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光透过变得破烂的窗照在苏流光的脸上，他微微皱眉，没过多久才睁开眼，没想到这一睁眼便瞧见羊微月换衣服，他的目光因那半遮掩的玉体而动弹不得。
这时她很快将食指竖于嘴边摆出了‘噤声’的手势，苏流光见状也意识到身旁有两人睡在自己的床上。
怀里抱着的是千秋柔，小孩子嘛倒也没啥问题，可为什么燕娥居然也在，睡相还挺不错的，就是会把发丝含进嘴里太奇怪了。
苏流光也不好帮她取出来，双手都被占据的情况下索性就这么继续整躺着，然后他开始回忆自己昨天做了什么。
嗯，什么都没做，不如说昏过去一整天了，所以完全没有昨天的记忆。
渡心魔不是走火入魔，一个是精神层面引出心魔，一个是物理层面肉体与真气的平衡没能稳定好导致暴走。
偶尔也会发生渡心魔时用力过猛导致真气暴走的事情，苏流光觉得自己肯定是走火入魔了，看情况她们昨天没少折腾。
他看着右方的千秋柔，那睡脸特别可爱，在她小时候他也很喜欢用手指戳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不过这次只是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对方的眉毛动了动，没过多久她半睁着眼看向苏流光，在确定不是做梦之后微微一笑。
“早安，大师兄。”
“早啊，秋柔。”苏流光小声说道。
千秋柔也看了一眼燕娥，很奇怪的是她明明在睡觉，那没能被浓密发丝完全遮住的耳朵却发红了，她没有优先理会这边，而是有些担忧地凑近用双手托起苏流光的脸仔细观察着。
昨天那七窍流血的模样是真的吓人，她从未见过有人渡心魔会走到这一步，明明微月师姐只是花费不到一个时辰就轻轻松松突破到了心渡期，反倒是大师兄苦苦折腾了好几年直到现在也没能成功。
修炼天赋这种东西或许确实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可强求，正因为如此才会令人很沮丧的吧，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若是从一开始就拿不到，那么穷尽这一生都无法得到。
千秋柔想到这里的时候在苏流光疑惑不解的注视下轻轻摸摸他的头，意想不到的是苏流光很享受地闭上眼，仿佛这样子看来渡心魔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心理上的负担。
于是千秋柔安心下来了。
而这时燕娥则是动都不敢动，她原本早就要起床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大师兄身旁睡着，还抱着他的胳膊，脸和耳朵顿时因为害羞而发烫，连嘴里莫名其妙含着自己头发都忘了吐出来。
然而就是害羞的这个短暂时间导致微月师姐先她一步起身，这里倒也没什么，直到她微微睁开一点瞧见微月师姐的脸贴向大师兄的脸时她直接没法起身了。
原来微月师姐和大师兄是这种关系啊，那现在她和苏流光同床共枕还抱着胳膊岂不是……
燕娥越想越是觉得很崩溃，正打算保持假睡硬拖着微月师姐离开，哪知道大师兄这个时候起床了，她能察觉到对方注视着自己，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
待到微月师姐离开，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抱着大师兄的胳膊，那么这样子怎么让他动身离开呢？
她下意识思索起这个问题，已经连自己和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同床共枕还身穿睡衣抱着他胳膊这件事都放在脑后，还未等她的点子冒出来又有人醒过来。
那是与她最亲近的秋柔师姐，她听到两人互相轻声打招呼的时候赶紧瞄了一眼看看情况，这一瞄顿时惊住了。
万万没想到秋柔师姐如此大胆地俯下身子双手主动托着大师兄的脸贴了过去。
秋柔师姐才几岁啊，就算是修真者怎么也得再等等，不对不对，那微月师姐……呜哇，关系好乱，到底这三人是什么关系啊？
燕娥之前就觉得很奇怪，微月师姐和秋柔师姐居然跟着大师兄一起泡澡，哪怕是寻常家人都不会在这样的年纪做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关系亲近的爱人之间才会这么做吧。
现在见证了这些事情的发生之后她回想起了所谓妻妾成群这种现象不单单存在于皇室身上，哪怕是民间村落也有过这样子的情况。
看来大师兄的爱很是泛滥，明明平时看起来还是挺正经的，也不知道师父见到自家徒弟全部处在一块会作何感受。
燕娥平时就爱胡思乱想，想东想西的没有尽头，她借着这个劲头熬到了秋柔师姐离开，正要假装翻个身子松开胳膊解放大师兄的时候对方忽然开口。
“燕娥师妹，松手吧。”
“……”燕娥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但还是乖乖认栽的松开了手，“你早知道了？”
“没有，是秋柔走之前告诉我的，她还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耳朵红红的。”
“欸？我都没有听见。”
“她一说耳朵红了，再瞧她困惑的样子我就知道说的是你。”
所以刚刚那番话相当于是苏流光读出了千秋柔要表达的意思。
“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能够这么默契了呀，跟我妈一样会读心，我小时候刚把脸贴到书上她就知道我不想跟着出门买东西了。”燕娥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烫的耳朵苦笑道。
“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
那确实，难怪关系好到让人不解。
燕娥这才仔细观察起他的脸，瞧气色已经变得正常了，听他刚刚说话的语气也不虚弱，如此严重的走火入魔没有带走他的性命实乃幸事。
“大师兄见到心魔了吗？”
“见到了，长得那真叫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啊，尘渊剑诀的剑招也很是熟练，轻易向他出招就会立刻遭到反制，还会使计谋欺骗敌手，修为高智商高，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人天下无敌。”苏流光侃侃而谈。
“哈哈哈，大师兄你的脸皮厚得连咱们旁边这堵墙都羞愧难当啊。”燕娥被逗乐了，“看来那心魔没有影响到你，那就没问题了，不过大师兄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说话啊？”
那破烂的窗是被昨晚的真气外泄给弄坏的，包括这四周最开始都乱七八糟的，燕娥以为是在关心这个，可苏流光突然低头捏了捏鼻根。
“我在等你察觉，不过我放弃了。”苏流光自始至终都没敢看向燕娥，“燕娥师妹，你有个不好的毛病，对外界事物太过专注容易忽略自己，就比如你这睡衣的扣子，我觉得它理应得到最起码的关注。”
“睡衣扣子？”
燕娥眨了眨眼，很快意识到什么看向下方，这真是何等的张扬，连睡衣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摆设用的披风，一时间肉眼可见她的脸涨红起来。
“啊……啊……”
她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没能说出口，她想到了自己刚刚就这么毫不在意地不断追问苏流光，如今揪着睡衣捂在胸口处半天不能吭声，此时苏流光早已借着身法逃离。
许久后她默默地躺了回去，然后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呜呜呜，嫁不出去了。”
