张依琦有些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北染轻声道:“抱歉,为了拔刀就只能将你暂时放开了。”

“没关系的,北染同学。”

“那就好……做好准备,下一波攻击要来了!”

一记接着一记的紫黑色光弹飞速袭来,北染挥刀而上,“乒乓”声接连不断、火花不断迸发,一刀、两刀、四刀!七刀!光弹袭来的速度越来越快北染挥砍的越来越快,起初张依琦还能看到北染挥刀的动作但是到来后来她就只能看到不断摩擦而出的火花和疯狂晃动的刀影了。

……

李霖治已经可以看到北染了,她游刃有余的挡下自己的攻击并一刻不停的向自己飞来。

真碍眼!真碍眼!真碍眼!

“为什么不放弃抵抗?为什么要冲到我的面前!”狂怒充斥了他的内心,杀意也在慢慢增长。

龙首探出形成“天灾”的风暴中心,他将剩余的力量凝聚、浓缩化作一个小小的黑色球体,那球体四周的空间开始缓缓崩坍,收缩、扩张、收缩、扩张,黑色的球体悬在龙口中不断变化着。

李霖治并不急着将它发射出去,他在等待,等待北染冲到他的面前,然后他将会在与她目光交汇的瞬间让这小小的黑球重重击穿北染的头盔让她永远不能再妨碍自己。

只要这样做才能缓解李霖治内心的愤怒,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愉悦。

其余的四只兽首仍在不停的向北染发射光球但北染已成破竹之势只要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便可以冲到李霖治面前。

“哼,还真的毫无顾忌的冲上来了啊……真是等不及要下地狱了呢。”

李霖治在心中冷冷的说道。

黑色球体发出暗淡的光芒,只要命中就会让北染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狂笑起来,四只兽首也发出响彻云霄的嚎叫。

“哈哈哈!已经等不及见到她的惨状了!”

“她死掉也是活该!谁让她阻止我破坏这座城市!”

“让她彻底消失!消灭!消灭!消灭……”

狂乱的声音在李霖治心中回响着,如同坏掉的八音盒发出不和谐的音调一般,此刻的他的内心彻底丧失了曾经为人的那些感情。

如今的他只想从破坏中享受快乐、在毁灭中收获快感。

李霖治已经不想要思考了,此刻的他只要顺着野兽的本能破坏下去就……

“……你以前可不是现在这幅样子啊。”

忽然之间,一个女声传入了他的心中,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他不禁愣住了,心中隐约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似的,他重新开始思考、思考自己不久前所想的那个问题——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

然而……

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片空白。

原本被什么东西填满的记忆空间被彻底的清空了,如今他的心房什么也没有,原本空白的墙壁上此刻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怒”字。

“我的心……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我为什么会变成怪物?”

“我为什么要杀死‘黑色骑士’?”

“我为什么……要愤怒呢?”

李霖治在自己心中不断的发问,可是却没人给他答案,他忘记了自己因何愤怒、因何要毁灭一切,迷茫冲击了他的大脑,他也因此陷入了恍惚。

这片刻的分神让他的动慢了下来,此刻北染已经冲到了龙首前,巨龙头颅上的紫黑色眼睛中映入了北染与她怀中少女的身影。

北染在注视着李霖治,李霖治也在注视着她。

李霖治终于回过神来了,龙口中黑球爆射而出,四只兽首也紧跟着发出光球。

然而北染并没有阻挡这些攻击,她顺势飞到了高空并将怀中少女缓缓抛落,她对着李霖治大吼道:“傻瓜!快点清醒过来!看那边!你所珍视的那个人还活着啊!”

“所珍视的……人?”李霖治在心中重复道,他下意识的向那个坠落的少女看去。

少女头上的黑色头盔缓缓消散,长发在飓风之中飘扬,李霖治不由得愣住了,消失的记忆忽然涌上了心头,他想起了面前少女的名字。

渐渐的,有关少女的一切也重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与她的欢笑、与她的相处、与她的悲戚、与她的日常……有关少女的一切由一点扩展成无限的缤纷色彩,这些耀眼的记忆碎片覆盖了李霖治心中那片被愤怒抹白的荒野。

……

“……琦。琦?琦!你还活着!?”

李霖治振翅而下向不断坠落的张依琦飞去......

……

“倾”望着天空说:“看来她们已经和目标接触了……”

秋见惊讶的问道:“‘倾’,你能感觉到吗?”

“倾”点了点头说:“我能感觉到那个名为张依琦的女生在不断坠落并且有一只巨大的生物在追逐她。”

“秋见,听得到吗?”北染的声音忽然传到秋见的耳边,他一惊便连忙回应道:“听得到!北染,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秋见,我需要你利用你的‘加护’将李霖治变回人形!”

“我要怎么做!?”

“问问‘倾’吧,她应该会给你帮助的!”

秋见连忙喊道:“‘倾’,我要怎么做才能将李霖治变回人形!?”

“倾”露出不解的表情道:“李霖治?那是谁?”

“就是那只巨大生物啊,他原本是人类!”

“这样啊……利用‘加护·逆时之飞星’让他回到还没有变成怪物的时间就好了。”

“那好,那么就开始吧!”

秋见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但“倾”却说道:“等等,主人,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远距离操纵‘加护’了,若想要让‘加护’生效,那就一定要到目标身边使用才行。”

“这意思是?”

“我要将你送到他们身边,这个过程很危险,您要好好考虑一下。”

“现在已经不是可以慢慢考虑的时候了,将我送到他们身边吧,我会解决一切的!”

“倾”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望您凯旋而归。”

她扬起手,黑红色的光韵再次显现并笼罩在秋见的身上,秋见轻轻闭上眼睛,下一刻,他的耳边就已经充满了呼啸的风声。

他睁开双眼,狂风在身边鼓动,张依琦和李霖治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大喝一声,身体内的力量被全部调动,“逆时之飞星”瞬间发动,李霖治化作的巨兽哀嚎一声便缓缓褪去兽形重新变为人类的姿态。

张依琦还在坠落,李霖治已经恢复了人形,他猛地抓住张依琦的手,二人苦笑着对视什么话也没有说。

……

秋见也在坠落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也越来越清楚。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摔在地上变成地上变成一块肉饼吧?

他一边这般想象着,一边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太逞强了……这次玩脱了啊!”

可是忽然之间,他被某个人抱入怀中,他回过头去只看到一身黑色的铠甲,他忽的一愣却又下意识的笑了出来:“北染同学!”

“你可是有点乱来了啊,若你在天上出点危险怎么办?”

“啊,抱歉……但是为了让李霖治变回原状也只能这么做了。”

“啊……算了,毕竟是我拜托你这样做的啊,不过……幸好我接住你了,秋。”

北染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了,她扬起黑刀说:“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

黑光闪烁,一刀挥出,黑色的光波斩向天际,击碎了李霖治所制造的黑色球体也彻底斩破了被“天灾”的风暴所笼罩的天空。

……

另一边,秦羽利用“异能力”制造了巨大的减速风场接下了坠落的张依琦和李霖治,王柯对着在场所有的“行刑者”成员说道:“作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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